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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宋知雨闹了一路,还是被严越明塞进车里又扛在肩上,像年轻猎手刚刚捕获的猎物,皮毛温驯又绝望地摔到了半山别墅的床上。
    宋知雨的手机被收走了,房间的门锁上。严越明脸上挂着一块青,唇角破了,落拓得很,却还是美滋滋笑了,“好凶。我得把你的爪子剪干净了。”
    宋知雨胆战心惊地等了很久,缩在床头角落里,拿被子裹着自己,却又累又困地睡着了。
    等他醒来,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听到门外有人在打电话,过了一会儿,卧室门打开,被子掀开,宋知雨被箍进一个温热的胸口,像是某个失而复得的器官。
    他咬着牙,身体却在发抖,黑发盖住他后颈小小的凸起,很稚气地起伏,像是睡不安稳的孩子。
    一个吻落在上面,又热又烫,比记忆中那个夏天还要潮湿高热,烫到人想要失神哭叫,想要干脆蒸干自己的水分,干净利落地死亡。
    宋知雨咬着牙,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只能装睡,装作永不醒来,永远不用面对严越明。
    严越明的手指从宋知雨雪白的衣领穿过肩膀,滑到胸前,摸索到了纽扣,贝母的,很凉,他心里也有一种凄凉,近乎悲壮地孤注一掷地解开了宋知雨的第一颗纽扣。
    宋知雨实在受不了了,喉咙里低低地呜咽一声,用手去抓严越明作乱的手指。
    严越明搂着他笑了一声,拂开他的手指,强势而不容拒绝地继续剥光宋知雨。
    三颗纽扣解开,严越明揪住敞开的衣襟往他背后扯开,布料窸窣,腻腻地扫过雪色皮肤,一寸寸露出来,跟记忆中一样的纤细玉白的肩头,细瘦利落的腰侧曲线,越往下收得越紧,收得人心惊胆战,口干舌燥。
    严越明一低头,嘴唇就能碰到他的肩膀。
    宋知雨低声哭求:“别。”严越明的嘴唇能杀人。
    嘴唇和皮肤的触碰更加肆无忌惮,那不能叫吻,咬着,舔着,嘬着,湿淋淋的,甜津津的,掺杂着泪,和着痛苦的喘息,沿着身体的曲线开始燃烧起来。
    宋知雨浑身都在发抖,用手抓住雪白的床单,窜起的火花让他眩晕。“唔!”耳垂突然被含进一个潮热的口腔里,舌头打着转地舔,让他的尾椎骨一节一节发麻,浑身都软下去。
    两个人仿佛在无声博弈,宋知雨在等严越明停止发疯,严越明在等宋知雨回心转意。
    可是宋知雨只是咬紧了牙关。
    “哥。”严越明吻他下颌线,边吻边像小狗一样拱来拱去,热烈又赤诚,疯狂又绝望,“看看我。”
    他扯掉了宋知雨的内裤,在手心里团成一团,用力地揉着,像是代替某个被蹂躏的雪白器官。
    宋知雨打了个哆嗦,“让我走,我的朋友可能会报警。”
    严越明置若罔闻,扔开内裤,大腿嵌进宋知雨雪白大腿间,夹着,蹭着,西裤凸起的部分硬得发疼,像是求药似的,一下一下往宋知雨软翘的臀部撞。
    宋知雨面色通红,眼睛湿润,刚想要哭,又被掰着肩膀正对着天花板,严越明翻身压上去,双臂撑在两边,像一个囚笼,困住左顾右盼的宋知雨。
    “我错了。我做错很多。”严越明亲他发红的鼻尖,“我之前弄疼你,我这次决不弄疼你,你相信我。”
    严越明滚烫的嘴唇混乱地落在宋知雨雪白的胸口,印在心脏处薄薄的皮肤上,吮出个淡淡草莓印,“哥,你原谅我。”
    宋知雨哑着喉咙说:“我不要。”
    我不要原谅你。
    宋知雨躲着严越明的吻,一次,两次,严越明不会允许第三次,只是像哄小孩子一样,捧着他的脸,溺在他的眼泪里,然后急切地索吻。
    严越明的舌头和牙齿,一个比一个可怕,牙齿要嚼碎他的皮肉,舌头要钩走他的灵魂。
    严越明的舌头沿着干燥的唇缝钻进他的牙关,舌尖剐蹭蹂躏他最敏感的上颚,又嗦着他发麻的舌根,忽轻忽重地吮。
    口腔也许是另一个性器官,严越明越来越兴奋,他一边亲他,一边用胯撞他的臀,黏黏糊糊地蹭,快速用力地撞击。宋知雨知道他在干什么,却挣不开,只能小声啜泣着,忽轻忽重地吸气,像是情动地呻吟。
    快感在严越明脊背上成串炸开。
    严越明直接在西裤里射精了。
    宋知雨扭过脸,漆黑的发密密地遮住他的眼睛,雪白皮肤上烧着一抹红,从耳根一直到眼尾。他听到解皮带的声音,严越明咬着他耳朵,喘得很急,鼻音很重地撒娇:“好舒服,谢谢哥哥。”
    严越明黑眼珠因为难得的高潮发亮,亮得惊心动魄,惑人地性感着,好像自己的快乐全系于宋知雨一个人。
    “知雨,我们做吧。我保证,这一次让你舒服的。”
    严越明像是卸除累赘一样,从容优雅地脱下衬衫,又摘掉自己手上的手表放在床头。宋知雨看到了,是那块卡西欧,曾经花了他几乎所有的积蓄。
    宋知雨不知所措,头疼欲裂,他真想大哭,真想求严越明不要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样子了。
    这块卡西欧才不是严越明痴情的证据,这是宋知雨年少时的不识好歹和异想天开,是宋知雨曾经送出去又被蹂躏完扔回来的心。
    “我不想......”宋知雨哭着说,“求求你了,我不想做。”
    严越明温柔地把宋知雨半褪的衬衫褪下来扔到床尾,然后开始解他手腕上的手表,棕色皮革表带,玫瑰金表盘,严越明有点讨好地夸:“好看。”
    手表解下来,苍白手腕上露出那道不可见人的深深割痕,死白干枯的皮肉隆起,可见当时割腕时下手之坚定。
    严越明浑身发冷,甚至不敢伸手去碰那道伤痕。
    他从宋知雨身上翻下来,坐在床边,脸色苍白地去摸抽屉里的烟,好半天,打火机啪嗒啪嗒响,烟却点不着,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宋知雨捂着眼睛,哭得凄惨。严越明从没听过一个男人能哭得那么凄惨,嘶哑着,扯裂了,像要滴血。
    他说:“严越明,我每一次跟你开始一段新的关系,都要做好死掉的准备。我不想这样了。”
    严越明的开始是一场凌迟,严越明的结束又是一场凌迟。
    宋知雨想要好好活着了。
    严越明把烟和打火机扔到地板上,眼睛发红,眼泪滴在手背上,又被他很快掩饰性地擦掉,“宋知雨,可是我爱你啊。”
    我怎么办啊?严越明却问不出口。
    严越明趴在床边,把脸埋在宋知雨潮湿的掌心,用鼻梁求饶似的蹭,“知雨,我爱你啊。我要坏掉了,你教教我,怎么爱你,你也救救我,我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雪白的房间像是一个华丽的白色棺椁,这里躺着两个心脏开裂,但是没有资格殉情的人。
    “知雨。”严越明的眼泪淌进他的指缝,宋知雨心想,啊,比他的精液和吻还要烫。
    可是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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