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顾晓愚死了

    “不是十年抵不过一个月，只是我们早已错过。”顾晓愚的眸中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她说得很轻很淡，但又十分坚定。
    “为什么，你要这么固执，我说过，我和秦思颖那一夜就是个意外，是她给我下了药，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分开，你知道的，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许少华嘶吼着，双膝跪在地上，眼睛猩红得有些吓人。
    “许少华，我快要坚持不住了，你真的不肯收手么？”顾晓愚手上越发无力，身体正在一点点下移，她看着他，眼睛里含着泪水。
    许少华僵硬在原地，眉头紧皱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仿佛也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在挣扎，和心魔搏斗着。
    “我真的坚持不住了，许少华，我不想看见你下半生在阴暗潮湿的监狱中度过，你陪我走过最美的青春十年，我又怎么舍得让你颠沛流离，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顾晓愚哭了出来。
    在死亡面前，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她的眸光是那样的柔软，干净，通透。
    结束，很简单，只要一松手，什么就都没了。
    无论如何，她都感谢这一场生命，让她遇到存在她生命中的所有人，包括将她推向死亡的许少华。
    “谢谢，你给的十年温暖。”她说的很轻很慢，手腕已经完全酸麻，顾晓愚再也坚持不住住，婚纱在海风中被吹起优美的弧度。
    她不想放弃，真的不想，她还想活着，她想活着看见爸爸妈妈，她想活着看见战熠聪，看见黄尚佳，看见戈蓝，看见小九，看见所有她在乎的人。
    可是，她坚持不住了啊，泛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身体无力的坠落，洁白的婚纱在夜空下划过凄美的弧度。
    她可能是史上最悲催的新娘了吧，顾晓愚自嘲着，“噗通”没入冰冷的海水中，不断下沉……
    “顾晓愚！”许少华跪在甲板上，大喊，头顶螺旋桨的声音“轰隆隆”作响，他抬头看见，军用直升飞机在缓缓靠近，云梯上站着个男人，一身帅气的特种作战服，单手抓着扶梯，头发被螺旋桨搅动的风吹得凌乱。
    在夜幕下，他好似从天而降的战神，纵身跃入海水中，就在顾晓愚落水的位置。
    许少华松了口气，紧接着，他看见军舰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很快，他就被人架着铐上了手铐，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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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洁白的病房里，顾晓愚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病号服，手上正在输液，只不过，还在昏迷中。
    “她怎么样？”医生才刚检查完，战熠聪就迫不及待地问。
    “病人只是惊吓疲惫过度，再加上呛了水，没什么大事，休息一会，应该就会苏醒过来。”医生收了听诊器，耐心解释。
    听到顾晓愚没事，战熠聪总算是松了口气，阴沉着的脸刚放晴，又布上一层阴云，“那孩子呢？”他紧张地问。
    “什么孩子？”医生一脸莫名其妙地表情。
    “我妻子怀孕了啊。”战熠聪纠结着眉说，“你再检查检查，孩子有没有事。”他提醒医生。
    “刚才在听心跳的时候，没有听见胎心啊。”医生疑惑着，把手搭在顾晓愚的手腕上，号了号脉，抬头看着战熠聪，笑着问，“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太太没有怀孕。”他说的很肯定。
    “不对吧，你是不是弄错了，再看看。”战熠聪一脸不信的表情，再次强烈要求。
    许少华要堕胎的药，总不至于是给他自己喝的吧，开什么玩笑。
    “不会弄错的，你要不信，等验血结果出来，再说。”医生也是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走的时候，还自言自语，“还真没见过这么糊涂的丈夫，连自己妻子怀没怀孕都不知道。”
    战熠聪真是躺着中枪，一头雾水，说不清楚，想了想，又追了出去，拽住医生，“可不可能……是吃了堕胎的药，所以检查不出来？”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是极为难看。
    虽然，他一点不想有这种情况的发生，可事实摆在眼前。
    医生思考了一会，又往里面，看了看顾晓愚，犹豫着开口，“如果吃了药，当然听不见胎心，也摸不到脉象……”
    战熠聪的心一下子跌到了低谷。
    “可你妻子的状态，不太像。”医生摇了摇头，一本真经地说。
    靠！
    “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战熠聪松了口气，这听个结论就和坐过山车一样惊险，一会下，一会上的。
    “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急，不但心急，还心粗，还是等检查结果吧，那个最准，不过……”
    “什么？”又和他玩大喘气，还能不能行了。
    “不过，你妻子在昏迷的时候吃过安眠药，即便是真怀了孩子，恐怕对胎儿也会有影响，这样的孩子，是不介意生下来的。”医生叹息着说，然后摇了摇头，走了。
    战熠聪呆愣在原地，脑海中回味着医生刚才说的话，心里面又恼火又乱遭，突然，胳膊上握上一只柔软的手。
    “聪哥，别多想了，事情不会那么糟，你看人都救回来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
    他转头，荣蓉就站在他身旁，微笑着看着他，荣蓉陪了他一夜未睡，眼窝有些泛青，看上去显得很疲倦。
    “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可能我就再也见不到晓愚了。”战熠聪专注地看着她，发至内心的感谢。
    如果不是荣蓉，如果哪怕只是再晚一分钟，他都可能永远的失去顾晓愚了。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感谢。”荣蓉笑着说，一如往常那样阳光，而充满朝气。
    “我知道。”战熠聪笑了笑，用玩笑的语气打趣，“但是，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耍赖是他的强项。
    “错！”荣蓉一口否认，然后微微扬起下巴，一脸的骄傲：“谁说我喜欢你和你没关系，我喜欢你，就是要让你也喜欢我啊。”她固执地说。
    “这个理论还真新鲜……我竟无力反驳。”战熠聪无奈地笑了，把她的手拿开，在她的头上弹了一下，“行了，赶紧回去睡吧，再不睡，老十岁。”
    老十岁，也得赖着你，给你拿的衣服，快去换上吧，再不换，身上的都要烘干了。”荣蓉气得张牙舞爪，转头看了眼里面的顾晓愚，又有些泄气。
    哎，战熠聪奋不顾身救她的样子，还真让她嫉妒，不知道，有一天，要是她也遇难了，聪哥会不会一样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