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世人常说九五之尊，以为龙袍上绣着九条龙，其实都是误解。这龙袍前胸后背各一条龙，前后裙摆上各两条，两个肩膀上各“扛着”一个，一共是八条龙。不过肩膀上的前后都能看到，故而前后看去都能看到五条。至于说到“九”这个数字，是因为帝王本人也是一条龙，加上身上的八条刚好凑齐了这个象征至尊的数目。
“现在这东西流传下来的也有一些，寻常品相的也就是值几十万。”马一本有点得意地笑道，“不过这一件有点来头儿，所以价值估计要高一些。”
“怎么说？”周东飞虽然在这方面也很专业，但毕竟不如马一本这个职业盗墓贼。
马一本笑道：“当初乱世，土军阀头子、十二军军长孙殿英带兵，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掘开了乾隆帝的裕陵和西太后的定东陵，喧哗一时。而这件龙袍，就是那个时候从乾隆裕陵里流传出来的。有了这个典故，文物价值自然会高一些。而且乾隆朝天下富足，这件由江宁织造的龙袍质量很高，也比寻常的龙袍奢侈了点。当时一个参与掘墓的军官的后人保存着这东西，他家里急着用钱，被我几万块钱就坑过来了，嘿！”
“果然是好东西，若不是急着用钱，估计翻两番的价格人家也不舍得给你！”周东飞笑道，“对了，昨天你似乎还说手头也缺钱花，怎么回事？”周东飞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惭愧！”马一本摇了摇头，“这不是老娘一直胸闷气喘，用了好长时间中药了，却不见效，所以想带着老人家去大医院里瞧瞧。我手里面没存什么钱，剩下的一些也因为逃命太急，都来不及带过来。呵呵，这年头手里面没有个十万八万的，谁敢往医院里跑。再说了，在遇到你和梅姐之前，我们还得准备长期租房子、过生活。”
“嗯，下午或明天，你就带着老太太去海阳市立医院，真不行就去省城，别拖。”周东飞说，“至于钱，我下午就让人送来，呵呵。咱倒是不怕医院黑咱，要是敢乱开药、乱检查，老子一分钱不给，他也得把病给治喽。”
堂堂地下世界的大头子，要是没这点本事才叫意外。
“谢了！那钱从我的薪水里扣就行。”马一本笑道。其实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这点钱不算太多。别看马一本手头很紧巴，那也是因为这家伙来钱快、花得也快。
“扣什么扣，这件龙袍不知能抵多少钱呢，呵呵！”周东飞毫不客气的将之收入囊中，似乎天经地义。
娘的，启御王爷喜好古物，更喜欢满清皇家的东西。更何况，龙袍和上次的乾隆链章一样，有一种特殊的、代表权势地位的味道。老头儿要是见到了他老祖宗地地道道的龙袍，不知会乐成什么模样。
第173章 不是猛龙不过江
马老太太顺利住进了医院，歇息了几天。这病看起来严重，但在几个专家的会诊下，倒也不是太严重。市立医院院长也是市人大代表，上次选举的时候就认识了梅姐。而且院长早就知道，梅姐在海阳地下世界中是什么身份地位。再加上梅姐成功“策反”了大批代表，竟然把陆建明的市长任命都给搅黄了，可见这个女人的能量之大。所以，市立医院的院长绝不敢不给梅姐面子。
至于吕奉笙，经历几天的休养之后，再加上没有了安全方面的顾忌，身体复原得也快。当然，最终还是得益于他那变态的身体强度。要是换做一般练功夫的，被卫疯子当着胸口拍一掌，估计不死也要落下一辈子的病根子。
直到即将动身赶赴龙江之前，周东飞才电话告知了凤池：自己和梅姐随时可以动身了，约见启御王爷。但是，准备多带一个人。
“谁？”凤池问，“多带一两个不成问题，但别带多了。要是一群人汹汹而去，就有点缺乏善意了，而且显得我们太没胆魄。”
混地下世界的，实力是一回事，气势和自信也是一个方面。就像启御这样的超级大枭，虽然格斗实力还未必能赶得上白家林，但地位尊崇程度却依旧高出了黄霸图和秦缺。说到底，他们是当家人，是一面大旗。大风起的时候，最扎眼的是就是这旗帜。而秦缺、黄霸图之辈，只能说是坚强支撑着他们的旗杆。
“并非成名的大人物，无非是我的一个帮手。”周东飞笑道，“下午去机场的时候咱们碰头儿，你自然就会见到了。”
凤池将信将疑。他不相信在这个节骨眼上，周东飞会有兴趣带着个无足轻重的家伙。而在机场一碰面的时候，这个纵横东三省十数年的猛人当即倒吸一口冷气——日！
梅姐居中，左边是周东飞，右边是吕奉笙。
吕奉笙一身白色休闲装，脚底下是一双简洁明快的运动版四季鞋。这人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没有任何危险气息。但凤池却一眼看出，这小子的实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这才短短几天，周东飞从哪里找到了这样一个猛货？！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号称‘凤痴’的凤池前辈。”梅姐笑道，“凤叔，这位兄弟叫吕奉笙，心怡公司里的员工。”
“啥员工哟，跟凤叔还拐弯抹角呢！”凤池笑着，点头打量着吕奉笙。“好小伙子！”
吕奉笙淡然一笑：“久仰凤痴前辈大名了。‘龙江有凤妖、振翅扬九霄’，老英雄了。”
“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提起这个‘老’字哟，呵呵！”凤池笑了笑，心知后浪推前浪终究是不可逆转的趋势，太过于感慨反倒落了下乘，“听你说话略带两江一带柔和口音，下江省的人？”
“是。”吕奉笙说。
“看你像是内外兼修的路子，能到这一步实在不简单。”凤池笑道，“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
下了飞机，几人就被杨家的人开车接到了那个大大的别墅。梅姐是第一次到这里，感叹杨家的生意做得够大，从这豪华气派的住所就能看出一二。而且，一看杨家就是几代的大家族，不似简单的暴发户。暴发户可以猛砸钱，却砸不出那种气质和韵味。
对于几个人的到来，杨家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虽然周东飞和梅姐算是晚辈，但他对杨家的帮助太大，而且今后更是杨家的强大依仗。所以，除了腿脚不好的老家族长杨达开，杨思思、杨思明以至于秋老都亲自在别墅前迎接。
“小子，一会儿到我和你外公住的地方，把那天关于秦缺的事跟我讲一讲。你阿姨不是内行人，传话都传得没意思。”秋老率先发话。很显然，这老头儿最感兴趣的还是这个。
杨思思却嗔道：“秋老您也真心急，咱们还有大事呢，呵呵！”
“我觉得那就是大事！”秋老蛮不在乎，依旧是那副懒散却又孤僻的性格。但话刚说到这里，老头儿的眼珠子却瞪得极大。因为他看到那辆车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提着两个旅行箱，正向这边走来——吕奉笙。
“怎么了？”李清芳的舅舅杨思明问，杨思思也不解。但是，在场的周东飞、梅姐和凤池都知道原因。
只见秋老盯着吕奉笙看了一阵，眼神中的神采一闪而逝，道：“都说‘皇后’吴晓梅何等生猛，我还一直以为这名声是东飞给你托了起来。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一个跟着你掂包提箱子的，都是这样级数的高手，实在令人咋舌！……哎，我们真的老了啊！年轻一辈中，这好手难道都已经多得不值钱了么？”
汗……就来了这三个人，提箱子的“重任”自然落在了吕奉笙的身上。而且，其中一个箱子装重礼龙袍的，容不得杨家的仆人帮忙，生怕有了闪失。要是平常的时候，肯定不会让吕奉笙做这种事情。
凤池莞尔一笑，道：“秋老终于服老了？呵呵！”
“我一糟老头子干不过两个年轻人也就罢了！凤池你年富力强、正值壮年，也不是两个后辈的敌手，这才叫丢人，嘿！”秋老说话毫不留情，凤池尴尬的干咳一声。
而杨思思姐弟同时一惊，想不到秋老对那个提箱子的年轻人做出了这么高的评价！和周东飞类似的年纪，竟然盖过了凤池？又是个变态强悍的家伙。
“他叫吕奉笙，我的朋友，也是帮梅姐做点事情的，并不是什么提包儿的，呵呵。”周东飞说。
杨思思当即觉得失礼，连忙说：“这些小事儿交给那些人去做就行了，奉笙赶紧到这边来！”
吕奉笙笑了笑：“都是些私人用品，我自己提着就行。阿姨你们谈，我先到房间一趟。”
说着，吕奉笙就在仆人的指引下离开。他对杨思思表示出了足够的尊重，因为他已经知道杨思思是周东飞未来的丈母娘。
看着吕奉笙高大的背影，秋老依旧在摇头感慨：“难怪你们这么放心地来见启御，不是猛龙不过江哟！东飞再加这个吕奉笙，在启御的老巢里就是杀他个三进三出，估计也能从容而退喽！”
梅姐三人算是猛龙了吗？在这个风气彪悍的龙江，能否成为一条生猛的过江之龙，所向披靡？
……
众人聚在了一起，把龙江和河东两方面的事情都仔细说了说。以前在电话上说得肯定没这么细致，所以大家对各自的形势也都有了一个更加准确的认识。
“启御知道我们来的消息了吗？”周东飞问。
杨思思点头说：“你们登上飞机之后，我就跟他联系了。老王爷很欣慰，似乎很想跟你们见一面。”
“我和凤叔谈过了，这次也未必只是见面这么简单。”周东飞笑道，“或许，应该牵扯到东三省地下世界的权力划分。阿姨和老舅都不算地下世界的人，或许启御误以为梅姐是您的地下世界的代言，所以才想着跟梅姐直接谈。”
“什么‘误以为’哟，你们现在就是阿姨的小靠山，呵呵！”一向冷艳的杨思思笑道，“启御是个老而精的人，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梅姐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人家这个传承数代的大家族的靠山了。周东飞则不在乎这些，直接说：“其实，我的意见是不要刻意要求什么地盘，毕竟杨家是正统的生意人，不是专门混地下世界的。只要和启御井水不犯河水，而且有事情的时候能互相衬托一下，这应该就算是一个很理想的结果了。”
凤池点了点头，道：“确实！启御虽然老迈，但死老虎还有一个大架子，剩余的能量依旧很大。所以，要把这‘合作’做得完美一点。咱们不想压谁一头，但也别让谁制约着咱们，这就行了。”
“心中有了这个底儿，事情也就好办了。”周东飞笑道。
表面上，等于是井水不犯河水，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但周东飞知道，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启御和杨家这种平衡迟早会打破。因为杨家作为一个新兴的势力，扩张的速度肯定会很快。哪怕不刻意在地下世界发展，估计投奔而来的新生代好手也会逐渐增多。而启御那一边，既然大家都觉得他有了衰落的迹象，其号召力也肯定会逐渐的下降。
更重要的是，当启御一旦翘辫子撒手西去，那么维持这个集团的精神支柱也就垮了。到时候，谁有能力接管启御留下的这一大摊子？如此庞大的一个势力集团，没有足够的威信，就只能依靠强大的实力。比如那钱世通，要是一旦撒手之后，阴妍可以保证钱世通的意图得到贯彻。但是在启御这方面，似乎没有这样的猛人。
到时候，启御的集团一旦分崩离析，整个东三省的地下世界将会面临一场大洗牌，甚至是大灾难。而杨家哪怕浑水摸鱼能得到好处，代价也肯定很大。让这个巨大的混乱盘面复归于平静，不啻于一场浩荡的工程。
对于这一点，不知道启御这个老谋深算的老者是如何考虑的。
第174章 烈士暮年
神龟虽寿，犹有竟时；
腾蛇起雾，终为土灰。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第一眼看到启御王爷，周东飞心中莫名想到了这首《龟虽寿》……
就在抵达龙江的第二天一早，梅姐就在周东飞和吕奉笙的陪同下，去了哈市最繁华的市区，前面是杨思思和凤池的车在带路。在这里，却也有处僻静的街道，有种世人皆喧嚣、我独得宁静的超凡味道。
一条长长的林荫道，直通向一处淡青色围墙的院落。大门早就已经打开，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带头的是个老者，面色清瘦、后背微屈。看到杨思思的两辆车停下，那老者当即浮现出一丝客气的笑意。稍稍寒暄，便引领大家一同向院子里走去。路上杨思思也稍加介绍，说这老者是启御家的大管家，也是正儿八经的满族八旗。
而周东飞也注意到，无论是这老者，还是老者身后几个迎接的人，大家似乎对梅姐和自己都很好奇，有的还偷偷多看了两眼。或许他们在想，这样一对年轻人，是怎样爬到了地下世界的权力巅峰，竟然追齐了启御王爷的名声。
实际上，梅姐和周东飞的崛起，也并不完全是他们两人的功劳。一个人即便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关键在他们背后，还有白家林和郭梦莎等曾经纵横一省的大枭。这些人的相继聚拢，造就了一个巨大的声势。而秦缺的陨落，无非是让这个“势”完成了最终的突破，造成了一种爆发。
在老管家的引领下，大家先是走过了前院儿，隔着矮墙又到了后面。这些建筑有些古时候的味道，唯一现代化的气息就是多了些电器。
直到此处，才是启御平时起居的地方。一路上，周东飞至少发现了三处暗哨。虽然不至于剑拔弩张，但也说明启御的防备之心还是有所保留。
北国的天气依旧微寒，但一位身材相对瘦小的老人却穿着单薄的灰色长袍，外面一件巴图鲁马甲，在院子里负手而立。旁边是一张小桌，一壶茶、一本书。周东飞瞅着看了下，是一部《左氏春秋》。
如今这老人背对着众人，听到声音则转过身。但在他转身之前，周东飞和梅姐都看到，老人背后梳着一条花白但整齐的辫子，再加上那一身长袍马褂、巴图鲁马甲，俨然仍是百年前满清贵族的打扮。
老人转过身，动作干净，不显老态。面部微瘦，虽有些许皱纹，但不影响他饱满的精神。特别是那双眼睛，非但没有老年人应有的浑浊，反而有些中青年的神采。
更加让人深深感触的，是老人浑身上下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这种气质似乎与生俱来，又经历了几十年的打磨积累，凝聚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皇家贵胄，王者之气。
盘踞东三省、余威震九州的“王爷”——爱新觉罗.启御！
满清太祖玄孙，末代皇帝未出五服的亲贵，且理应继承亲王爵位。后逢天下大变，满清帝国轰然倒塌，但这个老人依旧心系故国，连那条辫子都不曾剪下。
“晚辈吴晓梅周东飞，拜见老王爷！”周东飞和梅姐同时抱拳。这种礼节早就不再通用，但面对眼前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人，反倒更加贴切。
启御似乎饶有兴趣地看了看两个年轻人，古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似乎两个年轻大枭的谦卑，让这个老人深深感觉到了自己依旧不减的尊荣。
而周东飞忽然觉得，这启御王爷有种“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的味道。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认输，不会认孬。外界所说启御王爷萌生退意，估计多半只是传言。只要亲眼看到老头儿那一身傲骨和目空一切的气度，就知道这老头儿一天不闭眼，你就休想真正触动他的逆鳞。
启御笑着抬了抬手，笑道：“果然仪表不俗。都坐吧，上茶。”
一个下人去端茶，那个老管家却一直不动，紧紧贴在启御王爷的身后。虽然身子微屈，却又仿佛一根钉子稳扎在那里，很古怪的感觉。这个老管家名叫铁保，熟知启御的人都该清楚，这个老管家曾经的威猛。如今年事已老，不知还能不能爆发出壮年时的威武。
“铁保，你陪思思和凤池他们转转去，我单独和晓梅、东飞谈一谈。”启御看铁保似乎不想走，又笑了笑说，“你这把老骨头即便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呵呵！”
启御看出，面前无论是周东飞、凤池，或者旁边那不知名的青年（吕奉笙），实力都不弱于铁保。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这么防备了，倒显得他一代前辈失了气度。而他既然说要单独谈一谈，梅姐也识趣地笑道：“奉笙，你也陪凤叔他们转一转。难得到老王爷的雅居，不开开眼界实在有点亏，呵呵。”
吕奉笙点了点头，跟着铁保等人离去。临走的时候，启御王爷多看了他一眼。
“力压凤池、堪比阴妍！”待众人离开，启御点头道，“晓梅部众多骁勇，一人堪敌百千雄呵！”
“前辈过奖了，都是一些落魄人，大家凑在一起混口饭吃。”梅姐笑说。
“天底下能有几碗饭？你混了口饭吃，有人就要饿肚子喽，呵呵！”启御意有所指地笑道，“钱世通的饭碗被你们敲出了一个大豁口，不知道我这老头子又能吃几天饱饭？”
梅姐没想到启御说话这么直接，周东飞当即笑道：“前辈取笑了！我们这些后辈虽然见识短，但还知道自己的斤两。别说您老人家，就是钱世通和秦缺，要不是主动找到门前，我们也万万不想得罪。”
“这是你们给我面子，我明白。”启御笑了笑，似乎对于周东飞无形送过来的高帽子并不在意，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老头儿随便翻了翻手边的《左氏春秋》，喟然叹道：“春秋无义战，放眼当今这地下世界，又哪有什么‘义战’了，无非都是为了自己混口饭吃。秦缺找你们麻烦，也是自知年事已高，时日不多，不得已而出手，并无什么善恶之分。所以，晓梅的话我认同。但东三省的地下世界和你们所在的河东等省不太一样，弄不好饭没吃到，碗却打了。”
梅姐和周东飞觉得，这老爷子说话可真直接。不过或许是因为他长期位居上位，养成了一种傲视天下的气度。两人当即说：“请前辈指教。”
启御点头道：“东三省的盘子乱而杂，散摊子容易，归拢起来麻烦。一旦分崩离析之后，想把那一盘散沙收拢，呵呵，任凭你天大的本事，没有个十几二十年是做不到的。”
这倒也是，民风彪悍所致。想当初旧时期，这里匪患横生，大小匪股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放到现在，都算是一拨拨的地下势力。如果不以国家暴力机器来处理，只是让地下世界的大枭一拨又一拨的收服清剿，没有二十年的时间的确难以做到。启御说的那个时间，其实已经是有点保守了。当初启御指挥着黄霸图等人南征北战，耗时接近三十年，才打下了如今这个相对稳固的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