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说着，周东飞出了心怡华亚，令众人有点不解。而下了楼之后，周东飞就拨通了一个电话，问：“大师兄你来河东了？”
“你这小家伙，终于肯跟我联系喽！”对方传来一股闷声闷气的声音，满口的沪海味道，但似乎很郁闷，“老爷子都找不到你！要不是你最近风生水起的，恐怕这辈子就没了联系了！”
“别提那老头儿，烦死了。”周东飞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说只是来看看这个论坛。”
“那只是一个方面，毕竟中娱有我的股份。”对方说，“更重要的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看看你这小家伙。”
“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周东飞问清楚了对方的现在住址，当即打出租赶了过去。
早晚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躲不过去的。周东飞只要露出了头角，肯定会被老妖怪察觉。
这个通电话的，就是沪海滩的猛人“獒王”张天鼎。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就是老妖怪早年培养出的一代弟子。他本人很猛，再加上老妖怪早年间的扶持，雄霸沪海滩的十里洋场轻而易举。
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周东飞被两个穿着黑西服的年轻人接到。两人已经从张天鼎的口中得知了周东飞的身份，更知道他那“天妖”的威名，故而恭恭敬敬，一口一个“小叔”。他们以前尚且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天妖”周东飞，竟然是他们师父张天鼎的师弟。这样一层关系，着实让两个年轻人兴奋了一把。
“你们两个身手不错，看样子是得了师兄真传了。”电梯里，周东飞笑问两个黑西服年轻人。其中一个笑道：“哪敢在小叔面前称‘不错’，今后有机会的话，小叔一定要多指点指点，给我们开个小灶。我们的师父（张天鼎）特懒，不肯教我们真把式，嘿。”
老妖怪这一脉的家伙，似乎都是这种顽浮的习性？或者说是巧合吧，扯淡。
进了房间，周东飞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一个高大的身躯。很壮实，一米八五以上的身材，但是皮肤很白，而且有种沪海男人特有的柔和气质。但谁要是因为他的面目和善而报以轻视，肯定会吃大亏。沪海滩的“獒王”张天鼎，是个生猛角色。
狂獒猛如虎，只身破八狼。
沪海金獒王，孤身破八狼。中流一砥柱，只手扼两江。
早年间张天鼎这头烈獒一样的男人，单枪匹马挑翻了霸绝沪海滩一时的黑狼殿八兄弟，一战成名，锁定了他在沪海滩那片繁华世界的霸主之位。所谓的“只手扼两江”，意思是他扼守的沪海滩，位处大江和浦江的交汇入海之处，实在是国内最富盛名的繁华地。
有人说，沪海滩是个英雄辈出的地方。能在外省雄霸数年的大枭，在这里未必能站稳三个月脚跟。当年的张仁奎、沈杏山、黄金荣、张啸林、顾竹轩、杜月笙，猛人一代接着一代，一茬换了一茬。随便哪个拉出去，就能在整个地下世界横着走。就算是“邪仙”黄霸图的师父，当初也只是在此彗星般崛起、而后就昙花一现。据说那个猛人被一个不起眼的老铁匠以一柄破铁锤，硬生生轰出了这片十里洋场。
十里繁华场，卧虎藏龙地。
所以在沪海滩这样一个被黑白灰三道瞩目的地方，张天鼎向来谨守着“低调是牛b的根本”这样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任凭周围数省地下世界震荡起伏，他却一直风雨不动安如山，竟然牢牢盘踞在此近二十年。这与老妖怪的倾力扶持不无关系，但也离不开张天鼎本人的实力豪横、善于周旋。
獒，生性坚忍。貌似忠厚，实则凶猛。据说一条成年大獒能单挑一头豹子，或者六屁狼。而被冠以“獒王”名号的张天鼎，自然是将这种善忍、但又凌厉的特质演绎得炉火纯青。
看到周东飞，张天鼎上前一个熊抱，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天妖？好大的名头儿！”
周东飞苦笑一声，看了看这个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大师兄，道：“不会是老爷子开口，要把我捆了带回去吧？”
“有这个想法！”张天鼎笑了笑，“不过老爷子也说：这小畜生翅膀硬了，恐怕是不肯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了；他愿意回来就回来，不愿意回来就随他去，老子将来不缺一个抬棺材的。”
周东飞默然。
张天鼎叹道：“师弟，有些事情你可能误会了老爷子。要是有机会，我看还是当面讲清楚。你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哪怕被误解了也懒得解释。”
“算了，暂时还回不去。不过等这老家伙翘辫子的时候，我肯定会给他抬棺材的，他想赶我也赶不走，呵呵。”周东飞笑了笑，似乎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对了，中娱有你的股份？”
“百分之四十。不敢对外说，怕别人以此为借口瞎折腾。所以那些股份，都挂在了你嫂子的娘家妹妹的名下。”张天鼎的谨慎向来如此。“亏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惊天动地的。娱乐圈企业的背景都很复杂，不然混不下去。嘉和的背景是向延年，东影的背景是叶九，中影更是白道大人物直接控股。要不是你和吴晓梅最近的名气够大，换作他人估计早被五马分尸了。有‘皇后’和‘天妖’的名头在，背后又有‘老王爷’的身影，他们不敢擅动。但老爷子还是担心你们根基浅，所以让我来帮你维持一下。”
打断骨头连着筋。关键时候，老头子还是放不下周东飞这个性情顽劣的弟子。
周东飞笑道：“有大师兄这头老虎往这里一蹲，谁也不敢叫唤，嘿，我倒是省心了。”
“你不怕这些货色，我知道。但处在一个急速的上升期，老爷子和我都不想让你树敌太多。能和平解决的就不要动武，这是我的一贯理念。”
这个善于隐忍的獒王，表面上总是一副忍让求和的态度。但要是真正了解他的过去，知道哪些触碰了他底线的人的下场，才会明白这条大獒的尖牙利齿是何等的残暴。
老妖怪不像三个超级大枭那样疯狂掠站地盘。像邱得用、钱世通、启御那样的，动辄霸占了几个省的地下世界，声势浩大。而这些年来，老妖怪一直优哉游哉，只扶持了张天鼎这么一个代言人，牢牢把持着沪海这个全国最富庶繁华的所在。当然，现在张天鼎爪牙越来越锋利，老妖怪就连扶持的心也淡了，只是每天喝点酒，唧唧哇哇弄几首不伦不类的唱词。
“梅姐安排了肖无相，约了叶九和向延年，应该也会约你的。”周东飞说。
张天鼎点了点头，表示肖无相的电话刚才已经打了过来。不过，张天鼎又说：“叶九和向延年只是代表，想必其他省份的人物也不少。据我所知，你‘邀请’的二十五家影视娱乐公司，背后有省级混子坐镇的就有七八个。至于其他的，不论大小也总有自己的存活方式。”
“怎么，大师兄的意思是……全部邀集过来？”周东飞蹙眉道，“但是除了你们几个，肖无相尚未接到别的信息。”
“或许他们暂时不想暴露，只是静观其变。又或者，只是派了个代理人，觉得没有资格贸然跟你们联系。”张天鼎一语道破玄机，继而笑道，“我给你一个名单，就是那些背后有地下世界影子的影视娱乐公司。你跟这些公司的老板联系一下，就说要是他们背后的家伙已经来了河东，就务必在今晚到和平大酒店聚一聚。”
姜还是老的辣，张天鼎不动声色，却已经有了一种掌控全局的架势。难怪当初老妖怪骂周东飞的时候曾说过：将来你这小畜生顶多就是秦缺、卫疯子那种货色，你师兄却能成为另一个启御或钱世通。一个是大保镖，另一个是大当家，其中还是有些差距的。
也就是说，老一辈之中是三大枭的天下，而在中生代中，武力以阴妍为尊，相当于上一代的卫疯子；至于权势，中生代第一自然非张天鼎莫属，类似于上一代的邱得用。
而老妖怪确实是抱着这个目标来培养的，让张天鼎着眼全局，而让周东飞重在武力。他也曾对张天鼎说：老子帮你培养了一龙一虎，可保你后半辈子太平。
这样的评价，有点消磨英雄气。小时候周东飞不服气，愣表示要“全面发展”，单枪匹马打下一个大大的天下，外加一个大大的后宫。甚至说“你这老家伙就能一个人闯、我就不行？！”后来随着年龄增长，小时候的狂语也就成了一抹儿时的记忆，或许老妖怪自己都已经记不清。
唯一让老妖怪和张天鼎哭笑不得的，是这家伙刚刚出道儿就撒丫子跑路了。没有辅佐张天鼎，却硬生生辅佐出一个隐约堪比三大枭的“皇后”吴晓梅。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老妖怪的一脉，只能说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所以老妖怪也没有太计较。
而张天鼎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周东飞，那就是老妖怪最近一次醉酒后曾说：或许老子当初真的小瞧这小畜生了。
……
拿着张天鼎列出的名单，周东飞很感兴趣。原来一些不出名的影视娱乐公司，背后竟然也有大枭的身影。张天鼎不屑的说，那些家伙只是拉皮条的。他们培养的女星稍稍出点名气就会断绝演艺事业，而是作为“礼品”送到一些要人的床上，算是一种另类的投资。这样的“礼品”，能够满足一些人的特殊爱好，比如说出去可以比较拉风：老子昨晚上了谁谁谁。
日哦，什么生意都有。周东飞感叹着，逐一拨打电话。果然不出张天鼎预料，不少家伙已经来到了河东，如蛇蝎一般暗中蛰伏在此。不过既然被周东飞挑明了问，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再隐藏。
第203章 无声的较量
当然，在这批大枭或代理人之中，“獒王”张天鼎无疑是最扎眼的一个，其次是向延年、叶九。就像武力存在一代新人换旧人这个说法，权势地位也如此。作为老妖怪倾力培养的唯一代言人，张天鼎的地位很超然。他不跟三大枭争什么，但三大枭也不愿意平白无故去招惹他。万一真的红了脸，惹出来背后的那个老家伙，双方都不好受。更重要的是，三大枭本就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谁都不愿意把老妖怪逼出来，打破这样一个平衡。否则的话，祸水落在谁的头上，谁就注定倒了血霉。能让那个老妖怪安安分分的颐养天年不容易，谁都不愿节外生枝。
应该说，如今三大枭之外，“皇后”吴晓梅的声势最盛，几乎和三个老家伙比肩。紧随其后的，就是张天鼎这个猛人。至于向延年、叶九，或者当初的白家林、郭梦莎，应该算是另外一个。
当天晚上，梅姐提前到了和平大酒店最奢华的一间雅间。旁边是郭梦莎和肖无相作陪。这样的一个阵容，完全对得起来的客人。就比如向延年，哪怕是他的主子邱得用亲至，一个梅姐也就算是对等了。
陆陆续续的，向延年等人相继到场。当问清了今天的客人还有谁的时候，众人刻意把主宾的位置空了下来。很显然，那个位置属于“獒王”张天鼎。这些大枭能够掂量出，自己和张天鼎的分量差距。
向延年是个皮肤黝黑的家伙，眼珠子很大，块头也不小，被称作“黑龙”估计和这个形象有关。至于“黑瞎子”叶九更是五大三粗，一看就是东三省的粗犷汉子。那地方熊瞎子多，起这个名字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但更加贴切的，是他的眼睛废了一只。虽然做了一只异常高档的假眼珠子，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
其余的五个人，有来自上江、下江、桂西、滇云、北疆五个省份。不过，这些人的名声又稍逊了些，尚不如“人妖”肖无相。但既然代表了一方的势力，就有资格占一席之地。
但既然报出了名号，郭梦莎和肖无相早就弄清了来历，并对梅姐说了说。其中上江、下江是邱得用的盘口，这两位大枭和闽粤的向延年应该是一路的。桂西和滇云属于钱世通，那么这两人也应该算是钱世通集团一系。北疆的是个单干户，但名声反倒最大一些。此人名叫巴图，诨号“乱源”，是个很蛮横暴戾的存在。得到这个诨号，是因为这家伙似乎到了哪里，哪里就混乱作一团糟。
倒是来自吉庆的“黑瞎子”叶九最给面子，一见面就热情的不得了。他是“王爷”启御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自然知道梅姐的分量。基本上，作为王爷义女的梅姐，算是他的半个主子。而且在电话上，叶九就已经对梅姐说明了：王爷担心梅姐这边有乱子，所以派他来架架势，帮帮场面。不得不说，无论是老妖怪还是启御，这些成了精的老家伙心思确实缜密。
但是此时的叶九有点郁闷，甚至担心梅姐会跌份儿。因为“天妖”周东飞不在，当初那个爆发出一身猛劲的吕奉笙也不在。而对方向延年等人，却都是打拼了多少年的资深大枭。
现在来看，出了叶九之外的六个人，都不是自己一方的。梅姐和郭梦莎都有点着急，暗恨周东飞这犊子到现在还不来。虽然对方六个人不至于在河东这地头上撕破脸，但堂堂“女皇”被一群省级大枭给压制住了气势，那可就没面子了。
梅姐等人更加担心的，是那个尚未露面的、权势更高一层的“獒王”。周东飞走得急，并没有跟梅姐说清楚相应的事情。而向延年等人也在等着“獒王”张天鼎的出现。因为在这个层级的对话之中，张天鼎的分量似乎最接近于梅姐。到时候只要张天鼎带头发难，梅姐没有好果子吃。更让向延年等人暗自欣喜的，是“天妖”周东飞并未露面。
终于，雅间的门被一个漂亮的服务生打开。周东飞的身影出现，这让向延年等人有点沮丧。好在周东飞并不是秦缺那样一出现就爆发气场的怪物，并未让向延年等人感觉到太大的压力。但周东飞没有说太多客套话，而是笑道：“诸位请坐，介绍一下我的大哥——沪海滩的‘獒王’。”
张天鼎那一米八五的体型出现在门口，做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同时和周东飞站得很近。看样子，这个权倾沪海、名震全国的獒王，和周东飞的关系异常密切！
梅姐和郭梦莎、肖无相同时一乐，就连叶九也猛然一阵轻松。娘嘞，周东飞这犊子就喜欢玩儿这么一惊一乍的！你这犊子就不能提前招呼一下，说张天鼎跟你关系不错？梅姐心理面暗骂。
而“黑龙”向延年等人的脸色则有点泛白，不是很好看。如今有梅姐主持大局，周东飞也来了，张天鼎又站在了周东飞一边，权势和力量对比呈绝对性的一边倒局面！那么下面的这场酒，喝起来就有点乏味了。
而“獒王”的第一句话，更证明了他和周东飞关系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别看东飞年纪轻，但我们是接近二十年的兄弟情分。所以，今天我不算客人，算是半个东道主。晓梅既然是主陪，那么我来当一次副主陪。”
说着，张天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梅姐对面的副主陪位置上，没有一点生分的意思。周东飞则已经笑眯眯走到梅姐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少说话。营造的就是一种眩迷气氛，让外人分不清张天鼎跟梅姐集团的关系究竟深到了何等地步。
而且，张天鼎对于梅姐的称呼是“晓梅”，这一点也很耐人寻味。在地下世界中，张天鼎的地位似乎比梅姐略有不如。既然如此的话，按规矩他应该敬称一声“梅姐”，这与年龄无关。而只有关系非常密切，必须存在血缘、师承或结义等关系的时候，才能抛开地位上的差距，以名字来称呼。
总之，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对于梅姐集团的实力评价，应该再提高一些。这个猛女自身强悍不说，还紧密拉拢了东三省的王爷启御，如今又和“獒王”有着这么深的关系。这样的一个消息，当然也会迅速传遍整个地下世界。这不是简单的友情，甚至已经牵扯到了地下世界版图的划分。
特别是向延年等人，更是震惊。目前的三大枭之中，启御知道周东飞的师承派系，钱世通兴许也了解了一些。因为上次和秦缺的战斗之中，秦缺认出了周东飞是老妖怪的弟子，想必阴妍回去之后会说清楚。唯一蒙在鼓里的，就是邱得用集团。邱得用不清楚这件事，向延年等人也不会明白。所以对于周东飞和“獒王”张天鼎的亲密关系，向延年等人最感到意外。
小小的一桌酒，其实是一场无声无息的较量。拼的是实力，是地位，是人脉。
对于向延年等人的窝憋，周东飞和张天鼎都了然于胸。周东飞笑道：“前阵子发生了一点事情，梅姐属下的影视娱乐公司竟然被一个小小的童康给咬了一口。咱们出来混的，不在乎钱也得在乎一口气。所以，咱们也小小惩戒了一下这孙子。不过事情牵扯的范围稍大了一些，所以要是有所得罪的话，还要请各位海涵了，呵呵。”
这是一个下台阶，但语气却又硬的很。向延年抽着一口闷烟，一语不发。既然如此，上江、下江、桂西、滇云的四个大枭也不开口，气氛有点沉闷。特别是下江省的大枭何途，就是童康所在的华影集团公司的背后靠山，脸色更加难看。
而叶九既然是来捧场的，自然表现不同。这个身躯庞大如黑瞎子一样的男人笑了笑，说：“飞哥说的是哪里的话。一些不长眼的山炮瞎碰乱撞，自然要好好修理修理。实不相瞒，东影有我的股，前几天东影的总裁也找了我，当即就被我骂了回去。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就得骂。”
有他开了个头儿，北疆“乱源”巴图乐得顺水推舟。这次事件之中，他手下的影视公司遭殃很有限，只有两个艺人受到了牵连。而且周东飞没有把事情做绝，并未公布那两个艺人的姓名。更重要的是，这个巴图看到了梅姐集团和獒王的关系，心道无论哪个势力他都招惹不起。于是，这个北疆大汗咧开嘴笑道：“这件事怨不得梅姐，兄弟心里清楚。大家来河东一趟聚一聚不容易，多喝两杯才是正经，哈哈！”
“巴图兄这话实在！”梅姐笑着举杯，道，“来，我这个东道主的先敬各位三杯。向兄，这可是正儿八经五十年陈的茅台，有钱难买这个年份，舍了就可惜喽，呵呵！”
被点了名儿，向延年猛吸一口烟，将烟屁股狠狠掐灭，随后端起酒杯挤出一个笑容：“哪怕是五块钱一瓶的高粱，咱们也喝得痛快。梅姐的酒，是面子！”
气氛终于打开，“獒王”张天鼎微笑着举杯一饮而尽。眼前的这个场面虽有些火药味，但就在向延年举杯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对方是屈服了。而根据他和周东飞路上的商议，还要进一步做出一点实质性的举动。
向延年有点窝囊。来河东省城之前，他是特意询问了邱得用的。邱得用也给他安排了几个任务，让他本来就觉得不是很好办。而眼下对方如此强势，似乎办成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第204章 黑吃黑的经典案例
三杯酒下肚，气氛活跃了一些。周东飞笑问向延年：“向老兄，嘉和影视是你的吧？当初兄弟不知道这个背景，有所得罪哟。嘉和总裁付守成当时教训咱一通，咱气不过也就骂了他几句，呵呵。也不知道，这付守成向向老兄诉苦没有？”
向延年是个老江湖，当即笑道：“哦，还有这事？付守成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挨了骂估计也不敢跟我说，呵呵。”
假装什么也不知道，能让大家说话更加畅快一些。事实上，当时付守成直接就请向延年灭了周东飞，却被向延年阻拦了而已。
随后是“獒王”张天鼎这个副主陪敬了三圈儿。他和周东飞刻意不再提影视圈儿的事情，表面上是顾全大家的脸面，其实是憋那几个利益攸关的当事人。特别是控股华影的下江省大枭何途，心理面最着急。因为周东飞手中那些影像资料中，牵扯到华影的艺人多达十七个！一旦这十七个明星曝光出来，华影将会遭受致命打击。此外，嘉和涉案的明星有六个，目前也只曝光了三个，还有三个随时可能引爆。所以，嘉和背后的向延年也有点吃不住。
临来之前，邱得用向这几人交代：第一步要保证的，就是周东飞不能再公布任何女艺人的影视资料，这是基本要求！
至于邱得用下达的第二个任务，更有点难办了。向延年甚至在考虑，究竟还该不该提出这个要求。
过了一会儿，何途终于忍不住说道：“梅姐、飞哥，咱们名人不说暗话。那个爆料者的行动，两位肯定能施加影响的。既然事情已经过去，希望两位帮着协调一下，禁止那个爆料者继续曝光女艺人资料，如何？”
向延年也当即点头表示：“确实！大家挣个钱不容易，犯不着搞得鸡飞蛋打的吧。梅姐，兄弟们望你帮一把，咱们在这里先敬你两杯！”
说着，向延年主动举杯起身，何途也随之站起来。包括巴图等人，也都必须有所表示。虽然他们几个手下的影视公司涉及的女艺人比较少，但总归还是不出事为好。既然两杯酒能挽回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损失，大家都乐意。
梅姐起身举杯笑了笑，道：“肮脏视频那件事，是个江湖小混混做的。虽然不是我的人，但在我们这一带活动，我的话他也能听两句。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回头跟他说一声就是了。”
“多谢梅姐！”一群人纷纷附和。大家都知道是梅姐集团亲手运作的这件事，但谁也不会挑明了说。
本以为梅姐会提出什么高价码，但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大方。不过这也好，向延年至少完成了邱得用交办的第一件事。
可是随后“獒王”张天鼎的带头一句话，顿时让大家明白了。宴无好宴，这场酒终究不是这么好吃的。只听张天鼎笑道——
“晓梅帮了这么一个大忙，老哥我也不能揣着好处装糊涂。你们心怡华亚不是要拍摄一场电影吗？老哥给你赞助两千万，呵呵。我旗下中娱集团三个当红艺人陷到童康这件事里了，保全了她们三个丫头，哪个每年不能值千八万的。”
日！
你三个艺人得到保全，就做出了两千万的表示。那么向延年的嘉和旗下还有三个呢，何途的华影更是多达十七个，这账怎么算？！哪怕每一个艺人保守算五百万，华影就要出八千多万？！虽然这些艺人值这个价，但也不能这么黑吧！
梅姐一愣，知道了张天鼎这是在和周东飞合伙演戏。但她不知道两人具体怎么盘算的，也就没说话。周东飞则及时笑道：“大哥太客气了，这是照顾心怡华亚的生意，我心领了。都说新店开业、老店托盘，这是沪海滩的老规矩，但还是要感谢。其他诸位不要往心里去，大家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