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卦婴
“哇、、、呜、、、、、、”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震屋宇。
“好了,夫人,终于出来了!是位公子啊!”一个身态丰胖的老妇人笑着说道。
“哦!”一个少妇从痛苦中睁开迷朦的双眼,她听到这句话顿时眼中露出了久难逢喜的兴奋,其中还带着母亲般温柔的呵护之情,她喘了口气道:“是吗?真是太感谢王大妈您了!来让我抱抱他!”
“算了吧!你身子还这么虚弱,书明不是还在外面等着嘛,他呀,第一次当父亲,肯定是急坏了,让他抱去吧,你还好好歇息为是!”说着胖妇人便把婴儿抱了出去。
外面一个青年书生正在檐下来回地踱着脚步,峻美的脸颊上满是焦急之色,当他听到屋里的婴儿啼哭声时,焦急之色顿时变成了喜悦溢于脸庞,他这可是第一次当父亲,紧张之情,可想而知。
“王大妈!”张书明见那胖妇人抱儿子出来立刻迎了上去。
“呵呵,要说张相公你呀!还真是有福气,娶了我们巧云这样又贤淑又漂亮的姑娘不说,这不,巧云又给你生了个大胖公子!呵呵、、、”
张书明听着王大妈的夸奖,心里早巳是乐开了花,连忙道:“呵呵,都是靠王大妈照顾!您老辛苦了!”
“给!”说着王大妈将还在哭闹着的儿子抱给了张书明,“看看吧!可象你了!呵呵”
张书明赶忙接了过去,象得了个极难得的宝贝似的惟恐一不小心给摔着了,“噢噢噢、、、不哭,不哭了昂!”张书明高兴地哄弄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对了!王大妈,巧云她、、、”
“没事,母子平安!呵呵”
“噢!那真是太谢谢您了王大妈!”张书明感激地说道,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好了,好了,不哭,不哭昂!”张书明又开始哄自己的儿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喏喏、、、”正在这时,王大妈朝一直沉浸在喜悦当中的张书明努了努嘴。张书明高兴之时却忘了一件“大事”
“噢,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把这茬都给忘了!”说着张书明连忙抱着儿子向院外走去。
“呵呵,这孩子、、、”王大妈看着张书明慌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却说这张书明抱着儿子到了门口站定,他不慌不忙地一面哄着儿子,一面饶有兴致地东张西望起来。
此时巳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掠过起伏的山峦淡淡地洒在这宁静的山村上,几只刚刚归巢的老乌鸦正悠哉地叫着,好象在呼唤它们那玩得不想回家的孩子们,张书明所在这个山村很小才不过几十个人家,而且张书明家又住在村外树林处,因此这个时候过路的人极少,半天竟也不见一个人。
开始张书明还以逗儿子为乐,可儿子还小,只一会儿便沉沉睡去了,只剩得张书明一个人在院门口四处张望着,他好象是在等什么人,看着渐渐逝去的夕阳,张书明愈加着急: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当夕阳的余晖消散在山尖之时,小山村也沐浴在一片祥和的暮色之中,这时忽然从一座山拐角处走来了两个人,直向张书明门前的这条路走来,二人一老一少,由于暮色黯淡,张书明看不清二人形貌,只是隐隐看到二人好似是道人打扮。
“师傅!您慢点!”那少年扶了一下那老者说道。
“唔!没事,只是天有点黑了,不吃紧!”老者淡淡地说道。
二人越走越近,张书明看到二人前来,顿时象遇到大救星一样跑了过去:“二位师傅请留步”
走近了张书明才看清二人衣貌打扮,却见一少年英气勃勃,身着锦衣长衫,腰挂一奇新佩剑,剑眉星目,峻颜飞彩,唇若涂脂,脸若施粉,好一个俊美的少年!张书明在心底感叹道,这少年是他在所有见过的少年当中最为俊美的一个,他本是一个读书人,也曾看过不少古书上描写俊美少年的佳句,但他仍觉这少年要比那些古代美少年们还要俊美。
另一个则是花甲老人,一袭青衫道袍,看似材质普通的道袍之上竟赫然有一太极图案,也不知是绣上去的还是印上去的,那太极图竟发出淡淡光彩,虽不耀眼,却也是熠熠生辉,一看就知绝非凡物,老人一头灰发,脸上凹凸的皱纹,任你见识再多,也难以冒然猜出他的年龄,这个老人一脸慈祥之色,淡笑如止水,如此看也与平常老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老人的眼神极其深邃,如同黑夜的苍穹让人顿生敬畏,又犹如浩瀚大海般让人看得难着边际,更别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什么来了,高人!绝对是高人!
“呵呵,这位相公可有什么事么?”那少年对抱着儿子楞在当场的张书明笑道。
“哦!我看两位大师天黑了还在赶路,四周也都是荒山野岭,今日在下初得一子,实为喜事,便想让二位在敝舍小憩一会儿,容在下备点荼饭!”张书明推诿道。
“嗯?呵呵,想必这位相公是有什么要相求于我们吧!”少年看出了张书明本意,一语点破道。
“这个,这个嘛、、、”张书明让人指出本意,不禁有点发窘。
“朝奇!不得无礼!不知这位相公有何事,我师徒还有要事,不便久留,还请相公直说为是”那青袍老人对张书明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们这里有一习俗,那就是才出生的婴儿都要当天就抱到家门口,让第一个路过的人‘赐福’,也就是在婴儿身上,画点东西就可以了,可以写字,也可以画点东西,以祈这孩子能健康地长大、、、、、、”张书明见老人慈祥可亲,一口气便把所求说了出来。
“噢,这个简单,来把孩子抱近些!”老人听明白了张书明的意思,脸上的笑容更加慈祥。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张书明接连说道,并把儿子靠了过去。
“坏了!”忽然张书明低叫一声,“我来得匆忙,竟忘拿笔了!”张书明心里好一阵懊恼:自己竟犯了这样一个低级错误,一面说着张书明便想跑回去要去拿笔。
“不妨!”老人淡然说道,转而又面带微笑道:“把孩子抱过来吧!”
“哦?”张书明一怔,他疑惑地看着那老道人,但看那老人深不可测的淡定表情,他慢慢将儿子抱了过去:不用笔,你能写(画)出什么来呢?张书明心里疑惑得很。
“这里可以吗?”老人指着婴儿的胳臂道。
“哦!可以,可以!、、、、、、”张书明惊讶万分地看着那个老道人,就象看到一个神秘的怪物一样。只见那老道人用右手食指在那婴儿胳臂上画了几画,然后道:“可以了!”
“唔、、、啊、、、、、、”张书明连忙把目光从那老人脸上移开,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还连道:“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呵呵,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老道人说着缓缓走开了,张书明低头正要看那老道人写了什么时,忽然他又想起什么,忙抬头冲二人大叫道:“天色巳晚,二位可得要留下来吃、、、、、、”却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只听得一放荡无羁的声音回荡过来:“太极修天下,遥首道德崖!”
“道德崖?太极?难道他们是太极门的人?、、、、、、”张书明惊疑地低语道,虽然他只是穷山村里的秀才,但太极门乃是与御真门和水晶宫并列称雄的天下三大魔法巨派之一,张书明对此还是有所耳闻的。
倒是那婴儿被张书明这样神经质地一喊给吵醒了,并且随之便大声啼哭起来,张书明也顾不得想这些古怪之事了,连忙晃着胳膊:“唔唔、、、好宝宝、、、不哭,不哭了昂、、、、、、”
回到家里,张书明径直进屋,他一面走还在一面想着刚才发生的事,屋子里东厢的床上有一个少妇,峨眉细挑,眼如漆点,精致的五官巧捏在一起,给人一种清新秀丽之感,此时她的一双惺松睡眼正迷朦地盯着屋门口,她似乎等了很久,满脸的倦色,见到张书明进屋,眼中立时发出一丝喜色:“回来了!怎么这么久呀,快过来,让我看看,写什么了!”
张书明把孩子递过去,顺便说道:“在左胳膊上,我也还没看呢!”
“哇!太极图!这人好厉害!”
张书明一听,顿生疑云,他连忙把孩子抱过来看,这一看竟是许久也没说一句话,聂巧云正在高兴之际,毕竟自己孩子得的这个太极图“赐福”画得十分好看,估计整个村子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赐福”了吧,忽然她抬头,却见张书明张大了嘴,眼珠好似要凸出来一般直直地看着小孩子的胳膊,聂巧云用手推了推张书明道:“不就是画了个太极图嘛!看你那吃惊样儿!快把孩子给我抱抱!”
“哦!怎么会、、、、、、”聂巧云也禁不住讶然道。
一个小形的八卦赫然印在婴儿的胳膊上,上面的“乾、坤、震、艮、坎、离”等字都十分清晰,整个图竟还铄然地发出淡淡青光,忽而又变成了一个太极,就这样,每隔一段时间会就成太极,再隔一段时间便又会变成八卦,二者来回变幻着,张书明夫妇吃惊地看着这来回变幻不止的图案久久难言、、、、、、
十年之后、、、、、、
淡蓝色的海面平静得好似一面镜子,偶尔一阵顽皮的海风掠过,海面上顿时泛起一道道鳞鳞波光,几只海鸥时而舒展地发出一声悠扬天地的鸣叫,飞累了便又落到那只大客船上歇息。
远远看去,一个人正伫立在海风中,是一个身着绿衫的少妇,略显丰盈的体态巳表明她不再是闺阁少女,但那双流转柔波的明眸依然是那样地惹人无限向往,细腻如洁玉般的脸庞上巳爬上淡淡的几丝鱼尾纹,但这更使得微风中的她妩媚动人。
此刻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海面,脸上也隐有一焦急之色。
“娘!你看!”忽然在离船不远处的海面上极快地钻出一个少年的头,他还高举着右手,向少妇炫耀着,那只手正有一条半尺长的鲤鱼在拼命地挣扎着。
“你这孩子,还不快上来!”那少妇见到少年先是一喜,而后又愠斥道。
“呵呵!、、、、、、”那少年笑着从海中一跃而起,并且稳稳地落到了甲板上,俊俏的小脸上还带着几滴水珠,今年才十岁的他,巳有一身远超同龄人的疙瘩肌肉,虽然只比大人矮一头,但那壮硕的身体可以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比成年人会弱,他胸部很宽,但腹部却是很窄,使得他的上半身呈一倒三角形,看上去颇有力量感,随着他的走动,麦黄色的肌肉在夕阳的照射下伏动出一条条金色线条。
聂巧云见儿子上了甲板,一颗心才总算落了地,不禁怨嗔道:“就知道玩!这是大海,你以为这是咱们山上那小溪么!”按理说,一个才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些神力呢?聂巧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从小体质就超乎寻常地强,以前在山林中,他一个连十岁都不到的小孩子竟时时追逐着一些连大人们都不敢轻意招惹的凶兽,更别说那些小兔之类的小动物了,每次去山林里这些东西,宜锦总是能打一堆,开始时聂巧云害怕他一个孩子家在山林里出危险,经常训斥他,可后来慢慢地发现,几乎没什么动物能伤得了这个连十岁都还不到的小孩子,于是聂巧云也懒得去管他了,经常有人夸宜锦这孩子天生神力,又机灵又壮实,从小到大,张宜锦还真是从没生过什么病,宜锦他怎么会和那些同龄的孩子们如此与众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