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樊以律‘嗯’了一声，叫她多休息，之后把何海东做的事儿说了。
    “……哦。”很久之后，她回了这么一声。
    “没生气？”
    她擤了下鼻子，虚弱地说：“我浑身发软，哪儿还有精力去生他的气。”
    樊以律微笑，“饭吃了没？晚上想吃什么，我带回去给你。”
    “喝了点儿汤，没胃口，你不用管我。”
    “好，晚上见。”
    挂了电话之后，樊以律扬了扬眉，等她有精神上网的时候再说吧。
    ☆、第30章
    晚上一进家门，樊以律就看见于淳安站在客厅里打电话。
    听见开门声，她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冲电话里说：“行了，我的事儿我知道怎么处理。挂了。”
    樊以律换了鞋，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她走了过去。
    于淳安无力地看着他，满脸的病容。
    他伸出手把她搂了过去，她回抱着他的腰。
    “我是不是红了？”于淳安带着浓重地鼻音，说了这么一句。
    樊以律低笑出声，亲了下她的头顶之后说：“是啊，咱们俩现在是一对儿网红。”
    于淳安被他逗笑，抬头看他。
    樊以律伸手摸她的脸，“鼻子都擤红了。”
    “嗯。”她拉下他的手，准备离他远点儿，“别传染给你了。”
    樊以律把她拉回来，“不要紧，饿了没？”
    于淳安摇头，“打扫阿姨走的时候炖了鸡汤。你喝吗？”
    “我待会儿再说，你先--”
    樊以律的话没说完，于淳安的手机响了。
    她拧眉看了一眼，直接关机，“我明天就去换号码！”
    下午一开机正好接到樊以律的电话，挂了之后就开始被沦陷，短信微信一条条往外蹦，电话一通通来个没完，有母亲，有亲戚朋友，当然更少不了那些所谓的‘媒体人士’。
    这么多人，这么多信息，她就算不上网也能拼凑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就算知道，可在搜了下自己的名字之后，看到的整合信息还是让她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你说网上那些人，他们编这些东西来赚钱，不亏心吗？”她有时候很难理解这个疯狂的世界。
    樊以律拉着她坐到沙发上，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人各有志。不过能闹这么大，说到底还是因为我。”
    “唉……”
    “别叹气了，等我忙完这两天带你出去逛逛。”
    她笑了，“逃避现实啊？”
    “是休闲度假。”
    “算了，过几天辛慧结婚，我得当伴娘。”
    “等婚礼过了再去。想去哪儿？”
    于淳安侧头看他，“你能歇几天？”
    “最多五天。”
    于淳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可以去日本吗？”
    樊以律笑了，“当然。为什么想去那儿？”
    “就是想去。”于淳安露出腼腆的模样。
    樊以律低头轻啄了下她的脸蛋，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有人骚扰你吗？”她抬头问他。
    “他们够不到我。”安保健全，秘书助理也层层筛选通话，再加上他的私人号码绝对的保密，除了亲近的人，别人很难扰到他。
    于淳安靠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感叹道：“还是你好……我妈都快疯了。那帮人堵在我们家门口死活不走，非让她说两句。她让我先别回家，我在你这儿躲几天可以吗？”
    樊以律捋了捋她的头发，掐着她的脸说：“这还用问？”
    于淳安呵呵笑，觉得他挺不错。
    “呆子。”他使坏地捏了下她的鼻头。
    “喂！”她鼻涕快被拧出来了！赶紧吸了吸，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巾擦着。
    樊以律低声笑，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情愉悦。
    外头鸡飞狗跳，谣言四起，屋内的两人却并没有受到多少干扰。
    这种事情最多两三天，只要当事人不出来回应，热度慢慢就会减退。
    于淳安接下来又请了几天假，一边养病，一边躲清静。原以为很快会被下一个新闻点盖过去，谁知道这下个新闻点竟然也跟她有关。
    樊以律另结新欢？
    大大的标题配上一连串的偷拍图。某某工作室的图戳还盖在上头，用来证明自己的专业性。官方微博接着发布同步偷拍视频，配上狗仔的解说，简直精彩绝伦。
    樊以律跟邱淑雯站在路边拥抱，之后又一起进入咖啡店的整个过程清晰无比。
    最狗血的是，视频最后还附上于淳安和她父亲的照片，画中音用怀疑的口吻说：难道‘于美人’真的人品太差被抛弃了？
    通常情况下新恋情被揭发，除了旧情人会再被关注之外，新对象往往才是大家的焦点所在。
    视频里的女主角到底是谁，网上很快有人披露出来。邱淑雯的履历一直公开透明，高手们一搜便通通出来。
    好事者把于淳安跟邱淑雯的资料做了个对比图，各项表格中都标明优劣。很明显，邱淑雯这种白富美，又披着医生外衣的天使大获全胜。
    消息出来后，樊以律打电话给于淳安。她无奈地问他：“你抛弃我了？”
    樊以律低声笑，回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失忆了。”她说完咳嗽了两声。
    樊以律嘱咐她：“记得吃药。”
    “嗯。”于淳安闭着眼躺在沙发上，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那个‘淑雯’，就是这个邱淑雯小姐吧。”
    “嗯。”
    “我见过她，她是辛慧的上司。”一开始也只是觉得邱淑雯面熟，细看简历之后才认出她就是辛慧口里的那位邱主任。
    “所以呢？”樊以律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于淳安叹气，“所以我想问，你确定你没选错人？”
    樊以律笑了，说她：“别胡思乱想。”
    于淳安‘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视频里头他拥抱别人的影像怎么也挥不掉似的，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她心里有些不舒服，知道那是占有欲作祟。她不是很确定这种占有欲健不健康，但至少应该是不合适的。他毕竟没多做些什么，而且从姿势来看，他也处于被动的一方。
    既然知道他的选择，又愿意相信他，这时候提出质疑甚至是指责，恐怕都是不大好的。毕竟她一直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他们再好再热，都是有先决条件的。一但跨了界，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她知道他做得出，而她也真得没那么傻。
    无奈的叹息从心底发出，既然选择了，就要甘心承受。
    不过想想这两天还真是倒霉，生病又生事。现在多了个被抛弃的名声，待会儿免不了又要接到各类亲朋好友的‘慰问’。
    ☆、第31章
    樊志忠跟樊以律一月一次的见面提前召开。
    父子俩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聊着最近的经济形势，气氛倒不像之前那么不和谐。虽然樊志忠的本意是来批评儿子的，毕竟他最近事儿闹得大，但这会儿见面后，他还是决定稍缓缓。
    樊以律昨晚睡得不怎么好，这会儿还有些困，喝了几口热茶后，全身舒畅得更想睡觉。其实父亲想知道什么，他还会不清楚。只是这会儿他老人家不直接问，他又何必上赶着。
    两人说了会儿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后，樊志忠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跟淑雯的事儿，是真的？”
    樊以律摇头，“不是。”
    樊志忠立刻拉下脸来，刚才满是期待的眼神也灭了。
    “难不成你还跟那个姓于的姑娘好着呢？”
    樊以律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樊志忠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自己的儿子看，半晌后叹气道：“我知道你主意大，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但淑雯这么好的孩子，实在是难得。你就算光为自己想，也得明白哪个才是最适合你的。虽然现在不讲究什么门户，可生长环境对一个人的性格有多大的影响，你应该明白。现在可能看不出来，时间久了，一定都是矛盾。”
    樊以律轻笑，不予置评。
    樊志忠看不惯他这副模样，却也知道再发脾气的话，恐怕这小子就又走了。只能重重地叹口气，调整了下心态，改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你也不小了，别的我也不要求，成家的事儿总该考虑考虑了吧？”
    “还早。”
    樊志忠忍不住皱眉，低沉地说：“你岁数不小了。再说就算你熬得住，我可熬不住。”三十好几了也不着手成家的事儿，他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活头，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想抱抱孙子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樊以律低头喝茶，对于这种话题他一向保持沉默。要是实话实说，那他今天就别想走了。独生子是不婚主义，势必得让他老人家血压升高，心脏骤停。
    “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我这身体……谁也说不准。希望我这辈子还能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孙子。”樊志忠有些绝望地说。
    樊以律无奈，有心说几句却总是词穷。他不会安慰人，尤其不会安慰父亲。那么做会让他浑身僵硬，不舒服。
    父子俩的每次见面，最后都要闹得有些不愉快。毕竟一个总试图触碰另一个底线，结果可想而知。有时候心里的结会慢慢变小、变淡，但一路走来所形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却是没那么容易改变的。
    车子驶出海瑞的大楼，樊以律突然在人群中看见于淳安的身影。他按了下喇叭，她下意识地看了过来，在认清是他之后，快步走了过来。
    樊以律摇下车窗，问她：“怎么上班了？”早上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咳嗽，他嘱咐过让她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