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潇洒诗人
我等着胡玉的回话。在大厦中走动着匆匆下班的职员。我打开电脑。我依旧是忧伤、无奈的人。我想上网聊天,可又想不起谁?我虽有时髦的QQ号,我在上面,没几个可以聊天的人。许静——“琴桥寂影”。在现实中,我认识的一个女人。她先发来一篇很好的文章,来诱惑我。她约我聊天,我还去了网吧。我跟她聊得不开心,还说了些色情话,我对她选择了放弃。她在现实中,轻易地俘获了我。人需要去掉多余的装饰,撕掉虚假的面具。哪怕面孔是狰狞的。
我是宿命的。我为这宿命的情感,感到惶恐。人,是否应该和许静一样,赤裸些好?毫无羞涩的面对人生?使人本身变得原始,轻盈而优美。活得洒脱!她是一个记者,文笔很好。我在电脑里,找出那篇《心如:梦絮,似雪》的散文,我重读起起来。在她优美、飘逸的文字里,我看不到在现实中,她赤裸的身影。我很久没写东西了。猛然,我来了灵感。我匆匆写下几行字。
肖主任敲门进来。她探着头问我:“李总,您还不下班?”我抬抬头对她说:“我在忙。”我不想让她打扰,我此时的心境。我继续打字。只听肖主任说了声:“你忙吧?”我应了声,她已关门离去…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这是一种荒唐的方式,
我试图用一首廉价的诗感动你——
打动,爱我的女人。
我想带着你,
在我的诗行中旅行;
去读高山的险峻,
欣赏随江而下的轻舟。
去看,岁月的樱花;
把星月点缀在你的衣裙……
我同你在角落里,约会。
你要我,付清情感的帐单…
太阳出来,
野花的露珠,
折射着七彩。
我从饥饿中醒来,
我丢失了你的密码——
看不到你的留言。
野外,
草原荒芜,
只剩几处炊烟。
我溜回繁华的城市,
我穿着乞丐的衣衫。
面对,别墅和奔跑的汽车,
我再一次的无言。
走上,
摩天大厦的台阶,
我打开收音机,
听着播放,我写诗章——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女人们,
从我的身边走过,
都说这是一首好诗,感人。
我大声地朝着女人们嚷道:
我就是这个诗人!
于是,
我在女人的眼里,成了疯子。
我流浪街头,
用仅剩的零钱,
买来彩票——
我就富有了。
跑进最奢华的酒吧,
找到最时髦的女人。
倾听我的诗歌,
陶醉的女人和我拥抱、接吻。
人们,为我的方式欢呼,疯狂!
《我以自己的方式爱你》,
我的诗,
流传在大街小巷。
女人,
对我不再冷漠和绝望。
说我的诗,感人!
女人,终于找到——
最潇洒的诗人。
我的方式:
诗文+金钱=爱你的资本。
呵呵,我又看了一遍。我感到满意。这么几行字,用去了整整半个小时。我找到许静的网址,给她发出去。有什么目的吗?我弄不清。人嘛,在许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做了,想做的事又做不成。
许静,我梦里的一絮扬花。她让我迷失。我躺在她的怀中,我却不知道,是否,可以在她的遮盖中疗伤。我更不想让,这个大小姐,跟随我:漂泊、流浪。“忘记,季节。忘记,曾经心痛。让风把漫天的飞絮,飞扬。”许静写的这几句话,很符合我现在的心态。我站起身来,时间已过了四十分钟,胡玉的电话还没有打过来。我心里烦躁,吸着香烟。心里不住抱怨……何必!
我这几天,也没了黄队长和曲律师的消息。他们在我需要放纵的时,看不见他们的影子。在我忙得不亦乐乎的时,来骚扰我。
胡玉正在我怨天怨地的时,打来电话。胡玉在电话里,语言过简:“说好了。去东方大酒店。”我刚想再问点什么,电话里传出了盲音。
冬末的晚上。街上的灯光,使我几多茫然。我的世界颠倒了,白天上班是有序的,忙碌的……晚上,是无序的,盲目的。因为这夜色太诱人!我喜欢这夜色的斑斓,这种夜色,可让人充分享受她的温柔……我开车去东方大酒店。在路上,我忽然间想到一个问题,这是谁都会无法回避的一个现实。繁华的上海之夜,象滚滚东去的黄浦江……人,一代一代地的匆而过。这里情丝依旧,不管你是否在意时光的流逝,人会很快就会老去,时间会毫不留情的带走一切。理想、信念、生活的激情,乃至生命……
东方大酒店的雅间,她们默不做声的坐在那儿。她们吸着香烟。透过香烟的烟雾,我看她们的眼神,露出对我的抱怨。我不是局外人,站在她俩的面前,是自己的孤单。
我吸着香烟。无言的坐在餐桌旁。直到,雅间的女服务员进来。她让我们点菜,才打破这种沉静。我把菜单交给胡玉说:“你们想吃些什么,就随意点吧。”胡玉接过菜单,她望了我一眼,她把烟在烟缸中熄灭。她望向女服务员,点菜。尔后,她要了两瓶干红葡萄酒。
酒菜上齐。我让女服务员退下。我给她们斟酒。我给她们道歉。我说:“昨天,我酒喝多了。伤了你们的心。这杯酒我就先喝了,算给你们陪个不是。”说着,我几口喝干一杯干红。我看她们仍没有反应,重新倒满一杯干红,把酒杯端起来说:“不理我也罢。我一直喝到,你们开口为止。”我说着要喝。胡玉憋不住,她先笑了,按下我的酒杯,她对着陈露说:“好了。咱们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放过他吧。”陈露说:“下午,他还在电话里,为林姐遗嘱的事,跟我纠缠呢。”
她们都说了话,我想她们的小把戏,不过如此。我为了缓和气氛。把自己来时,在路上的感受,和她们说了一遍。我说:“在那时候,不听你们解释,就先闹起来,肯定不对。不管怎么说,她人已经走了。重要的还是我们活着的人……将来,不管我们谁先去了,总会留下一个孤单的人。那时,再蓦然回首……”
陈露不爱听我这份感慨,她打断我的话说:“将来如何?我弄不明白,当初,林姐为什么不同意,让你搞那个文化传播公司。”
“搞文化传播公司怎么啦?”
“省得让你这么多酸溜溜的浪漫情操,没地方发泄!”
“当时,你们没一个人同意呀。这能怨我吗。”胡玉笑着说:“你以为,靠你那两下子,就能在上海文坛立足?”
“起码,混饭吃还可以吧?”
陈露说:“混饭也看怎么混法。你以为,你就可以独闯天下?”
“好,好。我这是关公战秦琼。咱们还是喝酒吧。”
“喝酒?你不摔酒杯了?”
我也急了说:“那你们到底要我怎样?这回你们倒有理了。”胡玉宛尔一笑,逗我说:“你瞧,你怎么连玩笑话,也听不出来。你是越活越抽抽。”我想想,反驳说:“是了,是了。你们既然拿我开涮。那我也来两句,说给你们听听。说,明明知道,我却一再流连;为了逃避生命的单调,我站在女神面前。为了寻求生命的自由——我想续上,前世的尘源。天空,突然下起大雨,雨后彩虹一片……”陈露打断我的话说:“得,得。你这不湿不干的,胡诌些什么呀。”胡玉却说:“让……我想不出来。”我得意起来:“你俩要能猜对我这谜。这桌上的酒,我都喝了。”胡玉说“你就别卖关子了。”
我说:“那好。我们先喝个酒,我保准儿说。”陈露赌气的说:“喝就喝。”我看她们正喝酒,我便说:“我告诉你们吧。那是撒尿啊!”
胡玉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陈露说:“你瞎说。你撒尿还能彩虹一片哪?”我说:“我在楼上撒尿,你在楼下看哪……”陈露也忍俊不住跟着胡玉笑了……她朝我骂道:“你没病吧。”我看她们对我缓和如常。我说:“咱们也闹了,也笑了。言归正传。我还真想听听,事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