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别怕！小芸，听师姐说，你没做错！你救了师姐的命！”叶芸还失神着，如燕可看不下去了。她把叶芸抱住，一边轻拍着她的脊背，一边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师姐非常感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可就真的……别怕啊，小芸。”
    “师姐……”叶芸抬起头来看看不断安慰着她的如燕，有些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道雷电迅捷的劈在人的身上，她眼前仿佛还能看到他被劈的焦黑的模样。“不行，不行！杀人犯！”她崩溃的用双手捂住了脸，“我是杀人犯！我都……我都不认识他！我杀了他！”
    “叶芸！”如燕提高了声调，“战场上谁都是杀人犯！没有谁会因此放过别人！这些年来，我杀的人，我手上沾的血，可比你多多了！”
    “可是这不对！”叶芸冲着她的师姐吼着，她的声音里满是哭腔，但却没掉一滴眼泪，“我们、我们不应该杀人！这不是……不是玩笑！他们、没有犯罪、不应该……不应该死！我却，把他们杀了！”她抽噎着，结结巴巴的喊道，眼神却是愣愣的，“我才是有罪的那个……”
    “啪！”如燕一巴掌扇到了叶芸脸上！叶芸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一愣，剩下的半句话也没了音儿。
    “出息！”她扬着眉，冷冷的瞪着叶芸，“你为什么就有罪了？”
    “我……我杀了他们……他们本来不该死的……”叶芸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喏喏的小声答道。
    “笑话！他们不该死，我就该死吗？”如燕厉声问着叶芸，叶芸慌忙摆手，“不，不是！”
    “给我好好听着！别总是胡思乱想！”如燕斥责道，叶芸不敢应声，只得听着，“这是战场，只有你死我活一说！他们两个，是想要我的命！你要是没杀了他们，死的就是我！难道你想要是师姐去死吗？”
    叶芸不停地摇着头，如燕的语气一下子又温和下来：“修真界就是如此，与人斗，与天斗！你可以为此流泪，但绝不能为此后悔。更何况是在战场上，有时候，就是凭着一股意志！你先没了杀心，输的就会是你。”
    “是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是他们先起了贪念想要捕获圣兽。如果这能让你好一点儿，那就多想想这两句话吧。实在不行，就哭出来，肯定能好受一些。哭出来吧。”她微微叹了口气，“我们修真之人，难免会遇上这些事。你早些想清楚了，也是对你自己好。”
    叶芸又看她半饷，“哇！--”的一声扑到了她怀中，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如燕只是温柔的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做安慰。
    “我、我还是害怕……”叶芸抽抽噎噎着含糊道。
    “没事，哭出来就好了。别去想了。”如燕一下一下的用手梳着叶芸的披散着的发梢，“别去想他们。想想你的哥哥、弟弟妹妹……他们肯定会担心你的。小芸要长大啊！可不能总让人担心……”
    叶芸哭着哭着渐渐没声了。如燕小心翼翼的把她翻过来，看她睡着了，将她轻轻地放在了一旁的草席上，叮嘱旁人别去打扰。
    叶蕊一直在另一边医治伤员，忽然看见满脸疲惫的如燕也坐在了草席上，赶快快步跑了过来。一边用水润术为师姐医治伤势，一边略带兴奋地问道：“师姐！刚才那道雷电，是芸姐放出来的吧？好厉害，一下就把敌人杀掉了！没想到六哥的符篆居然这么强！”
    “对啊！”如燕勉强提起精神对叶蕊笑笑，忽然想起了什么，向她问道：“对了，小蕊啊，你和小芸--以前都是公主吧！我记得你还曾打趣彦之说‘皇子变成农夫’什么的。”
    “唉--师姐什么时候听到的！”叶蕊羞红了脸，含羞的笑着，“是啦，不过是个比较小的国家呢！似乎比起这里的木岚国还小一些。我和哥哥姐姐们没来宗门前都住在皇宫里，那会儿二哥对种东西一点兴趣都没，也不知怎么现在在院里种这种那的！”
    如燕笑着又扯开话题和叶蕊聊了几句。一会儿，身上的伤大概都被处理过了，叶蕊也就停下闲聊，去帮别的人进行医治了。
    如燕则是在原地微微皱起了眉，心中暗暗沉思，按理来说，作为在皇宫生活过的人，不应该对于杀了人有这么大的反应，就像叶蕊，她明知道那两个被雷击中的人肯定会死，但根本不关心这个，只觉得哥哥的符篆很是厉害，那为什么叶芸却会因此崩溃呢？
    叶芸可不知道师姐的这一番思量，等她睡起来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蓝怀玉告诉她，敌人已经全部都被消灭或赶走了。圣兽最终杀死了那位元婴老祖，几位金丹修士也被瑶老们重伤后俘虏，剩下的筑基期、炼气期弟子顿时溃不成军，都被抓进了族中的地牢。
    瑶族的族人们忙着重建族中倒塌的房屋，没有多少精力来欢迎客人。但他们一致对敌的行为也收到了不错的回报，瑶老亲自发话说要为他们每人准备一份礼物，待他们临走时送给他们。晚饭考虑到他们许多人受了伤，多比较清淡，但也颇具特色，令人胃口大开。所有人都受邀在族中再居住一晚，如燕和李领队看天色已晚，众人也都十分疲惫，也答应下来，只送了传音符给营地。
    “好几栋木屋塌了，咱们三个住一屋。”吃过饭后一会儿，如燕拉着叶芸和叶蕊到了一间屋子整理床铺，“今晚我和小芸睡吧。小蕊，另外一整张床都归你。”
    “免得半夜我被踢下床去！”叶芸接了一句，引来妹妹羞愤的枕头攻击。一觉醒来，她的情绪好了不少，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能和同龄的少女开几句玩笑。
    ……
    半夜，如燕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她隐隐听见了一点儿哭声，就在耳边。她睁开眼才发现，叶芸抱着被子，把头埋在枕头上，抽抽噎噎的轻声抽泣着，哭声很小，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如燕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叶芸，把她搂到了自己身边。身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半饷，她感觉到一双小手搂住了自己的腰，脸埋到了她的怀里。她把手臂再次紧了紧，又渐渐的睡着了。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虽说叶芸半夜里偷偷捂在被子里哭了半宿，但第二天起来她在众人面前却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如燕也只能从她微红的眼眶以及偶尔的沉默发呆中看出她的的内心仍是没有平静。但这种事说到底还是要靠叶芸自己去想明白，她不好太多干涉，也没什么办法去劝解对方，只能在生活上多关心一些了。
    众人在瑶族居住了一宿，用了早饭，也该是辞别的时候了。三位瑶老亲自来为他们送行，并为每人都送了一份礼物：那是一个小小的竹筒，筒身细长，大该有手掌那么长，上面刻了一些花纹十分的美丽。
    叶芸接到这份礼物，十分的疑惑，低声询问一旁的蓝怀玉：“这是要送我们个纪念品？”
    “？”蓝怀玉疑惑的看着她，“什么是纪念品？”
    “……没事，你就告诉我这是干什么用的吧。”她忘了这家伙可听不懂纪念品是什么意思。
    “噢！这样！这竹筒里放着的是一条蛇。”他兴致勃勃的解说起来，将叶芸得到的那个竹筒上部打开，一条极小的，可能还没有她小拇指一半粗的，金褐色花纹的小蛇探出了头，“你每日先喂它用一滴血，再用蛇草喂它。”
    “好漂亮！”叶蕊看到他的动作，也打开了自己的竹筒，探出头来的是一条米色的小蛇。这些小蛇看起来极为可爱也很是无害，叶芸忍不住伸出手指揣摩了一下小蛇的头部，有点凉凉的感觉，这让她一直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这些小东西可不只是用来看的！”蓝怀玉看她们的动作，笑了笑，继续为她们讲解，“这些蛇苗一开始是无毒的，不过如果你一直用蛇草来喂，四十九天后，它就会变成毒性极强的剧毒蛇，毒液能杀死筑基修士呢！”
    “啊！这么危险啊！”叶蕊吓了一跳，可又舍不得这漂亮可爱的小蛇，犹犹豫豫的说：“那……那就不用蛇草来喂它好不好？换个别的。”
    “没事啊，干嘛换别的！我不是说了嘛，你每日喂前先喂一滴你的血，它就会很听你的话了，就算一不小心咬了你——当然，它这小牙，咬出来的伤口还不如被树枝划伤大呢——它的毒液也不会对你起作用的！如果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毒液对他们的毒性也很小。”蓝怀玉摇头否决道。
    “这些小蛇，养过了四十九天就可以取毒液了。把它的嘴张开，抵在玉瓶上，毒液会自然地流出，每日大概能取到五滴的量。可别小看这毒，这五滴毒液就能要了一位炼气十层修士的命！”他悄悄冲叶芸、叶蕊笑了笑，“别说出去，你们这两只是我特意挑的，比别人的更厉害！”接着他将小蛇装了回去，给她们看那竹筒上的机关。
    “你看，这竹筒侧面有一小块突起。你要是遇到了什么危机情况，就按下去，竹筒会自己打开，将小蛇弹射出去，咬中你前方的人！这种情况下，小蛇会将毒液一口气全部释放，杀死筑基初期的修士不在话下！养的时间越长，它的毒性也会越大，据说瑶老那只竹筒蛇连金丹修士都吃不消呢！”蓝怀玉把小竹筒还给叶芸，“蛇是我们的朋友、兄弟，希望你好好待它。”
    叶芸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她很是喜欢这件礼物，不住的放在手心揣摩，还将小蛇放了出来，逗它玩耍。小蛇贴着她的手背滑动，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作乱的手指，探出身子想要缠上去，叶芸笑了起来，觉得这小东西实在是有趣得紧，心情放松了不少。前面的如燕一直分出了部分注意力来看她，此刻见她这么开心，心里也是一阵轻松。不论如何，叶芸也是为了她才杀了那两个人，她眼见师妹那样痛哭，心里怎么说也是不好受的。
    “哎！蓝、蓝师兄！”叶蕊别别扭扭的叫了他一声——这是蓝怀玉自己想出来的称呼，要求两人都这么叫他，但两人都很是不习惯——询问道：“这小蛇能长多大啊？还是……一直这么小？”
    “这筒蛇……我见过活得最久的就是瑶老的筒蛇了。养了几十年，也就大概中指粗细，两手掌那么长吧。不会长太大的。”
    “那就好啊！这么点大才可爱嘛！”叶蕊笑弯了眼睛，喜滋滋的跑到如燕身边去看她的蛇了。
    马上就要走了，叶芸还有点儿舍不得这些人，尤其是一直对她和妹妹很是照顾的蓝怀玉。她冲蓝怀玉招招手，示意对方弯下身子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蓝怀玉听的惊讶的睁大了眼。这会儿，如燕师姐和李领队已经向瑶老告辞，带队准备离去了，那些队友们也和这两天相处较好的瑶族友人一一道别。
    叶芸跳上了如燕师姐的飞行法器，冲下面的蓝怀玉挥了挥手，对方笑了起来，对她喊道：“等我到了金丹，就要出族历练了！到时遇见了你，可得用最好的酒来招待我！”
    “好！说定了！”叶芸只来得及应了一声，如燕师姐的法器已经窜了出去，她听到身后传来悠扬婉转的笛声，一直以来心头的阴霾终于褪尽了。
    友谊……是很奇妙的东西啊，这两天的经历，她一辈子也不会忘吧！叶芸揣摩着腰间的竹筒，心里有点儿失落也有些欣喜。
    回到营地，事情就简单了许多。先遣队的小队长——那个面上有些傲慢的筑基修士急得直骂娘，劈头盖脸的训了所有人一顿。叶芸听着他气急败坏的骂声，倒是对他改观了不少，觉得他也没有看起来那么讨厌了。
    看不出来这位筑基修士居然如此能骂，直说了快有一个半时辰！等他骂完，所有人都蔫了，再提不起之前的半点兴奋，都蔫头蔫脑的拖着步子回了房间。叶芸和叶蕊被他说得头都大了，一解散便急急忙忙的跑去找如燕师姐，如燕见她们两个跑进房间来的那个架势，简直要以为后面有人在追杀她们呢！
    “姐！妹！你们这是怎么了？”光顾忙着跑了，叶芸连房间内有几个人都没注意到。叶逸之快步上前搀扶住了两人，还没等两人站稳，就略有些激动地给她们来了个拥抱。叶逸之这些年长得快，比两人快要高出一头，这一下直接把两人都揽在了怀中，叶芸只好拍拍他的背，让他放她们出来。
    姊妹（兄弟）三个一时间都没顾得上后面的如燕师姐，站在原地就急忙说起了话，给他将这两天遇到的惊险事儿说了个遍，听得叶逸之很是羡慕。如燕师姐也不管他们三个，在屋里四处收拾行李。
    叶芸觉得弟弟比起自己或是妹妹来都成熟的许多，他是最早醒的，自己一人很是妥善的安排了自己的行动，还拜托了医师来照顾昏迷中的两人。在他的话语里，一切都是乐观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向热爱冒险和惊险刺激的弟弟听说了两人的蛇窟之行，第一时间是来安慰自己和妹妹，这也让叶芸有些感动。叶蕊说着说着好像又被勾起了那时候的感情，心里一面害怕一面感慨，最后索性揪住了他的衣服哭了起来，吓得两人都赶忙安慰她。
    等三人好不容易交流完了感情，安抚好了情绪，接着就被如燕师姐揪着耳朵嘱咐快些回去收拾行李，马上要去传送阵了。三人连忙回屋整理。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如燕师姐领着三位到了金丹修士的面前，由他带领四人前去传送阵。
    站在传送阵前，叶芸恍然感觉这几天的经历仿佛好像一场幻梦，比她连上上辈子加起来二十来年过的都要惊险的多。‘马上就要回家了……’叶芸闪过这样的念头，在如燕师姐的催促下抬步迈入了传送阵中，周身传来熟悉的撕扯感。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叶芸捶着胸口，狠狠地咳了几声，这才把从喉咙泛上来的恶心感压了下去。看来不管走了多少次，她是习惯不了这传送阵了！
    “这是？”如燕帮叶芸拍了拍背，随后注意到周身的环境，顿时疑惑起来。
    这是一片银装素裹的天地，放眼望去，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土地、树木、山岭……一切一切全都被雪所掩埋，只有“白”这一种色彩。大地一片白茫茫的，像盖上了一层洁白的毛毯；远处山峰层峦叠嶂，看起来仿佛是由大海卷起的滔天白浪。在这里，你能感受到最深的寂静、辽阔……和孤独。
    “大荒。我们已经到了云澜大世界了。”那位金丹真人点了点头，从储物袋中取出三件毛茸茸的白色外衣递给三个姑娘，和一般外衣不同，他拿出来的这几件外衣就和地球上的毛皮大衣差不多，连揣手的兜都有，引得叶蕊饶有兴趣的研究了一番。“这里就是大荒中的寒泠荒地，我们需要穿过这里，再到万漠荒地找到余沙门，然后借用那里的传送阵前往极荒城。极荒城是大荒的主城，城里有着通往各大主城和宗门的传送阵。这样才能去承云宗。”
    叶芸听呆了，她还以为就算不是直接回宗门，顶多赶上两三天的路，也就回去了。哪能想到居然如此的费劲！
    “大荒？没想到居然传送阵设在了这里……”如燕皱起了眉，一边将外衣穿在身上，一边有些忧愁的看着四周。
    “我们运气算是不错了。”那金丹修士倒是语气轻松，他看叶逸之冷得直打哆嗦，最后也拿了一件外衣给他，还一边教训着。“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点冷都受不住！这些小姑娘们才需要外衣呢！”
    叶逸之赶紧把外衣往身上罩，口中连连应“是”，心里却想着；你一个金丹修士当然不怕这种天气，我还没筑基呢！怕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大荒……”叶芸没管他们说了些什么，一个人站在那儿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她曾经也读过关于这里的介绍，似乎还是刚来宗门不久时，从《云澜万通录》中读到的。虽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但一记起了开头，倒也能想起书上说了些什么。
    大荒，是位于云澜大陆的北部的一大片区域的统称，包含了数十个不同的荒地。从极北的寒冰荒地一直到接近中部的烈风荒地，各有各的特殊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鲜少能有绿色存在这里——除了毒沼荒地以外。这里，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每一片荒地中，几乎只存有一种属性的灵气，而不像其它地方五行灵气共存。
    然而就算是这里，这种荒芜到几乎不能让人生存的地方，却还是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到来，甚至建立起了庞大的繁华的主城——原因只有一个，大荒，是魔修的聚集地，三大魔门的宗门都隐藏于大荒之中，无数的魔派魔宗也隐于其间，极荒城，更是一个魔修之城！
    “几千年以前，道门弟子来这里就是送死啊！”金丹修士感慨了一声，率先拉着叶逸之向前走去，如燕一手拉着叶芸一手拉着叶蕊紧跟在他后面。
    “这处传送阵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师父呢，又是他师父告诉他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这传送阵并不是固定的，他会把你随机的传送到大荒中的某处荒地中，能被传到哪里，只能是看自己的运气。”他一边走，一边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个毛茸茸的帽子顺手扣在了叶逸之的脑袋上。
    “咱们运气可是不错！这寒泠荒地虽和寒冰荒地一样占着一个寒字，但可远远比不上那里。这里的灵气大概全是水属性，只是让我们觉得很冷而已，多穿一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要是被传送到寒冰荒地，那里的冰属性灵气能活生生把咱们冻死！”他说着，又拿出一副的貂绒围脖给叶逸之围上了。
    “再说，这里离那余沙门也挺近的。不过借用余沙门的传送阵可不是白用的，咱们几个也付不起那些灵石。不过我也知道办法，咱们再走一会儿，就在这儿找找雪魄蔷薇，找够五朵，就够咱们的费用了！”金丹修士掏出一把红彤彤的拳头大小的石头，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分剩下的两个被他揣进了叶逸之的外衣兜里。
    “雪魄蔷薇，那是什么东西？”叶逸之拉下一点围脖，含含糊糊的发问到。他现在暖和多了，对这位口不对心--一边训他一边照顾他的金丹真人也亲近了起来。叶芸方才没注意，只顾着脚下，这会儿听他出声了，才发现弟弟已经被裹得严严实实了，看上去比她们三个姑娘家都要暖和的多！
    “臭小子，问问题不喊尊称，尊师重道知道吗！就算我不是师，也能占着个道吧。”对方没回答，倒是吹胡子瞪眼的假装严厉。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啊！”叶逸之一点儿不怕。如燕之前走得急，还没告诉他们这位金丹真人的名号。
    “哦……之前急着走，我忘了还没认识一下。你们喊我上阳真人就行。”上阳真人摆摆手，表示放过了这茬，“这雪魄蔷薇对咱们来说半点用都没有，也就是看着好看。不过对余沙门呢，用处可就大了，虽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只知道他们修炼的功法必须有这东西辅助才能成功。不过余沙门的弟子不收水灵根的，所以没办法自己来找这东西，只能委托别人，但他们需求大，这东西总是供不应求的，咱们这才能拣着这个便宜。”
    众人没有别的问题，也就开始专心的跟着他赶路。叶芸注意到这位上阳真人正带他们前往一座小山峰，“难道这雪魄蔷薇跟天山雪莲似得，长在海拔高的地方？”她虽然披着毛皮外衣，手上拿着暖石，但仍是感觉一股冷气往脖子里钻，只能胡思乱想一些别的事，让自己别太在意温度。
    “什么天山雪莲？”如燕听见了半句，以为叶芸在询问自己，马上接了一句。
    “哎！小姑娘还知道天山雪莲那！懂得不少！”前面的上阳真人听见了，插了一句，“昆仑派的天山雪莲可是圣药，据说吃一片花瓣下去，刚断了气也能给你救回来！不过昆仑派都消失了几万年了，大家也都不信这个，当个笑话听。雪莲这种灵草不算罕见，虽然有着治疗能力，不过也不可能有那种效果的。小姑娘不知从哪儿看的古籍，倒还介绍过天山雪莲是长在山峰上的？”
    叶逸之“噗噗”的笑了起来，把叶芸闹了个大红脸。一行人边走边说，也是感觉心情愉快了不少，就连冒着冷气爬山也不觉得苦了。
    在这种单一灵气的区域里，使用御剑术或是飞行法器都极为的消耗灵力，所以几人只能慢慢向上爬。值得一提的是，上阳真人已是金丹，御剑把自己带到山顶所消耗的灵气对他来说还是能承受的，但他还是陪着几人一同爬山，说是“体验从前炼气期的感觉”，准备“忆苦思甜”一番，让四人都对这位真人感觉亲近了许多。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这座山峰不算太高，他们不到半个时辰就登了顶。顶上越发的冷了，连偶尔吹过的微风都带着凉气，四个炼气期的手都被冻得红通通的，忙不迭的揣进了外衣兜里。峰顶上仍是白茫茫的一片，但雪却不是很厚，还有许许多多半人高的灌木一丛一丛的长在上面，奇特的这些灌木露在外面的枝条全都是银灰色的，上面又覆了雪，衬着这片景色倒是好看得紧。
    “来来来，咱们分开找。”上阳真人开始指挥起众人来，“咱们也别分得太远，能相互看到就行了。记住，要扒开灌木丛找，这花儿最爱在这些地方藏着！找着了就喊我，可别乱摘啊，摘这花可麻烦着呢！”
    几人相互分散开来，叶芸、叶蕊和如燕分别在相距不远的一大片灌木从中四处翻找着。那边，上阳真人也挽起了袖子，压着叶逸之开始翻找另一片灌木丛。
    别看这山顶上似乎只有这些一茬一茬的灌木丛，连个活物都没见着。等叶芸扒开枝条在里面寻找是，倒是看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在这些银灰色的灌木丛之下，藏着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和小型动物。那些花朵也多是白色，倒是少有其它色彩。叶芸在下面看到了至少三个洞口，翻找时一只好像是蜥蜴的小动物猛的窜了出去，一眨眼就又钻进了雪中。她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鸟窝，精致的很，摸上去还有些温热。叶蕊悄悄凑近她，示意她看自己这边的灌木丛，她蹲下/身去，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幼鸟，叶蕊将手伸了过去，小家伙猛地探出细小的喙来啄了她的手指一下，叶蕊并不恼，反倒笑嘻嘻的，十分开心。
    “上阳真人！看！我找到了！真漂亮啊！”叶逸之忽然在远处大声喊了起来，“姐！五妹！如燕师姐！快来看看这花，特别美！”
    叶芸被他说得起了兴趣，马上起身，快步跑到了弟弟旁边。叶逸之笑着将灌木丛向两边拉开，兴奋地指给她：“好看吧！像是宝石一样！”
    那是一小丛蔷薇，虽然只有两朵开了花，但已经美得令人叹息。花朵是浅蓝色的，花瓣由里及外逐渐变白，薄薄的花瓣由外及里又转成一个精致的花苞，在最边缘的区域有着一层细小的白色绒毛，仿佛落了一捧雪在花瓣尖上。卵形的蔷薇叶是银色的，密密的叠在下面，衬得上面的花朵越发美丽。它下面的枝条呈现一种银蓝色，摸上去感觉冰凉，仿佛在外面包了一层薄冰。矮下/身子，能闻到一股幽幽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