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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风听逸参说完,看着逸参诚谨的脸,想:“不知他这个老实人对我这个天子到底有几分敬意,如果我说真个开城放雪狼王大军进来,他会听我的吗?这个倒可以试一下,他若真个把我的话当作不可违背的圣旨,那真个打起来时,我就要帮他死撑到底,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亡国,若只是虚情假意,那就要走着瞧了,能打就打,实在打不过,那就听七公的,拍拍屁股走人。”
想到这里,脸上便装出一脸欢喜道:“好啊,雪狼王虽是胡夷,却还真有诚敬之心呢,有他的三十万大军,再加上其它三十四国大军,孤的车驾就真的可以回天安了呢,红雪国见了孤如此兵势,绝不敢螳臂当车。”
五犬退去后,红雪国占了天安城,立了假天子,红雪国本来国势就比较强,在三吴、净海、归燕四大国中,国力仅次于归燕国,控甲将近五十万,占了天安后,声势更盛,即便战天风是真的玄信,在没有传国玉玺的情况下想要红雪国让出天安城也是绝无可能,战天风坐上天子宝座的第一天,这件事就议过,都说红雪国不会自动退出天安城,所以战天风这时有这番话。
战天风话出口,便冷眼留意逸参脸上的神色,心中想:“这老实人不知会怎么拒绝。”
叫他想不到的是,逸参却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天子圣明,臣立刻命人急去西口城传令,请雪狼王大军进城。”
战天风听到这话,刹时鼓圆了眼睛,心中低叫:“你就算再老实,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吧,就不怕请狼容易送狼难吗?”不过他这话当然只是在心里说的。
这时马齐出列道:“禀天子,老臣有一个担心。”
他话没说完,逸参却拦住他道:“马丞相,昨夜我就说过了,这事由天子决定,你不必再多说了。”
他这话里有话,战天风道:“不知马老丞相有什么担心,说来听听也无所谓嘛。”
“是。”马齐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古话说,非我旅族类,其心必异,数百年来,九胡十狼五犬一直都有亡我西风国之心,只是碍着西风山险峻,不能得逞,所以老臣有一个担心,万一雪狼王并不是真心拥戴天子,而只是借机赚我西口城,到三十万雪狼兵进了西口城,我西风国便亡无日了。”
“臣认为马丞相的担心是多余的。”逸参看向战天风,道:“就臣看来,雪狼王的心意是真诚的,他是真心拥戴天子,最主要的是,若没有雪狼国大军助力,我们根本无力护送天子回驾天安,所以即便雪狼王有借机赚城之心,为了天朝的正统,这个险我们也值得冒,只要能护送天子回天安,只要天朝能最终回复统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西风国也可以冒亡国之险。”
他一直因过于严谨而显得有些木讷的脸上,这时却是激情洋溢,看着战天风的眼睛里,更仿似有彩虹在流动。
看着这对眼睛,战天风眼前忽地又显现出另一对眼睛,那是马横刀的。
当日马横刀在跟战天风说及天朝时运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
说实话,无论是逸参还是马横刀,他们的那种忧国忧民之心,战天风都不是太能理解,不是说战天风没有感情,只是他的感情都比较实际,例如苏晨在七喜国,他就会为七喜国出力,马玉龙要欺负白云裳,他就会不顾一切跟马玉龙拼命,但说到什么天朝的一统,国家民族的强盛,以及由此而来的忧虑与骄傲,他就觉得虚无飘渺,难以把握,也就激动不起来,这就好比一个农夫会因为冲进家里的强盗而迸发战士的热血,却无法为一句他听不懂的诗而鼓掌一样。
虽然不太能理解,但他们眼中的激情,战天风是能看到的,暗暗点头:“我一直觉得他太古板不好玩,心里却原来也还有点子血性。”
逸参的话也让马齐激动起来,但他激动的眼神里,却又隐藏着忧虑,在骨子里,他有着和逸参一样的激情,但年轻的逸参可以为心中的激情不顾一切,到他这个年纪,却有着更多的对现实的忧虑。他看看逸参又看看战天风,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开口。
逸参转身道:“立即传令,请雪狼王率大军入城。”
“等一等。”战天风举手,逸参马齐一齐看向他。
战天风看着逸参,道:“马丞相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虽然雪狼王看上去心意真诚,但所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呢,所以孤到有一计,可以试他一下。”说到这里,略停一停,道:“五犬打破天安,孤心深恨之。”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为什么停呢,因为这样说话实在是太别扭了,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要老是这么说话,三个月天子当下来,本大追风非成个歪嘴巴不可。”忍不住瞟一眼阶下的壶七公,这么说话,包括自己称自已为孤,都是密窟中培训的结果,他若不这么说,壶七公呆会只怕要开训了,说他扮得不象,会给人看出破绽什么的,其实战天风完全没看出来,他当了天子,壶七公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在他感觉中,壶七公有时候真的象个老顽童,有得玩就开心,玩得越疯狂越开心,哪怕玩得莫名其妙。
“一直欲报此仇,却只能仰天长叹,雪狼王即有拥戴天子之心,那就让他先出兵扫平五犬,他若奉诏出征,便是真心,否则便是心存二志。”
听了他这话,马齐老眼一下子就亮了,竟忍不住呆呆看了战天风好一会儿。
马齐心怀家国,但对战天风这假天子一直不抱太多的希望,一则玄信以前在宫中的名声并不好,二是见面后,战天风时刻以敛息功收敛灵力,表面看上去并无半点出众之处,眉眼中也没有一点儿英气,所以马齐失望,却没想到战天风竟有如此头脑智慧,立时对他另眼相看。
逸参与马齐对视一眼,齐道:“天子圣明。”当即草诏,用另雕的传国玉玺加盖了,快马送去。言振做了太监总首领,但传这样的诏,到是用不着他亲自出马了。随即散朝。
众诸候王虽是上朝侍奉天子,但这不是在天安,是在西风国,牵扯到西风国的本身利益,所以无人开口,苏晨自也一样,在整个过程中,她只是痴迷的呆看着战天风,心中低语:“他真的很了不起,他要是真的天子,天朝一定可以振兴。”
晚间,到二更时分,战天风便忍不住了,只想尽快见到苏晨,把她软软的香香的身子抱在怀里,虽然明知抱着了更难受,但就是想抱着,煮锅汤喝了,飞掠到了苏晨行宫,苏晨早在等着,一见他便飞扑入怀,好一番缠绵,到实在忍不住了,战天风才猛地挣开身子,但他身子才一松开,苏晨却又紧缠上来,战天风忙撑着她肩膀,叫道:“晨姐,不行了,再来我真要吃了你了。”
“不怕。”苏晨娇喘着,玉脸赤红如火,道:“我跟玲儿说了,你忍不住时,就让她服侍你。”箍着战天风的玉臂微微用力,红唇又凑了上来,口中喷出的热气,滚烫如火。
“想得到美。”身后突然传来鬼瑶儿的冷哼声,战天风一惊回头,只见鬼瑶儿站在窗前不远处,侧对着两人,战天风在情火之中,竟是没发觉她是什么候进房的。
苏晨也给惊醒了,一眼看到了鬼瑶儿,又惊又羞又怒,她这时给战天风一阵揉搓,早已酥胸半裸,慌忙掩上衣服,羞叫道:“你这个人,简直岂有此理,我叫我的丫头服侍我的丈夫,关你什么事?”
“他不是你的丈夫。”鬼瑶儿冷哼一声:“总之一句话,谁跟他上床,玩假的随便,只要敢玩真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必是一具死尸。”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战天风差点要喊天了,叫道:“你是纯心要憋死我啊,那你何不干脆就出刀子杀了我,那样还痛快些,抱着个大美人不让我上,有你这么害人的吗?”EDC读.read168.netPlH
“我知道你诡计多端,想杀你并不容易,但杀你的女人却容易得很,所以我改主意了。”鬼瑶儿回头,冲着战天风冷笑一声,穿窗出去了。
“这个女人疯了,她真的疯了。”战天风摇头。
苏晨眼中却露出凝思之色:“她整天盯着你,却又不动手杀你,是不是——是不是她喜欢上了你?”
“不可能。”战天风断然摇头:“她不杀我,是因为她曾经落在我手里一次,我没有强奸她,所以她也不好意思再对我下死手,但她在我手里吃的苦头实在太多,有一次屁股都差点给我打烂了,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不报仇反而喜欢上我呢?不可能的,绝不可能。”
“那难说哦。”苏晨笑:“最烈的马,只有鞭子才可以驯服,女人也一样,尤其象鬼瑶儿这样的天之骄女,是很难喜欢一个男人的,除非那个男人征服了她。”
“有这样的事吗?”战天风张着嘴巴傻了半天,摇头:“你们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要是我,谁打了我,我不打回来,再不肯甘休,更别说喜欢他了。”说着忽地转脸看向苏晨,道:“那晨姐你呢?我打你屁股你也会更喜欢我吗?”
“啊呀。”苏晨娇笑,摇头道:“我不知道。”
“试一个就知道了。”战天风呵呵笑,抱过苏晨,在她丰软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打了一板,苏晨啊的叫了一声,看向战天风的眼里,竟是荡媚无比。战天风心中一震,小腹间刹时有似火烧。
战天风第一次见到的苏晨的眼光,高贵中带着凛凛英气,那是向命运挑战的绝不屈服的眼光,后来在七喜国,则是端庄中带着慈悲,那是忧国忧民的眼光,再后来顷心相恋,也只是痴迷中带着火热,虽然爱火熊熊,却从没有象这一次一样,荡热如火,柔媚如水。
“难道女人的屁股上另有什么秘密,给男人打了后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战天风暗暗嘀咕,百思不得其解。
“风弟,你再打啊,只要你高兴,姐姐不怕的。”苏晨媚叫。
她不叫还好,她这么一叫,战天风却反吓得一跳下床,叫道:“晨姐,不行了,再打下去,今夜非玩完不可,我还是先回宫去。”不敢再看苏晨的眼睛,飞掠出宫。
次日无事,到夜间,战天风刚想动身到苏晨行宫去,言振进来了,禀道:“禀圣上,有客人求见。”他的声音放得很低,而且似乎有点怪异,战天风扫他一眼,心中一动:“雪狼王密使来了。”?&!读书168LMs
言振能被雪狼王派来相助田国舅认假天子,自然是给雪狼王牢牢控制了的,雪狼王的密使先找上了他,所以他的声音才会变得怪异。
“请他进来。”战天风略一凝神,缓缓坐下,脑中同时滴溜溜乱转,筹思应对之计。
言振出去,不一会又进来了,显然是带了雪狼王密使来,战天风虽运了敛息功,但耳目的敏锐并没有降低,但叫他惊异的是,他竟然完全听不到雪狼王密使的脚步声,连一点点衣服带风的声音都没有,生似就只有言振一个人出去又进来一般。不过雪狼王派来的密使肯定是高手,所以他也不至于太吃惊。
言振进来,身子往边上一让,对战天风做个手势,道:“这位便是天子。”
他身后那人披着一个很大的斗蓬,这时取下斗蓬,战天风一眼看见,猛一下就跳了起来,惊呼:“无天佛?”
雪狼王派来的密使,竟然是雪狼国国师无天佛,而无天佛在看清战天风的样子后,也是低呼一声:“是你。”随即点头:“难怪田国舅输得一败涂地,原来立的假天子竟是你这小和尚,小和尚了得啊,先做方丈,又做天子,却不知你死后会不会做阎王?”说话间手一扬,指间彩云涌现,刹时形成云团,向战天风直罩下来,竟是说动手就动手,杀伐立断。而且一出手就运上了无天大法,彩云宠罩,遮断战天风所有退路,这也显出他对战天风的重视。
战天风的反应也不慢,无天佛手一动,他立即双手捏印,美女江山一锅煮七个金字从前胸后背头顶同时涌出,形成一片金光,架住彩云,无天佛的彩云刹时间漫成数丈方圆一团,山一样往下压,战天风不绝变换手印,七个金字左冲右突,却怎么也无法冲散云团,云团更缓缓下压。
“贼和尚看宝。”厉叱声中,却是壶七公来了,手中握着一个小小的红色葫芦,葫芦中一道红光射出,竟是一只双红冠子大公鸡,全身裹在火团中,喔喔喔一声高啼,对着无天佛直飞过去,口一张,嘴中射出火焰,直喷无天佛。
“是你这老偷儿。”无天佛呵呵一笑:“当年神鸡门老门主死时,烈火神鸡离奇失踪,原来却是给你偷了来。”说话间另一手扬起,一团彩云飞出,裹住了烈火神鸡,烈火神鸡在云团中双翅乱扇双脚乱抓,口中更是不绝喷火,却就是冲不出云团的包裹。
“再看老夫的偷天鼠。”壶七公眼见烈火神鸡无功,右手去豹皮袋中又掏出一样东西来,却是一粒玉雕的花生,他一捏,花生中射出一道白光,迎风化为一只白鼠,白鼠瞬间变大,由头至尾,长达三尺有余,利牙钢爪,两个眼睛发着摄人的红光,扑向无天佛。
“这是你天鼠门的看家宝贝了。”无天佛又是呵呵一笑,手再扬,又是一团彩云飞出,将大白鼠裹住,大白鼠跟烈火神鸡一样,在云团中左冲右突,却是突不出去。
两宝无功,壶七公仰天一声厉叫:“有刺客,快来护驾啊。”同时间揉身扑上,双手成鼠啄之形,啄向无天佛。
“今天谁也救不了这小子。”无天佛哈哈一笑,左手一立,迎上壶七公双爪,对付壶七公,他竟是不用无天大法,一掌对双爪,刹时间拆了十数招,虽然守多攻少,却是稳如山岳。
无天佛不用无天大法对付壶七公,倒不是存心看不起他,而是因为壶七公无关紧要,他的重点是要拿住战天风,战天风的功力已接近一流之境,再加上壶七公放出的烈火神鸡和偷天鼠都牵制了他一部份功力,所以无天佛也不愿再分出多余的功力对付壶七公,他的想法,跟壶七公见招拆招,最多拆到二十招,他就可以拿住战天风。
但战天风的战力却是出乎他意料的强悍,双手翻飞,手印变幻莫测,七个金字也是不绝的交错变换,虽给无天佛一点点压下,却始终在死顶,不过战天风虽已竭尽全力,头顶彩云仍是越来越近,而在无天佛无天大法的紧逼下,战天风想转身逃跑也是绝不可能。
壶七公也看出形势不妙,厉叱不绝,竭力猛扑,但他功力其实较之战天风还略有不如,若是逃跑,无天佛拿他无可奈何,但说到进攻,他双爪使尽老力却也攻不破无天佛单掌的防御圈子。
壶七公那一叫声传数里,其实他不叫,灵力的波动也早惊动了王宫守卫,焦散如飞掠来,卫兵也四面聚齐,可惜焦散没冲到寝宫门口便给嗔经拦住了,其他卫兵虽多,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若有弓箭还好一点,偏生宫中值勤卫士不带弓箭,根本冲不进来,而远处逸参宫中的高手虽听到了叫声,一时半会可是赶不过来。
战天风竭尽全力,憋得面红耳赤,彩云却仍是越压越下,他脑子虽是乱转,却再无一计,眼见云团离头顶已不过尺余,暗一咬牙,想:“只有再放鬼牙了,哪怕全身精血给鬼牙吸干,也好过落到这贼和尚手里。”
方要单手捏印另一手放鬼牙,异声忽起,却是鬼瑶儿从另一个窗口掠了进来,身形才露,手中索魂带已剑一般射进云团中,再一抖,索魂带便如一条白龙般在云团中翻滚起来,虽未能将云团滚散,但战天风身上压力聚轻,金字前伸,将云团逼退丈余。
鬼瑶儿功力远高于战天风,可以说,她与战天风功力相加,几乎可以与无天佛打成平手,要差也只是略差一线,她一插手,无天佛立知不可能再拿得到战天风,功败垂成,又急又怒又疑,但他是个深沉之人,手一收,云彩立散,他收手,壶七公自也收手,念动口诀,烈火神鸡偷天鼠也同时钻回悬浮在半空中的玉花生和红葫芦中。
“鬼小姐。”无天佛宣了声佛号,道:“我们好象是盟友吧,不知鬼小姐为什么反帮敌人?即便这人是鬼小姐要的人,那小姐也只需说一声,贫僧拿下他后,送与小姐即可,何必翻脸动手?”
他想以言词挤兑鬼瑶儿,不想鬼瑶儿脸一沉,断然摇头:“不对,我九鬼门与大师,从来都不是盟友,上次我向佛印宗要人不成,愤而攻打佛印寺,并没有邀请大师出手,大师之所以出手,其实是趁火打劫,金果罗汉因而圆寂,后来我爹爹说起,十分惋惜,说我还是太年轻,中了大师借刀杀人之计。”
无天佛之所以用言词挤兑鬼瑶儿,是算定以自己的功力地位以及无天教在西土的势力,再加之有上次联手合作之事,鬼瑶儿无论如何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而只要鬼瑶儿略有顾忌,他仍可再次出手拿下战天风,再没想到鬼瑶儿说翻脸就翻脸,而且翻得非常的彻底,他虽是一代高僧,智计深沉,一时间却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嘿嘿笑道:“我明白了,难怪说这世上最捉摸不定的就是男女之事,你先前恨不能要吃他的肉,所以老僧是盟友,这会儿又勾搭成奸了,所以老僧便又成趁火打劫的小人了。”
鬼瑶儿脸上微微一红,随即又是一沉,道:“大师说话请自重,这人毁我九鬼门至宝,岂能轻饶,但即是我九鬼门要的人,便绝不容外人拿了他去,这便是我阻拦大师的原因。”
这时无天佛已感应到有不少好手正往这面赶,算计形势,今夜无论如何已拿不到战天风,打个哈哈,道:“小姐即有这话,老僧便卖小姐这个面子。”鬼瑶儿说翻脸就翻脸,他却是心计深沉,该出刀时他毫不犹豫,不能出刀,那便不妨带三分笑脸。声未落,身子已出宫外,大袖一拂,将拦在门口的焦散及一干护卫尽竭扫开,便如秋风扫落叶,带嗔经去了。
他一走,鬼瑶儿也飞身闪出,竟是不看战天风一眼,壶七公与战天风四目对视,都是一头汗,壶七公叫道:“今夜若没有鬼瑶儿,咱们可就栽到家了。”
战天风点头,笑道:“也好,我还有七关没过,九鬼门霸道得很,在我过关之前,大概是不会允许别人先杀了我的,这股力量倒是可以借来一用。”
“你过了第二关吗?”壶七公大奇:“第二关的试题是什么?”
“是胆气。”战天风想着这个还是不要细说的好,便道:“现在不是时候,容后再说。”
说话间焦散当先闯进来,眼见战天风无事,始才放心,随后逸参派来的西风国好手络绎赶到,逸参也亲自赶来了,后来马齐也来了,请安谢罪加强护卫搜索敌踪,闹了大半夜才安定下来。倒没言振什么事,他虽吓得全身发抖,但战天风其实不好找他麻烦,只是不看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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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风还想溜去苏晨那儿,壶七公却不肯走,商量情势,无天佛即知假天子是战天风,那就再骗不了雪狼王,雪狼王随时有可能翻脸动手,不过西风国有西风山之险,倒也不怕,雪狼王若从南北绕道来攻,那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做得到的事情了,壶七公纯粹就一玩的心,只要能拖些日子,其它的便不管了,却又问战天风过第二关的事,战天风编个故事哄过去了,这件事,他倒也不是一定要骗壶七公,只是不编不行,如果说鬼瑶儿的第二关竟是让战天风亲个嘴,壶七公一定不信,那时穷根究底,没完没了,所以干脆不说,壶七公又问第三关的试题,战天风说还没有,壶七公再无话,转身出去,这时天却也差不多亮了,战天风只得放弃去苏晨行宫的打算,可就恼了壶七公,心念一转,一把扯住走到门口的壶七公,嘻嘻笑道:“七公,刚才我发现你豹皮袋中的宝贝还真多啊,送我个三两件的好不好?”
“你以为哪里泥巴搓的啊?”壶七公瞪眼:“送你个三两件,嘿,也不怕闪了舌头。”
“是,是。”战天风嘻笑点头,道:“一件,一件好不好?”
“没有。”壶七公摇头,要挣脱出去,战天风却死扯着,涎着脸道:“七公,我知道你老偷遍天下,袋子里的宝贝一定多得不得了,你就送我一件护身吧,你没见我仇敌遍天下,到处都有人要杀我吗?”
“胡扯。”壶七公老眼瞪得更大了:“那些有灵性的宝贝岂是说偷就能偷的,你以为是偷金银啊。”说着从豹皮袋中拿出先那个红葫芦来,道:“就拿这烈火神鸡来说,偷这葫芦容易,但放鸡的口诀你怎么偷,你以为拨开塞子就可以啊,嘿,神鸡飞出来只怕先给你一口。”
他这么说,战天风倒是信了,宝贝都认主,他身上的煮天锅便是最好的例子,除了他,别人即便拿了去,也是不能用的,一时有些丧气。
壶七公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哼一声道:“算了,看你小子可怜,老夫便送你一样宝物吧。”
战天风大喜:“是烈火神鸡还是偷天鼠?任我选吗?”
“呸,想得到美。”壶七公呸一口:“这两样宝物,老夫自己要用来防身的,你小子功力进展神速,加油苦练就好,不必靠它们助力,老夫送你的,是个挨打的宝贝。”说着从豹皮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来,战天风一看,却是个小小的龟壳。
“这不是龟灵子的乌龟壳吗?怎么到了你手里?”战天风叫。
“有眼无珠。”壶七公哼了一声:“龟灵子的龟甲岂能与老夫这龟甲相比,他的只是千年龟甲,老夫这个却是万年灵龟之甲,龟灵子那副,龟板虽硬,四面甲缝却是空档,他若缩进龟甲中,敌人可从甲缝轻易取其性命,但老夫这万年灵龟之甲却要强得多,你只要钻进龟甲中,甲缝自动闭合,敌人再伤不了你毫分。”
“有这等好事。”战天风接过龟甲,那龟甲不过巴掌大,不过战天风知道这等宝贝都是可变大变小的,倒也不再稀奇,翻着看了一会,想到一个问题,道:“钻进龟甲里,就算敌人打不到你,但怎么逃跑呢?”
“你见过缩进壳里的乌龟还会跑吗?”壶七公哼一声。
“什么?”战天风大叫起来:“你老的意思,钻进龟壳里就一动不动,任凭敌人抓活的?”
“是这样。”壶七公点头:“这是龟甲惟一不好的地方,不过任何宝贝都一样啊,总有它的缺陷,所以宝贝才会被人所用嘛,你小子敌人多,实在打不过,便往龟甲里一躲,敌人走了你再出来,也是个办法嘛。”
“可人家若是不走呢,若是把我连人带壳提回去呢,那我怎么办?”战天风愁眉苦脸叫。
“那我就没办法了。”壶七公摇头,眼睛一鼓,伸手道:“不要就还给老夫。”
“我要。”战天风忙一缩手,将龟壳藏到身后,心下嘀咕:“本大追风才没那么傻,自己钻进乌龟壳里等人捉活的,不过这玩意儿终是个宝贝,哪天没钱使时,倒可换几两银子花花。”
“臭小子。”壶七公哼了一声,传了战天风口诀,却原来这龟甲是不要变大的,想进龟甲时,只要伸一个指头进龟甲里,念动口诀,龟甲中便会生出吸力将人吸进去。
“这个倒还方便。”战天风记下口诀,将龟甲收进了装天篓中。
苏晨自也听说了王宫夜间进了刺客的事,虽然听得战天风无事,仍然担着很大的心,早朝时与战天风目光对视,眼中的担心更是表露无遗,战天风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心下感动:“我一个小混混,晨姐却对我这么好,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七公说我家祖坟上必定堆了十七八泡狗屎,还真是有可能呢,只是奇怪了,为什么祖坟上堆了狗屎,后辈就会特别走运呢?不明白。”
朝议无事,无非是纷纷上表对天子表示慰问而已,玩了一阵虚礼,把战天风烦得要死,好不容易散朝,却又发闷,天子可不象市井混混,没事了可去大街上人堆里挤着玩儿,直把战天风闷出鸟来,暗暗咬牙,想:“只说这天子是假的,若是真的,老子今夜就开溜,否则这么憋得一年,非憋成二傻子不可。”
好不容易熬得晚间,刚要喝了汤溜去苏晨行宫,风声微动,鬼瑶儿现身宫中,宫中守卫已成倍加强,但鬼瑶儿却仍是说来就来,战天风也不得不佩服她本事了得,不知鬼瑶儿又有什么事,心下警惕,脸上却嘻嘻笑,作一个揖道:“娘子昨夜救命之恩,你相公我本人感激不尽,今生穿衣喂饭,来生做牛做马,必要报答娘子。”
“少给我贫嘴。”鬼瑶儿哼一声,忽地瞪眼:“什么叫穿衣喂饭,你咒我吗?”
“这话怎么是咒你呢?”战天风一脸冤枉的样子。
“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你——那个,你不是咒我是什么?”鬼瑶儿瞪着他。
“娘子误会了。”战天风笑:“你是有手有脚,而且玄功高深,只是若给你家相公我抱在怀里,再一亲一摸时,嘿嘿,你玄功便再高深十倍,那也是手脚稀软,自然就要相公我给你穿衣服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命了。”这话鬼瑶儿以前说过不止一次,但这次出口,脸上却微带羞红,心下也怦怦直跳,强自抑制心神,道:“第三关的试题出来了,一百天之内,你不能碰任何女人,不能抱也不能亲,我会亲自监督你,过不了关,哼,那你就要闯鬼门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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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鬼试题?”战天风怒叫。
“这不是鬼试题。”鬼瑶儿冷冷的看着他:“第二关考的是胆气,这一关考的是你的自制能力,男子汉大丈夫,该当有钢铁般的意志,若连自己心中的欲望也控制不了,何淡掌控天下。”
“谁说我要掌控天下了。”战天风大叫。
看着他口沫横飞,鬼瑶儿却突地笑了:“你不是天子吗?”
战天风从来没见她笑过,最多也是冷笑,一时可就呆了,鬼瑶儿也立即意识到不对,霍地转身,道:“出试题是我们的事,你没得选择,有种你今夜就再去找苏晨,抱她亲她。”说到最后,声音重又变冷,身子也掠了出去。
“天下女鬼你最凶啊。”战天风暗暗咬牙,不过没敢骂出口,在宫中转了几个圈子,还是决定去苏晨处,苏晨昨夜没见到他,今夜一定在苦等,虽然不能抱也不能亲,但能见面也是好的。
到苏晨行宫,苏晨果然早等急了,一见战天风便直扑上来,战天风慌忙闪开,苏晨猝不及防,差点摔倒,一个踉跄站稳了,转头看向战天风道:“风弟,你——你不喜欢我了。”说到不喜欢三个字,眼中已见了泪光。
“不是的,晨姐,你千万别误会。”战天风慌忙摇手:“是那个鬼女人,在一百天内,她不准我抱任何女人和亲任何女人,否则就要动刀子,所以我不能抱你。”
“是这样。”苏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恼道:“那个女人,她是不是真的疯了啊,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九鬼门不是要考验我九次吗?这是第三次的试题。”战天风解释,摇摇头:“算了,我们不理她。”
“是。”苏晨应一声,却又想到一件事,迟疑的看着战天风道:“风弟,如果你过了他们的九次考验,是不是真的就要娶了她啊?”
“是啊。”战天风点头:“当然要娶她。”
苏晨眼光一黯,战天风自然知道她想什么,握了她手道:“我把她娶过来,但就是不和她上床,不亲她也不抱她,不但不亲不抱,而且我还要当着她的面和我的香喷喷娇滴滴的晨姐亲热,让她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活气死她。”
听到这话苏晨开心了,却害羞道:“不要,她在边上看着,好羞人的。”
“不要她看着也行,那就让她在房外听着,让她听着我的好晨姐在和我亲热时的呻吟娇叫,让她心里痒痒的象猫抓。”
“啊,不要。”苏晨更害羞了,战天风看她粉脸如滴,想着即不能抱也不能亲,便不敢再逗她,两个拉着手说话儿,一个千金小姐,一个街头混混,本来是不可能有多少共同语言的,但此刻苏晨对战天风是顷心相恋,无论战天风说什么,都是动听之极,不过战天风这种街头混的人,嘴皮子还是很会说的,只是不太高雅而已,若是心无成见甚至心怀喜欢,那跟他在一起便绝不会闷,苏晨便是一直笑个不了。
行宫内外,除了苏晨,还有两个人在听,一个是玲儿,她自然是不好进来打扰的,尤其前夜苏晨让她服侍战天风,她害羞,更是不敢进来,只呆在外间等待召唤,听得苏晨娇笑个不了,心中想:“这么久来,小姐从来没这么开心过,看来大王不但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还是个很能逗乐子的人,跟着他,一定会非常开心。”想着以后苏晨肯定会让她做战天风的侍妾,心中不由又羞又喜。
另一个则是鬼瑶儿,她换了一身黑衣,悄无声息的隐在一处屋椽下,玲儿虽然就呆在外间,有些话还听不清,但鬼瑶儿功力深厚,虽隔得远,却反将战天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先前只是冷笑,心中不住想:“有什么好笑。”后来战天风说到一个故事,她却也听迷了。
战天风说的是一个王宫里的故事,说以前有个东来王,妃子太多,顾不过来,便想了个主意,做了一辆小车,让羊拉着在宫中跑,跑到哪个妃子的宫门前停下,他就去哪个妃子那儿。最初的时候,羊车满宫乱跑,但到后来,却只去一个妃子那儿了,那个妃子因而最为得宠,但却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
战天风说到这儿的时候,便问苏晨了:“晨姐,你知道羊车后来为什么只在那一个妃子门前停吗?”
苏晨还没答,外面的鬼瑶儿早已冷笑一声:“这有什么稀奇,那个妃子肯定是买通了东来王身边的太监,所以太监故意把羊车赶过去啊。”
不过随即她就不笑了,因为苏晨也是这么答,但战天风却说不是,然后苏晨又猜了几样,说是买通了宫女或侍卫什么的,又猜要不就是东来王本来就喜欢那个妃子,故意只去那个妃子那儿,战天风都说不是,后来干脆说跟人无关。
“跟人无关,那是什么原因?”鬼瑶儿心下嘀咕,她虽聪明,一时却想不出什么原因。
她猜不出,里间的苏晨也猜不出,却撒娇了,道:“姐姐太笨,猜不出来了,好风弟,你快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要我说也可以。”战天风笑:“不过笨女人是要受惩罚的,你是要继续猜呢还是宁愿受罚。”
苏晨自然不怕他罚,偏着脑袋又想了一会儿,嘟了红艳艳的小嘴道:“姐姐认罚好了。”
她认罚,外面的鬼瑶儿却在心里哼了一声,但却尖着耳朵听着。
“其实很简单。”战天风笑:“因为东来王驾的是羊车,而那个妃[此贴涉嫌违规,请及时联系斑竹]门前刚好有一片羊最爱吃的嫩草,那羊吃了一回想吃二回,吃滑了嘴,所以就天天拉了东来王去了。”
“啊呀,我怎么没想到。”里间苏晨拊掌娇笑,外面鬼瑶儿也是恍然大悟,暗暗摇头:“对啊,羊爱吃草的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随即便听到里面的战天风笑道:“说了要受罚的啊,罚什么呢,对了,打一板屁股吧,来,转过身,把屁股翘起来。”在苏晨的娇笑声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鬼瑶儿自然明白这声脆响是什么,那是手板打在屁股上的声音。呆了一下,刹时间面红过耳,身子里面更生出一种奇异的燥动,全身一阵阵发软,竟是要伸手扶着墙壁才能站稳了。
以前的鬼瑶儿身上,是绝不会有这种现象出现的,但现在的鬼瑶儿,已不是以前的鬼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