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跟她的关系……不太好
巩眠付瞥了她一眼。
“你只猜对了一样。”
他的手落在了那酒店前台的登记资料上,语气很淡。
“这资料,是我看到照片以后让老白去找的,起初我看到照片也不敢随便相信,可是当这些资料到了我手,我才不得不相信,才到医院去找你。”
也就是说,那天在医院的争执,是他得到这资料后?
她咬着下唇,“可是,如果我真的到酒店前台去登记了,难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吗?”
这房间是跟巩子安开的那一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巩子安才说那晚跟他在一起的人是她,不管怎么样,这上头的资料她是不能认的。
他扯了扯唇角。
“真的不是你?”
“真的不是我。”
她言语间满是确定,男人将燃到尽头的烟拧灭在烟灰缸内,手指着那几张照片。
“那这些照片呢?”
“前面这张我解释过了,我的确跟巩子安见过面,我当时没有想到他会突然碰我,连我自己都吓到了,但是,这是在那天之前,倘若是我做过的事,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事,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至于后面这张……”
她顿了顿,眉头深锁。
“这一张,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不怪你认定这张里面的女人是我,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像我,可我分明没有记忆,再说了,就时间上来看,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在昏迷中。”
“你现在,还认为那一天你昏倒在大街上是因为中暑吗?”
江沅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那几张照片上,声音低沉。
“你知道,这照片是谁给我看的么?”
“谁?”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秦慕思。”
闻言,江沅猛地站起身来。
“竟然是她?!”
这个结果,是她怎么都想不到的,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两张照片,在这之前,她一直在奇怪究竟谁跟在她的身后拍了这些照片,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秦慕思。
为什么会是她?
她是什么时候拍下这两张照片的?
江沅不禁想起了那天秦慕思到医院来的情景,那一次,她不过是在小心试探,却被她试探出一个让人吃惊的结果来。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有一些事她是清楚得很。
如今再看看这两张照片,即便不足以证明些什么,可最起码证明了整件事跟秦慕思有脱不掉的关系。
她是更加坚信事情是秦慕思策划的了。
只是……
她慢慢移开目光,注视着那放在边上的酒店前台登记资料。
会不会,就连这资料都是拜秦慕思所赐?
她想得太过出神,巩眠付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她才惊鸷般的抬起头来。
“你得罪过她?”
疑问句,却是确定的语气。
这男人向来聪明得很,其实很多事情仔细想想都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因此,他便也直接说出口了。
江沅挣扎了下。
“我没有得罪过她,但我跟她的关系……不太好。”
她也就只能这么说了。
巩眠付扯了扯唇角,慢慢的收回了手。
“你跟她前半生错位,你以江家千金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年,我可以想象得到她豁别二十年后回到江家,你的处境有多尴尬。”
所以,就如同她所说的那般,就算没有得罪,却不见得能够和平相处。
秦家的情况他是知晓的,秦慕思生活在那样的地狱里二十年,如果秦慕思确实是秦家的女儿也就认了,偏偏,秦慕思是江家的亲生女儿。
秦慕思过了本不该属于她,又狼狈不堪的生活二十年,不可能对江沅没有半点的怨怪。
江沅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口了。
“如果我说,我怀疑这事是秦慕思搞出来的,你会信吗?”
她在问出这话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
没想,他的反应出乎意料之外。
“为什么不信?”
“你信?”她瞪大双眼,“可是,她是江家的女儿,不是吗?相比我,她不是……更有说服力?”
最起码,她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男人却冷冷的哼声。
“要按你这么说的话,你是我的老婆,我不是更应该相信你?”
他话语中的某些字眼重重抨击着她的心脏,她张了张嘴,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没想到你会相信我。”
当真是没有想到。
这样的事情,在这之前她就已经吃过一次教训,当时,白晴说的话很清楚,相比她,巩家的人是更相信巩子安说的话。
为什么?
因为,巩子安是巩家的宝贝金孙。
巩子安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用将心思花在她的身上,甚至是随意污蔑她。况且,真相根本就不重要,光是身份背景这一点,就能先把人给压死。
而秦慕思呢?她是江家的真千金,这一个身份是毋容置疑的,自然而然,都是一样的。
恐怕,秦慕思就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过去的那么一些事情上,哪怕是她闯出来的祸,都从未被江成和和吕静责备过半分。
她知道这些很残酷,却都是现实。
所以,当巩眠付选择相信她,她才会那么吃惊。
巩眠付起身,毫无预兆的伸出手将她搂紧了自己的怀里。
扑鼻而来的都是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她隐隐有些恍惚,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衣角。
他的声音,就这么从头顶上传来,带着一种低沉浑厚。
“有过一次不信任就够了,往后,不管你说些什么,我都会相信你,没有任何条件,没有任何理由。”
江沅的身子一震,攥着他衣角的五指不由得收紧。
这个男人,有时候当真不知道自己说出口的话对她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她正想说话,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伴随着的,还有老白的声音。
“巩爷。”
老白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南楼,肯定是有什么急事,不然的话,按照平时,他是早就回去了。
她正这么想着,巩眠付松开了她,她看着自己的手,这种怅然若失让她难免有些不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