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牛黄上清
自从认识了“牛犊”(我给那只猛兽起的名字)一家,我和郑勃就时不时的送些食物过去。也多亏了我们的接济,“牛犊”为了看顾幼仔,很少到外捕猎。我又用草垫为牛犊一家作了个象样的兽窝,“牛犊”和五只幼仔慢慢习惯接纳了我们。
这天夜幕降落,我和郑勃正捡了柴火向回走,树林深处响起了凄厉异常的野兽嚎叫声。
“回家!”扔下柴火,我拉起郑勃便跑。
把三道石门墙全部封住,我心有余悸的蹲坐在火堆旁。
“是不是‘牛犊’出事了?”我担心的望向郑勃。
“不会吧。”郑勃握握我有些发凉的手,“我们不是在兽窝旁围了两道石墙麽?不会有事。”
倾耳细听,那兽鸣声一阵惨过一阵,想到那几只刚刚睁眼的小东西,我心下一紧,“不行,我要去看看!”说著,拿起涂了鱼油的两只火把,一根木棍,向外走去。
郑勃一跺脚,“罢了!我们一起去!”
我微微一怔,看郑勃坚定的神情,心中一暖,“好!”
二十几日的来回走动,灌木丛内已经有了条小径。越是临近“牛犊”的家,野兽的撕吼欧斗声越是烦乱,夹杂著野兽悲鸣,兽仔哭泣声。大地似乎都在震动,饶是我苏子大侠胆子不小,腿还是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救它们!那是一家人!
看著身遭不足三米的亮光范围和无穷无尽的野草,我心中一动,“咱们清理出一块儿空地,然後烧了这草,”
“如今是顺风,‘牛犊’兽窝附近没有野草,只会赶走袭击的野兽!”郑勃接口道,“苏子,你真聪明!”
岛上野草甚多,不消一刻,已是火光冲天。
站在朝向大石堆清理出的空地中心,隐约可见十来只和“牛犊”一般大小的野兽毛发上火星点点,哀号著跑向不远处的山岗。
四周慢慢沈寂下来,只有大石後不时传来的几声哀鸣。顾不得火势炙热,我们冲了过去。
“‘牛犊’!”只见那平时神采奕奕的大兽满身是血,倒在坍塌的石墙後面,几只兽仔却不知去向。
我一阵心痛,也顾不得“牛犊”会不会咬人,凑上前去。
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牛犊”睁开双眼,却已黯淡无光,轻轻舔了舔我的手心,踉跄著半跪起来。
“还有一只小仔!”郑勃喊著,从“牛犊”身後绕过来,怀里是一只小狗大的兽仔。
“你是要我照顾你的孩子吗?”我望著“牛犊”。
“牛犊”舔了舔郑勃放过来的兽仔,向我拱拱,铜铃般的大眼里满是眼泪。
“我答应你!一定把它养大,一定!”我眼睛里好像多了些沙子,视线模糊起来,“它就是我的孩子,好麽?”
“牛犊”听懂了般,眨眨眼睛,几滴泪水掉落,瘫倒在地。
“苏子,快走吧,火势太大!”郑勃拉著我,急切得说道。
兽仔似乎也知道母亲死了,呜呜的挣扎著要爬过去。
我一咬牙,抱起它,和郑勃跑出了树林。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夜。喂哄兽仔好不容易才睡著,走出山洞,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看著岛东侧滚滚的黑烟,“要是在家,一定会被警察以纵火行凶抓起来的。”
“警察?那是何物,野兽麽?”
“啊?我家乡的一类人,”我打哈哈道,“就和你们西唐的捕快差不多。”
“原来如此。苏子,有机会,我们也许能去你的家乡看看。”
“不太可能,呵呵,”我苦笑俩声。不过这个年代听起来也不错,起码很适合自己,幻想著有一天住在豪宅大院内,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美味佳肴,周围再环绕著几十个绝世美男,我顿时开心起来。
“好!我们今天就开始练习扎木筏!”多了个预备老公在身边,怎麽能不利用一下。说不定真的造好小船,回到大陆,自己的宏伟理想就能实现了。我兴奋的想著,拉起郑勃向树林走去。
这场大火除了污染环境,倒是有些好处。瞧著周围倒卧的大树,“好了,不用担心材料了。”
说是一回事,做是一回事。
又是搬木头又是采集藤蔓,忙到天色全黑,也只运了三根大木到树林外的海滩上。
郑勃吹著我手上的水泡,“慢慢来。又不是非要一日两日做成。”
“没关系,习惯了就好。你不也起了水泡?”
掰开郑勃的手,有的地方已经裂开,流著血,“你比我还惨。”有些心疼,我低头舔起那些伤口。
“苏子,别,太脏!”
“你不知道,唾液有杀菌的作用呢!”我笑著抬头道,“再说,我心疼啊!”
“苏子!我,我”
“你很感动吧?”撕下郑勃袍边的一条布带,我认真得包扎好他的手掌,接口道。
“是!能得到你,是郑某人的福分。”
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捧起脸,丹凤眼里波光流动,“得妻如卿,一生足矣!”
“唔──”四唇相贴,一只大手抚上了xiong部...
山洞内两个影子慢慢倒下,合而为一,*旖ni...
“呜呜”低鸣,腿上一阵刺痛。推开郑勃,却是那睡了半天的兽仔醒来,在咬自己。
“小东西!你心情好了麽?”一个骨碌爬起身来,我拿了早就调好的鱼肉树果糊。抚mo著兽仔刚刚长出的柔顺短毛,“叫你贝贝好麽?你是我的好宝贝。”
“苏子!”身後郑勃喘著气坐起身来,有些不满的看著贝贝。
“它有些冷呢!”抱起吃饱的兽仔,我轻轻摇晃著,“我们和你一起睡,欧欧!”
兽仔本就和我熟悉,顿时舒服得“呼呼”作响。
“什麽?!和它一起睡!”郑勃叫道,“不”
“唉,真是可怜的孩子!”我摇摇头,“爸爸不喜欢你,妈妈陪你睡好了。”说著,向火堆另一侧的草垫走去。
“我,我没说不喜欢。”胳膊被大手拉住。“这边暖和些,我,我们一起睡。”
我知道你会低头的,比个v字,我笑眯眯的转过身...
好不容易平复了燃起的yu望,郑勃看看怀里,一大一小两个家夥都已睡熟。暗叹一声,这是什麽世道,我堂堂一个男人,却要作奶妈。不过...郑勃轻轻抚mo著苏子的脸庞,是我心甘情愿。
第二天,二人一兽都是睡到日上三竿。
看来体力活真是锻炼肌肉的最佳途径,揉著酸痛的肩膀臂膊,眼前柔韧结实的藤蔓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唉,哪辈子才能造好能出海的...”
牢骚还没发完,身後袭袭簌簌,不是郑某人!
脑中闪过这唯一的念头,一纵身,我爬上了身旁的大树。
想到郑勃来的第一晚的树林惊魂,手心不由潮了起来。
正在奋力攀向那最高最安全的树杈,下边“哼-!”的一声,接著“@#$%^&*...”一通“外星语言”。
“怎麽野兽也会说话的麽?”嘀咕著,攥紧当作中午干粮的树果,慢慢探出头来。
一个黑袍束发男子,剑眉星目薄唇,右手按著腰侧长刀,正冷冷的仰头看我,“*&^%$#@...”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麽!”
男子一愣,神色似乎缓和不少,却无法掩饰目光里的轻蔑震惊,“西唐人?”
“用不著你管!”生平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看扁,我回瞪向年轻男子。
正大眼小眼的互瞪,不远处的小径上传来“呜呜”的声音。
“苏子,贝贝好似在寻你。你”
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男子,郑勃一愣,抱紧怀里的兽仔,戒备得向後退了几步,“你是何人?如何上岛的?”
“狄狼!”男子兴奋得喊道,“这里有狄狼!”
话音刚落,几个短衣短裤打扮的男人出现,“真的麽,主上?”扫到郑勃怀里的兽仔,都是惊叹一声,流著口水。
七八个带刀男人将郑勃围了起来,我大急,“喂,你们要干什麽?”
顾不得什麽後果,拿起树果,一顿*猛投。
成功吸引了男人们的注意,我大叫,“呆子,快跑!”
郑勃却顿了下来,“我不能丢下你!”
“快走!回去了想办法再来救我!”我边说著,边继续投掷著身边不多的树果。
“你,你等我!”郑勃咬咬牙,转身便跑。
“跟上!”长袍男子道。
“砸死你个强盗头子!”抓起剩下的一枚树果,我用力扔向男子。
“!”的一声闷响,苹果一样清脆的果子砸了男子一个正著。
那几个正要去追郑勃,家丁打扮的男人顿时傻了眼,“主,主上,”“您没事吧?”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剑眉上挑,目光冷冽得似乎能结出冰来。
我一个冷战。
“你打我?”男子慢慢把袍摆掖到腰间。
“主上!”“小心啊,主上!”“让五郎上去吧!”...
“没听到我命令麽?去追那人!”
“是”,“是”...
见那几人才离开,我松口气,呆子应该跑远了吧。只要摆脱剩下这个,海岛虽然不大,要想躲避也不难。
正想著,却看那男子身入鬼魅,如履平地般窜上树来。
我一慌,手脚并用,抱住最粗的枝桠向梢端爬去。
“你,你别过来!”前边延伸的树支已经太细,我手脚紧扒随著枝桠摇摆著,回头看著已经窜到分叉处的男子。
“为何不跑了?”男子冷笑著,拔出腰间配刀,“若是在此处划上一刀,不知会如何呢?”说著,刀刃慢慢凑近那枝桠根部。
“想让我求饶麽,想得你心肝疼!”看看周遭,距离地面怕是至少也有五六米吧,我心里害怕,嘴上却不肯示弱,“你们几个看到我的贝贝就流口水,是,是你们不对在前!”
“你说的是那只幼仔狄狼?”男子挑挑眉毛,“就算我想要,你待如何?”
“你!”从没见过这麽拽的人,我也火了起来,正要大骂一通,却见几条湿答答的黄色果肉顺著男子头发滑落下来,“哈哈哈哈!好像米田共啊,哈哈!”枝桠跟著上下晃动。
“米田共?”男子抹了把发稍,微微一怔。
“你!粗鲁的女人!”冷冽的目光夹杂著愤怒扫过来。
我身上的汗毛竖起来了。
低声咒骂著,男子掏出块手帕样的东西,狠狠擦了几把。随即厌恶得甩到一旁。
见男子不再注意,我看向旁边的树木。
有那家夥守著,退回去不太可能。
试著伸手够向旁边树木的枝桠,不太远,应该没问题吧。
在树上生活几个月,身体敏捷了不少,我微微收缩身体,接著一弹,跳向前方的树枝。
“成功著陆!”看来本姑娘真是好本事呢!得意得回头道,“怎麽样?我现在还不是跑了?”
身後树上的男子似乎有些意外,剑眉微挑。一个纵身,翩然落地。
“你!”咦喂!太夸张了吧?和小说电视里的轻功有的一拼。
我不由张大了嘴巴,这还怎麽逃?
正在愣神,却听得“哢嚓”一声。不是吧,早断晚断,现在断?
“救命,啊─!”
大树下的野草丛里荡起一团烟尘,“啊,疼─死-了!”
蜷缩一团,我咬著手指头。最惨的是屁股,怕是要变成四瓣了吧?
正打算摸摸,眼前出现一张俊美可比柏原崇的面孔,可惜冷冽异常,眼角还带著一丝气死人的讥笑。
“你想干什麽?”忍著痛,我坐起身来。
男子冷哼一声,转身便走。风中隐隐传来他的声音,“你是女人,不与你一般见识。”
“呃─!”恶心!夸张的吐吐舌头。摆什麽pose,帅很了不起吗?我家郑某人不比你差!
身体轻摇。我摸索著身下柔软的被褥睁开眼睛,微微一愣,轻声笑了起来。
真是运气!多亏了那场大火,这艘驶往西唐的日东国使船才会跑来海岛瞧瞧。听那和蔼可亲的下弘老伯说,过十来日便能到达西唐了。
想到和这些类似日本国的人认识的经过,真是好笑。
拍拍身旁的贝贝,它伸个懒腰回头舔了舔我的手心。
“咯咯,痒啊!”抱起小狗大小的兽仔,仔细端详著,“原来你真的是狼呢。”。
狄狼,稀有海岛猛兽,凶猛敏捷聪明,极难捕捉驯养,寿命可达上百年,一旦认主,终生不变。据说整个日东国拥有狄狼的人不会多於十个,也怪不得那些人会兴奋的两眼冒光。可惜那场大火吓得狼群隐匿,任使船上下来的人如何寻找也没再看到一个影子。
想起那黑袍男子叫什麽藤原上清的失望神情,就痛快非常,“活该!害本姑娘掉下树。帅很了不起吗,有钱很了不起吗,还不是得不到我的贝贝。藤原上清,‘牛黄上清’还差不多。”
“苏姑娘,你醒了吗?我家主上有请。”有人轻扣著舱门,“郑先生已经去了。”
皱皱眉头,这样闭门不见怕是不礼貌吧,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万一惹怒那家夥,把自己丢到海里喂鲨鱼,可不是闹著玩的。“就来!等一下啊!”
整理著身上的男式长袍,我叹口气。
明明有女装的,还是很漂亮典雅的那种,却被告诉“是进献贵国女皇陛下的礼物”,那“牛黄上清丸”的神色分明是在说“给粗鲁的女人穿是那衣饰的耻辱”。
下弘老伯解释说行途中男装比较方便,我才忍下了踹那家夥几脚的yu望。
我忍!能到西唐就行。紧紧腰间长带,我推开了舱门。
来到船上一层的大舱,扫了一遍,略微诧异。除了“牛黄上清”和郑勃外,居然有两个年轻侍女装的女人正在侍茶。
“欧,苏兄来了。”“牛黄上清”看看我的打扮,似乎高兴很多。
“来,来。在下正和郑兄谈论西唐文化风俗,郑兄文采了得,在下十分钦佩。”“牛黄上情”向郑勃拱拱手,“想必苏兄也非一般人物,不要拘束,请坐。”
郑勃关心得望过来,“苏,苏兄可休息过来了?”
这个呆子!在岛上两个人时柔情蜜意,现在有了外人就装样子了。
我暗笑著,学著二人姿势,跪坐到郑勃对面的锦垫上。“没事儿,这点儿疲劳算不了什麽的。”又对主位上的“牛黄上清丸”拱手道,“能搭船回西唐,还要多谢藤原兄帮忙。”
“牛黄上清”点点头,“不客气。”抬袖挥手,一个年轻女子端著一盘点心果品,一小壶热茶跪到我身旁。
“日东国特产,请苏兄品尝。”藤原上清道。
只见那女子将个酒盅大的茶杯冲烫了几遍,接著茶壶高举,清香四溢,淡绿色的茶水斟满杯内。
我正好口渴,举起茶杯,咕咚咕咚两声,牛饮下肚。
女子微微一怔,虽没做声,眉目间却似乎多了一丝不屑,再次斟满茶杯。
切,失节事小,渴死事大。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牛黄上清”嘴角微挑,“在下见识浅薄,不知茶是可以这般喝的。”
摇摇头,我理直气壮,“世界广阔,各地人文习惯不同也是应该。若是大家一个样子吃饭喝茶说话走路,岂非呆板无趣。喝茶固然是为了品茶,但在下认为第一却是为了解渴。”笑笑,“不瞒藤原兄,无论白水茶水,在下都是这样喝,实在抱歉。”
“牛黄上清”一怔。
不错,我的意思是你的茶和白水没区别。
“咳咳,”郑勃道,“请藤原兄不要介意。苏兄隐居多时,说话直白。有得罪之处,还望藤原兄多多包涵。”
“牛黄上清”轻笑一声,“无妨,无妨。在下晓得。”
我瞪了眼郑勃。臭呆子,敢说我说话直白,那就是没教养喽。
郑勃摇摇头。似乎在说,人家是主我们是客,不要较真。
“在下未到西唐,却有幸得遇二位西唐人士,实在高兴,”“牛黄上清”笑著道,“久闻西唐多风雅之人,不如我们每人吟诗一首,庆贺相识。不知二位仁兄意下如何?”
郑勃迟疑得看向我。?!给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异世空间,那也就是说李老白,杜大甫都不在喽。“牛黄上清丸”,想看我出丑,怕是不太容易吧。
“牛黄上清”点点头,拱手道,“不如就从郑兄起,苏兄结如何?”
“好!”郑勃答得干脆。
是为我担心吧。不过能争得多一点时间总是好的。
我拱拱手,算是答应了“牛黄上清”的建议。
看不出来,郑某人还挺有才情的。思索了一阵子,他吟了首五言律诗。
可惜我一心在琢磨该背哪首唐诗宋词,没听太明白。
本来还以为“牛黄上清”是外国人,需要的时间更长。没想到没几分锺,他也吟了首八言绝句,说的好象是对西唐旅途的期待向往。
该死!在荒岛上生活半年,以前的古文诗词忘了大半,记得的又多不全。正在搜肠刮肚,“牛黄上清”提醒道,“苏兄,该你了。”
“啊?欧。”叹口气,就那首启蒙诗吧,老爸知道了一定又要骂自己不长脑子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旁边二人都是一愣,我心里不由打起鼓来,很差麽?
“好诗好诗!”郑勃微笑著投来一个赞赏的眼神,“苏兄面对困境,能够怡然自乐,郑某人佩服!”
我松了口气,笑眯眯得拱手,“承蒙郑兄夸奖!”
“确实不错。”“牛黄上清”有些不甘心的怏怏附和著,“苏兄真是深藏不露。”
你服了吧,哈哈。
我一边谦虚著,一边大呼庆幸。歪打正著啊,看来本姑娘真是lucky呢。
三人三种心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喝茶。
正在无聊的想打哈欠,一个女子手持琵琶走了进来。
“牛黄上清”笑著介绍道,“来来,这是在下的妾室菊千代,特来歌曲奏乐助兴。”
那女子微微侧身,道了个万福。
妾室?那就是小老婆喽。我好奇得打量著女子。
绣花衫襦长裙摇曳,云髻高耸步摇斜插。阔眉樱唇,额间一点梅花。典型的唐朝女人打扮。举手投足间,纤腰扭动,顾盼生姿,妩媚却又清雅不落俗套。、
再看看“牛黄上清”,一副得意的样子。
试弹了几下,女子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抑扬顿挫,用的大概是日东国语言。
“牛黄上清”微眯双眼,似乎很是受用。
我却听的异常难受。和现代最喜欢的李丽芬等人的豪情流行歌曲相比,这曲调歌声好象化作几只小手在挠著心口,又是憋闷又是痛痒。
偷瞄郑勃一眼,却正好与他视线相对,郑勃脸一红,又错开了头。
我暗自好笑,却也有些得意。呆子真的是情我独锺吧。
想到船只靠岸,和呆子一起到都城长阳拜见他的父母,心里一阵温暖,我在这里也能有家了。
“不知二位仁兄觉得如何?”琵琶声落,“牛黄上清”笑著睁开眼睛,话语中似乎颇为自豪。
切,我就是看不惯你的样子!
我拱手,“被菊千代夫人的曲歌感染,在下也想放歌一首呢。”
“你会?”“牛黄上清”眉毛一挑,似乎很是惊讶,咳嗽几声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顿了顿嘴角微翘,“不知苏兄需要何种乐器奏曲,菊千代倒也会几样。”
想夸你的老婆就明著夸好了,拐弯抹角的,和这种人说话还真是累!我在现代家中浴室里经常放歌呢,想来差不到哪儿去。
摇摇头,我拿起筷子,“在下击杯为乐便可。”
清清嗓子,我唱起了那首《爱不释手》。
“沈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
人在身旁如沐春guang宁死也无憾
国色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
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
啊..让我拱手河山讨你欢
万众齐声高歌千古传
你看远山含笑水流长
生生世世海枯石烂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莫等闲白了发才後悔
啊..今朝有你今朝醉呀
爱不释手你的美呀
让我抱得美人归
让我抱得美人归...”
微笑著看向郑勃,就算是回应呆子你的情吧。
那双丹凤眼痴痴得盯著我。很感动吧,美人?
我向他眨眨眼。他忙低下头,脖颈却红了。我顿时成就感十足。
再看看旁边众人。那两个侍女和菊千代一脸的痴呆状。大冰块“牛黄上清”的表情看不出来,不过看他的拳头青筋爆起,很气愤吧。哈哈,气死你!我的目的达到了。
自从发生了“喝茶放歌”事件後,就很烦...
看著手里的几封精致小笺,我哭笑不得。
说什麽“仰慕公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洒脱豪迈...人中龙凤...”牛饮也变成了豪侠风范。
就算我很酷,但也还是女人啊。难道本姑娘长相真的很男性化?先是莫名巧妙得在穿廊、甲板、舱厅,甚至茅房里捡到了十几条香气十足的帕子,开始还是很高兴的,本姑娘正好没手绢,洗干净了正好拿来用。但是接著好象就有些不对了,“偶然”遇到船上的侍女,总会有几双媚眼飞来,还有两个干脆当面晕倒,总不能抬脚从人家身上跨过去吧,只好作雷锋送她们回舱。现在居然来了情书?!
日东国的女人还真是热情似火啊。
看看船舱四角,就算有个女人现在跳出来,大概我也不会惊讶。
脱下袍子,内衫,内裤,坐进向下弘老伯借来的浴桶里,我叹口气。
热水很舒服,荡漾在肌肤周遭,象是又回到了现代家里的浴缸内。
使船上男人有公共浴池,不过我是不可能去的。女人大概有十几个,也有统一沐浴的地方,我更不敢去。能去吗?可以想象得到,女人们不是“恶狼扑食”,肯定就是伤心大哭,因为偶像变性了呀。
“没关系,再忍一天,後天一早就到了。”我安慰著自己。
不过这种被追捧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呢!
“哈哈!”大笑两声,又耷拉下脸来。
难道我女人装扮真的很难看?
“呜呜,不要啊!”我对女人没兴趣的,“不要啊!”
正在“痛哭流涕”,舱门“!”的一声被撞了开来,
“牛黄上清(苏子)!”
“你干什麽(出什麽事了)?”
“啊(啊)——!”
“你,你出去!”我捂著xiong口道。
浴桶不深,水只到胳肢窝,再加上刚刚泼出去的,眼看“xiong光大露”。
“牛黄上清”紧皱眉头,擦著脸上身上的热水。擦拭完,迟疑一下,将那白色帕子又塞进袖筒内,抬头慢悠悠的说道,“我为何要出去?整艘船都是我”
他突然止住了话语,定定得望向我。白玉般冷峻的脸上浮上两抹红晕,xiong膛起伏著,向前跨了一步。
“别过来!”黑眸中的烈火冉冉。我骇然得向後挪动,无奈浴桶不大,後背已紧紧抵在桶壁上。
“没有女人会拒绝我。”声音低哑,“你也不会。”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庞。
还没见过如此狂妄的男人,我一时呆住了。
那只手抚过脸颊,滑到颈上,“你有时很美。”
看著凑上来的男人面孔,“啪!”我毫不犹豫,一记“锅贴”送上。
“你!”摸著脸,他後退一步,剑眉竖挑,“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打我!”
“怎,怎样?”黑眸中的欲火被愤怒代替,还在不断增加中。我咽口唾沫,心里却真的慌了。
“我要还给你!”左手按上我的脖颈,他扬起了右手。
我下意识得紧闭双眼。
打就打吧,不要把我扔下船就好,顶多以後再找你算帐。
“你为何老是同我作对?”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似乎带了一分疑惑一分苦涩。
等待总是煎熬。就算是等著被人打,也是种折磨。
各路神仙大爷菩萨大娘啊,不要让他扇人的力气太大啊!
“唔——”
脸上没有预计的疼痛,嘴却被两瓣温软的东西han住。
又非礼我?!我可不是你的姬妾!
我大怒,虽然双手被他抓住,还是咬住了他的唇肉。
一股腥咸味冲入口中。
“啊!”他微微抬头,舔了舔渗血的下唇,愤怒的目光剑芒般射向我,“你太粗鲁了!”
“没,没你粗鲁!”我回瞪著道。死就死了!
黑眸盯来,仿佛要直视内心。
手颤抖著,我握紧成拳。
他忽然轻笑起来,“你胆子很大!”
魔鬼!脖颈被掐得越来越紧,我有些徒劳得掰著那只大手,“你,你..放手..”
他神色迷离,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里。
t***!我心中大叫,你别现在“短路”啊!
xiong口沈闷至极,脑子眩晕...
“叶子,你为什麽要背叛我?为什麽..”
恍惚间,听他喃喃著。
脖颈被松了开来。
“咳咳咳咳...”靠在浴桶边上,我大口喘著气。
变态,王八,魔鬼,二乙子,混蛋...不消一刻,已经把知道的所有骂人词汇在心底通通过了个遍。
“不,你不是叶子!”“牛黄上清”踉跄著後退几步,“不!”低吼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什麽烂七八糟的?”
恢复了力气,拽来旁边的衣服披上,我坐到了床铺上,手脚却不受控制得颤抖起来。
“牛黄上清丸”是精神有问题吧,也许受过什麽刺激。
摸摸脖颈,火辣辣的痛。
还好,再有一天就可以和这些日东人拜拜了,本姑娘惹不起还躲不起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