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不如种田17

    钟起渊与钟初鸢离家后,孟氏发现从宛来钟家的频率变高了。以前从宛只是偶尔才会到钟家拼桌吃饭,现在一天基本来一次。
    孟氏乐道:“以前愿儿跟鸢鸢在家时,你来得可没有这么勤,你是不是也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事?”
    从宛心想,她哪里是关心孟氏,不过是迫于反派boss的淫威罢了。
    这些话不好直接说出口,况且钟起渊的另一层意思不就是让她帮忙看着点孟氏嘛!
    她堂堂系统审核员,本就没必要听一个宿主的指令,但考虑到钟起渊把小世界搞崩塌的话,后续的处理工作还是要她来做的,左右都是无法摸鱼了,她何不挑选轻松一点的工作?!
    “钟姐姐担心孟婶镇不住那些雇工,届时会坏了她的田,所以请我协助孟婶。”
    孟氏意味深长地道:“婶都懂!”
    从宛:“?”
    她懂啥了?
    左右钟起渊不在,孟氏便大胆地说:“愿儿看似不担心我,其实她还是会担心的,只不过嘴硬。你也是这样,平日里从不掺和别人的事,但你却并不是真的冷漠。你温柔又体贴,我希望有你这样的新妇也是真心话。”
    从宛脸颊微红。
    孟氏夸的是她?
    她只是不想把那么多事揽上身,也不想对人恶语相向,招致麻烦,才一直这么低调。而且对人微笑是她多年的职业习惯,她其实很怕麻烦,又喜欢摸鱼来着!
    “孟婶太过奖了。”从宛心虚地道。
    她转头问系统:“宿主跟气运之子在干什么?”
    “在追债。”
    从宛:“……”
    蛤?
    ——
    钟起渊与钟初鸢离开阜县后便往南走,因钟初鸢的户贴还在钟家,因此她换上了钟起渊淘汰下来的道袍,伪装成道士。
    逢官兵盘查,钟起渊便拿出原主的寺观户贴,再宣称钟初鸢是她新收的弟子,还未正式入道观。朝廷对寺观户的管理较宽松,这些官兵便没有细问,直接放行了。
    钟初鸢疑惑:“在家乡,官府似乎也没有盘查得这么严呀?”
    钟起渊道:“宿州隶属宣武节度使,过了淮河,便是淮南节度使的地盘,再往南,至长江一带,便属江南。江南偏安一隅,许多规矩都还存在。这儿又是中原百姓躲避兵祸的首选之地,大量浮浪户涌入,极容易出现乱子,官兵自然盘查得严格些。”
    钟初鸢对此也有所体会,她们在淮河的渡口渡船过河时,便看见两岸酒肆林立,熙熙攘攘,坊市的格局完全被打破。夜里,宵禁制度也仿佛不存在于此,酒旗招展,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而过了这些地方,便可看见因没有户贴而被拦在城门外的浮浪户,他们没有土地没有家,也无法进城寻找生计,便只能待在城外。
    稍微强壮的男人看见有商队要卸货交税进城,便殷勤地前去帮忙卸货,以讨得几个钱度日。
    而瘦弱的女人便只能坐在一起,等牙侩将她们当成货物一般售卖出去。
    这些画面冲击着钟初鸢,令她久久无法平静下来。她想帮忙,可是很快就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这些人需要钱,需要粮食,而她既没有钱,也没有粮食。她们这一路吃穿用度皆是靠她们路上给人做法事得到的钱,她并没有闲钱施舍这些人。
    钟初鸢第一次感到挫败。她道:“淮南节度使为何不安置他们?”
    “一个地方,土地资源、人口、劳动力原本就只有这么多,这些浮浪户涌入这里后,便会失去平衡。让淮南本土的百姓将资源让给外人,他们会乐意吗?”
    钟初鸢知道没人会乐意。
    再往南走,浮浪户便少了许多,而官府的盘查也没那么严格了。
    钟初鸢发现许多浮浪户在这儿都能得到安置,虽然她知道直接问钟起渊便能得到答案,可她仍旧选择自己去观察和思考。
    最后发现淮南和江南离有战乱的中原近,因此为躲避兵祸、苛捐杂税的浮浪户多。而江南往南边属于山林多,耕地少,人也少的“南蛮之地”。官府巴不得多来些浮浪户开垦荒地,提高税收。
    她将这个结论告诉了钟起渊,后者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发现吗?”
    钟初鸢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也没有别的发现。
    钟起渊便道:“这儿更流行生病了找巫医用巫术治病,还好我带着吃饭的家伙,我们可以大赚一笔了。”
    钟初鸢:“……”
    于是她们在某条村子的破道观落脚时,正好遇到难产的孕妇,那家人找不到巫医,便请钟起渊过去做催生法事。
    钟起渊问气运之子:“你是要做法事呢,还是要接生?”
    钟初鸢嘴角抽了抽,撸起袖子:“接生吧!”
    比起做法事,接生、不对,妇产科才是她比较熟悉的领域。
    于是钟起渊在外喝茶,钟初鸢便在产房里帮忙接生。那家人问钟起渊:“道长不准备做法事吗?”
    钟起渊气定神闲:“这种小事何须贫道亲自出手?”
    这家人一听,也没有怀疑,毕竟高人都是最后才出手的。
    话虽如此,他们还是有些忐忑。钟初鸢的年纪太小,他们担心她的“法力”不及钟起渊,产妇会遭很多罪。
    不过没折腾太久,孩子便顺利生下来了。
    这家人十分激动地向她们道谢,还给了厚礼。
    待她们离去,钟初鸢才问:“姐姐,若这事传出去,越来越多人认为巫术比医术更管用,而舍弃医术去追求巫术怎么办?”
    “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呢?”钟起渊将问题抛回给她。
    这可把钟初鸢难住了。
    这家人之所以找她们,就是因为她们的道士身份。若她们坦白做法事压根没用,他们一定会不高兴,哪怕她说出自己会医理的事情,也不会被他们所接纳。
    可不坦白的话,他们就只会更加依赖“做法”。
    她还没想出解决之策,便有村民听说了此事而来找她们,说他的妻子总是小产,怀疑有鬼怪作祟,想请她们帮忙做法事驱邪。
    钟初鸢觉得这村民很眼熟,而且口音有些接近宿州。她还没琢磨出来,钟起渊便饶有兴致地道:“原来你们躲这儿来了,难怪官府追查你们多年也没找到你们。”
    这村民愣了下,待他认出钟起渊这张脸后,大惊失色:“你——”
    “他是通缉犯?”钟初鸢疑惑地看着钟起渊。
    “欠了我们八十石粮食,不还钱还携款潜逃的舒家人,如果我记得没错,是舒爽的长孙,叫舒蔡。”
    钟初鸢很快便回忆起这事,她还记得那是她第一次跟姐姐去收租,既雀跃又好奇。当然,记忆更深的是云姐姐给她吃的美味烤鸡翅……
    “原来是这家无赖。”
    舒蔡转身就想跑,钟起渊面上挂着微笑:“你们被通缉了十年,通缉令还未撤除呢,我若去官府告发你们,你觉得还能在这里待下去吗?”
    舒蔡的腿软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钟起渊会出现在这里,明明他们离宿州已经很远了,为什么还是对他们穷追不舍?
    当年他们一家离开宿州后没多久,便混进了流民的队伍,一路南下,中途还躲过了几次官兵的盘查。
    过了淮河后,他们心里也还不安稳,便继续往南走,一直渡过了长江,他们才在这儿找到了落脚之处。
    此后的八年时间里,他们响应官府号召,开垦荒地,从浮浪户变为主户,也有了属于自家的田地,过上了安宁的日子。怎料当初害他们离乡别井的“凶手”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真是冤魂不散!” 舒蔡看见她就想起为了让他们逃走,而留在宿州转移官府注意力的舒爽。若不是她,他们也不会成为抛弃父亲/祖父的不孝子孙!
    钟起渊乐了:“敢情还是我的错?”
    舒蔡的眼睛骨碌一转,想到这儿已经离开了宣武节度使的势力范围,他们也不再畏惧钟家,而且他们在村子里经营多年,比起两个外人,村民们肯定会站在他们这边的!
    再说了,她们两个长得如花似玉,将她们绑起来送给这儿的豪绅,有豪绅的庇护,又何必畏惧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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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反派:欠谁的债都好就是别欠气运之子的债,欠气运之子的债,那是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掉的。
    明天休息一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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