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怕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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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开始给自己上妆。因为女人与女人之间那种诡异的比较,她这个妆容上得比平日都要认真几分。
她选择了一款调整肤色的底妆,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红润一些。腮红也是微微上了一点的,而口红擦了最自然、最能伪装素颜的西柚粉。她没上眼妆,保持着眼部的清澈。
她考虑到薄老爷和薄胥涛的母亲或许也在场,便就将一头长卷发松松地扎了起来,仅留下额边的一点点碎发,看上去既随意又有少女感。
如果昨晚的她是凌厉的,那么此时的她就是温柔可人的。
没必要在有长辈的场合彰显气场。
南羽下楼,凭着几年前的记忆,顺利找到餐厅。
果不其然,薄家的人都聚齐了。
薄老爷正板着张脸看早报,薄胥韬与薄女士一左一右坐在他身旁。
看来薄老爷的身体还是相当的好,见到二孙子的前未婚妻与大孙子进了一间房,今早气色倒还是如常。
南羽在餐厅外驻足了几秒,薄胥韬首先看到她,笑着对她招了招手:“南羽,过来坐我旁边。”
南羽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要撑住。她终于抬步走过去坐下,这一坐,就坐到了晋超正对面。
她扫了晋超一眼,晋超的脸上有几道新鲜的抓痕。
看来昨晚那些声响就是对面这对夫妇斗殴发出来的声音。被宋可心那些涂满化学物质的长指甲抓了脸,真的没事吗?
南羽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唇角满是讽刺。
薄胥韬侧头看她:“这份血燕是我特地让厨房帮你准备的,你最近准备毕业考有点累,要多补补。”
南羽“唔”了一声,用汤勺搅着那些色泽鲜红的燕窝,迟迟没有入口。
薄胥韬见她不动,又问:“怎么不吃?”
“我怕腥。”
薄胥韬这就拿过她手上的汤勺舀了一口试喝:“不腥的,你试试看。”
“嗯。”南羽自然而然地接过薄胥韬手上的汤勺,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薄胥韬宠溺地看着她好一会儿,这才又继续摊开报纸看。
这像是寻常家庭的早餐,只是在座的人皆都各怀心事。
薄胥韬的母亲薄英楠依旧面容淡淡,让人摸不出情绪,偶然间,她的眼神会与南羽对上。那眼神不冷也不热,却有着一股看穿世事的超脱。
南羽对她笑笑,她仍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而薄老爷,全程都不拿正眼看南羽,好像也很生薄胥韬的气,直到用餐结束,都没与薄胥韬说上半句话。
气氛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南羽的头疼有了些许缓解。
薄老爷大约是没什么心情,吃完饭就由管家搀扶着进书房了,薄英楠也回了佛堂。
南羽这就明显感觉到薄胥韬的唇角有一丝发僵,大约是他也懒得再装了。
坐在南羽对面的晋超,始终皱着眉头看她,眼前的早餐大部分没动,恐怕是没心情吃。他是很想直接问薄胥韬关于南羽的事情的,可又没那个胆子,薄胥韬的性格他还是了解的。
南羽始终垂眸,又密又长的睫毛在眼下映出如扇子一般好看的弧度。
看上去真是又美又惹人怜爱。
晋超痴痴地望着她,再度回想起半年前在酒店与她偶遇的时光。她是那么高洁、那么优雅,像天鹅、又像不沾染任何凡间俗气的仙女。
南羽不是没感觉到这种像要将她拆皮剥骨的目光,她整个人直犯恶心,蹙眉看了薄胥韬一眼。
她心里烦闷,目光便就跟着焦躁起来。
薄胥韬垂眸睨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想到市里一趟。”
“做什么事?”
“约了苏乔。”
“苏乔?”薄胥韬略微有些诧异,似乎是在脑海中回忆了一遍,才道:“是你那位在北城市医院工作的闺蜜吧?”
南羽“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
薄胥韬翻了一页报纸,眼神锁定在柯洁与阿尔法围棋的人机大战报道上,却还能分出一点思绪跟南羽沟通:“她转正的事情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吗?”
南羽抿了抿唇:“我今天见面再问问她。”
薄胥韬似乎很满意于她的配合,唇角不着痕迹低勾了勾,又道:“想出门就喊唐宋,他跟了你那么多年,总归要方便点。”
说起唐宋,南羽难得地有了笑容。
薄胥韬的眼神依然充满宠溺,甚至他伸手揉了揉南羽的头发。
宋可心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就是她跟薄胥韬认识那么多年,从来不曾见过他如此温柔的神情,可他现在竟然拿那种眼神看南羽?
宋可心放在桌下的手气得直哆嗦,她用力攥紧拳头,长且坚硬的美甲深深扎进手心。
她恨恨地看了晋超一眼,后者亦是一脸不甘,只是不甘的情绪里还有对薄胥韬的惧怕。
真是个没种的软蛋!
宋可心平了平心里的气,努力扬起笑脸看向南羽,问道:“小羽,好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变漂亮了不少呢!”
南羽勾了勾唇,连眼角都不夹她。
宋可心傻眼,直接将手中的筷子用力掷到桌上,声色俱变:“你!”
她正极力抑着心中的愤怒,差点喊出:你他妈不过一个情|妇!一个做鸡的!你摆脸给谁看?
但薄胥韬阴鸷的眼神一下就扫了过来,比她的嘴巴还快,看到那阴恻恻的眼神,她不由得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上另一幅口吻,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南羽这就冷冷地看了过来,眼神和薄胥韬如出一辙,宋可心浑身不由得一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外人可能不清楚他们三人当年的恩怨,但薄胥韬可是清清楚楚。他此时看向宋可心的眼神,虽不便喜怒,但在心里头有鬼的人看来,竟有明晃晃的轻蔑。
宋可心咬了咬唇角,没再说话。她扭头瞪了一眼全程似哑巴的晋超,在心里草他:平时什么几把话都讲得出来,此时倒跟傻子一样了。
她开始有些后悔嫁给晋超。
特别是在看到薄胥韬对南羽那么体贴宠溺的情况下,那种嫉妒和愤恨快要令她疯狂。她有怨气无处发泄,手中的木筷被硬生生折成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