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可算是从某方面说来波澜壮阔,某方面说来日丽风和。
    答应给任宣做午餐之后,任宣立马兴高采烈的给她写了一份长长长长得不得了的,他不吃的食物单。
    若素仔细看完,应了一声,接下来每顿饭都给他做上他不吃的食物,然后开开心心坐在他腿上,笑吟吟握着勺子逼他吃下去。
    偶尔他实在被韭菜逼得要拍案而起,坐在他腿上的白化病恶魔就一推眼镜,纯良无比的对他说,那我就等一会儿喂你下面的嘴吃下去。
    瓦日,这是三级片里猥琐强x犯的台词才好吧!要说也是他说,姑娘你怎么可以说得这么淡定!
    但是基于自己是个m,对方是个s的这个可悲的事实,所以若素的威胁实现可能性非常高,任宣只能悲愤的一口一个韭菜**蛋馅饺子。
    ——在性格差的方面,若素真是微妙的和他有得一拼,这就是任宣的认知。
    关于那个爱和不爱的问题,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去提,仿佛两个人根本就没有过那样一段对话一般。
    在装傻方面,两个人如出一辙,无师自通,都是高手。
    工作方面,董事会对于和大新的合作,很快就批复了下来,要求尽最大努力争取,公关部一科精英倾巢而出,投资顾问部则全力扑到标书制作和整个预算流程上去。
    而基于按月支付若素工资的理由,任宣使唤起若素来,毫不客气,若素本身能力相当不俗,就算因为刚接触工作而有些地方缺少经验,跟不上任宣的步调,被任宣指出来,她就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好的调教师在服务客人的时候,必须要把客人的需要放在首位,那么客人的身体状况,也需要包含在服务的项目中,若素实际上就承担了任宣健康管理的任务。
    她判断如此忙的情况下,任宣应该接受不了强调太大的调教,于是她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进行的是精神方向的调教。
    就一个m而言,任宣缺乏服从性,而充满了对抗性。
    她的责任就是教导他,信任调教师,信任的把身体交给调教师。
    一般来说,新手m都会对调教师缺乏信任和有对抗感,但是任宣还和新手不一样。
    他具备相当优越的社会地位,这让他的对抗性和缺乏信任都呈几何程度增长,更何况,他之前还接受了那么多调教师的服务。
    没有一次成功的调教经验,在潜意识里越发滋长了他的对抗性。
    按照调教的步骤来说,这种对抗性应该对应以比较严苛的调教手段。
    应该至少用bondage(重度捆绑)、asphyxiation(窒息)、enemas(灌肠)或者mummifi齐名的三大俱乐部之一,只不过比她幸运的是,洞开有一个美人老板,虽然是雄性,但是比大部分女人都要漂亮,更妙的是,洞开要求旗下员工都要做异性打扮和使用异性代号,所以,男性员工必须穿裙子这条就极大的要求了男调教师们的美貌度,直接导致了洞开是本城平均美貌度最高的俱乐部,也让无数m趋之若鹜。
    穿着异性装束的调教师们,日常里绝对见不到的打扮,那种或中性或扭曲的美,极大的刺激了猎奇,所以虽然在调教师的资质上是s&m略胜一筹,但是业绩却毫无疑问是洞开更好。
    所以这次老板之所以忍耐着任宣的砸场没把白狐大爷抽出去,多少也有点跟洞开较劲的意思:你看你们家头牌都被蹬了,我们家头牌可挺下来了如此这般。
    若素和洞开的老板不熟,但是和有着瞬花这样一个女性代号,实际上却是男性的调教师是很不错的朋友。
    若素进入这个圈子的时候才17岁,最开始在小俱乐部打混,机缘巧合,算是被瞬花救下一条性命,就一直被瞬花照顾、
    至于他家老板么……嗯哼哼哼哼哼,不是没见过面,而是那次见面着实不怎么愉快。
    十八岁那年,瞬花把她推荐到洞开,去面试的时候,他家老板才看了她一眼就立刻否了,“让她把xiong养到b杯再来,你看她前面平的后面瘪的,我这儿不是洗衣房,不雇搓衣板。”
    这句话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当年十八岁,精神还很不强大的安姑娘踉跄一步,从此与木瓜为伍,直接打造出了现在有料的75的顶级调教师所处的世界被陡然分割开来。
    那个世界柔润安详,但是拒绝一切的进入。
    估摸着任宣快到家了,若素在瞬花脸颊上吻了吻,道别离开,她刚走,瞬花起身就向吧台走去。
    他家老板进门的时候嫌弃酒吧做事太不华丽,客串酒保,一串漂亮至极的花式调酒把一群刚出道的小姑娘引得尖叫连连,看到自家爱将过来,一身苏格兰短裙的漂亮男人丢下调杯,走到他旁边,就近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会完小情人了?”老板大人一边调笑着,一边摸出来一只象牙杆子,翡翠嘴的烟袋,手里甩出一块系着绒布的火石,蹭一声打上,慢慢吐出一口烟来。
    瞬花没说话,他只是靠在沙发上,按着自己的鼻梁,对方嗤笑出声,伸手抓住他的下颌搬过来,看向自己,“我说,你最好离安姑娘远远的。”
    瞬花挑眉。
    “第一,你是评分5的s,安姑娘也是评分5的s,宰了你们你们也当不了m,我保证你和她情投意合了也爬不上她的床。第二……”
    他松手,放开瞬花,施施然靠回去,手里多少年的烟熏出熟黄的老白铜烟嘴上,一线淡淡的红色闪烁如星,“靠近她能死得多惨,不用我提醒吧?你要是忘了,就等着看任宣的下场好了。”
    看着脸色骤变的瞬花,老板轻轻吐出一口烟,“不然你以为当年我为什么不收她入门。”
    “难道不是因为她那时候xiong太平么?”瞬花反击。
    “啧啧,真是。”老板也不恼,手里烟袋划了个圈子,虚虚一点他xiong口,“离她远点。月姬是个虚影,妄想捞月的人都会淹死的。”
    瞬花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抱紧膝盖,对自己老板露出了一个从容微笑。
    于是老板大人耸耸肩,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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