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荣启城怔了怔,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大笑道:“好一个绝不吝啬!不愧是我大哥,这几天鼎盛荣氏里股票大起大落,你倒沉得住气,从容应付,倒也没伤你半分,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我干的吧,怎么,不跟爸去说说,报报委屈?”
    不等他接话,荣启城又抢白道:“呃,我知道了,你心里明白,就算跟爸说了,爸也不会信,为什么呢?呵呵呵,因为我有我妈在,而你呢,大哥,你那快病死的母亲恐怕也帮不了你什么,这么多年,她在父亲面前都说不上话,这会怕更是有心无力,嗯,让我猜猜,如果父亲知道这几天鼎盛荣氏股票的事,只会质疑你的能力,而非信你有人捣鬼,更不会信是我干的,那么父亲知道后你只有一条路,就是自动辞去鼎盛荣氏的总裁一职,所以,大哥啊,你终究还是得吃了个哑巴亏,听说,你已经用了数百万私人资金去补那个漏洞,呵呵呵,手臂断在袖子里,这种苦真有你受的。”
    他笑的得意非常,抱着胸,眼角瞟了瞟顾适,道:“其实照我说呢,股票这局我是输了,你完全可以置我于劣境,不过,没想到你竟会同意只身来春落山庄见我,这真是个意外,大哥,这男人在你心里,比荣氏还重要么?如果是,那我可开了眼了。”
    说罢,眼神一交待,秦允的短刃立即在顾适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刮上一道,鲜血即刻流淌出来,红的刺眼,荣思城断然怒道:“你尽管说条件,不要伤他!”
    “好!既然大哥这么心疼这小情儿,那我也不必客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叫大哥来,就是谈你离开荣氏的事!”荣启城说到这里,蓦地停口,冷冷地吩咐旁边人,道:“秦允,把准备好的文件给大哥递过去好好看看。”
    秦允点头,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份文件,走到荣思城身边,微微颔首,双手递到他面上。
    顾适咬着唇,终究是按奈不住抬起头望过去,却在不经意间迎上荣思城的目光,黑墨色的双眸里隐隐布着几道红血丝,他怎会这般疲惫?因为自己么?而荣思城此时也完全没有理会秦允递来的文件,目光一与顾适相接,便好似定格般,深深地凝着他看。
    顾适迅速扭过头,不愿与之对视,而偏偏眼角的余光却瞟见荣思城垂在裤边紧握的手。
    久未见荣思城过目,秦允终于开声了,“请荣少仔细看看。”
    荣思城这才调回目光,从容不迫地拿起文件,低眸只需匆匆几眼便知晓一切,片刻后,他抬起头,淡淡一笑,对荣启城道:“让我离开荣氏,将手里所有股份都转交到你手上,只保留荣家的养老基金?呵,启城,这份合同不是你拟的吧?”
    荣启城陡地一愣,嘴唇不由紧抿,荣思城又是一笑,晃了晃手里的合同,道:“二妈的心思也太过慎密,但做人不必做绝,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我要是离开荣氏,彻底放手,恐怕你们也接不上来,这么做,你们究竟想夺过荣氏,还是搞垮荣氏,再或者是,将荣氏赠于他人,这里边的奥妙,也只有你们才知道。”
    这番话说完,荣启城脸色骤变,嘴唇咬着发白,秦允不经意一瞥,居然发现他额角冷汗淋淋,荣思城不屑地看他一眼,将文件拿在手里,三下两下就扯成几半,轻笑道:“我劝你还是回去问清楚点二妈,要我退出荣氏不是不可以,只是,她接下来的举动不要害了自己才好,宁信外人不信自家人,为权为利,终究是害人害己。这份合同,我暂时不会签。”
    荣启城暗暗喘了几口气,不过数句话的时间,他的手心竟满满都是汗,他冷哼一声,硬着气道:“大哥,你不签,好!我也没指着你马上就签,既然你来了,不妨就留在我这好好住几天,同时也好好想想,你该不该签,什么时候想好了,知会我一声,秦允!”他转头厉声唤道,秦允立刻上前,倾身问:“什么事?启城少爷。”
    “好好款待我大哥,对了,为了让大哥住得舒服,就把以前那间他爱住的房留给他,让他跟他的小情儿好好度过这几日。”荣启城笑容渐渐拉深,眼神也越发的阴冷,看似在笑,却更似在发狠,他道:“大哥,等你住进去就知道,我对您不薄……”
    英俊风流的脸此刻像着了魔的鬼怪,面部微微抽动,带出几分狰狞,顾适突然想起哥哥,哥哥一直被这人困着,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折磨,他不禁高声质问:"荣启城,现在你什么目地都达到了,请你放了我哥,我留下奉陪到底!”
    荣启城冷笑,“你这会该担心你自个了吧,而不是你哥,你哥的事现在也论不上你管,好好自求多福吧。”
    说罢,他倏地离座,眸光如电,再度望向荣思城,“大哥,我只给你三天时间,最好能给我个满意的答复。”
    荣思城轻薄一笑,“三天时间太长了,我想我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思考这种事,倒是你,回去跟二妈说,在我父亲没发觉前,趁早灭了这想头,别到时不好收场,大家都麻烦。”
    说罢,他慢条斯理地走到顾适面前,眼神一暗,掠过左右人,原本围在顾适身边的数位黑衣保镖马上低下头,怯怯地躬着身退去些许距离。
    他凝着顾适片刻,便躬下身,小心冀冀地架起他,当看到顾适脖颈上那道鲜红时,眼中闪过一抹疼痛之色,手臂用力,干脆将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周围人均不约而同发出暗叹声。
    顾适顿觉脸如火烧,低声怒道:“放我下来!”
    “别动!”他声音里带着温和的命令,声线是那般动听,俯近顾适耳际,低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今天能为你而来,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他手臂还是紧紧圈着他,生怕下一秒怀里人即会离去。
    顾适冷眼看他,唇边尽是讽笑,他不指望这男人来,可偏又来了,他恨不能离这男人远至天涯海角,再不相见,可偏又不得不再度有求于他,这种恨带着许多过往的怨,交织成了一块,竟是种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感。
    过了一会,顾适的手突然攀上荣思城的肩,在他耳边轻轻回话:“我没想到你会来,但是荣少,这是你自个愿意的,是生是死怨不得人,还有,我并不感谢你。”
    荣思城身体微微一震,这几句话对他而言,比方才那些威胁的文件更为伤人,他眉头一敛,声音不觉沉了几分,“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想着你感谢我,只是小适,我希望我能把你带回去。”
    “带回去?呵呵,荣少,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说明白,如果我和哥哥有命离开这里,第一时间就是离你远远的,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假如不是今日这般狼狈,我决不会沾你半分光!”话落,他毫不畏惧地对上荣思城深海起澜的双眸。
    荣思城神色一凛,目光也变得灼灼烫人,他逼视着顾适,而顾适也不怯懦的回视他。
    “你说真的?”荣思城冷声问。
    “当然!”顾适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荣思城扬眉冷笑,看了顾适一会,突地放下他来,伸手猛地紧钳起他的下巴,“你到现在这关头,还不愿听我的,你不怕我现在就丢下你走吗?”
    说着,他手上的力道也渐渐大了,眸里怒火燃起,顾适知道,荣思城今天能来,已经是他的极限,让一个天之骄子丢弃一切来拯救自己,何其之难!
    若换了别人,当然恨不能感恩戴德,可顾适是被这男人伤过一回死过一回的人,现在被擒也是因为这个人。他没办法再去亲近这个男人,这几天他也曾自问自己,为什么会跟这男人纠缠不清,上一世如此,这一世逃都逃不开。
    现今又得为了能出去,不得不指望这男人施于舍手。真是天大的讽刺!
    “荣少,不要这样,大家都在盯着我们看呢。”顾适被他钳着不得不仰起头,面露讽意道:“请问你是来救我,还是来杀我?”
    周围黑压压一片的男人全都讶然地望着这两人,就连荣启城也微微眯起眼,揣测这两人在玩什么花样。
    荣思城眉头紧锁,目光如炬,紧紧盯着他,半响后,才慢慢松开手,出人意料的是,他竟低低叹息了一声,眸中再次浮现出浅浅的疼痛,“对不起,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连累你和你哥哥,我很抱歉,但顾适,我是真心想带你离开,你有什么委屈和苦处都可以向我讨还,我决不推拒半分,只是现在,请你不要跟我赌气,这没意义,你知道我终不会放开你。”
    “那晚雪夜里,你不是放我走了吗?”顾适心中微震,问道。
    荣思城淡然一笑,唇边溢出丝丝苦涩,“你以为我是真的让陈行深带走你吗?顾适,你太小看我了。”
    顾适一怔,猛然想起陈行深,自己失踪了好几天,为什么他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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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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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独处的燃烧
    顾适一怔,猛然想起陈行深,自己失踪了好几天,没什么他没有来?
    荣思城何其聪明,一眼便望穿他的心思,未等他开口,便道:“你想问陈行深?他来不了,陈家自己已经乱成一团,他顾不上你,小适,你以为这几天我们好过吗?外头早就翻了天,只是你还不知道罢了。”
    顾适哑了半响,问:“外头的事跟陈家有关系吗?行深他怎么样了?”
    荣思城望了他一会,冷笑:“行深?你居然会这样称呼他?那我呢,我独身为你一人而来,你就该冷眼讽刺么?顾适,我承认是连累你,但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而这种拯救不是谁都愿意做的。你明白吗?”
    说罢,他仍目不斜视地继续看着顾适,话却是对着荣启城道:“启城,不是请我在这里住吗?还不快带路!”
    荣启城这才回过神来,旋即冷笑,“大哥好气势,这会处境了还能稳如泰山,呵呵,别着急,我会让你和你的小情儿共度最后的美好时光。”他眼一瞟,秦允立刻领着几个人,走到荣思城身边,微微颔首,“荣少请。”
    荣思城又再度将顾适架起来,钳住他的手腕分外的紧疼,顾适想挣脱他,可转念一想,眼下哥哥还需要这男人相助,他不禁自嘲,手只能堪堪垂下,任荣思城架着走。
    荣启城在背后冷冷道:“别着急,有什么事一会进了房再干,不过呢,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哥,这小子刚才不老实,被我的人打了一顿,怕是难做些高难度的动作,你们自个小心点。”
    秦允领着他们通过另一条道,左拐右拐,竟回到了春落山庄的主楼里去,搭着曾经的观光电梯,透亮的玻璃窗外,白雪依旧飞扬,橘色灯笼一如当日夜晚般动人心魄,只是现在这种情境,实在有损心情。
    再次来到第一次进入的白金房,秦允开门后,如常般必恭必敬地道:“荣少,里面已准备好了,请进。”
    他躬身准备离开,荣思城却叫住他,“给我个医药箱,还有,你跟我老实说,这房间你们动过哪里?”
    秦允看他一眼,回头对身后两个黑衣保镖道:“去给荣少拿医药葙过来。”
    待两名保镖走后,他又转过脸,垂眸对荣思城道:“荣少确实不同一般人,只需匆匆几眼就看出这房间里的奥秘,是的,这房间是被启城少爷改修过,里头墙内设置了计时炸弹,如果三天荣少还是不能给城少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你们将走不出这房间。”
    荣思城眉头挑了挑,却也没有再问什么,而顾适却心里暗惊,药箱很快送来,秦允离开后,顾适把门关上,转身就仔细贴着墙面,轻轻敲打。
    “别折腾了,就算你发现了炸弹的埋置点,又能怎么样?”相比他的紧张,荣思城倒是无所谓的模样,他拎着药箱,对顾适招招手,道:“过来,我给你看看身上的伤。”
    顾适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想死在这里没关系,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死。”
    荣思城闻言大笑,潇洒地靠着白色三角钢琴,抱着胸对他笑道:“我们俩都这样了,你还想独善其身,置身事外?小适,你会不会太天真了?”
    “哼,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落到他们手里!”顾适忿忿地道。
    荣思城听后,嘴边笑意更堪,他身体一移,缓步走向顾适,而后在他发怔的时候,两手从下而上用力一抱,瞬时转了个圈,将他稳稳地放在钢琴顶上,从下微仰着头,目光深深地望着他。
    房间里顿时有股危险的情/欲气息,顾适背部僵直,硬声道:“你干什么?我身上有伤!”
    荣思城眯眯笑道:“我知道,我就想看看你身上的伤势怎么样。”
    说着,他又伸手过来,温热的指尖炙烫地触按在顾适受伤的脖颈,轻轻碰了碰后,就从医药箱里取出药品,小心冀冀地为他上好药,随之又左右察看了他其它地方的伤,简单做了些处理。
    最后,修长白皙的手竟落到了他衬衣领口处,一个一个地解开他的领扣,这个动作让顾适骤然心惊,忙道:“你做什么?我里头没有伤!”
    “是么,可我认为这里头不但有伤,而且还伤的很深。我必须看看。”荣思城笑得邪魅,手上动作不停。
    “你胡说什么,放开我!”顾适当然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没搞错,这都什么节骨眼上了,居然还有做这种事的情趣?这男人不是疯子吧!
    他下意识的想逃,一把推开荣思城,跳下钢琴顶,跑到门口想拉门,却发现门已被外头锁上,原来这门早已设了遥控锁,荣启城为了防他们出去,只要一关门,就自动上锁,顾适情急之下竟忘了这事。
    还没来得及转身,荣思城就已经将他压在门上,双手固定他的头部,发烫的唇瓣如疾风般盖了下来,紧紧咬着他不放。顾适心中大惊,他没想到这男人在这时还敢这般嚣张,抬手想推开他,却发觉对方已经将他围困的没有一丝余地。
    吻落在唇上如暴风,如疾雨,他措手不及张皇失措,大脑瞬时一片空白,这吻太过强烈火热,让他几近窒息,全身都有一种要融化的瘫软感,他也想趁着尚有理智时反抗,牙关企图咬紧,但不过半秒时间即被对方的舌尖霸道的撬开,迅速纠缠住他的舌齿,在口腔里翻天覆地。
    目眩的晕感渐渐袭来,顾适紧贴着门,想呼吸都没办法喘气,他心下一横,抬腿就朝荣思城踢去,可没一下就被对方长腿一顶,生生被控制住,居然动都不动不得。
    心中更是恼怒,顾适也管不了那么多,张手就来,眼睛朦胧看不清地方,胡乱挥着拳打在荣思城身上,他下手重,落在男人背上肩上全是碰碰地响声。
    荣思城倒是丝毫未受影响,依旧紧紧压着他深深的吻着,后来终于感到痛了,他才皱了皱眉,干脆利落地把顾适的双手一束,整个拉到头顶,接着继续俯下头吻他。
    顾适恼差成怒,头一闪,躲开他的吻,那滚烫的唇便落在他的脖颈上,荣思城的眼眸更是炽热疯狂,凝了他片刻后,不顾一切的咬上他唇瓣,用力地,发狠般地吮吸,像是要将这人永远吸进自己身体深处才好。
    直到顾适痛得叫出声,他才稍稍放松,紧接着腾出只手解开顾适的衬衣,指尖灵活地滑进身体里,如饥似渴抚摸起来,顾适扭动着想挣扎,却不想这个动作更是刺激了荣思城欲/望。
    他眼里已经燃起风暴,触摸身体的指尖炙烫的吓人。
    “小适,小适,对不起……”他俯低头,边吻边在顾适耳颈边不停地呢喃,顾适蓦地一震,不明白他究竟想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荣思城兀自喃喃地俯在他颈部,细碎的吻和着低哑的声音从喉中?出,温润的舌尖落在伤痕处,微微地凉,他喟叹一声,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顾适架起来,扶着轻轻放到床上。
    顾适怔怔地望着他,这时候的荣思城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贵若天之骄子的荣少,单膝着地,双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放下高高在上的姿态,仰视着他,墨黑色的瞳孔里,只深深地映着他的影子。
    “对不起,是因为我才拖累你,但是小适,我心里却是很高兴,因为这样我不必再去苦苦寻你,你可以说我自私,也可以说我蛮横,但我就是不愿放开你…….”,他说着,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带出来丝丝温柔,微微一声叹息,道:“该说的话我都说过了,在你离开的时候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之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真的不明白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顾适听着他喃喃碎语,神情略微恍惚,他不知道该回这男人什么,不相信,是因为前一世受过苦,要离开,除了不信任外,更重要的是,常凡横在他们中间,顾适不敢奢望这个男人对自己有至深情义,他怕了,怕得不敢听荣思城说的那些情话,既使今天他为了自己而来,顾适仍无法相信这人所谓的真心。
    若非是心死?他内心苦笑,也许,真的是心死了。
    他在恍惚间抬起头,正好撞上荣思城目光,眸底深邃如暗暗苍茫大海。他忙急急扭开脸,却在这里想到哥哥,心里顿时又是两难。
    还得指望这男人啊,真是讽刺。
    见他没有说话,荣思城深深叹了口气,“那天在荣家大宅,我是真的想把你引见给我父母,母亲还没见过你,但我有把握她会喜欢你,父亲那边,我早就做好被责骂的准备,小适,我承认,在你之前,我找合同情人只是为了应付父母,甚至还有些跟父亲赌气的味道,可是之后,我就肯定了自己的感情,我想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深深地望着他,紧握的手竟有些不安的反复握着,他道:“你也许想不到,你离开后,我经常夜里醒来,一个人在别墅里上上下下地走着,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可是,我总是想在那个房子里找到你,我也想骗自己,说没有你也是一样,我可以找别人,五百万可以找到任何一个比你好的人,可是…….”
    荣思城垂下头,闭了闭眼,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深沉低哑的声音在这时竟多出些哽咽。
    “很可笑是吧,我竟然也有这一天,我不明白你决意离开的真实理由是什么,但我可以把我想的告诉你。”他再次抬起头,眸中深海波光闪闪,“我们的事我已经跟凡凡说清楚了,那晚荣家大宅里,他主动跟我说了他的心思,可我拒绝了,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我已经很清楚,他很受伤害,我只能抱歉,小适,我还有一个决定要告诉你,我们出去后就去荷兰,在那里我们是合法的。”他双手包裹着顾适的手,放在胸口,深情地凝着他:“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荷兰?顾适蓦然心颤,我还能信你吗?荣思城!
    一番话结束了,顾适紧抿着唇,面容平静如水地垂下眸子,荣思城见他又是一付清冷的模样,心中蓦地一急,上前紧紧抱着他,将他深深地压进怀里,激烈起伏的心跳声贴着胸口,恨不能融入心脏里的紧迫让人颤颤发抖。
    脖颈处传来温热诱/惑的气息,暖暖的,令人不忍拒绝。
    相拥许久,顾适淡淡地道:““荣少,当初你就当我一枚棋子,我也乐意当这枚棋子,我说过,这就是一纸合同,谁都不能认真,你犯了忌,与我无关,我不是不信你的话,只是……”他顿了顿,缓了一口气,道:“我不爱你。”
    荣思城陡地一惊,松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慌!”
    顾适淡笑着推开他,“是不是慌言,你这么聪明的人看不出来吗?ok,我承认我心里不太舒服,特别是上次在这间白金房里发生的一幕,我那时才搞明白了,我根本就是那个人的替身,很好啊,反正我这人也想的通,做替身拿五百万,我该拿,可为什么我要离开你呢,因为我觉得你们太假了,一个假惺惺地做态装傻,一个明明暗恋不敢说还得到外边找人当替死鬼,你说,这出戏闹剧你叫我怎么演的下去?”
    荣思城静静地凝着他,“小适,这不是你的心里话,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内心吗?如果你没爱过我,怎么会那般痛苦,那晚在这里,你挣脱我跑开后,我只停留几分钟跟凡凡解释了一会就跟着你,你回到别墅里,在浴室里哭了,我都听见了,夜里睡觉着时,你还说着梦话,叫着我的名字,如果你没有爱过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的话让顾适心中暗惊,没想到自己那晚在别墅里的举动都被这男人尽收眼底,以为躲在不开灯的别墅里,靠着浴室的墙面上失声痛哭没有人知道,不曾想竟被暗处的荣思城一眼一眼收进心里,不怪得第二天他醒来即看到了身边的荣思城,那般深沉忧伤的眼神,原来是早就知晓自己的心事。
    顾适不由咬紧了下唇,一时竟无言以对。
    荣思城缓缓将手覆上来,轻轻地盖在他眼睛上,尔后俯身温柔地吻上他的唇瓣,顾适身体一震,本能地想挣扎反抗,荣思城没有给他机会,快而稳地将他压倒在大床上,强健的躯体紧紧与他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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