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间如水

    六月七号和八号，是全国统一高等学校招生考试的日子。六七八，谐音录取吧。
    墨甘棠考完最后一堂英语走出来，看着似曾相识的天空，觉得一切都不太真实。
    秦玉蹦蹦跳跳的出来，看到正在发呆的墨甘棠，摇了摇她，“考的怎么样？”
    墨甘棠笑了笑，“还好吧，不知道，反正该做的我都做完了，剩下的听天由命。”
    秦玉笑容灿烂。“一定可以的，这题这么简单，放假的这三个月你打算去哪里？待在家里太无聊了，不如我们出去旅游吧？”
    “我妈恐怕不会允许。”墨甘棠犹豫，“还有，我没钱。”
    “怕什么，有我呢，我带着你出去玩儿，阿姨有什么好担心的？”秦玉说道，“我有亲戚在西安，你不是一直都想去玩儿吗？我去和阿姨说说，过去之后又不用你花钱，吃的住的我包了，你只管和我一起浪就行了！”
    墨甘棠笑笑，没有说话。
    秦玉，从幼儿园便和她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她软弱可欺，都是秦玉挡在她面前，后来没人欺负她之后，秦玉的性子反而越来越野。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钱吧，想做什么都可以，富二代的生活，墨甘棠难以想象。
    原本对这些并没有概念的她，去过一次秦玉家中，便彻底了解了。
    占地三百平米的小别墅，装饰考究，外紧内松，她第一次见到秦玉的母亲，最深的记忆就是她的温柔和大气，还有精致漂亮的美貌，秦玉这一点一定是遗传她妈妈的。
    秦玉父亲她没有见过，说是做生意一直很忙，全世界赶飞机，唯一见到的一次是秦玉的高中志愿出问题的时候。
    说来也奇怪，以她的家世，完全可以读私立的学校，而秦玉却一直和她一样，读公立学校。
    她曾经问过为什么，秦玉的回答非常简单，“我妈说做人不能忘本，勤俭是美德，再说学校都一样，都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成绩，分什么公立和私立呢？”
    墨甘棠深以为然。
    “走吧，可以回家了，今天你就不要回去了吧？住我家，我们叫一群人出来，好好玩玩。”秦玉提议道。
    墨甘棠有点犹豫，“我妈一个人在家。”
    “怕什么，你手机呢？”秦玉直接把她手机拿过去，熟稔的解锁然后给她妈打电话。
    “喂阿姨，我是秦玉啊，对，今天考试考完了，我想带甘棠去我家玩两天，对，过两天就回来，不用带东西，我都有，好好好，知道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您还担心什么啊。我妈很喜欢甘棠的，对，好，就这么说定了。”秦玉三下五除二搞定，将手机递给她，“你妈叫你答话。”
    “喂妈。”
    “棠棠啊，你在秦玉家玩两天不要太麻烦人家了啊，早点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我会的。”墨甘棠挂了电话，“走吧，现在我要靠你养活了。”
    秦玉抱着她的手，欢喜无比，“走咯！”
    当晚，秦玉便叫了一群人来她家开了个party，秦母见怪不怪，也不怎么管，只是吩咐佣人好好招待，便上楼去了。
    墨甘棠虽然来了很多次，但还是有点局促，她坐在真皮沙发上，摇晃着杯子里的果汁。
    秦玉招待完外面的人，进来坐在她旁边，“干什么呢，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
    墨甘棠摇头，“不，只是无聊。”
    “那就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儿啊，又不是不认识。”
    “认识当然认识，只是不熟，这样强融进去没有意义。”
    “什么叫强融，玩多了就熟悉了啊，再说了，今天那位也来了。”
    墨甘棠一惊，“谁？”
    “还能有谁，顾维桢呗。”
    “我不出去。”墨甘棠誓死要将自己活成一个鸵鸟，不想要出去面对那个人。
    “你这点出息，人家只是来玩玩，吓着你了？我说，你们不会真的有过一段吧？看不出来啊甘棠，那么难搞定的人你都能解决掉？”秦玉凑过来，调笑道。
    墨甘棠脸色微红，“不要乱说，我们没有。”
    “还没有，脸都红了。”秦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墨甘棠打掉她的禄山之爪，“好了不要闹了，这样不好。”
    “好吧，你出去我就不闹你了。”秦玉开始讲条件。
    墨甘棠无奈妥协对于秦玉的死缠烂打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很多时候她都在想，能够降服这样的姑娘的男生，会是何方神圣。
    秦玉带着墨甘棠很自然的混进去，正在忙着烤肉的秦皓看到她笑了笑，“甘棠你终于舍得出来了，我烤了这么多肉，都没人吃，你是最给面子的，来，尝尝。”
    墨甘棠走过去，在一旁坐下，“皓哥哥手艺很好啊，怎么会没有人吃？”
    “他们啊，说白了嫌弃你皓哥哥我。”秦皓比了个鬼脸，逗得墨甘棠笑了起来。
    “对吗，多笑笑，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天到晚沉着个脸干什么，多笑笑，多漂亮啊。”秦皓说道，将手上烤好的串放在她面前。
    秦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哥哎，你说甘棠漂亮还是我漂亮？”
    “当然是甘棠漂亮。”秦皓头也不回说道。
    秦玉龇牙咧嘴上去揍他。
    墨甘棠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
    旁边的人都一起起哄，气氛一时间非常愉快。
    顾维桢原本在另外一边，听到声音过来看看，他看到坐在里面笑得肆意的墨甘棠，微微勾起嘴角。
    “甘棠，好久不见。”他走过去。
    墨甘棠一惊，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顾维桢，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好，好久不见。”
    “考试考完了有什么计划吗？”顾维桢是个很会下台阶的人，看到墨甘棠局促的神色，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
    “没，还没有想好。”墨甘棠摇头。
    秦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甘棠暑假和我一起去西安玩儿。”
    “西安？好地方，我在西安也有朋友，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你还有吧？”
    “有。”墨甘棠在他的目光下，真想把自己塞进地缝里。
    顾维桢感受到她的情绪，也没说什么，轻轻笑了一下，“不要这么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墨甘棠尴尬笑笑，自从那次之后，面对顾维桢，她莫名其妙有种不安之感。
    彻夜的狂欢还在继续，墨甘棠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果汁，到最后她觉得自己好像喝果汁都喝醉了一样。
    她的高中生涯，她的经年暗恋，在一场彻夜的狂欢之后，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