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僵持
程艺馨算是一战成名了。
林氏头一个敢和总裁呛声的员工，自然免不了被围观，不少人都在分享着她的英雄事迹，也不知是夸她胆子大还是嘲笑她不自量力。
这么严重的事情，当然免不了和韩子琛分享。
她垂头丧气地坐在副驾驶，盯着车辆拥挤的前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本谈得好好的合同，她甚至都预想着如何按计划实施了，结果碰上这么回事，林栋也不知怎么的，有够莫名其妙。
她一想起办公室的死寂，就尴尬得头皮发麻，恨不得用脚趾头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两厅。
韩子琛看出她的窘迫，嘴角好笑地勾起，拍了拍脑袋以示安慰道：“别想了，都过去了。”
程艺馨何尝不知道过去了，可她纠结的点在于，为何林栋突然跟石氏反目成仇了呢，这明明是个不错的合作机会。
她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不存在为谁辩护，甚至还为林氏考虑多一点，毕竟只要达成合作，带来的收益是无限量的，而石灏已经做出了让步…
车厢一度很安静，韩子琛不知该如何说明。
如若只是站在专业的角度，林氏的确占了便宜，可他就跟林栋一样，不愿意程艺馨跟石氏接触，更别说合作这种了，需要两人天天见面。
他没猜错的话，林栋应当也是想保护艺馨。
可话到嘴边，却换了种说法。“林栋或许有自己的考量。”
果然见程艺馨脸色沉思了不少，看来是在考量全方位，暂时不可能想到自己身上，这样也算是替她减轻了困难。
如果直接道出真相，她必定会自责，认为林栋是出于自己的原因才拒绝合作，也因此拖累了整个公司…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林栋的本意也许并不是想让她为难。
韩子琛紧紧地抿着唇，再一次感觉到了危机感。
简单纯粹的程艺馨还在低头纠结林栋的态度，她觉着自己的考量已经够全面，可却达不到预期，甚至连韩子琛都如此严词厉色…
“那你觉得我要不要继续？”她不安地绞着手指，心底千万个不愿意放弃机会。
男人偏头看她一眼，朗声道：“当然要继续。”
程艺馨立马抬头，他的神色也不像是开玩笑，只是为什么…明明石氏不是良好的合作对象，他还同意让自己继续坚持？
韩子琛把车停在路边，高深莫测地翘了翘嘴角，右手掐了掐她肉嘟嘟的脸颊，柔声道：“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愿意陪你冒险。”
林栋和他最大的不同也许就在这。
明知前方是危险，前者可能会想方设法阻拦，但韩子琛却会选择一路护着程艺馨，亦或是提前披荆斩棘…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他都不会阻拦。
去不去是她的事，若是没有保护好她，那就是韩子琛的责任了。
程艺馨眼睛亮晶晶的，里边的柔情都快要溢出来了。这一刻，她当真觉着韩子琛值得依靠一辈子，总是理解她的想法，又恰到好处地支持她。
这才是她想要一路同行的人。
迈巴赫稳稳当当地停在楼下，程艺馨率先下车，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积极热情，昂首挺胸地朝着黑暗走去。
两人安静地待在电梯，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交握的双手却足够温暖彼此。
程艺馨打量着镜子里的男人，虽然只是穿着简单的白衬衣，但却被他挺拔有型的身姿修饰得格外亮眼，更别说隐匿在西裤下笔挺的大长腿了。
果然她第一眼没看错人，韩子琛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大帅哥。
“看够了没？”男人紧了紧手，微不可察地翘起嘴角，眼底浮现着淡淡的欣喜之色。
这时电梯正好到了，韩子琛牵着她的手往外走，步伐不急不缓，显示男人的好心情。
程艺馨顺势抱住男人的腰身，卖乖似的趴在男人胸前，格外可爱地摇头道：“不够，怎么看都不够。”
她如今处于亢奋状态，许是被鼓励了的原因，所以异常卖力讨好韩子琛，给她个尾巴就能翘上天。
男人自然是愉快得意，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殷勤，看来方才的鼓励是对的。他伸手把程艺馨揽在胸前，爱怜又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发顶，叮嘱似的开了口。
“你想要坚持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保护好自己…”说着，他用力地握紧了程艺馨的手。“尤其是石灏，不要过多接触，明白吗？”
他的表情稍稍严肃，这是说大事专用语气，程艺馨自然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只差没拍着胸脯保证了。
韩子琛被逗笑，拍了拍她的脑袋没再继续搭话，也算是稍稍放下心来。
工作的夜晚总是辛苦劳累。
程艺馨抱着草稿纸，眼前是厚厚一沓文件，男人古板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自带催眠威力。
她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在打架，虽然道理她都懂，可就是抑制不住困意，就像是突如其来的洪水，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了。
韩子琛见状，体贴地倒了杯咖啡送来，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力。
“你干嘛…”程艺馨嘟囔着嘴，脸上虽然不情不愿，可手却很诚实地接过咖啡一饮而尽。
男人奖励似的吻了吻她，柔声劝慰道：“再坚持一会就好了，我也不想你后悔。”
的确如此，要是她今晚没坚持住，直接两眼一闭睡着了的话，明天一定会挠着头发干嚎，肠子都要悔青了。
所以才说韩子琛是最懂她的，知道什么时候狠心，知道什么时候放手。
瞧着男人眼底淡淡的青黑色，程艺馨紧抿着唇，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学完。她本来就落后于人，这下绝对不能拖拉，不然当真要成为林氏的笑话。
韩子琛自然欣慰地勾起唇角，喉结上下动了动，低沉磁性的声音再次在房间响起。
夜深霜重，程艺馨环抱着胸昏睡过去，实在没有爬去卧室的力气。
男人无奈地勾起唇角，打横抱起她慢慢走向卧室。
临睡前，突然想起明天的应酬，或许又能帮她偷偷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