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无稽之谈
“那是自然,京都城很快便会有好事发生了。”
东陵钰眉峰一挑,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本皇子与长公主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有幸能成为一家人,我这个做大哥的,若是不表示表示,岂不太失面子了,不若大哥提前送你一个礼物如何?”
他话音一落,老皇帝和西楚婧同时蹙了下眉。
而东陵沉则冷了目色,眸中倏尔覆满了无尽的灰暗。
宋馨敛神看向东陵钰,水眸轻阖,面上极尽平静。
而安离昇自始至终都坐在位子上喝酒,嘴角慢慢扬起一抹嘲弄。
西楚婧直直盯着东陵钰,半晌,声音沙哑地问:“什么礼物?”
东陵钰笑了笑,垂眸看向一直坐在自己身侧的冷芳蕤,语中暗含几分凉意。
“蕤儿,还不快起来。”
短短几个字,带着十足的命令意味。
冷芳蕤浑身一震,抖着肩膀抬头,小脸煞白,“殿下,我……”
东陵沉见两人如此,似乎预想到什么,凤目顿时一缩。
东陵钰唇角带笑,拉住冷芳蕤一只手,强硬地将她从位子上拉起来。
“蕤儿,乖,好好听话,你不是一直都想见到自己的亲人吗?如今我给你这个机会了,还不快谢谢我?”
冷芳蕤无法抗拒地起身,随着他缓缓走到殿中央,倏尔被他重重推了一下,正对东陵沉的方向。
老皇帝见状,眸子骤沉,“钰儿,你做什么?”
“只是准备了一出好戏,想让父皇和诸位大臣们都看看罢了。”东陵钰不着痕迹地眨了眨眼,话落,又转眸盯向冷芳蕤,“蕤儿,愣着干什么,你还不快开始?父皇都等着急了。”
莽夫之子,也胆敢肖想他的皇位,今日,他一定要让东陵沉万劫不复!
那厢,冷芳蕤堪堪稳住身形,紧接着又听见东陵钰的命令,身子忍不住一抖,随后看向东陵沉,目色凄婉。
“大、大哥……”
这两个字,她从来叫出来过,即便冷其琛一直都生活在御剑山庄,可她素来瞧不上那个废物,所以一直都不喜欢叫他。
可谁能想到,上天竟然给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一声“大哥”唤出口,她知道等着东陵沉的是什么,他这辈子,怕是都要被她毁了。
可她没办法,比起东陵沉,她更爱东陵钰几分,更何况,她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她直直望着东陵沉,眼中含泪,带着深深的愧疚。
朝中众人听见她的话,顿时四下哗然。
“方才本官没有听错吧?这废太子妃竟然把二皇子称作大哥?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何大人,不单单是你,连下官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叫的确实是大哥。”
“这叫怎么回事,废太子妃莫不是糊涂了?”
……
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老眼死死盯着冷芳蕤,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而梅太后早已是哑然失声,一脸的惊骇之色。
东陵沉无视四周的惊疑声,缓缓放下酒杯,面色平静地看向冷芳蕤。
“大皇妃怕是叫错了,我乃大哥皇弟,你岂能不顾身份乱叫?”
冷芳蕤一瞬间就生出了怯意,她不想继续了,周围一道道质疑的目光看过来,让她近乎有些喘不上气。
只是她刚往后退了一步,耳边便传来了东陵钰的重咳声。
冷芳蕤脖子一缩,霎时顿住身子。
退无可退……
今日她若是不能按照殿下的计划行事,恐怕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要保不住了。
“大哥,”她深吸一口气,继续看向东陵沉,糯声道:“我是蕤儿啊……你就是我大哥,蕤儿怎么会叫错你呢!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原来你竟是我大哥。”
她话音一落,四下顿时又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东陵沉冷冷一笑,眯起眼睛漫声问:“大皇妃说我是你大哥,可有什么证据?空口无凭,此事事关本殿下的身份和清白,你总要拿出证据才行,否则,本殿下便不得不向父皇告你一个污蔑之罪了。”
冷芳蕤双肩一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时至今日,她也不敢相信,东陵沉竟然是她大哥,可殿下说那密信是他的探子查到的,绝不会出错。
这个消息,于殿下而言,是扳倒二皇子的绝佳把柄,可对二皇子,却是一道催命符。
冷芳蕤抿唇看着他,一时无言。
东陵钰站在后面,暗道她简直废物,凛凛神,大步朝东陵沉走过来。
“二弟,大哥前几日偶然得到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听?”
“大哥但说无妨。”东陵沉神色平静地看着他。
比起方才一瞬间的慌乱,他现在已经镇定多了,从冷芳蕤的表情,他便已猜出来东陵钰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凭实据,眼下形势,于他而言还是有利的。
宋馨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不禁暗道东陵钰性子太急,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东陵沉的身份,也难怪这么久了,都没能拿下皇位。
幸而安离昇今天还另有准备,否则今天怕是就要错失良机了。
东陵钰用眼角余光扫了上位的老皇帝一眼,旋即嗤笑,“我听说,当朝二皇子,也就是二弟你,并不是真正的皇子,而是御剑山庄庄主之子。”
这话一出,殿内的文武大臣们更震惊了。
而梅太后则重重拍了下椅角,沉怒道:“简直是无稽之谈!钰儿,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如此不着四六的话,你竟然也会相信?简直糊涂!”
东陵钰眸子一缩,面上却依旧维持着笑意。
他知道太后素来喜欢东陵沉,原先不知道东陵沉真实身份的时候,他就时常怨念太后偏心。
想不到如今,他都戳穿东陵沉不是皇嗣了,太后竟然还骂他糊涂,他看她才是真糊涂。
错把狸猫当皇子,简直是蠢钝如猪!
东陵沉敛眉看了眼东陵钰不悦的脸色,唇角一勾,凝声笑问:“大哥说我并非真正的二皇子,证据呢?”
东陵钰目色一拧,突然不说话了。
他自然不可能把那封密信拿出来,否则父皇岂不是要怀疑他被幽禁东宫的时候还不知安分,可除了那封信,他手上也再没有其他证据了。
思及此,东陵钰不禁懊恼自己太着急,一心只想着怎么扳倒东陵沉,竟是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