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也正是因为这样,大家都觉得李贵涛和梅姐没有任何过节,说起话来也更方便一些。大家商议了一下,就决定选李贵涛为代表。
    而且,李贵涛却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他走上前去,对着周东飞抱拳笑道:“这位就是东飞兄吧?!小弟李贵涛,西城的。久仰梅姐和东飞兄大名,今天和兄弟们一起来贺喜,讨杯喜酒喝喝,呵呵!”
    “同喜同喜!”周东飞笑道,“难得弟兄们赏脸,请上座。梅姐在市里面还有点事情,只能由兄弟我接待各位了。照顾不周,请多包涵。”
    这句话纯粹是胡说,梅姐就在后面没出去。不过,这都是周东飞的故意安排。众位大混子、以及附近的客人一听,产生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梅姐果然是黑白两道通吃的牛叉人物!既然能在市里面说上话,肯定也是有政府背景的。而现在梅姐不肯过多的抛头露面,也肯定是顾及她那神秘的身份了!
    李贵涛当即笑道:“东飞兄亲自照顾咱们,兄弟们已经是受宠若惊了,呵呵!对了,大家各自表示点心意,无非是凑个热闹,东飞兄可别嫌弃兄弟们小气,呵呵!”
    说着,每个大混子送过来一个黑色的公文包。日,见过送大红包的,没见过这么送的。很显然,这一个个份量不轻的公文包,里面的份子钱都不少。而实际上,这些混子都已经商量好了:不多不少,每人十万块。
    而且,郑涛的一个跟班小混子忙着抬进来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撤掉了红布,竟然是一尊金灿灿的财神塑像!虽然里面是空心的,既便如此也足足接近十斤。根据市场上的金价来计算,哪怕除去了手工费,也足足能值一百多万!
    金财神一出,顿时引发了四周华丽的赞叹声。这样送开业贺礼的,实在是不多见。不仅仅是财富问题,更重要的是面子。八区三县的大混子共同来送礼,那么浣溪沙的势力究竟有多强悍?!那个神秘的梅姐,究竟有多牛叉?!
    这一次,几个大混子是商议好了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晚才来道贺。一大早,他们就凑到了一起,商量究竟该怎样对待梅姐这个横空出世、权势赫赫的大姐大。昨天晚上,梅姐的两个属下彪悍出手已经让他们意识到:海阳市的地下世界真的已经变了天了。而且,没有了乌鸦和尚无咎,那个被话筒插了屁股的黄楚九已经彻底跌霸了。莫说保持原有的地位,就连张大年这样的混子也已经不如。
    要是换做别的环境下,黄楚九的跌倒而空出的龙头老大地位,或许会引发新一轮的争夺。但是现在形势不同,梅姐俨然就已经是新的龙头了。唯一所欠缺的,就是大家形式上的认同而已。当然了,哪怕他们不认同,同样扭转不了梅姐高高在上的局面。郭梦莎、夜十三、周东飞、白家林,随便拉出来一个,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八区三县任何一个大混子。这点眼力,他们还是具备的。
    与其被打压着承认梅姐的龙头地位,倒不如自己识相一点,主动去交好。于是,一群混子决定前去贺喜浣溪沙的开业。而作为唯一一个真正和梅姐有过节的混子,郑涛心里面最是不安。再说了,郑涛就是滨河区的大混子,而浣溪沙偏偏又属于滨河区的地界。于是在经过大家的商议后,决定让郑涛自己掏钱买一尊金财神。抬手不打送礼的,想必梅姐能给郑涛这个面子。
    周东飞看了看那尊惟妙惟肖的金财神,笑道:“郑涛兄的心意?破费了!大家都在一口井里喝水,没必要这么客气。不过既然郑涛兄如此看得起浣溪沙,那么我也代梅姐谢谢了!”
    既然收下了这份礼,以前的过节也算是抹过去了,郑涛心里头稍稍平静了一些。说真的,这次一下掏出了近两百万的腰包,确实让他心疼。不过相对于和新的龙头的交好,这点代价是值得的。再说了,谁让自己首先得罪了梅姐呢。
    而所有的客人也都终于确定:周东飞的“三子三不”承诺并不是说大话,而是有他强大的背景作为支撑的。别的不说,单是看八区三县的大混子如此恭恭敬敬,至少就能保证“痞子们不敢闹事”。
    于是,十个大混子被周东飞请到了一个高档的雅间,周东飞亲自作陪。期间白家林也进来敬了一圈酒,凡是昨天见过白家林的大混子一个个受宠若惊。白家林的威猛,是让他们发自心底为之敬畏的。
    而且,周东飞敬酒的方式很特殊、很野蛮。酒到中旬、大家已经喝得有了醉意的时候,他让服务员把二两半的白酒杯子个个倒满,然后笑道:“定个规矩:在座的凡是吃过老婆或情人奶子的,喝一杯;没吃过的,喝两杯!”
    日!
    张大年第一个发言,当即讪讪地表示:吃过。奶奶滴,要是说没吃过的话,那就要一口气喝半斤白酒。再好的酒量,也得当场钻桌子地下。
    一圈下来,个个都表示吃过。只有李贵涛无耻地说:“东飞兄,当时你弟妹生孩子不下奶,兄弟我帮着吸了两口,被迫无奈啊,嘿!”
    “当婊子还想立牌坊!得,你喝一杯半!”周东飞笑道。
    整场下来,就是这种猥琐的气氛。因为周东飞知道,想要震慑住这些大混子不难,但真要让他们交心并不简单。只有表现出足够的粗俗,才能让他们心里的隔阂逐渐的消失。而结果也很理想,等一群混子醉醺醺离开浣溪沙的时候,张大年和李贵涛这些家伙,已经和周东飞勾肩搭背了。
    而周东飞在大厅里敬酒的时候,也宣布了一条政策:在座的各位,都是瞧得起浣溪沙、给梅姐面子的金卡会员,永久享受八折优惠。而在半个月内,凡是金卡会员亲自带过来的长期客户,都可以办理银卡,永久性享受九折优惠。同样,只要带过来一个长期客户,自然还有另外的感谢。
    随后半个月,浣溪沙来的客人几乎每天都爆满,生意的火爆程度令梅姐和白小宁震惊不已。本以为四五十个小姐、几十名普通工作人员已经足够了,但梅姐忽然发现还是出现了大大的人手紧缺。无奈之下,芸芸又在人才市场紧急招聘了一批不错的普通服务人员,而陈薇几乎把自己手头上掌握的小姐资源全部利用上了。她原本认识的近百名上档次的小姐,除了个别真正有事脱不开身的,几乎被浣溪沙全部挖了过来。一时之间,浣溪沙在海阳市的服务业中声名大振,牢牢占据了“海阳第一销金窟”的名号。
    连续三天,梅姐晚上看着账本就傻笑。白小宁乐呵呵的站在一边,陪着她发傻。每天刨除了所有费用之后,纯利润竟然达到了七八万的样子,真可谓是日进斗金了!
    当然周东飞也表示:这样的火爆势头也就是持续半个月、最多一个月。以后生意进入了正轨,每天估计也就是保持四万上下的进账。但这样算下来,全年收入也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万,大大超越了以前的盈利水平。
    忙过了开业后的那几天,梅姐才把一份合同送到了周东飞的手里。旁边没有外人,只有李清芳和白小宁。这份合同,就是当初乌鸦强迫梅姐签的那一份。乌鸦被白家林放倒后,梅姐又收了回来。
    “瞧,这份合同上写的明白:要求我们把浣溪沙的所有权,转让给‘御景酒店集团’。看来这个御景酒店集团,和牛天河背后的老板是有密切关系的。前两天你忙的昏天黑地的,不想让你分心,所以也没给你看这份合同。”
    “御景?”李清芳皱了皱眉头,说:“这是一个来自外省的服务业集团,还是汇文区政法委书记关西河亲自招商引资过来的。御景海阳店开业的时候,关西河还亲自参加了剪彩。当时,我们不少干警都被调过去维持秩序了呢。这么说,难道牛天河背后的老板,就是关西河?”
    周东飞想了想说:“也未必。假如牛天河背后的黑手实力够大、背景够深,说不定连关西河也是他的随从。当然了,关西河和这件事摆脱不了关系,这是一定的。”
    李清芳点了点头,知道周东飞又要想办法对付关西河了。当然,周东飞哪怕不对付他,想必他也会找周东飞的麻烦。只不过关西河分管政法工作,就连汇文区公安局的一把手,也都要听命于他。
    民不与官斗,事情似乎不是很好办。
    第二卷 心怡集团
    第77章 关西河的威胁
    浣溪沙洗浴中心成立几周之后,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李清芳等人也回到了心怡酒店,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但是某个周四的下午刚一上班,她竟然接到了区政法委书记关西河亲自打来的电话。要求只有一个,让她马上到政法委报道,因为关西河有话对她说。
    在政府机关内,关西河当然不敢明着对李清芳不利。但李清芳也知道去了绝不会有好事,遂打电话告诉了周东飞。周东飞想了想说:“去吧,我在政法委门口等着你。”
    当李清芳来到政法委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关西河正伏案签约文件,一副忙碌的样子。此人中等身材,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像是一个传统的文人。但公检法系统的人都知道,这家伙手段很猛。
    抬头看了看李清芳,示意她坐下。而后关西河手中拿了份材料晃了晃,却没有给李清芳看,只是说:“清芳同志,有人举报你和涉黑势力交往过甚啊!”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让李清芳有些无法招架。不错,李清芳和梅姐、周东飞等人确实关系不错。而怎么说呢,至少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梅姐等人还真的算是涉黑势力了吧?警察和社会混子交往,不是什么稀罕事。相反,大多数社会混子都有警察背景。只不过这种事一旦上升到纪律层面,就是大事情了。
    但是,是谁写的举报材料呢?当然,也有可能没人写,纯粹就是关西河自己说的,以便吓唬李清芳。
    见李清芳没有说话,关西河心中有些得意,但还是义正词严地说:“清芳同志,你是公安系统最年轻的副局长,将来进步的空间还很大。希望你不要把握不住自己,误了自己的前程!我听说你的私车,也换成宝马了?确实,这车和那些大老板的车没法比。但据人家举报投诉,也价值四十万上下吧?咱们靠薪水吃饭的,特别是工作没有几年的年轻同志,能买的起这样的车?”
    “哦,那是别人的车,我只是借过来开开而已。”李清芳自己也有点心虚。那辆车明摆着就是周东飞白送给她了,而周东飞恰恰又是心怡集团的高层。说周东飞本人就涉黑,似乎也不为过。
    “借过来?现在的行贿手段层出不穷,这也是新时期的新特点了,你不知道?”关西河反问,又举例子说,“去年某企业老板说是帮滨河区副检察长找了个保姆,结果就是变相的送情人嘛。事情败露了,也就落马了。现在的行贿受贿花样百出,你作为一名高级警务人员,应该有这点觉悟、这点警惕性!”
    关西河的语气并不是很生硬,但说得李清芳有点坐不住。“那行,我下午就把车还给人家。”
    关西河却摆了摆手,说:“也没那个必要,毕竟我也不想计较这些。水至清则无鱼,工作抓的太细,同志们会天怒人怨的。我这么说,只是让你注意一点就行。但是有一点你要把握住:不要再跟心怡酒店和浣溪沙的人员交往!有人给我报告了,这是个新兴的涉黑团伙,性质非常恶劣!”说到这里,关西河的语气陡然拔高,让李清芳心头一紧。
    “这阵子,你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好好反省一下最近的生活和工作状态!”关西河说,“我跟你们赵局长打个电话,你分管的工作暂时由其他同志管着。最近所有的工作,你不要过问,静下心来反省,要深刻!当然,党组的学习和活动正常参加,毕竟你是党员,也是区公安局班子成员。我这句话也不是行政命令,只是作为一个领导对你的关心爱护,想必你也能明白。你是公安系统的一颗好苗子,我不想看着你荒废了前途。”
    话说得有板有眼,一句句都是大道理,让李清芳无法反驳。而且一边压制着她,一边又表现出了关怀照顾的意思,柔中带刚绵里藏针。在关西河这种政治老手面前,李清芳忽然觉得自己还有点稚嫩。
    但关西河就是猛,三言两句就解除了李清芳手中的权力,而且不动声色。关西河自己也明说了,他的话不是行政命令。意思是说,李清芳也好,乃至汇文区公安局整个领导班子也罢,大家真要是觉得不妥,也不必非得遵守。但哪个人会这么傻乎乎的,跟顶头上司对着干?口头命令,有时候比行政命令还管用。
    李清芳的职务没有变动,依旧是汇文区公安局副局长。但是,却被暂时解除了权力。这个消息一旦传到公安系统里,肯定会引发很多猜测。或者说,眼看着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高级警务人员,其政治生命也就结束了吧?反正在官场上,人们的猜测是最无敌的。
    走出了政法委,李清芳有点失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搞的一点心情都没有。而在大门口,周东飞正站在那里坏笑,气的李清芳险些把公文包砸过去。
    “还笑呢!老娘今天都郁闷死啦!”李清芳气呼呼地说。
    “咋了?跟贾政京一样,猥亵你了?”周东飞笑问。
    “你去死……他比贾政京那种人高明多了。”李清芳和周东飞一起上了车,说,“关西河也不说啥难听的,就是用原则压你,用纪律压你,用党性压你,搞得人有力没地方使,气死人了。”
    周东飞笑了笑,“厉害。哥就只会用身体压你,不过一样搞得你有力没地方使……喂,又要找枪是吧?在这公文包里呢,给……”
    李清芳一路上把关西河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说:“瞧吧!我早就担心跟你这犊子搅和在一起,会越来越堕落的。这不,被人拿住把柄了吧!不行,你要好好补偿我,陪我去买衣服,还要送我两双丝袜。”
    “行,别回酒店了,直接去商场。”周东飞竟然没再插科打诨。他按了按脑袋,神色似乎有点沉重。
    “怎么了?”
    周东飞喘了口气说:“最近几天,估计要有点小麻烦了。关西河暂时停了你的职务,可能是有所行动又怕你掣肘,故而将你排除在警方一切行动之外。如果猜测不错的话,他极有可能会对心怡酒店下手。当然,他更想找浣溪沙的麻烦,只不过浣溪沙位处滨河区,而关西河只是汇文区的领导,他的手伸不过去而已。”
    “那怎么办?”李清芳说,“我要是不能参与行动的话,那以后也最多给你通风报信了。你别说,我咋觉得咱俩在一起,真的像是警匪勾结啊?”
    “臭丫头,哥不是匪。”周东飞笑着在李清芳屁股外侧“啪”的拍了一下,气的李清芳拿白眼珠子瞪他。而后周东飞又说,“不过呢,我觉得你最近一段时间里,连通风报信也做不到喽。”
    “什么意思?”李清芳问。而话音未落,电话就想了,是汇文区公安局局长赵伟打来的——
    “清芳同志,关书记给我打电话了,说已经找你谈过话了。根据关书记的意思,最近一段时间你不用来上班,在家休息休息。当然你别误会,我和政委知道你没事,也不知是哪个小人在背后下蛆诬陷。放心吧,过段时间肯定没事的。”
    赋闲在家?还真他妈狠毒。李清芳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连通风报信都做不到了。“谢谢赵局和政委的信任,也给您带来麻烦了。”
    “别说这见外的话,大家都是一个坑里的战友。”赵伟说,“虽然没啥大不了的,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找一找市局领导,让他们跟关书记沟通协调一下。”
    赵伟一直认为,既然市公安局的领导提拔了李清芳,那么肯定就是李清芳背后的靠山了。虽然市公安局和汇文区是两套系统,一个是市政府直属部门,一个是一级党委、一级政府,但作为上级政府下属的要害部门,县区领导总要给市公安局领导一些面子。再说了,市局局长李纲都是副厅级干部了,比汇文区区委书记和市长的级别都高。只要李纲打个电话,那么关西河肯定会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也算是掏心窝子的话了,李清芳说了声“谢谢领导关心”。但是,李清芳却苦笑着对周东飞说:“还真被你说中了。不过赵伟还以为市局领导是我的靠山呢,让我找市局领导去说情。”
    “找了也是白找。”周东飞说,“关西河这一招的狠,就在于没有来硬的。哪怕市局局长就是你的靠山,又能怎么说?毕竟关西河没有免你的职,甚至连个处分都没有。作为区里的领导,做出这样一个小安排不算什么。要是市局领导为这点事情去说情,那就有些小题大做了。再说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市局领导跟你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嘿。”
    “没良心的!”李清芳气呼呼地说,“还不是跟你搅和在一起了,才闹出这些事情。头都被你搞大了,你还有脸调笑我呢!再笑崩了你!”
    “多大的事,被咱搞大的是头,又不是肚子……停,要淑女、要温柔……啊……妹儿啊,那是命根子好不好,不许砸那里……啊……完了完了,你等着一辈子守活寡吧……”
    这妞儿,太暴力了。
    第78章 打牌输了脱衣服
    随后的几天,李清芳已经不合适继续住在心怡酒店了。万一关西河指使汇文区公安局有什么行动,特别是针对心怡酒店的话,那么普通干警碰到李清芳之后肯定很难堪。当然,也会让李清芳“勾结涉黑势力”的罪名更加成立。
    所以,李清芳干脆在心怡酒店附近的一个小区里租了一套房子,暂时住几天。而周东飞则被她“勒令同居”,与之一起居住。用她的话说,她现在处在相对危险时期,需要周东飞这个月薪两百块的保镖实施贴身保护。
    周东飞想到,现在有白家林这个猛人住在心怡酒店,那么梅姐和白小宁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再说了,现在整个海阳市八区三县的大混子,都变相认同了梅姐的大姐地位。这样一来,许多小麻烦也就没了。据说前阵子滨河区有个混子看到浣溪沙重新开业,就曾向他的老大郑涛汇报,说是不是去收保护费。结果郑涛被吓了个半死,并且把他那个不上眼的下属给狠狠揍了一顿。由此也可以看出,现在海阳市敢找梅姐麻烦的混子简直太少了。
    李清芳找的这个小区就在心怡酒店后面,几步远的距离。户型三室两厅两卫一百三十多平米,住两个人绝对宽绰。只不过让周东飞愤恨不已的是,李清芳说她工资很紧张,所以首期三个月的房租让他先垫上。难怪只有两个人住,这妞儿却租了一套大房子,感情她压根儿就没打算出钱。
    “妹子,哪有你这样雇保镖的?一个月开给咱二百块的薪水,却让咱出两千块的房租!”
    李清芳却没有雇主的觉悟,反而笑道:“别忘了,还有水电费呢,嘿。”
    “那也行,不过每天要让我抱一次。”
    “想找女人去浣溪沙,别打我的主意,我有枪。”
    这次的买卖,彻底亏大了。
    更可气的是,李清芳压根儿不在意他的感受,自在地躺在床上跟白小宁熬电话煲。中间只打断了一次,就是请周东飞出去买点吃的。说是请,但看到周东飞的白眼之后就摸枪,没有一点“请”的诚意。
    说来也巧,就在当天夜里,梅姐就打来了电话,说是一群警察冲了进来,说是在开展什么“扫黄打非”专项行动。幸好周东飞已经叮嘱了梅姐,这两天要多注意。情侣开房间当然要继续,但那些不三不四的小姐之流要是来这里开房,坚决不允许。事实证明周东飞的安排是极其正确的,那些警察来了之后只查到了几对临时鸳鸯。问清楚之后,确实是你情我愿的小情侣,也说不出什么。
    不过,那些警察却说心怡酒店的登记制度不严格,不符合规定。所以,勒令停业整顿一星期。一星期之后,如果整改彻底的话,才能恢复营业。
    而且看那些警察的架势,似乎并不准备善罢甘休,很是有些不整垮你不算完的怨念。
    梅姐几乎有点恼了。虽然浣溪沙给她挣大钱,但心怡酒店是她的根。再说了,芸芸也已经帮她做好了规划,说是要全面铺开心怡酒店的分店,打造出一个快捷酒店的连锁模式。要是那样一来的话,心怡酒店也具备相当大的发展潜力。
    按照警察这样的要求,心怡酒店的生意肯定受影响。更重要的是,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检查,总会查出很多毛病的。开店的,谁能保证完完全全地正规?就连多少五星级大酒店,不一样藏污纳秽吗?今天说你登记制度不严格,下次就说你涉嫌窝藏犯罪嫌疑人,再下次就说你安全措施不到位。总之只要想找你麻烦,你就等着三天两头的停业整顿就行了。到时候,人气就彻底断了。
    安慰了一腔怒火的梅姐,周东飞就对李清芳说,“关西河已经开始下手了。看样子,不把心怡酒店整垮是不算完的。当然,我认为他更希望通过一些重要的把柄,把梅姐也好好整一整。甚至,能顺藤摸瓜查出梅姐其他的事情,这才是最让人蛋疼的。”
    李清芳光跪坐在沙发上,正在和周东飞打牌。两个人初来乍到一个新环境,都没有睡意。“听你这口气,似乎要护花?要整关西河?”
    “三个a!”周东飞砸出一副大牌,而后说,“确实。关西河这家伙在位的话,梅姐不消停,你也没有翻身之日。再说了,他若只是简单的找点小麻烦也就算了。可事情明摆着,他不把心怡整垮、不把浣溪沙夺回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清芳笑了笑,现在的她对周东飞这妖孽具有极强的信心。只要这犊子想做什么事情,似乎肯定就能做到。有些方法虽然花样百出,但都很见效。“等你的好消息!嗯,一对q。”
    “一对2……四个k。妹子,你输了,脱!”周东飞笑眯眯的看着李清芳。两人说好了,打牌谁要是输一场,就要脱一件衣服。一开始周东飞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被李清芳骂作流氓。不过在简单的激将法之下,这妞儿还是上钩了。为此,李清芳特别得意的施展了小聪明,外衣、马甲套了好几层,简直就差把羽绒服披上了。反正开着空调,也不是太热。她甚至恶意地想:要是周东飞把内裤都输掉了,看这犊子会不会耍赖。
    而李清芳之所以敢这么玩儿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本人也是打牌的高手。在公安局里同事打牌的时候,赢多输少。再加上身上衣服的层层防护,她自认为绝对能在周东飞身无寸缕的时候,自己能保证衣冠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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