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节

    最前面的私家车主怒气冲冲的下了车,指着货车驾驶室骂道:“扑街,你搞咩啊!”
    哪知道货车驾驶室的窗户降下,伸出一支黑洞洞的枪管,随着拉动护木上膛的声音,一颗子弹擦着私家车主的脑袋飞过去,吓的他当场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说话。
    子弹射向他身后一辆黑色的箱式旅行车,12号独头弹击中挡风玻璃,竟然只打出一片龟裂的痕迹,是防弹玻璃!
    箱式旅行车发出一阵咆哮,迅速倒车试图逃离,戴着鬼脸面具的货车司机跳下车来继续开枪,这回瞄准的是汽车轮胎,一枪下去轮胎就爆了,方向失控撞在隔离带上,两扇后门同时打开,从车里跳出四个身穿防弹背心头戴凯芙拉防弹盔的保安,端起雷明顿霰弹枪和劫匪对射起来。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几秒钟内,现场汽车横七竖八停了一片,本来还想下车问个究竟的车主们这会儿都变成了缩头乌龟,趴在车里不敢出来,外面的枪声让他们毛骨悚然,惊骇万分,不少人都在偷偷的拨打着999。
    陈玄武也在被堵的车辆之中,穆连恒帮他订的今天飞往新加坡的航班,玄武集团驻香港办事处派了一辆奔驰送陈少去机场,随行的还有穆连恒和一位女助理,但并没有带保镖。
    货车忽然发难之时,陈玄武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还以为是刘子光在对付自己,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在打劫,那辆黑色箱式旅行车里一定价值不菲的东西。
    “快快快,倒车!”陈玄武趴在车厢底部嚷道,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万一一颗流弹飞来,那就吃什么也不香了。
    司机是香港本地人,第一次为内地来的少东开车,哪敢不尽心尽力,挂了倒档猛踩油门向后退去,正巧旁边一辆银灰色的劳斯莱斯也在倒车,两辆车咣当一声撞到了一起。
    这种危急时刻,谁也不会下车查看损失,两边司机迅速调正方向再次倒车,哪知道后面不远处也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另一辆货车也横在了路上,把退路全部封死了,紧跟着又是几声巨响传来,分明是有躲闪不及的车辆撞到了卡车上。
    刘子光搭乘的出租车位置比较靠后,司机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所以没有追尾撞上去,枪声响起的时候,司机大叫一声:“遇到打劫了。”俯身就趴在了位子上,再也不动了。
    后座上的刘子光第一时间就把卫子芊的头按了下去,枪声密集,中了流弹就不好了,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卓力也俯身下来,侧着耳朵听着,嘴里还嘀咕着:“是五连发,起码五个拿枪的,这排场够大啊。”
    话音刚落,又有新的枪手加入了战团,封住退路的那辆货车上又跳下两个蒙面劫匪,举着手枪朝押运员不断扣动扳机,当场就有两名押运员猝不及防被击中倒地,失去了抵抗力。
    场面非常危急,现场一片混乱,哭叫声和枪声混杂在一起,被殃及的无辜车主们惊惶失措,纷纷爬出汽车躲在隔离墩下面瑟瑟发抖,他们的汽车成了枪战双方的掩护工具,被打得千疮百孔,满身弹眼。
    正在形势向劫匪一方倾斜的时候,忽然从那辆银灰色劳斯莱斯里钻出五名干练的男子来,清一色的黑西裤加皮鞋,白衬衫外面罩着防弹背心,上面还印着cid的字样,警察们迅速拔出腰间的glock19型自动手枪,朝劫匪连续发射,手枪套筒飞速往复运动着,十五发装的弹匣在近距离内连续发射,足以压制半自动的霰弹枪。
    刑事警察的加入使战局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歹徒们突然偃旗息鼓,躲在乱糟糟的一片汽车后面不敢冒头了,警察们小心翼翼的端着手枪,一边疏导市民撤离汽车,退到安全位置,一边向劫匪喊话:“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此时一阵警笛声响起,机动性最强的摩托警率先赶到,两辆红白相间的大马力本田摩托车闪着警灯从青衣方向风驰电掣般驶来,这意味着其余增援部队在几分钟内也会抵达现场。
    警察们士气大振,开始越过汽车向劫匪靠近,领头的一人步履敏捷,战术动作相当标准,出租车里的刘子光看到他矫健的侧影,禁不住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来,这不是西九龙重案组的梁骁督察么,怪不得没时间一起饮茶,原来一直在盯这帮劫匪。
    现场的警察多达五人,再加上四个武装押运员,人枪远远超过劫匪的数量,三个劫匪被分别压制在道路的两边,以汽车为掩护不敢露头,身处青马大桥之上,想逃都无处可逃,这帮笨贼,打劫都不知道选个好地方。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缩在隔离墩附近的市民们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警方安排的反伏击行动,不禁为神勇彪悍的香港警察喝起彩来。
    他们哪里知道,匪徒们此时正若无其事的蹲在汽车后面,一颗颗给霰弹枪装着子弹呢,嘴上叼着的香烟连烟灰都没断,足以说明他们的心理素质之过硬。
    陈玄武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松了松领带对穆连恒说:“好悬啊,不过能亲眼目睹一场货真价实的警匪片也算不赖。”
    话刚说完,一阵沉闷有力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从隔离墩那边的反向车道上驶来一辆黑色公路赛摩托车,车手也是一身黑色的赛车服,头戴黑色头盔,看起来就像是外星战士一般,他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同样打扮的人,身上背着长筒状帆布旅行袋,摩托车疾驰而来,距离现场数十米处停下,赛车手单手抄起挂在胸前的mp2000冲锋枪一阵横扫。
    最先遭殃的是那两个刚赶到的摩托警,摩托车在地面上擦出一串火花,撞在了隔离墩上,戴头盔穿反光背心和长筒靴的警察一路翻滚,最后四仰八叉躺在路面上不动了,腰间的手枪根本没有时间拔出来。
    现场的便衣cid们立刻伏下身子,下一秒钟瓢泼般的子弹就撒过来了,在单薄的汽车铁皮上钻出密密麻麻的洞眼,幸亏只是冲锋枪发射的九毫米手枪子弹,穿透力不足,如果换了自动步枪的话,恐怕现场早就血流成河了。
    爆豆般的枪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匪徒们无比猖狂,仗着有四排供弹五十发装的超大弹匣,根本无视在场的警察们,大模大样的走在马路中央,尽情泼洒着子弹,先前被警方压制住的同伙们也现身了,他们从车里拿出成捆的绳子从桥上抛了下去,躲在掩蔽物后面的梁骁发现了他们的这一举动,顿时惊呼道:“不好,他们要逃!”
    一辆冲锋车鸣着警笛从大屿山方向驶来,悍匪发现了警车,麻利的摘下肩膀上的帆布筒,从里面取出军绿色的美制m72火箭筒,拉开之后瞄准发射,火箭弹正中冲锋车,大屿山赶来的同事们一枪未发,全军覆灭。
    呛人的硝烟和橡胶轮胎燃烧的味道扑面而来,黑色的烟拄在青马大桥上高高升起,一度占据优势的警察们被优势火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数名无辜市民被流弹击中,两个警察也受了枪伤,失去了战斗力。
    梁骁拿着对讲机心急火燎的呼叫着支援,这次行动是他和他的小组单独负责完成的,没有其他单位的协同配合,十分钟前青衣发生一起交通肇事案,大批巡逻警力被吸引过去处理,五分钟前又陆续发生交通意外,东来西去的路都被堵死,除了空中警力,其他单位的支援很难抵达这里了。
    时间意味着生命,等总部派直升机和飞虎队过来,恐怕只有帮着收尸的份儿啊,遇上这帮持有重武器的劫匪,只有手枪的警察只有被动挨打,毫无还手的能力。
    就在梁骁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冷静的声音在远处响起:“阿骁,枪!”
    紧接着梁骁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他顿时心中大喜,从受伤的伙计手中拿过一把glock19手枪,顺着地面丢了过去。
    手枪飞速滑到出租车旁边,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枪柄,已经注意观察了许久的刘子光毅然出手,他趴在地上,目光紧盯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匪徒脚步,果断击发,一颗子弹击中了匪徒的脚踝,立刻将其放倒,刘子光没有丝毫迟疑,继续连发三枪,弹弹咬肉,那个倒霉的匪徒头部躯干腰部分别中弹,当场死亡。
    其余的匪徒大惊失色,火力顿时有了小小的间歇,刘子光跳上面前一辆汽车的引擎盖,单腿跪在上面,双手握枪果断射击,第一轮三发子弹命中了手持冲锋枪的歹徒的头部和胸部,为了确保敌人失去反抗能力,实战射击通常会要求射手连发两枪,但一些精锐的特工和特种军人往往会连发三枪,射击敌人的头部、心脏和脖子,即便对方穿了防弹衣的话也难以保全性命。
    冲锋枪手的躯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眉心位置一个弹眼,脖子上一个,心脏部位的衣服被烧焦了,一颗变形的弹头嵌在上面,显然子弹被防弹衣挡在外面了,但是防弹衣只能挡住一颗子弹,他还是死去了,躺在青马大桥的沥青路面上,两眼圆睁着望着蓝蓝的天空,依然保持着临死前的惊讶神情。
    刘子光的悍然登场,立刻将所有的火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但是对方在惊慌失措之下,准头大降,子弹噗噗的敲在汽车壳子上,打得玻璃粉碎轮胎爆裂,但刘子光却毫发无伤。
    他依然稳稳的蹲在引擎盖上,确保着自己的视野开阔,射界清晰,双手牢牢的握住手枪,脸上的表情平静无比,好像在家里电脑上玩射击游戏一般沉着无比的扣动着扳机。
    只见glock19的套筒飞速往复着,一枚枚黄橙橙的弹壳带着滚烫的温度从抛壳口跳出来,落到地上弹了又弹,精确无比的射击顿时压制住了劫匪,他们藏在掩蔽物后面,头也不露,手举着枪往这边胡乱射击,以图掩护同伙撤退。
    “子弹!”刘子光一个翻滚从车上跳下来,冲梁骁喊了一声,顿时两个弹夹抛了过来,刘子光接在手中继续前行,他盯准一个歹徒藏身的位置,连发两枪穿透汽车单薄的铁皮将其放倒,等绕过去的时候,发现这名匪徒已经奄奄一息,刘子光举枪瞄了他一秒钟,还是没有开枪,只是将其手中的霰弹枪踢到了一旁。
    还剩下两名劫匪,失去了重火力支援的他们只得丢下受伤的同伴仓皇撤退,一人娴熟的攀上绳索,朝大桥下面速降而去,刘子光奔到护栏旁,垂手一枪将把他送进了大海。
    只剩下一个匪徒了,这是一个货车司机打扮的家伙,脸上戴着猪八戒的面具,身穿花衬衫和牛仔裤,不知道从哪辆私家车里揪出一个吓傻的女人来,用枪顶住了她的脑袋,女人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目光呆滞,手脚发抖。
    刘子光发难之后,警察们也展开了反击,此时已经将匪徒团团围住,梁骁见他绑架了人质,赶紧示意手下停止动作,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不用冲动,一切有的商量。”
    此时匪徒已经陷入疯狂绝望的境地,他声嘶力竭的喊道:“别过来,再上前半步我就”
    “砰”的一声,枪响人倒,最后的劫匪颈部中弹,神经中枢和颈椎同时被截断,当场死亡,人质安然无恙,只是歇斯底里的惊叫起来。
    9-36 重案组之虎
    没有谈判,没有让步,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枪响人倒,在场的警察和市民们惊讶万分的看着不远处的刘子光,他依然保持着双手握枪的姿势,一缕青烟从枪口冉冉升起,此刻所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词:“枪神!”
    训练有素的刑警们迅速冲上去,踢开匪徒手中的武器,确认对方死亡,然后通过对讲机向总部报告,维持现场秩序,检查货车。
    忽然一阵马达声从海面上传来,一艘小型快艇拖着雪白的浪花高速逃离,警察们立刻丢下手上的活计冲到护栏边鸣枪示警,刘子光更是瞄准快艇连续扣动扳机,将弹匣中剩下的子弹全打了出去,无奈青马大桥距离海面足有六十二米,再加上快艇速度极快,十几发子弹都打飘了。
    “没事,我已经通知水警了。”梁骁说道,又揽着刘子光的肩膀向手下们介绍道:“这位是内地公安局的刘长官。”
    刑警们立刻立正,脚跟并拢,向他敬英式军礼的同时大声喊道:“长官好!”刘子光抬手到额边还礼,随后拉动套筒确认枪膛里没有子弹,把glock19抛给了一个警员,对大家笑道:“回头一起饮茶。”
    五名匪徒一个坠海逃脱,一个负伤,三个被当场击毙,警方损失也不小,一辆冲锋车报废,车上五名警员却奇迹般全部生还,只是在车辆翻滚之时受了不轻的脑震荡和擦伤,事后调查才得知,那枚m72火箭弹是一发破甲弹,击中冲锋车的风挡玻璃后碰到车辆后部的铁质栅栏才爆炸,金属射流把冲锋车后半部搞得一团糟,但是人员并没有被殃及,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此外另多人员负伤,三名平民被流弹击中已经送院急救,两名便衣警察被击中腿部,两名交通部的伙计全身多处擦伤,还有两个押运员被击中躯干,幸运的是有防弹衣保护,子弹只是打断了肋骨而已。
    青马大桥热闹非凡,消防车、救护车、警车、清障车全都来了,天上有直升机在盘旋,海面上有水警总区的摩托快艇在游弋,赤臘角机场驻守的机场特警作为最近的特种单位第一个抵达现场,然后各单位增援力量抵达,有条不紊的搜集着证物,给目击者做口供,好在青马大桥是双层的,下层还有一条应急公路车道,所以不致于交通全部中断。
    陈玄武也披了条毛毯,坐在救护车里录着口供,他顾不得欣赏对面警花的曼妙身材,时不时的瞥向远处的刘子光,此刻这厮正和一帮肩膀上带花的高级警官们谈笑风生,刚才刘子光的英勇表现全部被陈玄武看在眼里,此刻他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个刘子光的身份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查查他的底细。
    因为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很多人的行程因此被耽搁,刘子也在其中,在和警方的谈话中他得知,这伙劫匪自从一周前偷渡入境后,就被香港警方紧紧盯住,这是一个以越南籍退伍士兵为主武装抢劫团伙,纵横东南亚多年,杀人越货,臭名昭著,没想到这回竟然在香港警方手中折戟沉沙。
    本来梁骁的上级,高级督察苗中信认为劫匪的目标是押款车,他的理由很充分,上次海港城大劫案警方毫无建树,一时间似乎全东南亚的江洋大盗都把香港当成了发财的宝地,所以他把精力主要放在银行或金铺的防卫上。
    苗督察的方向是正确的,但在具体实施上出了偏差,作为重案组崭露头角的新人梁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把焦点集中到了最近以两千万美元拍卖成功的亚洲之心翡翠原石上,认为劫匪的目标是它,并且带了自己下属的一个小队随行护卫翡翠押运车,果然被他猜中了,劫匪竟然选择在青马大桥上实施抢劫,若非警察布置得力,恐怕这回又要重演海港城大劫案那一幕了。
    警方大获全胜,以零死亡的代价粉碎了劫匪的阴谋,警务处的头头脑脑们都很高兴,派来直升机将梁骁和刘子光接到总部去直接想警务处助理处长汇报案情,坐在直升机上望着下面宏伟壮阔的青马大桥和远处若隐若现的赤臘角国际机场,刘子光不禁感慨道:“没想到弹丸之地的香港也有如此壮美的景色。”
    “香港的美丽,来自于勤劳的香港人,青马大桥,新机场,都是我们香港人一手建造出来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香港定居,以你的身手,申请杰出人士没问题的,到时候去sdu做个教官,没事大家一起饮茶,那多开心啊。”梁骁说。
    刘子光笑着摇摇头,岔开话题道:“对了,亚洲之心不在押运车上吧?”
    “你猜错了,亚洲之心确实在那辆车上,我们考虑到劫匪可能会有可靠的情报来源,所以不敢自作聪明搞调包计,不过现在亚洲之心应该和它的主人一起上飞机了。”梁骁指着云端上一架正在盘旋上升的大型客机说道。
    “奥莉薇?”
    “是的,欧氏财团的大小姐,那辆银色劳斯莱斯就是她的座驾,我们临时征用并且藏在里面,一路保护亚洲之心前往机场,而欧小姐本人则乘坐快线抵达机场。”
    谈笑间,飞行服务队的ec155b1直升机降落到了警察总部的天台上,一帮穿着白衬衣的高级警官正等在那里,刘子光和梁骁跳下飞机,弯着身子一溜小跑过去,在螺旋桨的噪音中大声和长官们打着招呼,然后刘子光被一个穿套装的带走,梁骁则跟着高级警官们下楼去了。
    带走刘子光的是香港警务处保安科的人员,保安科在九七回归之前叫政治部,实际上是隶属于英国情报机关mi5下面的一个组织,和普通警察的职责有所不同,时至今日,针对大陆的情报活动虽已停止,但保安科依然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保安科把刘子光请去,主要是核实他的身份,刘子光自然是缄口不言,香港不比内地,情况要复杂的多,他才没傻到什么都说的地步。
    好在十分钟后,警务处副处长就派人来请刘子光了,当面向他表示了感激,并且表示要向他颁发奖章云云,梁骁站在一旁,腰杆挺得笔直,神情严肃无比,不时斜眼看一下刘子光,心说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啊。
    刘子光从容的表示,奖章就算了,如果有奖金的话可以笑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更何况自己还曾经是一名除暴安良的警察。
    “刘先生的实战枪法很好,是不是内地枪会的会员啊。”副处长满脸笑容的问道。
    “不是。”刘子光摇摇头,又说道:“我是去年全国公安系统大比武实战射击类的冠军。”
    在场的高级警官们都发出会心的微笑,副处长再次提出了梁骁提过的那个问题:“刘先生有没有兴趣申请杰出人士来港工作啊?”
    ……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刘子光并未在任何媒体面前露面,警方的对外宣传也没有提到他的名字,只是说在警方各单位的通力配合下,劫匪被一网打尽,梁骁是整件事获利最多的人,不但得到了警务处副处长的赞许,还升了职,肩膀上再添一颗花的日子也不远了。
    由于航班被延误,当天刘子光滞留在港,梁骁半夜来访,两人促膝长谈许久,聊的还是当初东方女皇号上发生的事情,警方潜水员打捞出了船上的监控设备,从残缺不全的现场录像上得到的信息说明,黄启发的死和海港城劫案的幕后指使人都是程国驹,而程国豪和赌船上的保镖都是和劫匪内讧而死,从打捞到的佩戴银色狼头饰物身穿迷彩服的尸体上也验证了这一点。
    梁骁经过了投诉科、保安科的严格审查,再加上他的光辉形象被报纸媒体公诸于众,社会影响良好,警方高层对这个敢打敢拼的年轻人也很青睐,所以他一洗往日耻辱,从负责买叉烧饭的二流警察变成了赫赫有名的重案组之虎,连顶头上司苗中信有时候都不得不买他的帐。
    “光哥,我的前途是你给的,你才是不折不扣的重案组之虎,上面对你很欣赏,真的考虑一下,香港适合你的发展。”梁骁再次真诚的发出了邀请。
    “谢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刘子光依然是婉言谢绝。
    ……
    趁着这几天时间,卫子芊也做了一些工作,当他们拿着香港警方提供的头等舱机票飞往省城的时候,一家名为瑞丰洋行的公司已经出炉了。
    深夜十一点,刘子光回到了江北市的家里,老妈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披衣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是儿子回来了,便说道:“还以为是你爸回来了呢,厂里刚接了个上千万的大订单,老陆老贝老邓,还有你爸他们,连轴开了两夜的会了。”
    刘子光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订单啊?大家这么激动。”
    “听说是个香港公司的订单,要预定五十辆特种汽车,要求还蛮高,要能防地雷什么的,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对方开出的要求有几十页那么厚呢。”老妈眉飞色舞的说道。
    9-37 二十万就想买装甲车
    深夜,晨光机械厂会议室,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厂领导和业务骨干们正在开会讨论香港来的天价订单。
    这是一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意向合同金额高达上千万人民币,对方要求晨光厂拿出一揽子方案,从选型到改装,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国外客户提供五十辆防弹四驱越野运输车。
    这是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因为甲方给的时间很紧,任务很重,而且价格也压得很低。一千万的标的看起来很高,其实算下来利润少的可怜,但是厂领导依然相当重视,一来合同涉及金额很大,压缩一下成本,还是能见到利润的,而来这是出口业务,而且是和割胶刀这种轻工产品完全不同的重工业产品,特种车辆改装也是当年晨光机械厂的老本行,两伊战争时期,战场上驰骋的那些军用车辆很多都是经过晨光厂改造的。
    老式会议桌上,摆着一排排茶杯,有不锈钢保温杯,印着厂标的搪瓷茶缸,工会的白瓷带盖杯子,更多的是师傅们自备的各种瓶瓶罐罐,有广口罐头瓶,有大号雀巢咖啡瓶,有的套着毛线织的保温套,有的厚厚一层茶碱,已经看不出玻璃原色。
    桌上还摆着各种烟盒,大多数是本地烟草公司出产的廉价香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会议室里乌烟瘴气,送热水进来的小姑娘差点被熏一个跟头。
    不得不说,这份订单勾起了晨光厂从厂长到基层工人的雄心壮志和浓厚兴趣,虽然供货要求上写的是四轮驱动热带地区工矿勘探多用途工具车,但是加重底盘,防爆轮胎,能抵挡7.62mm步枪子弹直射,以及在驾驶舱上方设置转动弧圈和防盾的种种要求分明证实他们订的并不是什么工具车,而是不折不扣的山寨版轮式装甲车。
    说是山寨版,那是因为价格压得太低了,军规产品绝对不会是这个价格,光是防雷车单价就要上百万了,这种能作战又能运兵的四驱车,又岂止二十万块钱,不说别的,光是底盘发动机和特种防弹钢板的成本就不止这个价。
    晨光厂的老会计扶了扶眼睛,拨了拨算盘珠子说:“如果需方的要求全部满足的话,单价起码要上五十万,外购部分的成本压不下来,现在钢材价格又节节攀升,咱们的制造成本再压缩也没用啊。”
    “五十万,怕是太高了,对方很难接受。” 陆天明说。
    “那没办法,想压低成本只有一个办法,加大订货量,来个一万辆的订单,我绝对能把成本压到三十万。”老会计喝了口茶,不容置疑的下了定论。
    “老邓,你那边有什么办法?”陆天明把目光投向了一车间的车间主任邓云峰。
    一车间是厂里人聚集之处,头脑灵活,技术精湛的工人都在一车间,邓云峰身为这些师傅们的头儿,自然有他过人之处。
    “陆厂长,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邓云峰矜持道。
    “别卖关子了,大家集思广益,别说成熟不成熟,先说出来大家听听。”陆天明鼓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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