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朱若涵
“要不是太孙帮你说话,也给皇上提建议,说只有你才可以击退北荻人,有太孙的担保,皇上才最终同意,由我去边关鼎力支持你做大大统领,统领三军击退北荻人,还大楚一个安宁。恐怕皇上也不会派我过来。”雍亲王拉着朱雀坐下来,挥了挥手。
马上,有士兵把一坛酒给端了过来。
“我知道的,多谢太孙殿下了,实在是无以为报。”朱雀眼睛湿润了。
“其实太孙也知道你跟他父亲关系很好,就如你跟我关系一样。只是可惜了,前太子离开的早,要不然,你又怎会是今日这般局面?”雍亲王让士兵拿了两个大碗。
“是命逃不过去。过去的事都发生那么久了,我也不再去怪任何人了,如今我只想好好的击退北敌人,用我这年迈之躯在为大楚尽绵薄之力。”朱雀淡淡地说,脸上竟然真的是释然。
“朱大统领真是客气了,你如此忠肝义胆,我们都是看得见的,百姓也都是看得见的,就算是皇上看不见,皇上一人瞎了眼,也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的。”雍亲王亲自给朱雀倒酒。
“我多谢你,你这句话让我立马又有了信心。”朱雀也不推辞。过去,雍亲王对朱若涵的情深意重时,二人也是一起这样喝过酒。
他们既是朋友,也有意结亲。可惜,朱若涵只是把雍亲王,当成了哥哥。
朱若涵不愿意。
“好了话不多说,我们喝酒,不醉不休。好,今日不想睡觉了,我要跟雍亲王喝到天亮。”想到往事,朱雀忍不住心痛棘手。
如果一定要说,过去给朱雀带来了什么伤害,让他永远不能释怀的话,那就是朱若涵之死。
朱若涵,曾经是朱雀捧在掌心上的明珠,如今明珠不但暗淡了,却永远沉入了河里。
“好,天亮就天亮,我已经好久没有那么尽兴过了,如果你支持不住了,你可以早点去睡。”雍亲王笑道。
“笑话?我朱雀怎么会支持不住呢?想当年我在沙场上浴血奋战,三天三夜都不需要睡觉的,我的将士们也同样如此。”说到将士们,朱雀的眼睛红了,他曾经率领的那些将士们,曾经跟他浴血沙场的那些将士们,曾经跟他赤胆忠心的那些战士们,就因为他一个人功高盖主的原因,被皇上下令全部害死了。
“喝,喝酒!只有喝酒才能让我忘记一切!”朱雀苦笑道,端起大碗就“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雍亲王也同样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月亮照在这两个人的脸上,两个人都献出了沧桑的颜色。
“想当初,我差点就成了你的女婿了!”雍亲王笑道,已经醉醺醺地歪来歪去的了。
“是啊,你差点就做了我的女婿,我差点就做了你的岳父!可是如果你真的是我女婿该多好啊!”朱雀喝着酒喝着喝着,眼泪就从眼角滑落。
“是啊。若涵,永远都在我心中。”雍亲王也有些疯癫了,竟然把酒坛子一口气喝完,喝完了,还把酒坛子用力摔在了地上,然后,仰天大笑起来。
朱雀似乎也被雍亲王感染了,同样仰头大笑起来。
两个年纪不同的男人,竟然都笑得这么开心,笑着笑着,眼泪都流出来了,一边笑一边哭,还一边喝酒,如果是不认识他们的人,看了还以为这是两个疯子。
不过,他们当然不是疯子。
他们只是在为同一个人悲伤。
雍亲王躺在了地上。
后背抵在冰凉的地面上,雍亲王忽然觉得头好重好重,头顶上是一轮明晃晃的月亮。
今晚,月色是那么好,可是,雍亲王却感到了那么孤独,内心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
忽然,他看到一个美人从月亮上走了过来。
那美人一身白衣,脸色苍白,但是五官却是较好的,就像一个仙子一样,朝雍亲王走了过来。
雍亲王认出来了,她不就是朱若涵吗?
心里一阵激动,伸出了手去,“若涵,你终于愿意过来见我一面了吗?你离开了那么久,哪怕连做梦,你都不愿意来跟我见面,现在,你终于愿意过来了吗?”
可是,当雍亲王伸出手后,朱若涵却只是停在那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让雍亲王触摸不到,又不离开,让雍亲王心痒难耐。
“若涵,若涵,你知道吗?不管在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爱的人。”雍亲王哭了起来。
朱若涵就这样的安静的看着朱若涵,目光里充满了柔情,嘴角微微勾起,带着淡淡的微笑。
在雍亲王的记忆里,朱若涵永远都是这样的安静和美丽。
雍亲王伸着手,朱若涵却渐渐地,在雍亲王的眼前模糊了,模糊了。
“若涵,不要走,如果你真要走,就请把我也带走吧。”雍亲王也渐渐的昏迷在了地上。
“你是个好人,感谢你对我女儿如此厚爱,只是可惜了,我没有第二个女儿可以可以嫁给你了。”朱雀苦笑着,坐了起来,一个人饮着苦酒,看着苍凉的月色。
朱若涵,朱雀也想起来了。
不管过去多少年,都将是朱雀的心里,擦不去的伤,拂不去的痛,过不去的坎。
想起朱若涵小时候,从来都是最懂事,最乖巧,最孝顺的。
朱雀曾经觉得,他会用他所有的努力,去给朱若涵一个平静的生活。
可是,林半夏的出现,夺走了朱若涵未来幸福的所有可能。
朱若涵死了。
朱雀都舍不得打骂的女儿,却要被一个没有关系的人杀死。
朱雀,还不能为女儿报仇。
心里该会有多痛啊。
不过,雍亲王已经告诉朱雀,在李元康和周太平的帮助下,林半夏已经被处斩。
林半夏终于死了吗?
“若涵,如果你在天有灵,你的大仇终于得报了。你可以安息了。”朱雀已经是满目苍夷,用布满老茧的手掌,抚摸着眼睛,不让更多的眼泪落下来。
仇人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女儿却再也不能回来了。
这未必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