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是个发生在古代王国更早的故事，早到人类还没有出现纹章。”莱特说到这里，露出莫名的表情。
    “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故事。”
    “上古的生物们，他们不需要纹章就能使用翻天覆地的强大力量，因为那时候的世界，没有纹章。”
    “没有纹章？”克劳苏斯诧异的叫出声，“这不可能，没有纹章，那是不可能使用任何力量的。”
    莱特没有理睬他，继续往下说着：“那时候有个天地间唯一的神，他的来历没有任何东西提到过，反正，他是当时世界的主宰。”
    “他深爱着万物，万物也都臣服于他，遵循他的意志而运行，在他的统治下，世界安稳又平静的度过一年又一年。”
    “他有一对儿女，一个名叫白昼，一个名叫黑夜。神将力量分给两人，昼夜分别掌控着一半的世界。”
    “神对世界感到满意，他在白昼而作，黑夜而息，周而复始。”
    “安稳的日子总是会结束的，从一个终极到另一个终极只需要一夜之间。”
    “或许是早有预谋，或许是一怒而起，我们也无从考究。”
    “黑夜对他发起了叛乱，群星与月亮，黑暗中醒来的生物，对着造物主发起了进攻。”
    “在月亮的领导下，他们沿着月光汇成的道路冲上天际，依靠云层的遮蔽，躲过神的目光。”
    “月亮升起来了，美妙璀璨的夜空，黑夜的时刻蔓延开来。”
    “星星划过天空，砸在神的伟岸身躯上。”
    “黑夜的眷属们，蝙蝠，鸮，狼等。他们用锋利的爪子撕开神的皮肤，用尖牙咬破神的肌肉，用舌头舔舐着神的鲜血。”
    “对神忠心的白昼正在沉睡，神只能独自面对叛乱的黑夜。”
    “神对黑夜的叛乱感到心痛，他不忍心杀死在他看来是受到蛊惑的动物们，只得任由他们撕开自己的躯体。”
    “神对发起叛逆的黑夜如此问道：‘你本是我的儿子，白昼的弟弟，为何要这样对待我。’”
    “黑夜这样回答：‘我曾天真的希望，你能将爱注入我的心中。’”
    “我曾天真的希望，你像爱姐姐一样爱我。”
    “我一直都在翘首企盼！可你总是在对着姐姐微笑，却不愿意与我说半句话！我不愿活在阴影里！我将不再让步！看吧，月亮升起来了，明天的黎明将是一片黑暗，往后都将是黑夜的时刻！”
    “在月光的拥抱下休息吧，父亲，太阳不会再升起，所有生物都会在夜的注视下醒来。”
    “神感到如此的悲伤，他对着他的黑夜儿子说：‘原谅我一直以来的忽视，我不该坐视你的痛苦日渐增长，但你要知道，黑夜啊，我对你的爱，比你想象中更多。’”
    “黑夜愤怒的颤抖起来，星空在他的愤怒下波动，他对着神怒吼：‘如果你当真如此爱我！那就熄灭太阳，令万物在黑夜中生活。’”
    “神知道那是不对的，他不该让本该在白天的生物在夜晚生活，他继续规劝黑夜。”
    “黑夜已经听不进劝告了，他对神发起了进攻。”
    “可那是神啊，他怎会是神的对手？神击碎了月亮，令群星黯淡，将动物们吓的回到巢穴中发抖，神和黑夜决斗，然后战胜了他，黑夜的尸体坠落到深渊当中。”
    “随后，黑夜结束了，白昼醒来，太阳升起。”
    “白昼看着在决斗中重伤濒死的父亲，被父亲告知原委后，她悲痛的哭泣着：‘命运残酷，我已经失去了弟弟，又怎能送你离去？’”
    “神对她说：‘是我自己的过错，却让你受到惩罚。’”
    “但你必须扛起责任，将黑夜与白昼一同肩负起来。”
    “白昼眼泪不止：‘之后的漫长岁月，充满恐惧和未知，我从来不敢想象，我要独自去面对。’”
    “神告诉她，他会帮助她，于是，神的身体化为了无穷的符号。”
    “符号是万物运行的规则和世界的原初动力，有了它们，你能做的很好。”
    “神死去了，他的身躯崩溃了，成为了代表着世界本质的符号。”
    “白昼止住眼泪，她来到世界的边际，取来最古老的兽骨；又来到草原，取来最坚韧的草根；又来到支撑天空的大树上，取来大树的树皮；然后她用树皮和草根制成纸，用兽骨做成壳，做成一本书。”
    “她用书记载下了所有的符号，这是记载着神的本质的书。”
    “她又治理了世界许久，每当有疑问，她就从书中寻找答案。”
    “可是每一次翻阅起书，她就忍不住悲伤，泪流不止。”
    “她的侍从，人类问道：‘伟大的白昼啊，你在因什么落泪？’”
    “白昼解答了人类的疑惑。于是，人类向她提出建议：‘为什么你不将书分给万物呢？万物将自己从书中获得解答，伟大的白昼啊，这样你就可以获得休息，并且不再回忆起悲伤的往事了。’”
    “白昼听从了人类的建议，她复制了所有的符号，将其播撒到世界各处，然后将书深深藏起来，自己伴随着黑夜的安眠曲，陷入了不知多久的沉眠。”
    “于是，纹章诞生了，自此以后，每个生物都会获得自己的符号，也就是纹章。”
    莱特停止了故事的叙述，呼了一口气，这个故事讲得他口干舌燥。
    莉蒂亚一愣一愣的，单纯的圣骑士姑娘好像被颠覆了世界观，她好像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信息有点反应不过来。
    克劳苏斯则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问莱特：“这种秘密，说给我们这些平民听，没什么问题吗？”
    “这又不一定是真的，说不定只是一个故事呢？再说了，也不算什么秘密，学者们已经研究了这个故事后面的事情许久，差不多算是公开的秘密了。”
    然后莱特瞥了一眼傻呆呆的莉蒂亚，“估计只有那种傻姑娘会被惊成现在这样。”
    莉蒂亚这才反应过来，好像觉得自己刚才的确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副傻样，但是又对莱特对她的评价特别不满，红着脸出声反驳：“我……我才没有！再说了……”
    “没有？说谎的话，你‘诚实’的圣印说不定就消失了哟”莱特有心逗逗她，对着莉蒂亚说。
    “再说……”莉蒂亚很明显听进去了，老实的圣骑士姑娘声音越来越小，然后住口，心里暗骂自己见识短浅，这样就被唬住了。
    克劳苏斯思索了一会后又问道：“那么这个故事和我们刚才遇到的事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
    莱特听到这个，才严肃了脸：“刚才那个女的，她没有纹章，也能使用力量，她是从古代经过仪式复活而来的，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古代人类没有纹章的事情就是真的。”
    “所以这和古代有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值得挖掘的东西。”莱特解释。
    “身为贵族大少爷的你没必要和我们解释那么多，你打算干什么？”克劳苏斯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还是问了出口。
    莱特笑了笑，“我说过，军队也不能阻止我挖角，克劳苏斯先生，愿意为我工作吗？”
    然后又加了一句，“酬劳会让你满意的。”
    他又转过头对着莉蒂亚说：“虽然圣骑士很少接受私人雇佣，不过我希望我们是人间的少数派，你能暂时帮助我吗？当然，我会付工资的。”
    莉蒂亚从沉默中恢复过来，她理所应当的拒绝：“我不会成为贵族的走狗的，但是这数百人的死亡，我会追查到结果，所以我会和你一同行动，这是我自己的意愿，不代表我接受了你的邀请。”
    克劳苏斯点了点头：“正好，军营破灭了之后，我也没地方可去，我接受你的雇佣。”
    莱特满意了点了点头，他已经很满意了，能够结交一位十九岁就有四个圣印的圣骑士，未来一定用得上，而且克劳苏斯也是一位强大的术士，得到他的助力，对塔拉家来说是件好事。
    “主人！”后面的星纺背着大大的旅行箱，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木箱，正在朝三个人飞快的追过来，看起来还是那么精神，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