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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八章 殿内留字

    师妃暄脸上没有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寇仲为她殷勤斟酒,只伸手婉拒,柔声道:“寇兄客气了,其实妃暄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徐子陵讶道:“不知师仙子有何事要我兄弟二人帮忙?”
    师妃暄沉吟片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最后还是嗫嚅着道:“妃暄知两位身负‘杨公宝库’的秘密,所以想求两位……”
    话未完,寇仲先打断道:“怕是仙子搞错了,那《杨公宝库》的秘密可不是在我和陵少身上,这个忙,怕是帮不了仙子。”
    师妃暄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寇兄误会了,妃暄求宝库并非是为了宝库中的金银财富,而是为了宝库中另一件东西。”
    寇仲轻哂一声,语带嘲讽道:“仙子要的那一件东西若是我没猜测,却是比宝库中所有金银财宝还要贵重千倍百倍不止。”
    师妃暄微微一怔,先是不明所以,随之又露出明悟神情,抱手道:“寇兄怕又猜错了,妃暄所求亦非可号令神魔的‘妙韵刀’。”
    寇仲不信,这话从她口中说出,就连一言不发的徐子陵同样不信。
    见两人一脸不信,师妃暄黛眉微蹙一时犯了难,房内也突然没了人声,就在她犹豫许久后最后还是再叹息了一声,缓缓说了出来。
    “其实……其实‘妙韵刀’并不在杨公宝库内。”
    寇、徐齐声:“什么!不在?!”
    师妃暄颔首。
    寇仲自然还是不信,先前他能大嚼畅饮,丝毫不在意所谓的天下大事,不正是因为‘妙韵刀’传言在《杨公宝库》而他却身负宝库秘密?现在听闻号令‘神魔’的神刀竟根本不在宝库之中,这叫寇仲如何能信?如何愿意相信?
    见二人脸上又挂着不信之色,师妃暄只好续道:“荒城因天君而起,因燕云十八骑而盛,从南北对立至今有两百多年,虽天君早已封入史载,可燕云十八骑却一直存于世间。得刀号令神魔,魔门一直拥刀荒城,以至这两百多年白道只能隐世求存,魔涨道消。好在三十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那时突厥大军乘大隋初立之隙侵入冀州,燕云十八骑既现身河内迎击,直至追入漠北……”
    说到这,寇仲忽然手中一抖,酒水都撒了出来,他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三十年前乘燕云十八骑追至漠北之际,难道是佛门入城夺刀,所以‘妙韵刀’自三十年前而失并不是落在《杨公宝库》当中,而是早落在佛门手里。
    后话与他猜想的不差几分,三十年前佛门道教高手齐出,和‘邪王’石之轩为首的魔门高手发生夺刀之战,最后以魔门落败,刀归佛门结束。
    一段往事徐徐而道,寇仲的心也顿时沉入‘深渊’。
    等讲述完一切,师妃暄神色平静的又言:“并非妃暄有意隐瞒,实乃此事事关重大,两位如今知晓昔年之秘,还望替佛门道教保密。”
    徐子陵回过神来,虽有惆怅,仍还正色道:“仙子放心,此事我兄弟绝不外传。”
    寇仲把碗中之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道:“纵然外传泄露又能如何?以仙子佛门道教的威名谁敢放肆,何况刀在你手,世人皆为鱼肉,仙子仙门选定了李家小子,那天下人还有何好争?!”说罢,他起身就走,脚步踉跄,仿佛丢了魂一般。
    房门开启,也已闭上。
    徐子陵见兄弟如此,唯有长叹,继而问道:“请恕子陵愚昧,要是那刀已在仙门,仙子又要宝库中什么东西?”
    见徐子陵还愿听下去,师妃暄长吁了口气,道出了那一物。
    “邪帝舍利!”
    徐子陵皱眉道:“什么是邪帝舍利?”
    师妃暄道:“说出来怕徐兄不信,其实在魔门中每一位邪帝都有求道之心,历任邪帝为突破魔功,登临仙门,无所不用其极。可要登临仙门破自身桎梏何其难也?所谓‘邪帝舍利’乃一种可以储存武道精元的特殊晶球。当现任邪帝求道未果且离大归之期不远时,便会在临终前把精元尽注球内,并嘱下一代提取球内精元的方法。”
    徐子陵闻得‘登临仙门’四字,立即想到了一个人。
    师妃暄看了看他,等消片刻,忽地又一字字道:“‘魔头’任意极可能是现任魔门邪帝。”
    徐子陵大吃了一惊,讶道:“所以仙子是不想魔头再取邪帝舍利,让他魔功大进?”
    师妃暄颔首。
    徐子陵垂头思索,片刻后就昂首抱拳道:“此事我会与寇仲好好说道,想来仲少应该不会拒绝。”
    师妃暄的脸上终显一抹笑容,这一笑犹似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
    战神殿外,一只白胖如球的小兽正坐在石阶上对着一头凶兽魔龙吱吱乱叫,‘指手画脚’。而这头魔龙也好像逆来顺受,每每在那双短小近无的爪子挥来指去后,便会潜入湖底,采摘湖内植物的果实,衔来献给予小兽。
    小兽来者不拒,一边张嘴嚼魔龙衔来的鲜果,还一边似是不满的叫唤几声。
    要是魔龙敢哼一声,叫一句,立即会引得小兽一跃至头顶,踩着它的脑袋呵责起来。等魔龙俯首顺从,小兽既会摇头晃脑的回到石阶,显出一副轻浮得意的模样。
    战神殿内,祝玉妍对着殿心地上四十九副浮雕黛眉紧锁,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不时的学着浮雕的样子摆出各种姿势。
    另一处,任意背负双手悠悠然然的四处走动,俨然一副游苑观景之人,对那什么四大奇书之首的《战神图录》显得毫不在意。
    “婠儿不学你祝师那样,去修炼战神图录?”
    跟在身边的婠婠脸带一丝盈盈浅笑,道:“任意在哪,婠婠就在哪。”以她低沉柔韧如棉似絮的诱人声音,说出这样动人动心的话语,既是任意也生出一股怜惜之意。
    鼻间伴着婠婠身上幽幽沉沉,甜甜腻腻的异香,任意嗅之一口长气,道:“虽说婠儿天魔大法已大成,却还不能轻易胜过那师妃暄。”
    婠婠忽然将嘴凑到任意耳边,轻轻说道:“人家不想离你太远,你叫我该怎么办?”
    这一句话似嗔似怒,如诉如慕,语出已是娇媚无限,再配上她那张美的难以言喻,美的透出眩人诡艳的脸,任意只听得心中一荡,霎时间差点意乱情迷……
    不由得瞪一眼过去,只见她眉间眼角,笑意盈盈。
    任意转身向殿内最深处走去,婠婠素衣赤足,如影随形的跟在他的身后。
    路至尽头,任意忽然弹出食指对着巨壁划了出去,指劲一出指端,即如剑气,急如厉电,在巨壁上显现深深的印记。
    婠婠愕然,待昂首看去,却见一个个小篆在壁上显现。
    余读遍经史异学,阅尽天下武功,另出枢机,自成一格,成就旷古无双,唯心有三叹。
    一叹武至尽头,二叹未逢敌手,三叹天下无敌。
    今至此殿有感,将毕生所学留字以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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