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众目睽睽之下,离浅并没有任何抗拒,顺从的脱掉了全身衣物。制服外套还好,上衣内衬是直接从绽裂的伤口上撕扯下来的。他紧紧咬住嘴唇,忍着痛没有出声,迅速将脱下来的衣物叠整齐摆放在地上,然后就那样不着寸缕走进了旁边的浴室。
直到他关上了浴室的门,安若凡才想起来,这个浴室的材质是能够一键调节透明度的。为了维护隐私,可以在使用的时候设置成不可见模式。
离浅走进浴室的时候也看到了浴室内的控制面板上的设置说明。
联邦通用语的标注很清晰,有一键隐私功能,也有全身烘干、口腔清洁、下.体清洁模式。功能非常全面,理论上无需其他洗漱用品就能完成基本的身体清洁。当然如果需要洗胃灌肠那种深层次体内清洁,就需要额外设备了。浴室内没有,他也就没多问。
至于一键隐私,离浅压根没想过要使用。也许他的临时主人就是想看着他洗澡呢?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身为奴隶侍从,姿色不错的很难逃过近身服侍主人这个环节。离浅对自己的容貌一向很有信心,她若是不看他,那才是有问题。
他希望她只是正常女人的那些喜好,不过若她有另类的诉求,他依然会尽力去满足她。虽然这么多年,他不曾真的近身服侍过哪位主子,不过当初学这门课的时候他可是全优通过,虚拟操作时对女性,他基本一次通关。
洗澡水是热的,他趁机喝了一些,空虚了许久的胃似乎也舒服了一点点。他强迫自己的情绪更积极一些,表现出的态度更情愿一点。这样或许事后,他能获得更多奖赏。
如果只让他选一样奖励,那他该选什么呢?选食物还是药品?
还是选食物吧。虽然伤口不治疗会很痛,不过能让他显得更柔弱一些。否则他们像提防星虎那样总是配木仓看着他,他压力也大。
十五分钟之后,他已经清洗完毕并烘干了身体,伤口依然绽裂,痛却习惯了。
第7章 007疗伤忘了打麻药
离浅走出浴室,关好浴室门,按下了自动清洁按钮。
帝国也有这样的全自动浴室,那些需要节约时间的打工平民们住的标准住宅内会使用类似的设备。而贵族的浴室向来都是由专业的仆人清洁打扫。上层阶级物资充裕,尤其注重享受,浴室一般设计的很大,造型和材质也很独特,很难用标准化的自动清洁程序。
ai机器人固然能胜任所有家政服务,可是相对更贵的真人服务,才能凸显出上层阶级的优越感。至于不被计入人口数据的奴隶,在法律上能得到的保障或许还不如ai机器人。奴隶宿舍很少会有独立卫浴间,都是多人同住,共用洗漱设施,大家轮流打扫就好。
他怎么又开小差了呢?这种时候他应该集中精力。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又费力又费脑子。想要取悦这位女主人,长的好看只是入门基础,估计还要活好又有一定的持久,禁玩才行。
离浅并没有穿衣服,省的一会儿还要脱掉。他此时的动作姿态却像是穿着华丽长袍一样,表情如常甚至面带微笑,姿态虔诚的走回到刚才的位置,安静的站好。
用安若凡的眼力观察,如果地上画了一个圈,那离浅离开和返回时的位置绝对没出这个圈。所以他的记忆力很好,做事有条理,效率也很高。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仆人,连羞耻心都很好的掩饰起来,就仿佛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件用具,以能为主人服务为荣。
他比帝国那些声色场所内的服务人员敬业多了。
他生的绝美,墨色长发散着水汽,身体肌肉匀称、温顺的气质十分诱人,明明只是站着不动,却宛若古地球时代的一件雕塑艺术品,每个角度看过去都很好看,除了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点违和之外,几乎无可挑剔。
对,安若凡再次提醒自己,她是来为他疗伤的,差点就沉迷看美男子,忘了时间。时间紧任务重,给他治疗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他配合,容不得她开小差。
安若凡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和动手能力,如果她转到离浅背后,帮他治疗伤口的时候他依然是这样笔挺的站着,她就要踮着脚做事肯定有点吃力。她又柔声说道:“你还是像刚才那样跪好吧,双手撑在地上,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
“是。”离浅乖巧的变成了之前的谦卑跪姿,将双手撑在膝盖之前。这并不是服侍女主人的常用体位,不过主人怎么使用奴隶,不是奴隶能选择的。他需要做的只是适应,并尽量让使用者开心。
其实应该没有什么责罚比电鞭更痛了,超过疼痛的阀值他会昏迷,那样也就不会觉得痛。
结果,他的临时主人居然是从整理箱里拿出了那个自动缝合针。
他能看到箱子里还有其他的药品。联邦的药物与帝国不同,都是直接以药物主要成份命名,叽哩哇啦一堆字母,普通人只能从说明书看出药物用途。但他精通联邦通用语,也有一定的医疗常识,匆匆一瞥能认出药品之中还有止血剂、止痛片、消炎药、退烧药和高档麻药。
不过,那些药物,他的临时主人似乎都没打算用。
安若凡并不是学医科的,治疗的手法纯粹是书上看过一眼。生物学的实操课程更多的是解剖已经死亡的小动物制作标本。她的意识中压根没有麻醉的环节,等着兴致勃勃用自动缝合针做完缝合“手术”,看着他后背上一排漂亮的等距针脚,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缝合之前她居然忘了给他打麻药针。
她满含自责,颤声问:“疼么?”
“嗯。”离浅犹豫了一下才轻声回答。不用麻药缝合伤口,也许只是个热身活动。如果说不疼,她会不会继续尝试其他更激烈的玩法,比如将线都拆开,找个什么东西在伤口里搅一下……听说有些主人就喜欢欣赏奴隶痛苦的样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安若凡心虚解释了一句,她明明看到他下意识咬紧了嘴唇,额头渗出虚汗,他却那么平静的只说了一个“嗯”字,没有任何不满没有恳求她停下。难道他认为,这是她的怪异“癖好”么?
对于她的道歉,离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卑微说道:“主人尽管随意。”
“……”安若凡突然意识到那些拉黑她的男人们,与她聊天时的尴尬沉默究竟是怎样的感受了。他们大约觉得与她根本不在一个频道,就如同眼前,她与离浅仿佛两个不同维度的生物一样。虽然他的联邦通用语发音很标准,也好像能听懂她说什么,可是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他这是将她当成了以虐待他人为乐的邪恶主人了么?
被人误解为那种人,让她无端恼火,她却并不想为自己辩解。日久见人心,用事实证明她不是残暴的性情,比苍白的语言更有说服力。于是她用加快语速掩饰慌张,先弯腰将地上叠放的离浅的制服等衣物拿了起来,又说道:“整理箱内的东西都是给你的,你随便用。你原本的衣物我要拿走。你先休息两个小时,随后有其他事情需要你配合。”
说完,她带着两个保镖仓惶离开了这间观察室,心中还不承认是自己不好意思,而是自我说服自己工作很忙,那么多科研进度报告要她审核,她完全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在一个研究对象身上。
自己穿来的衣物会被没收,离浅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有些迟疑,能一下子得到这么多赏赐,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伤痛恍惚产生幻觉,听错了什么。
但是他的临时主人离开之后,那个装满了物资的整理箱真的被留在了他的面前。没有锁,依然是打开的。有衣物也有药品和食品,那么真切,触手可及。
没有被禁止着装,被允许随意使用这些东西,如果他理解的没错,那他真的很幸运。
他拆开了衣物的塑封袋,发现配置很齐全,有内外衣物,也有一双洁白的塑料拖鞋,看起来像是全新的,所有面料都很柔软,穿起来或许舒适,但沾染血迹时怕是不太好洗。他于是翻出了止血剂,反手熟练的喷在后背上。
即使这样他也只是穿了内裤和外裤,并没有穿上衣,赤着脊背。按照以往的经验,穿脱上衣的时候容易让伤口开裂。2个小时之后,他也或许并不需要穿衣服,就不必再多浪费那些体力了。
整理箱内有三瓶营养液,说明上写着成年人24小时饮用一瓶即可。他不太能肯定下次再得到食物会是什么时候。按照以往经验,他不可能每次都如今天这样幸运,已经得到的这些,也或许随时会被人收回。
所以,将三瓶营养液一次性都喝掉么?那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他又有点舍不得,那就先喝掉一瓶吧。
喝完营养液,他才关注箱子里其他的药品。理论上麻药应该用不到,消炎药、退烧药和止痛药,现在用掉么?他目前只是低烧,伤口已经清洗缝合,还喷了止血剂,房间内这么干净不太会感染。还是等受伤更严重的时候再使用吧,这种痛尚在忍受范围。
做所有事的时候他就在原地,不敢随便挪动,休息也无非是从跪姿改为双手抱膝的姿势席地而坐。
房间四周有摄录装置闪烁,他并不在意,如果没有监控才奇怪呢。也许这一箱子东西,包括刚才用过的那些药、喝掉的营养液都是试验品,他只是“小白鼠”。
2个小时之后,安若凡处理完这几天积压的需要她审核的紧要报告之后,再回到观察室,果然发现离浅依然待在那个“圈”里。
他看到她推门进来,便立刻换成了伏跪的姿势,恭敬叩首。
“怎么不躺在床上休息?我刚才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以后这整个房间都是你用。我们这里也不讲帝国那些繁冗的规矩,不用总是跪下行礼。”安若凡郑重而简明的宣告最基本的常识原则。
“是。”不管能否理解,离浅会第一时间回答这个字,照着吩咐做就是,只不过这次问题还有一个,不能用一个字来涵盖,而且他如果不抓紧问明白,或许将来还会犯错,于是他大着胆子问道,“主人,床铺在不服侍什么人的时候,在下也可以使用么?”
安若凡恨铁不成钢的点头,又尽量耐心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现在都可以问。”
看起来她的心情不算太坏,离浅决定再多问一些:“请问这里有侍从手册之类的资料么?在下怕无知犯错,惹恼主人。”
在帝国,奴隶侍从除了遵守常规奴隶守则外,还会因着随侍的主人不同额外遵守一些规矩。高阶的侍从长会专门给新来的侍从进行培训,除了书面资料的学习和背诵,还有一些言传身教的部分。
他不知道联邦会否有这种手册,当然也可能他只是个“小白鼠”,会一直被这样关着不允许随意走动,也就无需什么侍从手册了。
科研院内的确每个岗位都有工作手册,包括保洁在内。不过离浅与他们不一样,也不属于科研院聘用的常规“志愿者”。如果强行设定一个新的侍从岗位,编出一套规则,显然没必要。
“你平时就在这里,有安排会通知你,没事的时候就休息。”安若凡一本正经说道,“其他的除了那些动不动就下跪的礼节改掉之外,你都可以按照你熟悉的来,不用刻意更改迎合谁。与你认知差异较大的那种,随时问。 就像睡觉要在床上这种,还有饮食的问题。营养液只是备用食品,如果接下来你主动积极配合我给你安排的工作,工作成果也能让我满意,那你还可以去指定的食堂用餐,尝一尝营养液之外的原生态食品。这里的伙食种类很多,厨师的水平应该比你们访问团那边的不差。”
果然,并不是真的来做侍从。离浅却并不气馁,他会让她产生“科研”之外的兴趣,主动争取一下他该有的工作领域。目前听起来需要遵守的规矩不难,但是如果工作成果不能让她满意,会有怎样的责罚?她没有多说,他也没敢问。反正问了也无法避免,更何况主人想责罚奴隶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至于什么原生态食品,她可能是随口一说,他也随便一听就行,千万不能当真。没有任何解释,被饿了那么久之后,他更关心发营养液的频率,以及怎么做能不被克扣饮食。他犹豫是不是也要将这种“小事”问清楚。
她却看了一眼表,说道:“慢慢想,不急于这时。先穿好上衣,跟我去隔壁,有个小测试需要你配合完成。”
第8章 008测谎仪有缺陷
离浅进入隔壁房间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可以慢慢想。因为这里有一套设备,看起来就像是加强版的大型测谎仪。
在帝国,二皇子殿下也主持研发过一款类似的,除了测谎功能,还附带有各种药物逼供以及刑讯系统。那台机器在研发过程中的测试,他参与过几次,真的有点痛不欲生。
而房间里的这台设备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全面的功能。
安若凡坦荡的介绍道:“这是我改良的一款测谎仪,比市面上和军部普遍采用的那种更先进一些。目前需要有人参与测试积累数据。你放心,我们联邦的志愿者已经有人尝试过,安全性肯定没问题。你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帝国人,大概会与我们这边的人使用感受不同。整个测试时间半小时左右。测试将全程全息摄录,如果你有任何不适,可以随时喊停,或者有需要隐的私地方可以要求删除一手存储信息。”
说完这些,有两个助手走上前,帮离浅穿戴好相关设备,让他坐在了那个特殊的椅子上。他的额头、胸口、手腕和脚腕上都是贴肉连接了一些测试贴片,凉凉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其后也没有导线,大约是用无线传输信号的模式。这个贴片的技术手段似乎比帝国同类产品先进一些,若有机会能了解更多就好了。
安若凡在一个操作台旁边站定,开启了防窥测的空气投屏,只能在她这个方向看到屏幕内容。从离浅坐着的角度是绝无可能看到分毫的。
离浅的座椅前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触屏。
“触屏上会有提问,文字和语音都有,看不懂可以切换成帝国语,你随意回答就好。如果仪器判断你说谎,我这里会收到提示。不过毕竟这个是按照联邦人的习惯设置的问题,与你的认知或许差异较大,误判也会有。我拿不准的时候会问你核对。”
离浅只简短回答:“是。”
接着触屏上出现的是联邦通用语写的问题,也有机器合成音的朗读,旁边有切换成帝国语的字样。他选择了切换成帝国语。
开头的几个问题看着都很常规,比如问他姓名、性别、年龄、出生地、职业。他可以书写也可以语音回答,他选择用语音回答,回答的也很流畅。
离浅在帝国接受特殊训练的时候,有一门很重要的课程就是如何应对各种刑讯手段。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一死了之,有时却不能马上就死,还要传递虚假信息以便达到主人的目的。他希望联邦的测谎仪作用原理与帝国的大致相同,那么他完全可以控制身体的反应,甚至包括心跳与肌肉的颤动来避免谎言被仪器轻易识破。
不过测谎仪的敏锐度应该是有区别的,必须有效地利用测谎开始时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充分了解测谎仪的敏锐度,然后才能有的放矢地在涉及重要机密时做出正确的反应。
安若凡改良测谎仪之前接受过审讯方法原理培训。一开始需要先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让对方降低戒备,然后穿插问询重点,并且颠倒顺序将重点多次询问,以此取得的数据综合对比才能分析出什么真正有用的信息。
最新的这款研发中的测谎仪比以前的版本先进在,能够针对受测者的身体进行敏感度自动调节。按照最初几个问题的回答与受测试人员的身体反应录入原始数据作为参照系,智能分析测算,给出最贴切的判断阀值和调节系数,最终分析出更准确的结论。
当然这种机密她是不会事先对离浅解释的。她甚至隐隐有预感,离浅的忍痛能力以及其身体素质表现都远超过一个普通人,无论他是否为帝国的间.谍,作为皇室近身侍从他也很可能接受过全面的反审讯训练。
她这款测谎仪或许根本对他无效。当然有没有效果,试试才知道。
安若凡不知道离浅是否故意选择用帝国语答题,反正他是无障碍了,而她只能借助翻译器理解答案。于是她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每次的回答似乎都是故意啰嗦许多。
比如问的是:“你的名字?” 他会回答:“之前主人赐名离浅,不过临时主人可以随意称呼在下,另赐名字。”
这无形中让测谎仪录入的信息产生一定冗余,冗余越多分析起来越复杂,而且帝国语与联邦通用语之间,翻译并不是完全对位准确。先排除翻译的问题,光是这种作答的方法,就好像是一种反制高科技测谎设备的巧妙手段呢。
离浅如果不是接受过高明的训练,也可能是明白测谎仪的工作原理的。
安若凡知道帝国的二皇子姜喆与别的皇子不同,他一直从事科学研究,在帝国科学界有天才的美誉地位崇高。如果二皇子的研究成果不是别人堆砌代劳的,那跟在他身边那些侍从们或许也能耳闻目染接触到一些非常规的科学知识和民间见不到的设备。
安若凡不由自主想起了星虎的尸体检测报告,死因推测是特殊打击导致脑死亡。隔着那么坚硬的骨头,星虎的大脑究竟是遭受了什么东西的打击,为什么主要脑组织碎成渣,它的头骨却毫无损伤?
于是她暂停了常规询问,插入了一个新问题:“星虎是你打死的么?”
“是的。”离浅温顺的回答。
“用什么打死的?”她进一步逼问。
离浅犹豫了一下,轻声用帝国语解释道:“是古武流的一种功法,内劲由拳头发出,隔空传导一股力量,震碎星虎大脑的主要部分,表现出的状态类似于脑死亡。这样能最快阻止星虎的攻击行为,也能保留它相对完整的躯壳。”
安若凡看到测谎仪的红灯乱闪,如果椅子上坐着的是联邦的志愿者,这毫无疑问说明对方在撒谎。可离浅呢,这人前面那些问题的答案很可能已经误导了仪器。
“设备提醒我,你在说谎。”安若凡语气凝重,眼神里也故意表现出不信任的样子。
离浅本是温顺垂头的姿势,听到这句质疑,表情一闪而逝的慌张,声音微颤的辩解:“不,在下没有说谎。”
果然,这句一出口,红灯依然闪烁。
“这也是假话。”安若凡叹了一口气。
离浅咬紧嘴唇,面上忐忑不安,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原来这测谎仪也不难对付呢。他说实话,都能被认为是撒谎。也不知道说谎会被怎样惩罚,不过都无所谓了。
“算了,你不肯讲实情,那就换个问题吧。”眼睛所见看起来像是离浅在试图掩盖真相,但一种无法形容的直觉提醒她,事情不会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