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命不同
“那我就先走了,打扰了,你们进去吧,谢谢您,文姨,文姨再见。”辛依边走边弯腰鞠着躬,是等着那家人全都进去了才真的离开。
辛依不管借她钱的人是出于什么心态,肯借钱就是帮了她,她心里都是感激的。
抱着钱快步走出小区,不敢去挤公车,打车去的医院。
这一刻静下来想想,其实她能理解简耀民的做法。她说过,她不想见到简耀民如同简耀民不想见到她一样。
简耀民的存在,这揭示着她的身份,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而她的出现,对简耀民来说,是提醒他曾经的荒唐和犯的错误。
辛依到了医院抱着钱直接去找林医生,医院暗里的路数确实多,林医生帮过她,所以对林医生很信任。把钱给林医生,林医生应该会帮她。
辛依可能就是背运,一去,就碰到林医生交班,那边都已经换好衣服准备下班了。将她怯生生的站在外面,招呼了她一句:
“你妈妈今天的状况挺好的,别担心。”
“我有钱了。”辛依抱着纸袋站在门口,但是人家医生都准备回家了,她又不拖着人帮她。
林医生点点头,道:“交了钱后去护士长那边登记,按照医院流程走,没问题的。”
辛依不肯走,林医生笑笑,道:“或者找张医生带下?”
他这赶着去学校接孩子回家,耽误不得,不然也能顺手带她一把。
辛依想了下,点点头,不过先问了句:
“林叔叔,我妈妈的药费,一个疗程要交多少?”
“大概在一万八左右,你妈妈住院的费用结清了吗?如果没有可能会让你结算住院的费用。”林医生把袖子挽上胳膊,然后走出去道。
辛依心里合计了一遭,认真的点着头:“好,谢谢林叔叔,你是好人!”
辛依抱着钱转身去找值班的张医生,林医生在身后看着小姑娘,笑了下,这年头像这么单纯的姑娘很少了,难得她还保持着赤子之心。
钱是用纸袋装的,因为辛依一直贴在身前,身体的热气都将纸袋给浸湿了。
辛依在张医生的办公室外面等着,看四周没人,赶紧拿出来数一数。
不是不放心文姨,总得自己数一遍才放心是吧。
蹲在上,面对着墙自己给围出了个安全范围。
这钱一拿出来吧,很好,两沓钱,两千块,中间是白纸。
辛依当场傻眼,脸色比白纸更白,一坐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骗她?骗她很好玩吗?
辛依抓着头发拉扯着,又敲打自己的头,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可怜一下她,帮帮她?
辛依拿着钱交了住院费,买了饭,拍了拍脸,扬起笑容走进病房。
“妈妈,我回来了。跟阿狸去图书馆看书了,所以现在才回来。”辛依把吃的放在一边。
辛依妈妈安详的躺在床上,床边陪着坐的是那个白血病的小姑娘。辛依抱了下妈妈,然后又问小姑娘:
“你吃饭了没有?我打了两份,吃点好吗?”
“好啊,谢谢姐姐。”
小姑娘很漂亮,嘴巴也甜,而且她心态特别特别的好。就算知道自己的病状况不是那么好,可她每天还是那么高兴。
辛依把饭分成了三份,就着一起吃。
辛依妈妈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咽不下去,也没有饿的感觉。
“妈妈”辛依脸上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担心的看着妈妈。
“妈妈挂着营养液呢,别担心。”辛依妈妈笑着女儿,眼神溺爱之极。
当年,她是疯狂的爱着简耀民,若不是那份炙热的感情,她怎么会未婚生子?
她并不傻,她很聪明,知道这孩子生下来会面对怎么样的环境。
可她舍不得啊,孩子是她的,一个人抚养也愿意。女儿出生,对简耀民的爱就全部转移到女儿身上。
许多单亲家庭的孩子懂事早,比正常家庭的孩子要独立许多,可辛依不是。辛依妈妈太溺爱她,她就是辛依妈妈的心肝宝啊,为了女儿,什么能豁出去。一辈子没结婚,也就是怕结婚后会顾及不到女儿。
辛依眼睛有些发酸,头埋下去默默往嘴里扒着饭粒,却已经没了食欲。
白血病的小姑娘叫香香,她自己也不知道姓什么,没有父母,是孤儿院送过来的。
在辛依跟妈妈讲学校里的事情时,小姑娘异常兴奋,一脸崇拜的望着辛依。
辛依看妈妈有些累了,懂事的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守在妈妈身边。一边的小姑娘忽然说:
“依依姐姐,你真厉害。”
念大学是她的梦想,小姑娘成绩挺好的,可似乎命运不给她这个机会啊。
依依冲小姑娘一笑,说:
“你好好念书,就能考上好大学。大学生活真的很美,想做什么都没人管着你,老师特别好,同学也很好”
小姑娘一脸的向往,“好想上大学啊,上一天都愿意。”
“一定可以的。”辛依伸出手去跟小姑娘握手,给她信心。
辛依就是被妈妈鼓励着长大的,从小到大,妈妈就没说过她不过,妈妈眼里,辛依就是最好的。
有个妈妈,这也是香香小姑娘羡慕的。
一晚上辛依都没睡着,半夜妈妈身上钝痛再起,痛得缩成一堆,咬着牙挺着,不哼出一声来。怕吵着房间里的病人,更怕让女儿发现。
辛依紧紧裹着被子,眼泪哗啦哗啦的滚,同样狠狠咬着牙,怕发出一丁点声音来让妈妈发现。
辛依一早起来帮妈妈的食物准备好就没人了,今天是香香小姑娘手术的日子,昨天就说好了她要送小姑娘进手术室的,可她食言了。
小姑娘很勇敢,没有哼一声,推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想等等依依姐姐,我怕她见不到我会难过”
医生和护士笑着安慰了几句,把小姑娘推进去了,骨髓移植是大手术,需要准备很多,时间耽误不起。
小姑娘进去的时候有些遗憾,说好的会有人来送她,可那位姐姐似乎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