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落花纷飞乱尘世(5)
正是过了烟花三月,春如美酒般地让人浑身舒畅。即使只是起早看看江边杨柳的嫩芽儿,看看远去来回的帆船弦影,也是一番身心痛快。
但对于嗜酒如狂的济空和尚和青云老道来说,没有酒喝没有肉吃,那便不该是个欢喜的日子。他们咕嘟着吵闹着,终于看见了家酒肆。酒肆还真是名是酒肆,小店不大,十张小桌而已,刚刚开业不久时日。看来,知道的人家并是不多。
“老牛鼻子,你说呆在庄稼汉家可是多好。又有肉吃又有酒喝。不就是赢了你吗,你也不至于就这般跑了啊。我可要跟着你,非你把赌注还偿了不可。”
“你这死秃驴,喝死你吃死你。佛祖怎么就有你这弟子!”
“哼,三清祖师也怎会有你这喝酒打赌的弟子,佛祖怎般就不能收我这番弟子呐。我佛就是去了极乐,也要是收你老牛鼻子的赌注!”
“得了得了,当真甩不了你。一直跟我跑到扬州来。唉,就这家吧。小二!”
“来啰——二位佛祖三清祖师,可要叫些什么吃将?”
“噢,来十斤牛肉垫垫肚皮,拿二坛酒先尝尝味儿。”青云老道心疼般地把银子放于桌面上。这次他可是血出了老底。
“来嘞,二坛上好的女儿红,十斤五香牛肉。”小二唱诺道。
“哎,小店家。这酒到底怎样?可别诓骗洒家。老和尚我吃得不是味儿可要要回来银两!”济空和尚有些不放心地问道。他头一次喝到青云老道的酒水,可要喝好的。
“这位佛祖,本小店家刚刚营生。当然卖的都是好酒好食。这可要拿将这番,打出招牌来。自是不敢欺与佛师们!”小二马上陪礼让话地说道。
“噢,最好这般!”
“唉,你这秃驴,好不知足,有得酒喝便是不错了。二三十年,噢,别说是二三十年时候,即便是一年前也未见你这般模样嗜酒肉食的。怎么突然地转了心性,也不礼佛,也不五蕴十八戒了。你怕是要成佛了吧!”
“哈哈,和尚我有奇遇。也是成佛成祖的机会。”和尚拿起小二抬来的酒便是一大口下去。“啊,真是好酒呀!怕是不比那杨老庄稼汉家里的差!”
“噢?”道士称奇,会有这般的好酒在这小酒肆里。马上去了坛泥,喝将起来。
后门厨侧。
“我说春花呀,你这是什么酒呃。让这牛鼻子秃驴的这般称道。”说话的却是刚刚唱诺的小二。
“哎呀,我的主上。我为了开这店可是把渔帮的家底陈酿都拿了出来。不是就想打开番招牌嘛!”说话的店主是个农家的婆娘一般,放眼江湖,谁也不会认将出她便是四大杀手的春花。此春花还便还当真是喊做春花,可谁人看她这番模样哪里还会想道这便是江湖里让闻之胆丧的四大杀手呢!
“我的天呀,你这婆娘,就不知道勤俭一些。就不知道留给自家一些好东西,可就把这般好酒都卖了出去!唉!”叶风可是叹惜这些三四十年的陈酿。他也是嗜好酒食的人儿。
“我的主上呃。我哪里还得急跟您说呐。您这刚刚到,这便有了客上。您这番就出将,做了小二。我,我哪里有时候跟您说酒的事儿呃!”春花有些无奈,这主上什么都好。甚至有时候都没上没下的。就是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有时候他就去干了什么。
“唉,”叶风也没了话说,只能叹惜着这卖出去的酒食。他想着可不能再弄将出去这好酒。“那,渔帮你自己看量着办吧。也别都把人家家底都翻净了。当然,这酒,这酒还是要的哈。只是,唉,咱这还得用上这些人嘛。你就管着吧。只要酒莫少了……”
几句话说得春花无可奈何,仿佛她收了渔帮只是为了主上弄几坛好酒一般。
“哎,酒家。快些拿酒来。哎呀,这可是好酒呀!小二!”
“噢,来啰——”叶风马上应和道,可转身就对着春花老板娘小声说道,“拿些差点儿酒出来。可不要卖这样的陈酿了。”
春花彻底地一番无地自容,她真为摊上这般的主上无奈。
“呃——就只有这些渔帮拿来的好酒了!”
叶风阴愁的脸,舍不得地拿了二坛酒出了去。
“噢,酒终于拿了来。哎,这好酒……”和尚又灌了几口去。却见道士也不说话,只顾着喝酒。和尚导顺了口,吃了块肉儿。
“哎,我这和尚呀。可是做得自在了。这才是做佛成祖般的境地!”
青云老道放下酒食,有些不知所以地问,
“到底你这老秃驴碰了什么好事儿?这般地就成祖成佛了!”
和尚平白了老道一眼,偿了口牛肉,慢嚼着道,
“我是在淮河边受了人渡化!”
“噢?”道士却一下子忘了眼前的酒食,对着和尚的事情着了趣味。
“嗯。和尚奇遇之人可是不一般。也非是我这成祖成佛的人可比的心境。他一句便点醒了和尚,和尚是顿悟天地。这便酒肉穿肠了!”济空和尚喝酒吃肉,一般痛快。
青云道士一番心惊,
“此是何人?”
“不知。只是个摆渡之人。和尚三次来去淮河都是此人摆的渡。都未是看出什么。和尚再去淮河,此人已是不在。”
“噢?我的三清老祖师们。这天地间,奇人无数呃。”
“嗯,不错不错。”和尚嘴里塞满了酒食。“这人尚才有双十年纪吧!”
“噢?”青云老道更是吃惊万分。“这江湖可又是再起风波的时候了!”
“这和尚倒是算不将出,这都你们老牛鼻子的破迷卦象。和尚不懂。和尚还是问了那人姓名,他自称是叫做叶风!”
“叶风?可否会是天山下来之人?”
“不知不知。和尚现在只知吃肉,以后见了叶施主,能帮的帮他忙。不能帮的,和尚现在也不念经礼佛了,也不能帮着叨叫保佑了,只能多帮着叶风施主多多吃将一些酒食。哈哈!”
“唉,这也不会是天山下来之人。天山之人哪会去淮河摆渡。”道士却也不再想去,只用心当下,喝酒吃肉。
后厨的叶风可气得非常,
“这死和尚,你可不是多帮我吃了这些酒食!——早知道我多说些话干嘛!——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叶风也在饮着令他心疼的陈年好酒,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