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愉快的经历
哥舒拍卖场里,登记处的一个容貌十分年轻的登记员负手踱来踱去,愁眉不展,该怎么办才好呢?
登记员的名字叫哥舒念,哥舒家族旁支子弟。
不久前,哥舒念的父亲花重金贿赂这里的主管,帮哥舒念谋到了这个差事,受到好处的主管拍xiong脯允诺,只要哥舒念在这里呆满一年,他立刻申请,让他进入高层岗位,甚至获得直接为本家服务的机会。
条件十分诱人,但是代价自然也不小。不但薪酬分文没有,还要按月给主管一定的报酬。当然这不需要哥舒念烦心,费用问题全权交给家族处理。
但是,尽管如此,这里的差事实在让他不满意。登记的工作实在是枯燥无聊不说,油水也少的可怜,本来嘛!只是登记下哥舒拍卖场标准线以下,不过有资格在这里拍卖的拍品,然后转交给切森拍卖行而已,没有半点技术含量,要不是主管允诺日后的高位,他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这样的生活,哥舒念难免空虚寂寞,再加上和妻子分居两地,更是难以慰藉他空虚寂寞的心灵,于是他瞒着家人,在外面偷偷在纳了一房妾侍,妾侍长得如花似玉,娇媚可人,比家中长的四平八稳,榆木脑袋,不解风情的正妻不知道好多少倍,哥舒念省吃俭用满足妾侍的需要,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
谁曾想,主管尝到了甜头,就贪得无厌起来,上个月尽然要求好处费上涨,哥舒念养着妾侍手头就不宽裕,哪里来的闲钱打点主管多余的贪欲。
和家族人说?是必牵扯到心爱的妾侍,哥舒念也知道家中母老虎的脾气;不和家族人商量,那么如何度过这难关?
哥舒念险些一夜愁白了头。
就在哥舒念一筹莫展的时候,厚厚的门帘被一只白皙纤柔的手掀开,带动门上的琉璃铃相击,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响,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哥舒念有些不耐烦的抬头,这个时候谁给他添乱啊!
走进门内的是一位浅绿色衣裙的少女,清悠如水,绵延着水墨风韵,少女唇如点漆,眉眼如画,美目流转,潋滟萦回,真是说不尽的淡雅宜人,道不尽的瑰丽风情。
不过哥舒念这个时候可没有风月心情观赏美人,机械的拿过登记册,开始办公。
眼前的少女将雪白的瓷瓶放在桌面上,“二品意境香料。”
哥舒念笔尖一顿,略微惊讶的看着叶浅予,一开始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他就觉得她不超过二十岁,现在一听声音,觉得更加稚嫩,但是她说什么?二品意境香料?
“这不会是你自己调制的吧?“哥舒念疑惑的问。
干净利落的点点头。
不满十八岁的二品意境香料调香师,你骗谁呢?真是这样,哪个到拍卖场不是有师傅带着的?如果是学院的学员比如说那个端木玲珑,那更不用说了,主管早就用心伺候着了,这可是未来的潜力股,又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哥舒念细细打量着这个少女,衣着虽然整洁,但是并不华贵,而且有些旧了,一看就知道不是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立刻自作主张的认为,这个女孩子的香料不是来路不正,就是滥竽充数。
他拿起那瓶白色的香料,打开瓶塞仔细端详,他经过特殊的训练,隐隐约约可勉强可以分辨出所谓的“隐颜”的存在,“隐颜”呈现出惑人的橙黄色,确实是二品香料无误,确切的说应该是从三品香料。
香料的划分是从一品到九品之间,但是再细致的划分在每一品级之间还存在着一个品级,就是所谓的从品级,比如说这瓶“失而复得”,就是半只脚踏入三品香料的二品香料,介于三品以及二品之间,就是从三品香料。
哥舒念立刻自作聪明的判断:香料定是来路不正了。
哥舒念的眼睛间或一轮,邪念心生,那么自己何不来个黑吃黑?自己有主管照着,就是东窗事发,她能拿自己怎么样?
哥舒念握着白色瓷瓶,在手中上下翻转,十指灵巧的将瓷瓶和袖子中的白色瓷瓶来了个狸猫换太子,心中自鸣得意,但是脸上满是对于少女“卑劣”行为的讽刺,他用指尖挑起一小撮灰色的粉末,嗤笑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牙还没长齐,就敢到这里来招摇撞骗,以为小爷分不清无品级香料以及二品香料?”
闻言叶浅予目光发冷,墨玉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哥舒念,似乎要将他千疮百孔。
早在哥舒念握着瓷瓶上下翻转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哥舒念的手法实在太快,快到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怎样掉的包,更不用说人赃俱获。
如今哥舒念口出狂言,定是他欺负自己年轻人单力薄,哥舒家背景深厚,想要占自己便宜。
“原来哥舒拍卖行就是这样做生意的,我今天真是领教啦!”
“明明是你这个黄口小儿想要欺蒙我拍卖行,如今反倒恶人先告状!”哥舒念抬起雪白的下巴,满脸的傲气和鄙薄,但是隐藏不了他洋洋得意的丑恶嘴脸。
“明明是你私吞了我的香料,你不怕我宣扬出去。”叶浅予眯了眯眼睛。
“宣扬啊,有本事你弄得尽人皆知,我倒要看看是消息散得快还是你的命去得快。”哥舒念裂开了嘴,一排参差不齐的牙齿闪着让人恶心的微黄光芒。
“小丫头,和我斗,你还嫩了点儿。”
“你……”
叶浅予强压下怒火,知道再在这里和这种人争论也于事无补,一来自己没有证据证明哥舒念私吞了自己的香料;二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自己无权无势更加单薄,看来今天这个亏是吃定了,叶浅予心中叫苦。
难道今天自己就忍了?
虽然身处异乡,无数长辈教导一个女孩子在小事上不要和人斤斤计较,所谓“吃亏是福”,但是叶浅予还是心有不甘。她死死的切齿,银牙欲裂,生生咽下了这口气,暗暗发誓,将来自己功成名就之时一定要让他连本带利的归还。
眼帘中映出的是哥舒念小人得志的脸庞,叶浅予一字一顿,“领教了。”
“真没有想到,哥舒家还有这样的败类。”一个娇媚酥骨的声音懒懒的在叶浅予耳边响起,叶浅予循声而去,一抹艳影映入眼帘,饶是在迦南学院见惯各路俊男靓女,叶浅予也还是不由的惊艳,真是一个尤物。
女子黑亮如绸的秀发挽起一个瑶台髻,发髻上斜插一只红翡镂空步摇,她一身合体剪裁的红色紧身衣裙,淋漓尽致的张扬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双饱满几破衣而出,xiong口的大片雪白在红色衣裙的包裹下更加诱惑。女子轻轻摆动水蛇般纤细的要知,踱步而上,下身的衣裙摇曳,欺霜赛雪般白皙的玉腿若隐若现,魅惑天成。黑色如锻,红衣似血,雪肤明艳,三色的顶级视觉冲击下,女子绝对有资本让无数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
不过任是如何美艳的女子,哥舒念如今提不起半分兴趣,“你是谁,有资格教训我?”
哥舒念在哥舒拍卖行里可没有见过这号人物,也没有听说过那位高层府中有如此的金屋藏娇。
一道光影闪过,哥舒念的手腕一阵吃痛,女子身旁的老者飞快的出手,手起瓶落,而他手中的白色瓷瓶就是刚才被哥舒念移花接木的二品香料。
哥舒念有些不寒而栗,这样的身手在迦南城中也不曾多见。
将二品香料交还给叶浅予,物归原主,女子美丽的目光如银荧星动,但是杀机尽显,随手把玩着那瓶哥舒念用于狸猫换太子的瓷瓶,语调还是那么酥软,“你刚才不是说是消息散得快还是这位小姐的命去得快,那我们来看看这次是你的命去的快还是这个瓶子碎得快。”
说完,玉手一扬将瓶子抛向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