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青草赞美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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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天军训结束了，晚饭后，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像往常一样，龙烈血跑到了院子外面训练场那边的草地的树下躺下，嘴里面嚼着一根草，看着天上的云彩，像是在出神，鼻子里那芳草青青的气息很让龙烈血享受。今天也是个晴天，碧蓝碧蓝的天空上，一堆云彩正在傍晚的清风中变换着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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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龙烈血一个人没有享受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紧接着，两声好像重物坠地的声音在龙烈血旁边响起，不用看，龙烈血就知道是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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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猜你在准在这里，你每次吃饭都吃得那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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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明和顾天扬抱着头，躺在了龙烈血的边上，刚刚说话的是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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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天哪，今天才第五天，还有16天的时间哪，军训怎么过得那么慢呢，我每天都在数，可每天都在伤心！”顾天扬叹了一口气，这军训的日子可是越来越难熬了，那块“黑炭”（男生们给教官雷雨起的这个外号）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今天又有两个男生因为在练习跑步走的时候因为停下的时候总爱多走一步被那块“黑炭”给打了，每个人头上都挨了一巴掌，这两天被“黑炭”打过的男生的数目那是直线飚升，顾天扬昨天因为在练习原地转向的时候因为动作不规范被“黑炭”屁股上给踢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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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说，那个黑炭真是变态，其他的教官可没他那么严厉，别的不说，我今天仔细算了算，我们每天军训中间隙性的休息时间只有别的连队的三分之一还不到，真是要命，今天大家也看到了，大中午的，当我们在跑道上练习着跑步走的时候，别的连队都在干什么，人家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对歌玩呢？”葛明说的是事实，相比起大家周围眼睛可以看到的其他教官，“黑炭”有些时候在大家的眼里真的有些不近人情，“黑炭”似乎只知道让大家拼命的训练，脾气还暴躁得很，动不动就打人，很多男生都在心里把他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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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黑炭可能在其他方面受到了打击，也许是他的女朋友和他吹了，他在拿我们出气呢。”仔细想了想，顾天扬说出了自己的推断，“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个黑炭这么整我们，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就不信我们都长得那么招人厌，让人一看到就没有什么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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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说这些倒胃口的事了，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你无法反抗的话那就要学会享受！”葛明说着，变戏法的拿出了三根火腿肠，一人一根的分给了龙烈血和顾天扬，“来，补补，食堂的饭菜真是让人淡出鸟来，一桌十个人，每顿饭一片肉都见不到，要不是我来之前准备了一点肉货，真不知道这军训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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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翼翼的吃着手里面那一节火腿肠，顾天扬含糊的问了一句：“你带的火腿肠还有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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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已经是最后几支了，现在男生们都是一群饿狼，面前放不下一点腥味，我原本在储物室的包里还有几支的，没藏好，不知道被谁给摸去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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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天扬也气得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现在那些火腿肠是什么？那是命啊！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说起这火腿肠，就让顾天扬不得不佩服葛明兄弟的义气，本来葛明一个人带的东西还够他坚持到军训结束，可现在我们的葛明同志大公无私的把自己的东西拿出来让三个人一起分享，这样宝贵的情操，实在是让顾天扬感动。而那个偷火腿肠的贼在顾天扬看来就特别的可恨了，这简直是让大家雪上加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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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顾天扬义愤填膺的当口，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了女生的哭泣声，顾天扬和葛明躺在草地上，转了转身子，偏头看过去，只看了一眼两个人就回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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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天扬怜香惜玉的叹了一口气，葛明感叹了一句：“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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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烈血没有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事情，在他们脑袋正对着的那个方向，也就是那个小院子的外墙那里，正在有女生哭着，还有女生在排队等着哭，自从军训第一天晚上，那里就成了“哭墙”，原因是因为那里的墙上有一个可以打到外面的磁卡电话，于是每天晚上，都有女生在那里排着队打电话，通常电话聊不上三句女生就会哭出来，还有的女生拿起电话就哭，这电话开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妈妈（或爸爸）我要回家！”，那哭声，你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还有的女生在电话中哭着喊着军营苦的，不读书的，自己的脚上磨起了好多水泡的，脸上皮肤给晒开了的，吃不贯这里饭的，睡不贯水泥地板的，晚上被蚊子叮的，反正什么都有。像现在这一位，就正在哭着喊着要她爸爸来接她回家的，要不然她就不活了！隔的不太远，她的声音龙烈血三人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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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大小姐！”顾天扬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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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好像长的还不错，身材也还可以！”葛明一边说着一边吸了吸口水，那声音，实在不知道是因为他手上的火腿肠发出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发出的，一说起这个，男人就会来劲儿，顾天扬也不例外，事实上，对女生的讨论和对于某些幻想和“意外”的期待是目前还能维持男生士气的一个重要方面。晚上在房间里熄了灯以后，只要在“黑炭”查完房一走，房间里原本睡得很熟的男生一下子就差不多全醒了过来，分成好多个小组开始悄悄的讨论起来，白天的疲倦在那时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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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烈血笑了笑，没说话，这几天的相处两个人都习惯了龙烈血的沉默，龙烈血话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听着他们在讨论，只是偶尔的时候说一句话，但即使这样，两个人还是愿意和龙烈血相处，愿意在龙烈血面前讨论东西，龙烈血的身上，就有那么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他的朋友愿意聚拢到他的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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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天扬和葛明开始的时候是在讨论住在他们楼上的某个女生怎么怎么样，叫什么名字，哪一个班的，有没有主，接着两个人就开始比较，谁长得更漂亮一点，谁的身材更好之类的话题，遇到见解不同的时候，两个人还会争论一番，而如果是英雄所见略同，那么两个人就会一起发出一阵“嘿……嘿……”的可怕的笑声，害羞的顾天扬此刻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害羞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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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烈血心里也感叹了一声，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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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的那个女生是赵静瑜，就是排在女生排头，个子高高，身材特别好的那位，我们今天在操练的时候她们的队伍还和我们相遇过的，记起来了吧，她的脸总是粉嫩粉嫩的，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滴出水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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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她啊，中文系的一支花啊，怎么，对人家有意思了？这么一大的一个香饽饽，好多人都盯着呢，难道是我们的顾天扬同志春心荡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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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葛明这么问，顾天扬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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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不是，赵静瑜虽然漂亮，可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你和我就站在一排，你有没有发现这个……这个……她有一点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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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葛明怪叫了一声，接着嘿嘿的淫笑起来，“不光是我，恐怕每个男生都发现她的特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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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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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葛明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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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说，这个……这个，你有没有发现她好像对我特别的注意，你说……你说……会不会……可不可能……她……她对我有点……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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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顾天扬说完，葛明就狂笑了起来，等笑停了，葛明偏过脑袋，用他的那对小眼睛仔细的打量起顾天扬在经过几天军训的摧残后，已经被太阳晒得有点发黑的小脸蛋，看得顾天扬莫名的紧张，看了半天，葛明郑重的摇了摇头，弄得顾天扬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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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觉，绝对是你的错觉，你就别做梦了，你看看你，虽然个子比我高那么一点点，但要论长相，你也没啥特别的，也就是个大众脸，十个男生起码有五个长得象你这样，最多就是眼睛有那么一点点大。要论身材，你也比一根竹竿粗不了多少，迷彩服穿在你身上，就好像挂在了一根电线杆上，再说才情，好像也看不出，你忘了昨天你被黑炭踢屁股了吗？你叫龙烈血说句公道话，是不是像我说的这样？”葛明毫不留情的往顾天扬头上泼着冷水，顾天扬带着一丝希冀的眼神看向旁边的龙烈血，却发现龙烈血在慎重的盯着他看了一阵之后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顾天扬心中一阵绝望，不过他还是要挣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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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但是我有好几次都感觉她好像对我这里特别的注意，不光是今天，前两天每次操练遇到女生队伍的时候我都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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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老孔了，我还觉得她可能爱上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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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孔?”顾天扬有些不清楚葛明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在葛明嘴里，经常都会冒出一些怪里古董的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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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冒了吧，在YN居然连什么是‘老孔’都不明白，像你这种呆头鹅人家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呢？”葛明斜瞟了顾天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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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说什么是‘老孔’？龙烈血就在这里，你可别在我面前装本地人！”顾天扬有些不服气，大家都刚到这里才几天，他就不信这个葛明能有多能耐，才几天的工夫就能混成本地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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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好了……”葛明清了清嗓子，“孔这个词儿在本地话里指的是一种东西，知道是什么吗？”看到顾天扬摇头，“那就是孔雀，知道孔雀在本地话里的隐藏意思是什么东西吗？”顾天扬又摇了摇头，葛明更得意了，“孔雀在本地话里如果是用来指人的话那就是说那个人自作多情，如果有人对你说你可真是孔雀都比不了，那你可别高兴，以为孔雀这种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长得漂亮这句话就是在夸你，这句话是叫你别像孔雀一样自作多情，别人家随便抖抖裙子你就迫不及待的开屏了，给你个笑脸你就灿烂，看到一根草都以为是春天，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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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天扬看向龙烈血，龙烈血轻轻的点了点头，在YN话里，孔雀这个词儿如果是用来指人的话那就是这个意思，葛明的解释确实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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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龙烈血点头，顾天扬这才相信了，突然之间，顾天扬好像想起什么大叫了一声，“啊，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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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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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天旁边屋子的一个男生想追楼上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给他回了一封信，信上什么都没写，只画了一只孔雀，那个男生莫名其妙，还来问过我是什么意思，我当时也不知道，现在算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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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顾天扬这么一说，龙烈血和葛明都笑了起来，顾天扬想了想，也笑了起来，那个男生确实有够衰的，相信要不了几天，那个男生“孔雀男”的外号是跑不了的了。不过军训的时候这种事太普遍了，俗话说哪个少女不怀春，那个少男不多情，即使在军营里，再高的墙也挡不住男女之间的干柴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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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躺在地上笑了一阵，笑得差不多了，葛明用手敲了敲他旁边顾天扬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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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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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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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昨晚上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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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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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旁边那个院子里，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晚上三点多钟跑出来幽会被军营里巡夜的兵哥给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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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顾天扬大吃一惊，“还有这样的事，可这三更半夜的他们能到哪里去幽会啊？总不能站在我们前面的菜地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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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说你傻吧，一点想象力都没有，半夜三更的到菜地里去幽会，一点情调都没有，去听青蛙叫啊？两个人在月光下光秃秃的杵在那里，怕别人不知道啊！”葛明鄙视了顾天扬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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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能在什么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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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地上，葛明随手往一个地方指了一下，顾天扬半坐起来顺着葛明指的地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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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乖，爱情的力量还真是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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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明指的地方在他的右手边的方向，在路边，离营区也不远，是军营里的一个靶场，有一道漆成朱红色的铁皮大门，外面用红砖砌了一人多高的墙，里面挺宽敞的，在靶场的底部，也就是靠近龙烈血他们小院前面一个小院的位置那里，隆起一列高高的三角形的土山，一看就知道是用人工堆出来的，土山高出地面一大截，怕有七八米那么高，从外面的路边就可以看得到，土山上种了很多桃树，桃树下面绿油油的青草足有一人多高，风一吹来就哗哗作响，靶子就放在那一道土山的下面。这两天被“黑炭”拉到路上操练的时候大家曾不止一次的经过那里，在白天的时候，里面也有学生在占据着那一块靶场里面的草地在搞着训练，虽然隔着墙，但大家的口号声还是可以互相听见的，而到了晚上，那里都是关闭的，那两道朱红色的铁皮大门左右一合，一把大号的铁将军往铁门的锁扣上一锁扣，要想进去，只有翻墙一途，这也是让顾天扬感叹的原因，要去里面幽会，一般的男生可能都还翻不进去那道墙，别说是女生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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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不伟大，是小山上那些一人多高的青草伟大，哦，看到他们，就连我身体里面此刻正在沉睡的文学细胞们都要忍不住感叹一下了，高考的时候我得语文可是考了130多分呢，听好了！”说到这里，葛明也直起了身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那个靶场，脸上酝酿出一个无限陶醉与深情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的小眼睛看起来有些滑稽的话，他的这个表情，最少可以打到9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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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青草啊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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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明同志的声音让顾天扬打了个寒颤，龙烈血也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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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山上高高的青草啊，我——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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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多么的茁壮——地里沉甸甸的高粱见到你们都要低下他们高昂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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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那么的美丽——多少恋人的眼神从你们中间无限留恋的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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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是白天的风景，你们是夜晚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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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中，你们为迷途的羔羊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顾天扬已经在翻着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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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更是人们心里力量的源泉——啊，我赞美你，高高的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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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柔弱的女人看到你，她也会变成亚马逊丛林里强悍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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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赞美你，再斯文的男人看到你他也会变成非洲草原上发情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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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爱神洒落在人间的芬芳，你是大地给予人们最深情的回报，你更是让人爆发青春激情的希望之光，野火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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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利路亚——小山上高高的青草啊，我赞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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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面对如此多的赞美，你没有骄傲，你没有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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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柔弱的身躯依旧在瑟瑟的晚风中轻轻的摇摆，像是在谦逊的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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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我还是要赞美你！”（顾天扬已经在口吐白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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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你的身躯，为那些恋爱的人们敞开了大门！噢——这是多么的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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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黑夜里爱情的港湾，是这钢铁一样没有半点人情味的军营中唯一温柔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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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多么的难得啊，因此，我要赞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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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赞美你，小山上高高的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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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赞美的最后，我要悄悄的，悄悄的，轻轻地问你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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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别人在你们身上翻滚呻吟的时候，在黑夜里，你，是否，也感到那么一丝丝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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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否——也感到——那么——一丝丝——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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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寂寞”两个字的最后一丝余音，葛明差不多拖了有十秒之久，当这丝余音一结束，龙烈血就鼓起了掌，葛明由坐姿改为站立，来了一个诗人般的回礼，回礼一完，他又一堆猪肉般的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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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葛明这首咏草诗的最后，顾天扬听出了一丝玄外之意，顾天扬的喉结动了动，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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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他们……他们……在草里……在草里……”剩下的那几个字眼顾天扬有点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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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然，你以为他们是在草里捉蟋蟀啊！”葛明给了顾天扬一个白眼，丢了个白眼后，葛明悄悄的接了一句，“听今天在那里训练的人说，他们趁休息的时候悄悄的去看了，小山上草都揉倒了好大的一片呢？估计就是动静太大了才被人在外面发现了以后逮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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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噜……”顾天扬咽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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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拍顾天扬的肩膀，葛明坐了起来，“别想了，还是想想今天晚上的军队纪律条令的学习吧，过了今天，再过几天就是全部军训学生的第一次会操了，为了这次会操黑炭可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要是弄砸了我们准没有好果子吃，弄好了的话说不定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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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哪，军训还有两周呢，我们的火腿肠也没有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渴望吃到一点肉，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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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顾天扬提到了这么一个现实的问题，葛明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是啊，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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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过两天轮到我们晚上值班站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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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烈血的突然冒出的这个问题让顾天扬有点摸不到头脑，再过两天确实是轮到他和龙烈血晚上值班站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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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问了，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记得那天晚上要把肚皮空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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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天扬和葛明都半信半疑的看着龙烈血，不知道一向沉默的龙烈血要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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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烈血轻轻地笑了笑，没有说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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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云彩此时已经看不出刚才的样子，下一刻的样子会是什么，龙烈血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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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的两个朋友，军训的日子也不会太无聊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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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烈血看着云，淡淡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