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千年前的幽灵

    “别怕……有我在，我在你身边。”莱特没有管梅塔因，只是蹲了下来，把星纺抱在怀里。
    虽然之前这段记忆被黑夜挖出来过，但是……幻境毕竟和真实不一样，幻境中的时候，星纺就已经几乎失去行动能力，而真正见到这个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老者的时候，星纺甚至需要依靠封闭自己的感官才能勉强保持平静。
    “……唔，你是实验体多少号来着？算了，看起来现在你找了个新主人？不过没关系，反正……你们都会听命于我。”那个老者一边解剖假的“灰夫人。”一边若无其事的说着。
    随后，他张开嘴，发出一串不明意义的字符：“#@￥%……*（*……”
    莱特心里一紧！结合刚刚这个叫梅塔因的老人的话，不难猜测出！这是强制控制星纺的密钥！
    然而，等他说完，却什么没都没发生。
    “我的控制单元没有反应？可可，扫一下，该不是失效了吧？”梅塔因对着旁边的私人ai说道，他有些奇怪，他只是想躲过巨兽而已，所以把自己封进了冬眠仓。
    谁知道……这一睡，就是整整五千多年。
    昔日辉煌的人类文明已经灭绝，所有的痕迹似乎都被巨兽湮灭了。
    但是他似乎运气不错，居然活了下来，所以他立刻着手开始研究外界，却发现了神奇的一点。
    人类文明断绝了，但是人类本身却没有断绝，仅存的一小撮人类从刀耕火种到封建帝国，甚至到了现在，贵族议会的出现，文明进程已经快要从封建帝国进入到了君主立宪制，在他们发展出来的以符文和术士为主要生产力的社会结构中，已经出现了相当一些自动化的东西，连工厂都已经大规模竖立！
    人类的坚韧可见一斑！即使几乎被灭绝，依然从绝望之中诞生了新的火种！在没有任何知识流传下来的情况，硬生生从头开始，重新建造了一个崭新的文化！相信再过最多一千年！就能重回曾经的辉煌！
    不过比起这些，梅塔因更想看看，现在的人类，经过了五千年的进化，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现在的生物圈，经受了巨兽的蹂躏，诞生了怎样的新结构。
    “失败，实验体身上没有控制单元，但是找到了编码。”名叫可可的ai对梅塔因回答道。
    “没有控制单元？怎么可能？探测器虽然走不远，但是能看出现在的人类技术水平并不高，他们连抗生素都没发现，还处在低级文明的时代，出行也在用马车，怎么可能没有控制单元，这东西需要用很精妙的外科手术才行，这可是直接植入大脑的。”梅塔因奇怪的说着，但是手上的活也没放下，把复制的灰夫人拆开看了之后，直接将复制体杀了丢掉了。
    不过，或许是大意，也或许是根本不在乎对方怎么看的，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莱特一行人看的清清楚楚，因为他大大咧咧的把投影开着。
    “控制单元……是被阿格列夫摘除掉的那个机械……！”莱特立刻反应过来。
    星纺曾经狂暴过，因为她主动违反了命令，控制单元就得到了反应，让她变成一台杀戮机器。
    从以前到现在，因为梅塔因一句话，莱特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
    “……我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样的。”莱特摸着星纺的头，一边安抚她，一边对着上面梅塔因，想要说什么。
    “你明白什么了？”灰夫人眼睁睁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拆开，肢解，然后变成一堆死肉，虽然依旧保持镇定，但是仍然能看出，她有些犯恶心。
    “我明白梅塔因的目的了，我也明白为什么会有星纺这样的人造人被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了。”莱特将星纺勉强安慰下来，然后站起身，对着投影屏幕说道：“梅塔因教授，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噢噢，你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吧，恩，当然可以，你可以称呼我博士，随便什么都可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梅塔因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老头，虽然面不改色的将一个人，虽然是复制人拆成碎块丢掉是有些血腥就是了……
    “我叫莱特塔拉，我有个问题……我想知道，你，醒了多久了？”莱特在世界里侧遇到黑夜的时候，星纺的灵魂曾经被黑夜整个抽了出来，并用星纺的记忆制造了幻境，把她困在里面。
    然后莱特自己闯了进去，把星纺救了出来。
    那时候，在星纺的记忆里，看到的梅塔因，是一个面色阴沉消瘦的人，约莫六十多岁，头发是花白的。
    然而这个梅塔因，不仅有些发福，胖了许多，而且头发雪白，比之前那个人看起来要老上许多，要不是眉眼有些相似，还真看不出来是一个人。
    “我？我醒了十年左右吧，怎么了？”梅塔因继续捡起莉莉丝的那个复制人，故技重施，一样拆开了她的身体，检查起器官来。
    好了，现在最后一块拼图齐了，莱特已经推测出整个事件的原委了。
    星纺也好，其他也好，数量巨大的复制人！被梅塔因投入了人类世界，包括星纺，还有那个奴隶少女，以及不知道数量，不知道去处，也不知道长相的人造人，都被这个梅塔因因为某个理由投入了现在的人类世界，而且他们每个人脑子里都有一个控制单元，保证梅塔因可以随时控制他们。
    而这个冒出来的遗迹……纯粹就是个陷阱，梅塔因想要获得现代的知识和情报，就必须要现代人来告诉他，而，之前整整十年，他都没有动作……？恐怕是在积蓄力量。
    从在星纺的生命维持装置里，莱特找到过星纺是原型体的语句，那时候的梅塔因，的的确确认为星纺是原型体，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人造人技术已经完全成熟了！现在的梅塔因，已经万事俱备，只有一个疑点了。
    所以莱特张口把最后一个疑点问出了口：“梅塔因博士，为什么你十年来都蜷缩在这里呢？你难道不想亲眼看看人类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梅塔因瞥了莱特一眼，停下了手里的活，把因为痛楚而哭喊的莉莉丝复制体暂时放了下来：“因为我没办法出去啊，还有什么原因？”说到这里，他有些烦闷。
    “五千年了，足够让沧海变成桑田，这颗星球的大气组成已经变了，现在，这里的空气对我来说是有毒性的，我已经很老了，人造人可以依靠自己强大的改造身体承受，但是我却不行，所以我只能躲在封闭舱室内，靠生态循环机活着。”梅塔因居然没有隐瞒的告诉了莱特。
    这倒是让莱特吃了一惊，他已经对梅塔因给他的答案有所猜测，五千年的时间的确太长了，环境出现变化是很正常的，但是他没想到，梅塔因居然会如实告诉他。
    他会发问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现在看起来，梅塔因完全对他们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基本上算是有问必答了，这个在星纺记忆中残酷至极的老人，为什么现在居然可以称得上一句和蔼可亲？
    “你……似乎对我们没有敌意？”莱特试探性的问着。
    “敌意？我为什么要对你们有敌意？我专门把研究所从地底升到了地面上，就是为了让你们发现之后来找我，虽然我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是你们知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告诉我而已，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