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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赵珉山虽然心中恨极,但却不敢说什么,当即又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站起身来,正欲退出去,赵胤煦又道:“等等!”
    “皇叔还有什么吩咐?”赵珉山心内忐忑的问道。
    “让先之监刑,哼——你别想糊弄我!”赵胤煦冷冷的道,暗想着这次非得给他一个警告,以前凡是他犯了事,偶尔也动板子,但都是宫中的太监们掌刑,虽然照数打了,但常常是看着那重重落下的板子,实际上都掺杂了水分,他虽然知道,却从来不说破。这次让杨先之监刑,自然就是交给侍卫们掌刑,对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赵珉山闻言,顿时脸色剧变。他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忍不住又恨恨的瞪了徐玉一眼,却没有料到徐玉也正好看向了他。徐玉原本还正准备为他求个情,免了这五十板子,毕竟以后自己和罗天魔帝相认,还得常在宫中走动,朝不见面晚见面的,没必要结下冤仇,但看到他那愤恨的眼神后,就知道就算今天自己为他求了情,他也未必肯就这么放过自己,因为自己的存在,将威胁到他的地位。
    “还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出去?”赵胤煦当即又道。
    “是!”赵珉山答应了一声,这才站了起来,慢慢的退了出去。
    “他是你的亲侄子,你也忍心这般打他?”徐玉看着他走了出去后,才问道。想到赵胤熙曾对他说起过,这个赵珉山被他调教得像个小老头,原本还以为有所作为,却没有料到原来是如此不堪,比起杨先之来差远了。
    “他算不得我的亲侄子,但却从小是我一手养大的,和先之一样,都算是我的传人。但他——却让我失望得很。”赵胤煦摇头道,“他是我的一个堂兄的孩子。我那堂兄死得早,只留下了这个孩子。”事实上他没有告诉徐玉,那所谓的堂兄并不是真的堂兄,而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当时这个兄弟和他们俩争夺皇位,后来失败让他的母亲,也就是当时的皇太后给活活打死的,并且还是在养心殿,当着众大臣的面。当时她这么做,当然也是杀鸡骇猴,让原本还不怎么赞成他们兄弟两其中一个荣登大宝的,全都改变了主意。本来,这个孩子也活不成,但那个时候,赵胤煦奉命将他们全家赐死,却不忍心这个孩子。就留了下来,并且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哦?”徐玉笑着问道,“他真的可怜啊,想来从小挨了你不少的板子吧?”
    “那是为了他好!”赵胤煦哼了一声,道:“不严不能成器,我就是平时太纵容他了,导致了他今天胆大妄为。”
    “好一个不严不能成器——我庆幸小时候没有和你生活在一起,否则,恐怕也要常常挨你的家法板子。”徐玉笑着调侃。
    “你小子在故意气我!”赵胤煦苦笑着道,“是我无能,让你流落江湖这么多年,而据说那个聂霆也没有好好的待你,你的板子恐怕也挨得不少。我听先之说有一次聂霆那混蛋下令将你重打了三百大板,差点没有把你打死,有这么回事吗?”
    “那次是因为我放走了罗平!”徐玉想了想道,“平时有我师娘宠我,就算是挨板子也是做做样子,祖师爷没死的时候,他基本上是不怎么敢打我的,有祖师爷护着呢。”口中一边说着,心中却一边慢慢的回忆着昆仑派的点滴。当时只当是平常,如今想来,却充满了温馨。可如今——师娘在哪里?师妹又在哪里?而昆仑派,却已经被迫封山,就连那个曾经设计陷害他的师傅,如今也不得一见。
    “我能问你一件事吗?”提到这个,徐玉心中一动,刚才他想问,却站赵珉山给打断了,如今忍不住再次提了起来。
    “什么事?”赵胤煦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道,“我们是父子,没必要这么客套,你有什么放,只管说就是。”
    徐玉点了点头道:“据说你在二十年前的武功就极高,是魔道至尊罗天魔帝——虽然不能说是天下无敌,但也绝对没有几个人能胜得了你,而你又是一位王爷,身边侍卫众多,怎么会在京城让他人追杀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最后还把我托付给了我师娘?”虽然在刚进城的时候,他就怀疑那个把自己托付给师娘的人,不一定是罗天魔帝,而是另有其人,但还有谁有那么高的武功?并且能从皇宫里盗出刚刚出生的他,一路逃了出来?当然,上官辕文或许和这个罗天魔帝的武功在伯仲之间,但他显然没有这个可能;影魔帝的武功也不差,但那个不理朝政的皇帝若非吃饱了撑着,想来也不会如此的无聊。
    赵胤煦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几乎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好奇的问道:“谁告诉你我在京城让人追杀到走投无路的地步的?不是我夸口,在京城只有我追杀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追杀我的事?”
    “没有?”徐玉了皱了一下眉头,看样子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果然,那个割血喂他的男人,竟然就是把他从皇宫里盗出来的“盗贼”,为了他,他竟然不惜向一个陌生的女子下跪托孤,他到底是谁?竟然有本事在罗天魔帝的府上盗走他的孩子,这人绝对不是江湖中的泛泛之辈。
    “把你知道的事说说。”赵胤煦心中飞快的想了一想,道,“你的事是我这辈子栽得最严重的一次。当然,昨天晚上也要算一次,居然有人一把火烧了我的御兰院。当时的事主要是要怪上官辕文,我们俩联手,居然也会让人给跑了,这事若是传言江湖,恐怕都没人相信。而昨天晚上的事却要怪你,若非你搅局,我也不会离开御兰院。”
    “天——你们两人联手?”徐玉没心理他的责怪,惊叫道,“你们不是死对头吗?怎么会联手?而且还让敌人给跑了?”有一句话他不好意思出口,那就是你罗天魔帝和和平岛主都是徒负虚名不成?
    “这样吧,你把你知道的事说一下,我也把我知道的事说一说,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些眉目。”赵胤煦说道,这事看样子透着希奇。当年的那个人好象极熟悉皇宫中的地形,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潜到了御兰院,杀人劫人,干净利落,当自己和上官辕文冲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而这个人,竟然硬是带着孩子从皇宫里跑了出去,尽管他当时已经发出了警告信号,宫中的侍卫重重,却没有一个人看清楚他的影子。
    而昨天晚上的情景,也与当年的事极为相似,那个人在御兰院纵火,而后更带着谪仙子的遗体离开了皇宫,那个火窟歌唱的女子,却又是谁?还有谁知道《刹那芳华》?隐湖的逍遥、若即——或者都不是?另有其人?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先说吧!”他也对当年的事好奇无比,能从上官辕文和赵胤煦的眼皮子底下盗走孩子的人,绝对的不简单。
    赵胤煦回忆着当初的事情经过,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开始了叙述——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天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四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天空像破了一个窟窿,雨不停的下着,潮湿着天与地。
    皇宫——汉王行宫中,赵胤煦正在大发着雷霆,八个太医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惶恐得一如雨中落叶。因为汉王王妃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产了,但却没有想到,在胎位正常情况下,孩子一天一夜就是生不下来,骨盆不开,折腾得王妃已经不行了,接生婆、宫女以及他们这些太医能用的方法都用了,但没有用。
    事实上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孩子就保不住了,因为羊水已经流尽,孩子最后将因为缺氧闷死在腹中,于是他们几个太医忙着商量,问一问王爷,是要保孩子还是要保王妃。
    结果就是王爷想要他们的脑袋——赵胤煦看着这八个跪在他面前的太医,心中有着一股想要一把火烧了太医院的冲动?这是什么话?
    王妃和孩子之间只能任选其一,请他尽快定夺,再迟恐怕两者都不保?他平时花着大把的银子养着他们干什么的了?一个女人的生产有这么严重吗?王妃——谪仙子,他心中的阿柔,那是他一生的守护,就算要他死,他也不能让任何一个人,伤了她一根头发?而孩子,那是他和谪仙子唯一的骨肉,他与她血脉相连的根本,怎么能够让他死?
    纵使平时决策天下,威压江湖,但在这种事上,他也无法选择,他要孩子,也要谪仙子。
    “王爷,请尽快定夺,再迟就来不及了!”太医院的院长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加热汗,大着胆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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