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

    薛老夫人最怕这种事啊,当年,薛泽兰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现在又轮到她女儿,自己孙女儿身上。
    好不容易找回了婉婉,她可不想这种事再重蹈覆辙。
    “平江,去安少弦那儿找一找。”
    这孩子一直在与安少弦闹离婚,指不定就回安少弦那儿去了,在老夫人看来,婉婉对安少弦肯定是有情的,否则,绝不会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就闹着离婚,如果没有感情更不会嫁给他。
    “妈,已经找过了,安少弦说,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婉婉了。”
    在得知婉婉失踪后,薛平江就立即派人去安宅找了,可是,派去的人回来是这样告诉他的。
    薛老夫人思考了一会儿,急切地道:“对了,敖小子那里呢?”
    “听说敖小子眼睛受伤了,婉婉说不定还会去探望他。”前两天,敖小子的下属,那个叫蓝风的不是过来让婉婉过去吗?
    薛老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平江,你说,早知道是这样,我们真该拔一个警卫给她啊,真是急死人了,婉婉不会出什么事吧?”
    “妈,你老别急坏了身子,你先回屋息着,我带人去找。”
    薛平江亲自带了几个警卫员离开,他就不信,丁点儿大的地方,还能找不到一个人。
    当他带着人马去半山腰别墅时,敖辰寰听说是他亲自前来,急忙着装从楼上下来,蓝风跟在他身后,深怕他因眼睛不好而跌倒。
    “薛部长亲自观临寒舍,恕郁某冒昧……”
    话还没有说完,薛平江就冲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讲下去。
    “婉婉今天来过你这儿没有?”
    “没有啊,她……怎么了?”
    “如果她与你联系,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谢谢。”薛平江没告诉他尹婉到底怎么了,可是,在薛平江高大的身形消失在门口时,敖辰寰转身吩咐着身后的下属。
    “蓝风,去跟我把外套拿下来。”
    “敖先生,你的眼不好,还没复元,要做什么,让我去做吧。”
    “我说,把外套给我拿下来。”
    音量陡地拔高,满面阴骜,敖辰寰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如果不是尹婉出了什么大事,薛平江不可能亲自主动找上门来。
    尹婉到底出了什么?
    这是敖辰寰此刻最关心的。
    见主人发火,蓝风只得迅速转身上楼,不到片刻,返身下来。
    将衣服递至了他手中,穿上衣服,迈着大步忽匆匆往外面走去。
    “敖先生,我跟你开车。”蓝风怕敖先生眼睛不好,开车出事儿,麻着胆子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
    ------题外话------
    安少弦变坏了,怎么能这样呢?
    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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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这种东西不能吸!
    敖辰寰与蓝风,薛平江,薛平仪,薛湛等人在四处找寻尹婉下落的时候,她整个人却缩躲在房间里阴暗的角落,默默地静坐在那里,也许是跪坐得太久,久到连膝盖处也麻木。
    肚子里不时袭来一阵疼痛,她只能蹙眉忍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最无助悲哀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的念的居然是敖辰寰,她恨到骨子里,讨厌到灵魂里的男人。
    脑子里不时回旋着小时候相处的情景。
    “尹婉,你又流鼻涕了,你就是一鼻涕大王。”
    十一岁的敖辰寰背着八岁的富家千金小姐尹婉。
    背上的尹婉灿笑着,用手背在自个儿鼻子上擦了一把,然后,将亮晶晶的鼻涕擦到了他的衣袖上。
    “喂,尹婉,你恶心不?”
    手臂一松,尹大小姐从他背上笔直滑站到地面。
    “谁让你叫我鼻涕大王,活该。”尹婉冲着男孩子做了一个鬼脸。
    “真是找死。”十一岁的敖辰寰虽然是佣人之子,可是,从小到长得帅气逼人,轮廓五官更是俊美,才十一岁就迷到了班上的一大帮子女生,不仅人帅,更是一个品学兼优拔尖学生,尹方毅见他如此出类拔萃,就特别付了他一份工资,让利用课余时间替女儿尹婉补习。
    尹婉是一个刁蛮大小姐,玩心很大,经常与一帮小伙伴儿在院子里玩,而且,还经常骚扰敖小虎做作业。
    不过,两人闹归闹,打归打,感情却特别的好。
    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他用棍子打了她小屁股,把她小屁股都打红了。
    那次,她做了一件坏事,到下午放学不敢等他,便偷偷一个人先回家了。
    她躲到了后院里的书房里,独自一人欣赏着笼子里的小鸟,正当她用长细的棍子去逗弄笼子里那只金丝雀时,一声怒吼划破长空,敖小虎凶神恶煞地奔了进来。
    害得她手一抖,不小心打开了鸟笼,父亲可爱的金丝雀飞出笼子,一飞冲天,再也找不到了。
    敖小虎不管不顾,捞过她的小身子,让她趴在了桌凳上就用手掌打了她的小屁股。
    他吼:“知道为什么打你?”
    “我……我不是有意的。”
    她唯唯诺诺,可怜巴巴地解释,盛怒中的敖小虎像一只敏捷的小豹子,好似要将她吃了似的。
    她吓得脸都发白了。
    虽然平时她爱整他,喜欢让他在老师面前抬不起头,谁让他那么优秀,害得父亲经常拿她们作比较,因为敖小虎,她经常被父亲骂,所以,尹婉是不喜欢敖小虎的,别说喜欢,心里上,甚至还有一丝小小的排拒。
    可是,现在想起来,也许,她对他的爱恋,从小时候就开始了。
    秀晴阿姨坠入楼梯死了,他抱着秀晴阿姨的身体,眼睛里迸射出非十一岁小孩应有的坚毅与憎恨。
    看到秀晴阿姨血肉模糊的遗体,她当场晕了过去。
    醒来后,敖小虎就带着他弟弟不见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她不止一次问过父亲。
    可是父亲却严厉地喝斥她。
    “给我做作业去,从此后,别再给我提起这个人。”
    最初,她一直想念着敖小虎兄弟俩,她知道,秀晴阿姨是他们唯一的亲人,失去了秀晴阿姨这颗参天大树,两个小孩子将要怎么去生活。
    可是,毕竟,当年她只有八岁,毕竟,小孩子的想法会被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岁月冲淡。
    多年后,当他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是沉稳,内敛,他的风流萧洒,瞬间就让她为之倾倒。
    她疯狂迷恋上了他,也许是因为他身上有某个人的影子吧。
    但,当时的她并不察觉,她爱着他,她相信他也是爱着自己的,要不然,他不会总是留一下暖昧的讯息给她。
    当她不顾父亲的反对,硬要与他在一起,当她与他携手走进婚姻礼堂的时候,当他拥着另一个女人在大婚典礼上出现。
    冰冷地对他说:“我爱的是她,你永远及不她的千万分之一。”
    当时的他,表情是那么冷酷,多么残忍无情,而他怀中的女人,扬眉轻笑,笑得花枝儿乱颤,似乎在无言诉说她尹大小姐的失败,失败到卑微可怜也无法挽留心爱男人的步伐。
    所以,她恨他,发誓要将这对狗男女推入地狱。
    她恨了他五年,整整五年,她回到锦洲,想要采取报复之时,他却告诉她,他就是多年前那个整天被她恶整的敖小虎,不但如此,还告诉她,他的母亲敖秀晴死因是因为她的父亲,父亲在她心中一向是圣洁而伟大。
    可是,她不敢相信,却也不得不相信。
    这时她的才发现,其实,在她记忆深处,她从来都没有忘却过敖小虎这个人。
    她们中间夹隔着无数的恩怨情仇,也许老天冥冥之中许多事情早已注定。
    她不止一次怀过他的孩子,却都无缘让她们来到这个人世间。
    人生若只初相见……
    她与他的相识于一场铠铠的白雪中,她站在梅花前头,仅只有一眼,便成就了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个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歇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窗外,寒露更重,然而,她却了无睡意,也许是因为自己落难的原因,发现自己难以自禁地更加思念着从前与他在一起的日子。
    门外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抹人影闪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下,赫然是安少弦那张狰狞的脸孔。
    阴鸷的眸子扫了一眼桌案上原封未动的饭菜,饭菜早已冷却,面色倏地一沉。
    安少弦走了上来,伸手握住了她的下颌骨,由于两天粒米未进,她下巴更尖了。
    “尹婉,你是斗不过我的,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不活了,难道你想这孩子再次夭折在你的肚子里吗?”
    “不用你管。”
    安少弦这样对待她,像牲口一样对待她,她们已经情尽缘灭。
    “只要你同意不与你离婚,我就放了你。”
    尹婉望着他,突然就笑了,笑容冷瑟而凄美。
    “安少弦,曾经,我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你说,我是你生命里的一缕阳光,将你的黑暗的人生照亮,可是,知道吗?你之于我来说,又何偿不是阳光,在我最无助,最悲哀的时候,始终是你守在我身边,当你拥着我,在我耳边诉说着缠绵悱恻的甜言爱语时,你以为我不激动吗?那时,我是真心诚意地想与你在一起,我觉得,这辈子能拥有你的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到底是什么泯灭了你的心智,让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为什么我不再是过去的安少弦?我的安少弦去了哪儿,你跟我找回来。”
    她是真心诚意地想要与他过一辈子,想要与他白头到老,想要老年时,一起并肩为伴,漫步在黄昏的沙滩上。
    尹婉的质问在男人沉默,手掌慢慢从她下巴上滑下去。
    无力垂在了身体两侧。
    “尹婉,其实,现在,我也是爱你的,只要你肯回头,我们还可以像从前一样。”
    不是她不肯回头,也不是她不肯原谅他,而是,他无法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人都会虽着环意的改变而改变。
    大半年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爱她,现在,也许他对她还是有些感情,不过,已没有大半年那么浓烈。
    是呵,再浓的感情也有被冲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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