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上辈子欠她的
那浓重酒气让袁鹿感到不舒服,盛骁压着她不肯松手,嘴唇咬破出血,也仍不放手。
可他的强硬,并没让袁鹿放弃挣扎,她伸手抓了茶几上放着的水杯,直接从他头上浇灌下来,然后把杯子扔了出去,清脆一声,砸在地上。
终于,盛骁的动作停下来。
他确实是喝了不少酒,但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
从李橙把他弄上车,问他去哪里,然后把他送到这里,全过程他都是默认状态。他闭着眼,额头抵在她的额上。
袁鹿用力推了推他,“起来,别装了。”
他微微睁开眼,与之视线相对,他轻哼一声,“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也没求着你怎么样,请你起来,别在我这里耍酒疯,这不符合你的身份,也不是你该做的。”
她又用力推了两下,盛骁拧了拧眉,一把抓住她的手摁住,袁鹿的手使劲在他手心里挣扎,每次快要挣脱的时候,他就抓紧,反复好多次。
“不用拿这话顶我,我在你跟前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
袁鹿吐了口气,笑了下,说:“起码你清醒的时候,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不然你也不至于要喝了酒再到我跟前来耍这酒疯。你不会想借着酒劲,强迫我上床吧?”
盛骁神色变了变,片刻后,松开了手,从她身上起来,坐到一边。
袁鹿整了整衣服和头发,说:“你自己给李特助打电话,我的电话他不接。”
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洗脸,然后待在里面,久久没有出去,一直到外面响起关门声。袁鹿看着镜子里眼红的自己笑了下,把毛巾挂上,转身出去。
砸碎的玻璃杯还落在地上,只是多了血迹,那血迹一路到门口。
她心里揪了一下,愣怔片刻,拿了扫把清理干净。
再回书房工作,自然已经彻底没了心思。
她盯着电脑发呆,然后随便找了个电影来看,看完以后她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她安排好事情,就回了一趟樾城。一方面是想在这边看看有什么市场,另一方面是过来看看卓彦馨。
怎么说呢,可能是感同身受。
一个女人在流产以后那种内心脆弱,是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排遣。即便卓彦馨看起来很厉害很坚强,但她始终觉得,再强大的女人,内心总归还是会有柔软的一面。
谁也不想天生坚强,是没有办法,才只能让自己变得极其的强大,强大到百毒不侵。
人被接回了袁鹿家。
翁蔷基本上每天来一回,假装关心,袁鹿到的时候,她正好还在,站在房门口,嘴上说着关切的话语,看着是真的关心。
袁鹿没见过,只觉得这位妇女气质不错,保养的很好,衣着低调,但掩不住她身上的贵妇气质。
裴丽正好熬了汤,见她回来,满眼惊喜,“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回自己家还要提前报备啊?我是过来出差,正好就回家。”她看了翁蔷一眼。
裴丽介绍说:“这是卓彦馨的阿姨。”
那就是后母了。
袁鹿:“您好,我是老卓的朋友。”
“真漂亮。”
“伯母也很有气质。”
非常直白的客套话,说完后,袁鹿进了房间,让翁蔷在客厅里坐。
进去后,她掩上门,卓彦馨在玩手机,朝着她翻了个大白眼,说:“跟她客套个屁啊。”
“她夸我,我回个礼而已。”她把包放在书桌上,走到床边坐下来,把她手机拿过来,“好好休息呗。”
“专门来看我的么?”
“不是,我出差。”
“樾城有什么商务?”
“有啊,跟我们这边本土的地产公司约了时间,想合作一下。还有咱们这边的一些特有产业,袜业啊,珍珠市场啊什么的。”
卓彦馨双手抱臂,“怎么突然往这边发展?想回来?”
“那倒没有,北城那边的分公司才开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只不过我觉得想给自己在这边弄一条后路,说不定有一天千帆过尽,我就想回来了。小城市总归是安逸,真的觉得累了,我也不想勉强自己。根在哪里,就回哪里呗。”
“你这是铁了心了啊?”
“嗯?”她笑着,装作不懂的样子。
卓彦馨没继续讲,只是抱着抱枕,往边上挪了挪,袁鹿则顺势坐过去,两人靠坐在一起。裴丽送了吃的进来,零食是给袁鹿,鸡汤是给卓彦馨。
然后对袁鹿说:“这就交给你,我出去一趟。”
“好。”
出房门顺手把门关上。
卓彦馨倒也不含糊,鸡汤喝了个干净,并赞美裴丽厨艺了得。
袁鹿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一部电影投屏,然后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你这么做,周羡知道么?”
“最好他知道,本来就没打算瞒着。”
“打什么主意呢?”
卓彦馨啧了声,“没有,本来就是纸包不住火的事儿,除非我人间蒸发。”
“人间蒸发,人家也能掘地三尺。还有,你有没有想过,一切那么顺利,并不是他不知道,而是知道纵容你这么做。说不定你心里的弯弯绕绕,他一清二楚。”
“别说的那么吓人,我害怕。”卓彦馨勾住她的手臂,假装小鸟依人靠在她身上。
袁鹿嫌弃恶心,给她一掌推开。
随后,袁鹿跟她提了一嘴江韧的事儿。
卓彦馨惊讶,“这么恐怖?”
“也怪我,就不该乱说话。”
“那你去看过没有?”
“没,说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人也是够狠,不过我还挺佩服的,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以前没看出来。”
袁鹿想到以前颜嫚跟她说过的话,笑了笑说:“是我疏忽,对一个病人说这样的话,确实容易出事。他不是情深意切,他好像是有遗传到他妈妈的病,以前他表姐跟我讲过,我给忘了。”
卓彦馨看着她,“你这是自责么?”
“不是。我怕他醒过来找我报仇。”
……
第二天,袁鹿一早出门,到达约定地点。
这是一家私人的咖啡馆,位置比较偏,在住宅区内,袁鹿是弄了导航还找了半天,所幸门口装修的别致,还算打眼,转悠了两圈才瞧见。
她觉得特别,就先拍了一张照,发朋友圈。
进去后,吧台前就一个人,里面开着暖气,男人就穿着蓝色的衬衣,身上挂着黑色的围裙,长相清俊,瞧着年纪也不大,他抬眼,朝着袁鹿露出灿烂的笑,“您好,想喝什么?”
袁鹿对咖啡没什么讲究,“就来个招牌吧。”
“好。”
她站在旁边看他弄,帅哥干活,还是挺赏心悦目,特别是拉花的时候。袁鹿很少有这种小资情调,咖啡很香。
袁鹿问:“这店什么时候开的?你是老板么?”
“开了两年了,今年是第三年。”
约的人还没来,她就先坐在吧台前,“你开在这里,平常有生意么?”
袁鹿猜测这人是个小开,家里肯定不缺钱,不指着这个赚钱。
“其实还行。”他笑了笑,把台面整理干净。
袁鹿调整了一下滤镜,认认真真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从包里挖出一张名片,“要不要帮你做广告?”
男人浅浅笑了下,双手接过,“好啊。”
袁鹿端了咖啡找了个位置坐下,把整理好的方案拿出来看了一遍,确认资料没有少,就静静的等。
半小时后,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外面并没有动静,袁鹿跟联系人发了个信息,询问是否改时间,没有得到回应。
一杯咖啡喝完,袁鹿闻到松饼的香味,直接要了一份。
老板端上来的时候,解了围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问:“咖啡好喝么?”
袁鹿的注意力从松饼上移开,抬眼看着眼前的人,想了一下,笑道:“你是海鸣集团的?”
“你耐心还蛮好的。”
袁鹿笑了笑,“怪不得怎么约在这么个地方。”
她拿手机看了一下,显然眼前这人应该不是联系人,跟她联系的是个女的,而且年轻不轻。海鸣集团家里有两位少爷,大少爷早就独当一面,算年纪小少爷跟眼前这位相仿,应该初出茅庐没多久。
会过来管这一块业务,也不过分,肯定是要历练的。
“你先吃,吃完我们再谈。”
“好。”袁鹿也不客气,毕竟让她白等了半个小时。
袁鹿一边吃,一边跟他闲聊两句,“其实我挺好奇,为什么你们会选择典创?就算樾城没有比较成熟的广告公司,但杭城肯定不少。”
“我比较喜欢你们的创意,所以选择了你们,另外既然是老乡,一个美女小姐姐在外打拼我肯定要捧场。再者,我们在海市的一个小项目,跟你们公司有过一次合作,那么有第二次也不意外了。”
袁鹿:“那我必然尽心竭力,费用方面绝对给你打最优惠的折扣。”
聊完整个方案差不多中午,陈巍请她吃午饭,袁鹿应了。
路上,她发了个朋友圈,给这咖啡店打了个广告。
李橙的微信她没删除,李橙是时刻关注她的动态,这条自然也落在他眼里。原本以为前天盛总能借着这股酒劲,把事情给办了,结果不但没办好,自己的脚还搞伤了,这会中午得闲,正在医院里换药。
脚底板扎伤,最是折磨人,他站在旁边,瞧着面无表情的盛总,有点心疼。
这时,盛骁手机响起,他看了眼,本来不想接,但想着对方昨天也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就接了起来。
“什么事?”
“没在忙吧?”唐茉问。
“没。”
“有个事儿想跟你交代一下,前天我去找了袁鹿,本来是想帮忙,但看来是弄巧成拙。”
盛骁眉头皱了皱,本想压着火,可脚底心传来的疼痛,惹的他一下子压不住火,“你现在跟我说有什么意思?你做都已经做了,再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不等唐茉再说什么,盛骁直接挂断了电话,并呵斥医生下手太重。
李橙也不敢多言。
他两个脚都扎伤了,换好药后,起身就走,健步如飞,看着一点也不像是受伤的人。
下午要见两波人,晚上还有饭局。
车上,盛骁训斥李橙,说:“以后不要给我擅自做主,你以为自己的做法很聪明,也要看当事人领不领情。再做这种事,奖金全部扣完。”
李橙:“是,我明白了。”
午饭,沈蕴庭约的地方,李橙把人送到,就在外面等着。
两人聊工程的事儿,全程沈蕴庭比较积极,他跟傅芝毓结婚以后,可谓商场得意。他说完,看盛骁兴致不高,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问:“怎么?跟袁鹿还没和好?”
“你废话有点多。”
“我这不是作为朋友,替你排忧解难么。工作上你有本事,但这感情的事儿,当局者迷傍观者清。”
“我不想谈。”
“也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世界上美女那么多,这袁鹿看久了也就那样。她也是个不识好歹的,她那样的女人你随便找,你这样的男人,她找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了。”沈蕴庭拍拍他的肩膀,“我觉得还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强强联合最好,袁鹿这人脑子不好。”
盛骁一把将他的手甩开,“我看你脑子也一般。”
沈蕴庭噗嗤笑了声,拿了根烟点上,“这不,还是护着呢。所以,你装什么装。”
片刻,沈蕴庭敛了笑,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说回来,这女人心狠起来,就真的非常狠。而且她们的心思我们猜不了,你要不想断,就趁早,要真想断了,那你就当我没说。”
“你哪儿来的感悟?”
沈蕴庭的笑有几分苦涩,“因为碰到过绝情的。人都是犯贱的,爱谁不好,偏要爱上这种臭女人,心里痛也爱,所以这感情真碰不得。我以后是不想再碰。”他一边说,一边自顾自的摇头,心里隐隐犯疼。
沈蕴庭多少明白盛骁心里的症结是什么,无非是袁鹿打了孩子,不在乎他,心里不舒服。
他抖了抖烟灰,说:“其实就算袁鹿擅自打掉了孩子,你也该想想你自己的问题,为什么她会义无反顾的打掉,另外这孩子打掉了,真正受伤的人可不是你。她能鼓起勇气把孩子打掉,那就说明决心很大,你该考虑的是她回不回头的问题,而不是你甘不甘心的问题。”
沈蕴庭不管盛骁这会是什么心情,反正自己挺郁闷,自顾自的说:“你都不知道,我上次做了个梦,梦到我去当了接盘侠,还当的开开心心。早上起来给自己怄的不行,觉得自己太贱了。”
盛骁:“确实。”
“靠,你不能安慰我一下?就这么直接确实了?”
盛骁:“没说你。”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摁灭,“想不到你这个玩了无数女人的浪子,有一天还能有这种觉悟。”
“我不觉得你这话是在夸我。”沈蕴庭托着腮帮,“怎么着?你有决定了?”
他笑了笑,“上辈子欠她的。”
“啧啧。”沈蕴庭搓了搓手臂,“肉麻。”
盛骁起身,拎了衣服就走,这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时时刻刻的疼。
晚上,饭局结束,盛骁让司机去袁鹿那儿。
李橙咳了两声,说:“袁姐不在家。”
“在哪儿?”
“回樾城了。”
他默了一会,“去机场。”
“好的。”
李橙松了口气,觉得苦日子应该要到头了。
盛骁到樾城已经是深夜,他先回家落脚。
然而,不凑巧的是,袁鹿傍晚就去了海市。
第二天上午,盛骁上门拜访,裴丽有些诧异,“鹿鹿昨天傍晚的车子去了海市,你不知道么?”
正好,这会卓彦馨出来上厕所,见着他,笑着打了声招呼。
盛骁说:“这样啊,我来这边是谈生意,知道她在这边,本来是想给她个惊喜的。”
“哦,既然来,就在家里吃午饭吧。我正要准备出去买菜。”
盛骁想了下,应下。
裴丽出门,家里就剩下就盛骁和卓彦馨两人。
卓彦馨从房里拿了件外套穿上,跟他一起坐在客厅。
盛骁:“袁鹿跟你说过什么?”
“你觉得我是个会出卖好朋友的人?”
盛骁不动声色。
卓彦馨想了想,“当助攻没问题,但是呢,我不能免费当这个助攻。”
“你还真是个不错的闺蜜。”
“还行吧。”她笑了笑,喝了口水,说:“我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后台,保证自己的地位。”
“你说。”
“老袁说她现在不想谈恋爱,想自己一个人清清静静,顺便好好的工作。另外没多说,你能跑到这里,说明你还想挽回,我觉得她也没有到死心的地步,应该还有机会。你加油咯。”
盛骁:“谢了。”
“不客气。我也不是为了帮你。”
吃过午饭,盛骁跟裴丽聊了一会天,裴丽跟他说了一些袁鹿小时候的事儿,“我们鹿鹿从小脾气就好,一般生气都不会超过一天,很快会自我消化。有时候脾气好,也不一定是好事儿,容易被人欺负,成了包子性格。所以我老担心她在学校,在外面被人欺负,又不肯声。”
“你跟我说的那些保证,老实讲我不全信,只相信一半。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没有矛盾,吵架也是正常,要是有一天你们分手,我也没什么意外。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尊重鹿鹿的选择和想法。”
盛骁听得出来裴丽这话里的意思,“明白。”
……
袁鹿在海市待了三天,再回到北城,当晚要参加个商业活动。
本来是程江笠出席,他不在,就只有袁鹿代替。
她回家换了身衣服,赶过去时间刚刚好,路上下起了小雨,这几天程江笠都没有主动跟她打得过电话,想了一下,她给主动打了一个。
她打过去的时候,程江笠正在给江韧擦手擦脚。
他不急着接,等事情做完再说,江韧情况稳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到了加护病房。一个姓高的医生过来看过,跟这边的医生商量后,改变了治疗方案。
并且已经联系好了海市那边的医院,等江韧情况再好一点就转院过去。
江韧受伤的事儿没有对外传,所以几乎没人过来探望,程江笠只要了一个看护,他自己全程照顾。
他都弄完,自己吃了饭,这才拿手机看了看,并没有立刻回过去。
看护阿姨说:“要不你回去洗个澡休息一晚上,我在这里看着,我瞧你一直在这里都没回去过。”
程江笠早就退房,行李都拿到医院,他摇摇头,说:“我就在这里,等我哥醒。另外,我也没有要去的地方,我们家不在这儿。”
“你们是哪儿的?来湖城出差啊?”
“嗯。”
“怎么会出事?”看护阿姨也只是随口的问。
程江笠说:“一点小意外。”
“抢劫么?”
他点了点头,幸好看护阿姨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这时,江韧的手突然动了一下。程江笠正好看到,不由的揉了揉眼,“我哥好像动了。”
看护阿姨在收拾东西,并没有注意到,“什么?”
程江笠看了看江韧的脸,片刻后,亲眼看到他眼珠子转动了一下,正好看护阿姨也看到了,“真的动了!我去叫医生。”
看护阿姨出去,程江笠欣喜的叫着江韧的名字。
……
袁鹿到了会所,路上堵车,她来的有些迟,递上邀请卡,对方看了看,请她进去。
有专门的人领着她上去,十层以后需要专门刷卡。
出了电梯,就是他们聚会场所。袁鹿扫了一圈,都是些商圈的人,来之前张歆给过她资料,照片和介绍,她就记住了一个零食大王,另外就是服装公司的女老板。
她拿了香槟,先找个地方坐下看一看情况。
刚坐下没多久,电梯那边又传来动静,袁鹿喝了口香槟,坐在附近的一个男人这时起身,面带着笑意朝着那边过去,她顺势扭头,就看到盛骁过来。
盛骁来这一趟,是给了沈蕴庭外甥的面子,随他一起来的还有沈蕴庭本人。
袁鹿还是淡定的,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坐着没动。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盛骁他们吸引,但也有少部分不在意的二代,跑袁鹿这边搭讪。
搭讪的还算绅士得体,袁鹿并没有特别的排斥,与人一来一往的聊天,正好解了她在这种场合里的一点点小尴尬。
聊到要加微信的时候,盛骁走过来,“这里能坐么?”
袁鹿抬眼,身侧的二代起身跟他打招呼,辈分上,盛骁又上了一辈,对方还算是个很有教养的优秀二代,所以很有礼貌。
这种场合,袁鹿不至于给人落面子,同样起身,“盛总好。”
盛骁:“客气。”
重新坐下来,盛骁坐在袁鹿旁边,优秀二代觉得气氛微妙,想了想还是借口离开。
这会,周围就他们两个,没有人走近。
盛骁手里握着酒杯,余光看着她,说:“一会一起走?”
袁鹿抿了口酒,回头看他一眼,笑道:“有人接我,谢谢盛总好意。”
他的手放在她背后,在旁人眼里,两人这姿势是有些亲密的。
“没关系,一会我在你家等你。”
袁鹿淡然一笑,起身走开,去了一趟卫生间。
她上完,站在洗手池前洗手,有个女人出来,走到她身侧,拧开水龙头洗手,“你跟盛骁什么关系?”
袁鹿侧目,并不认识这人,觉得好笑,“我认识你么?”
“我叫周想想。”
袁鹿没理,擦干水渍,准备先一步出去,周想想拦住了她,“你是他女朋友?”
“现在不是。”
“分手拉?”
“对啊。”
周想想想笑,但忍住了。
袁鹿:“我可以走了没?”
她自动让开,袁鹿出去,在门口遇上了任锴。两人有好些年没见,乍一看到,袁鹿已经不太记得他,但他倒是记得。
“袁鹿!你还记得我不?”他刚要说江韧的同学,幸好脑子机灵,一下子闭了嘴。
“不是很清楚。”
“我是沈蕴庭外甥呀!”
“哦。”袁鹿波澜不惊,本来就是陌生人,再遇上也还是陌生人。
随后,袁鹿就被任锴领着,认识了好些人,最后带着她进了小间,跟沈蕴庭他们一块打台球,盛骁自然也在。
本来想提前走,提了两次,都被任锴截住。
打了两局,他们就转移了阵地,找了个位置喝酒,喝了一会,沈蕴庭要去泡澡顺便把任锴一块带走。刻意把空间留给两人,这边的位置比较私密,要进来需要里面的人首肯,所以不会被随意打扰。
袁鹿说:“我出去了。”
盛骁直接把人拉回来,“聊聊吧。”
袁鹿看了他一眼,总归这里不聊,他也会跑去她家里聊,迟早要聊,那就聊吧。
“说吧。”
“我知道了孩子的事儿。”
“然后呢?”袁鹿面不改色,这件事都过了一个月,最初的那种难受已经没有了,自己扛过来了,也就这样。
盛骁说:“那会情绪不好,一下子听到说你把孩子打掉,我觉得你很绝情,都没有把事情搞清楚,都没有问一问我,就直接打了孩子,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我很生气,也觉得挺冤。所以,当时就没有直接跟你把事情说清楚,因为我也不想见到你,怕到时候生气,两个人越闹越僵。”
“你早就知道了?”
“是。”盛骁看着她,见她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心里微微发沉,“我不用你理解我,任何时候只要你高兴,都可以跟我吵架。只要你觉得不舒服,心里难受,都可以跟我吵,跟我闹。”
袁鹿笑了笑,“已经好了,我现在不生气,也不想闹。孩子的事情,一开始我觉得可惜,现在觉得也挺好,在不恰当的时间怀孕,其实对我们都不好。我以前觉得爱情也许能突破很多,但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突破不了的,就像我们之间的差距,我爸妈所担忧的,你爸爸跟我说的那些,没尝试过的时候觉得否定的太快,我觉得我们不一样,应该是能够克服这些。但现在看来,我觉得都一样。”
“我们从小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接受的教育理念不一样。你身在这个位置,有时候做出的决定,做出的事儿,其实是符合你的性格,就好像你做任何事,只要我是安全就可以,也许你没觉得,但其实你总是杵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上,任由的摆布我的行为。就像这一次,你不提前告知就跑去救人,你都有安排,我也是安排里的一颗棋子。这是你的处事习惯,我应该习以为常。其实我觉得自己也挺可笑,像你这样条件的人,我还要求那么多干嘛。但我突然就生出了不想谈恋爱的心思,一个人在坐小月子的时候,我就只有一个感觉,男人不如自己可靠,我现在也不是没钱,也不是窘迫的一定要去抓住一个有钱男人,所以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委曲求全,你说呢?”
“更何况,你还有两个这辈子都必须要照顾到位的女人。可能是因为以前江韧的事情,让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事儿都能够原谅的人。可能你真的知道我的事儿太多了,多的以为自己能掌控我的度量,认为自己所做的那些都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儿,认为我不会怪你。”
说到这里,袁鹿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来看了眼,是程江笠,“我接个电话。”
她起身,走到一侧去接。
不等她开口,那头的人先激动的说话,“江韧醒了!”
“是么,那很好。”
听得出来,程江笠是由衷的高兴,他说:“过几天就转到海市去,当这边基本完全稳定,我就回来。”
“不用着急,我搞得定,公司那么多人呢。”
他笑说:“他醒了以后,未必想要见我,所以我不一定能留在这边照顾着。”
“那你岂不是表现的机会都没了?”
“你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儿?”
袁鹿摇头,“没,就是好几天没跟你说话,打过来问候一下。没事就好,先挂了。”
“好。”
挂了电话,袁鹿看了下时间,“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
盛骁见她拿了包,准备走,这会没拦着。等她走后,才随后跟着出去。
一路尾随到她家楼下。
袁鹿自然注意到他的车,进了楼道,没上电梯。就站在电梯边上,没一会,盛骁就进来,逮个正着。
袁鹿站直身子,微笑的看着他。
盛骁是不打算讲道理,“我还没说完。”
“说。”
“上去说。”
“这里说也一样。”
“我脚疼,上次在你家伤的,还记得么?”
袁鹿双手抱臂,“你自己不小心,不能怪我。”
“但我喝醉了。”他说着,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我站不了太久,要是不愿意在这里聊,去我家也行,你随便选一个,我都可以。”
袁鹿挣了一下,“不要耍无赖。”
“没耍,就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清楚。”
“还要怎么说清楚?”
“一条一条说清楚。”
“那下次,那次我有时间我们再约。”
盛骁看她一眼,袁鹿的态度很坚决,想了下,说:“那就明天中午,我来你公司接你一起吃饭。”
“明天再说。”
下一秒,盛骁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在她耳侧轻声道:“回家跪遥控器行不行?”
周围安静,只两人凌乱的脚步声。
盛骁把她带进安全楼道,“我可以跪到天亮。”
袁鹿推了他两下,“不要你跪,你放开。”
盛骁抱的更紧,“我知道你不怕失去我,是我怕失去你。你要我怎样都行,不要分手。”
袁鹿默了一会,极冷静的说:“你先回去,你现在这样,并不能改变我现在的决定。”
一个人脆弱时候做下的决定,往往很难改变。
袁鹿现在只想一个人,清清静静。
盛骁这会没有强求,选择先退一步,看着她进电梯,看着电梯把她送到所在楼层,好一会之后,才离开。
第二天中午,盛骁来典创约她吃午饭。
袁鹿晾了他一个小时,自己吃了外卖,然后出去工作。
没有时间搭理他。
袁鹿几乎每天都很忙,盛骁每天都要约她午饭和晚饭,基本都是被拒绝。
他倒是成了典创的常客,隔三差五来,还送花送礼物。袁鹿办公室的窗台上放了好几束花了。
一周后,他索性直接带着项目过来,找袁鹿谈,这才被接待进了办公室。
袁鹿看了一下,这小项目让盛大总裁亲自来谈,是有点隆重了。
盛骁说:“这个家具市场是前两年收购回来,去年开始生意不太好,你想个方案刺激一下消费。”
“这一块,我们有专门的负责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盛骁给了一张名片,“这是市场的负责人,可以让他们直接对接。”
袁鹿看了看,“好。”
价格合适,袁鹿也没有不接的道理,反正这个策划不用她亲自跟进。
盛骁:“时间差不多,一起吃晚饭?”
袁鹿笑了笑,“我这顿饭实属有点贵,盛总实在是破费了。”
“值得。”
“那你去外面等一会,我收拾一下就来。”
“好。”
袁鹿收拾好,又整理了一下妆面,这才拎了包出去,顺便把案子递给张歆,让她安排下去。
路上,袁鹿拿手机刷微博,正好看到热搜第一写着卓彦馨的名字。
她点开,进去就是错误,再重新进去,还是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打开别的八卦论坛看了看,里面已经有超多帖子,是关于卓彦馨家庭,还有设计亲生父亲骗取器官这类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