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章 思念。难忍的煎熬
当歆再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雪白的房间，身边那做响的仪器。还有母亲那担忧的眼神。
“这是那里。”虚弱的出了声，惊动了守在一旁的母亲。
“歆儿——我的歆儿，你吓死妈妈了。”歆头疼的努力适应这不是梦，她回来了，那雪白的墙，还有医院她讨厌的消毒水味道。歆管不住自己的泪，顺着脸流了下来。
后来听护士说，自己是被人从路边送来的，送来的时候后肩有个箭一样的伤口，流血过多，但是很庆幸的事孩子没事。孩子——歆才想起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母亲也只说自己失踪了8年，才见到却在医院里，看着母亲那焦急的眼神，歆却什么话也开不了口。母亲当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不想提起，也不想提起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听说母亲也找到了自己终身的归属。现在生活得很好，自己的小公寓母亲仍旧每周都要打扫一次，留着等自己回来。歆再次忍不住哭出了声。母亲陪着流泪，却不敢向歆问这些年到底在那里。母亲总是能懂得女儿的心。只要女儿好好的活着，母亲永远是她的避风港。
得到出院的通知已经是两星期后。歆收拾着自己的物品，母亲带着再婚的对象，还有两个比她大两岁的哥哥。歆坚持要自己回公寓，不跟母亲生活。无论继父跟兄长再多的关怀，歆却能感到这世界上属于自己的只有那套小公寓。
母亲现在是每天都会到公寓里看一看歆，歆挺着4个月的身孕，仍然不同意母亲要她搬去一同住。两个哥哥跟继父也来过几次，歆还是不同意。
这不那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哥哥之一又来敲门了。
“歆——妈妈说你又有身孕，一个人又不方便，要是出了什么事可不得了。你就听妈妈的话跟我们搬回家住吧。”
“大哥，我喜欢一个人。我不想过去麻烦你们”
“什么话啊，你现在的身体不能任性的由着你来”看样子今天是铁了心要来抓人。
“大哥，我”
“什么我不我的，歆你也该为妈想想了，你失踪8年，妈天天以泪洗面，就盼望你能早点回来，现在回来了却不愿意跟妈妈住一起，她有多伤心。”停了半香，大哥坐了下来。
“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我知道你一直把我们当成是外人，可是我们都当你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些年我们不知道你受了多大的苦，可是妈妈很心疼你。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你就不明白母亲有多思念自己的孩子吗？”
歆的泪流了下来，无数次在梦中看见那双眼睛。无数次在梦里听见天佑在喊娘。歆捂住了脸。
“歆搬过来让大家好好照顾你。你一个人怎么能过呢。况且你现在还有身孕。”看着没有血缘的大哥如此这般。歆捂着嘴痛哭。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大哥把歆抱在怀里。呵呵这个妹妹还没看出来是个爱哭鬼。
歆搬进了新家。继父家看来还算有钱。佣人跟歆打过招呼后歆被带到了二楼离母亲房间最近的一间卧室。
“歆妹，你要不要先洗个澡，天很热洗了正好下来二哥给你买了些水果，下来吃吃”
二哥的照顾歆又忍不住落泪。不知道为什么回到现代后，那泪老是管不住，一家人围着歆让歆体会了那失去很久的亲情。
晚饭桌上继父不停的为歆夹着菜。歆荡开笑说着谢谢。继父那脸上的笑一直就没停过。
“我只有两个儿子，一直想有个女儿，这下我满足了，呵呵女儿就是好，不想那两个臭小子就知道给我添乱。”听着二哥不服的嚷嚷，大哥无言的抗议，歆扑哧一声笑了。
“啊，歆妹，你笑起来真的很像妈哦。不亏是母女，都那么漂亮”二哥永远是这个家的开心果。歆终于知道母亲没选错人，有个疼自己的丈夫，又多了两个孝顺的儿子。只是这个女儿不争气，她知道外面有多少嫌言嫌语。母亲一直没提，大家都刻意瞒着，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佣人低语还是传进了她耳朵。
看着疼爱母亲的继父，歆笑了笑“我已经结婚了。——”忽然冒出的一句话让众人傻了眼。
歆苦涩的笑容中多了抹安心“而且还有一个7岁的儿子。”扑哧一笑看着众人呆住的神情。歆豁然开朗。她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女性。她不是古代的女人，她就该这样活得坦然。她既然回来了就该好好的活着。
“歆妹——你，你刚才说什么”二哥首先回过神
“你们没听错。我知道现在外面传我未婚怀孕，还有什么失踪那么久肯定是被人怎么了。那些都是假的。我有丈夫，还有孩子”
含着泪的母亲一下子哭倒在丈夫怀中。
大哥却皱起了眉头“那你丈夫跟孩子呢？”歆本来轻松的笑脸一下子变得苍白。
“他们在属于他们的地方。”继父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看来歆是跟家里人吵架了。
歆笑了笑继续埋头吃饭，一顿晚饭就这样吃完了，母亲在自己房间里呆到了深夜才被继父拉走。
歆盖上被子命令自己赶快睡觉，她不想家人担心。忽然歆感觉有人看着自己，睁开眼，那熟悉的脸，带着忧伤的眼神看着她。身后忽然传来了孩童的哭声。”娘——呜呜天佑要娘，呜娘。“断断絮絮的传入自己耳中，心入刀绞般疼了起来，看着那消瘦的身影，那被伤透的心又再度被牵引。那孩童的哭声震震让她心碎。”天佑——”歆猛然坐了起来。是梦，可是又那么真实。天佑那哭声一震震的不放过自己的耳朵，那消瘦的身影仍然还在脑中盘旋。
歆站起来披上外衣下了楼。碰巧看见大哥端着酒一人在大厅品着，那颓然的神情让人心一震。
“大哥——”歆轻轻唤了一声。大哥转过头看了看歆。
“睡不着？”
“恩，大哥怎么一个人在喝酒。看你一个人挺寂寞的。”
大哥品了一口酒慢慢的说道“我一个人的时候不寂寞，想起一个人的时候才寂寞。”呵呵又一个情字伤人。
歆的嗓子像被卡住一样，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我听她说过一句诗，虽然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不懂她那份情到底从那里来。我真的不懂。是什么样的人让她有这样的想法。我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为什么做那么多却得不到她那么认死理的爱。”看着大哥吐露的心事，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神中没与焦距，直直的看着前方大哥却轻轻的开了口“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以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歆愣住了。想到了仲天，想起了天佑。天佑那哭着喊娘的声音又在耳边绕。
“就算被他伤也不在乎吗？就算他背叛你也不在乎吗？”歆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哥哥。
“你爱他，不是吗？能伤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如果不想自己受伤，那就忘掉所有，过自己的日子。忘不掉那还不如继续让他伤，谁让你爱着他呢。”仿佛在说自己，也仿佛说给歆听。
歆愣了。那消瘦的身影，那哭着叫娘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响在耳边。歆抬手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忽然一抹红色越入自己眼中。
左手腕上的那红色的线仍然没有消失。歆呆呆的愣住了。大哥闭上了眼睛好象睡着了。
歆忽然抬起头“大哥——”
大哥睁开眼，忽然愣住了。歆仿佛慢慢的消失了。
“告诉妈妈。我爱她。我也爱你们。不要担心我，我只是回到我想回去的地方而已”声音渐渐的听不见了。大哥呆呆的看着歆坐过的沙发。那里已经没有人了，歆歆刚才还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