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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可怜第三者

    我沉默地走在黄浦江边。残月孤挂在,霓虹如华的上空,在滚滚东去的江水里,隐入破碎。我在黄浦江岸伫立着。江边情侣结伴。树影,江水。冷月繁星,躲进瑟瑟的秋风中。
    热切的恋人,纷纷踏上来时的归路。我翘望潇潇的秋雨。我渐渐被那些淅沥的,雨丝淋湿了。我象一个黑暗中的幽魂,似乎希望在匆匆来去的人群间,看到我熟悉的身影。但我不知道,她应该是谁?我潇洒的人生,也好象走到了尽头。
    细雨如丝,如烟。飘洒在宽宽的江面上。当我在选择爱情归宿时,我原本洒脱的人生理念,因为童汐风的出现,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在红尘中,觉得身心疲惫。我面对,朦朦胧胧的秋雨,朦朦胧胧的江水,斑驳的船舶,我发出斑驳的感叹。
    我是个多情寡义的人。为了自己能够实现梦想,充分的利用着那些深爱我的女人。我今天发现我像是着魔了,想建立什么家庭。想要什么孩子!我是被比勒陀利亚的魔鬼附身。如果我把爱和婚姻相连。那还是我吗?如果,我和胡玉结婚。我的一切都将改变。我的现有生活的秩序也将被打乱。我所牢固的缔结,构筑的城堡会在一夜之间毁灭。
    我要感谢你。是你让我警醒。周末。我也许是在昨夜,在江边淋了雨受了些风寒。我有些感冒头也有些发沉。我去大街上吃了一份快餐。我独自回到公司的办公室。整栋大厦空荡荡的,灯亮如昼。没有人气。我很久没有上网了。开办公司以来,也没有写过什么文章。我都是在忙碌中度过,没有闲暇的时候。打开电脑,我只有商业往来的信函,居然没有一封朋友的来信。我无心删除那些乌七八糟广告。
    我找到以前常去的网站。那里,比几年前热闹了许多。伤感,感伤!我竟然没看见一篇感觉轻松的文章!世界这是怎么了?四处溢满了感情世界的悲苍与凄凉。我莫名其妙产生了写作的欲望。我吸着烟,望着我打在电脑上的字幕……
    我在这个诅咒的夜里,想象干枯。在空洞的思维中,伸出双手。我在键盘上跳舞。留下几行歪曲的灵感。我躲进情感的背后,幻想春光无限。虚幻中,留下敲打的韵脚。企图满足贪婪。在没有回报的行间,把自己藏进网页。
    让诅咒的风把它从网络中刮起:我满怀激情的写完《鸟之鸣》这篇散文。虽然不长,还是用去了我不少的时间。写完,轻声细读了一遍。感觉还好。可是这比我在网上,读到的文章更苍凉!在这期间,林心雨和胡玉来过电话,我对她们说,我想写点东西。她们都笑着说,你还真有雅兴?我在这个夜晚,挥洒尽郁闷和迷茫。
    我把散文在网上发了出去。可我的情绪并没有轻松起来。林心雨、陈露、胡玉、妹丽还有风,我将如何面对?需要选择的时候,灵魂深处不想选择。静夜,残月西沉。夜空布满星辰。黄浦江河流淌着。我吟唱不出自己的恋歌。树影婆姿,星光明灭。街光暗淡。我与那些女人们的往日,是无悔的岁月?!
    手机铃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从南非回国后,第一次睡在公司。昨夜睡的很晚,我猛然让手机惊醒,心里有些烦。我看来电显示,是个很生疏的号码。我干咳了两声,冲着话筒问着说:“哪里?”
    “你是李晓男吗?”电话里的声音很不客气,像是我犯了什么错。我爬在床上想不出原由,忙回答说:“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认识童汐风吗?”怎么,风出事了?我一骨碌坐起来说:“她是我的同乡。你是哪里?”
    “刑警队,她是故意伤人。”
    我忙说:“这怎么可能?”
    刑警队是搜查她的住处,发现有我的电话号码。我在接到电话以后,问清了详细地址,我慌慌张张地开着车赶到刑警队。我在刑警队才知道,她跟我说的那个私企老板叫白志东。我不但没在刑警队了解到,她与白志东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反倒是被询问了很久。询问我的是个姓陈的副队长。他似乎更想了解,我和她以前的事情。我忽略许多细节。我只讲了我和她简单的恋爱过程。陈队长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我也对这样的谈话方式,也大为恼火,我说:“我可以吸烟吗?”
    陈副队长说:“可以。”他清楚我和此事无关,不想把谈话的气氛搞的很僵。她对我解释说:“最近,买淫嫖娼现象日益严重。一些三配小姐,还对当事人进行敲诈勒索。所以,童汐风在这个时候,她故意伤害,她原企业领导,这问题很严重的。”我不明白,这事和买淫嫖娼,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尊重事实。我就把最近我见到童汐风的情况,对陈副队长说了。最后,我补充说:“根据我对童汐风的了解,她是不会故意伤人的。”陈副队长瞪了我一眼,他让一直在忙着记录的女刑警,把询问笔录递给我。我的询问笔录总共记了不到两页纸,我看了询问笔录,我讲的对童汐风有利的话,都没有写上去。比我讲的过程更简单。
    我就看完笔录,我递给女刑警。她指着落款的位置,让我签名。我接过女刑警递给我的钢笔,在那张黑条格的白纸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我还在名字上,按了朱红的手印。陈副队长早就站起身来,他对我有些不耐烦的说:“你可以走了。”
    我说:“我可以见童汐风吗?”
    女刑警接把我的询问笔录,加进很厚的一堆材料里。她抬头望向我说:“你没听见吗,你可以走了。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你能随便见她吗?”我憋着满肚子气,回到公司。妈的,我是谁惹谁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我坐在椅子上不想接。我新近招聘的助理王誉,敲门进来,望着我说:“李总。您的电话。是王伟从比勒陀利亚打来的。”这小伙子那都不错,就是缺点阳刚气。
    我在拿起电话的同时,我对他没好气的说:“你没看见窗台上的那几盆花,该撤了。”
    一次,我和胡玉去五台山旅游。胡玉非拉着我去算命,说我是火命。所以,我虽然喜欢花,但从没养活过。也许,我生活中的女人太多,相克。
    “喂,王伟……”今天国际长途电话的信号有些盲音。
    我说:“你的声音我听不太清楚。好了,现在好一些了。你那边的情况如何?”由于,上次出现了李建、董平突然的失踪的事件以后,我要求他每天必须跟公司通一次电话。这些电话一般,由我的助理负责。王伟简洁的汇报了,南非的经营情况以后,对我说:“妹丽小姐刚巧到药店来了。她想跟你通话。”
    “你好……”电话里传来妹丽小姐很生硬的华语。这声音让我感到亲切。我在电话中对她说:“你也好。你现在忙吗?”她说。“不忙。”我问:“我怎么听着你那边很乱?”妹丽回答我说:“比勒陀利亚在下雨。我是从这经过……想知道,你最近能来吗?”我告诉她:“我过不去。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常到店里看看。拜托了。”
    “好了。就这样好了。……想你。”妹丽的最后两个字说的很轻。我随口说:“我也是。”我放下电话。对自己的言不由衷,不禁叹息。
    人哪,无奈很多。我刚放下妹丽的电话。我又想起童汐风的事。就目前来说,我除了在刑警队窝了一肚子气,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我从直觉上觉得,她是不可能故意伤害他人的。她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面对一个有钱有势的老板,可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结果。
    总之,她的事情我是要管。可是,我怎么管。想管出个什么结果?我在公安和司法界,根本没什么关系!我在办公室里,吸着烟来回溜达。想了许久,在所有熟人中也想不出谁和刑警队有直接的关系。说实话,陈露和林心雨,她们肯定有这些方面的关系。我为童汐风的这事,我是很难拉下脸,求她们帮忙。可是,童汐风在上海举目无亲,我在不去帮她,她的下场可能会很惨。
    我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我找出风在几年前,我来上海时她送给我的玉坠。一颗心形嫣红的玉坠。这两年我没有戴,但我依旧珍藏着。我想,每个人都有他的初恋。人最珍贵的是初恋,不管是朦胧或是清晰的,都会藏在灵魂深处。平常无暇想起,但远也不会忘记。所以,人的初恋是珍贵的。也就在于此。
    电话响了。又是烦人的电话。从我接了刑警队,那个晦气的电话。我听见电话的铃声,心里就不舒服。我接起电话,听是胡玉来的。她在电话里还是满开心的。她今天仿佛心情格外的好。她用很愉快的语气对我说:“在忙什么?”
    “还不是老一套。”我可没有心情闲聊。胡玉兴高采烈地说:“你写的‘鸟之啼’在网上发表了。我看了。”
    我问无精打采地问她:“你感觉如何?”
    “不错。很好的一篇散文。我还给你发了帖子。”
    “是吗?你怎样说?”
    “呵呵,想知道?回头你自己看吧。”她说完,又笑着问我说:“我有一个同学刚从刚果回来。我跟她说起了你。我想请她吃饭,你能来吗?”我说:“可以。”胡玉最近一直想拉我介入,她的社交圈子。这表明她再向朋友,公开我们的关系。她也常对人们讲起,我在南非比勒陀利亚,所谓的冒险精神。她很为我感到骄傲。每当我听到她赞美我时,我的心里就发虚。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胡玉的同学名叫许静,她没有胡玉漂亮。可人却与她的名字截然相反,她是个很活跃的女人。在昆仑饭店许静对我问这问那,她是商报的记者。许静是个见面熟,而且也有酒量。她说,她最喜欢和鬼酒。我不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喜欢喝。我按照北方人的习惯,我跟她用小茶杯喝。我现在哪有心思喝酒。我心里一直想着童汐风的事情。胡玉见我有点心不在焉,她问我:“怎么,你不舒服?”
    我忙解释说:“还是前几天着凉,昨晚又熬了夜。不过没什么。”胡玉说:“那酒,你今天就少喝点。”许静也说:“酒可以不喝了。我们赶紧吃饭。近处,刚开了一家茶楼。我请你们喝茶。”我望着许静说:“改天吧。我请你。”虽说胡玉强着结帐。我还是把她拉到一边,悄声说:“给个面子。让我来结帐。”我结了账,大家出了酒店。许静望着我说:“今天就放过你了。改天我请你们。那我就‘打的’先走了”。
    我们等许静拦着一辆出租车,她消失在华灯灿照的大街上以后。胡玉没有去开车。她挽起我的胳膊。我随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在繁华的夜晚,我们彼此想着不同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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