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提着豆浆刚下到二楼,就看见下面坐着的两个人。
我提着豆浆立马转身,回头就往上走。
"乐乐!"梁很无奈的在后面叫我。
我不理睬他,提着豆浆换好鞋又冲出屋子外面,站在那里,走来走去,半天气都没消。
"乐乐。"他走出来,我死死瞪着他,于是他无奈又心绪的摸摸鼻头。
"你说,你是什么意思?"我指着他鼻子,狠狠地问。
"我只是担心你。"他小声说。
"担心我?!担心我你就不会让他们过来了!"我气得跳起来,"为什么要让他们过来?我不是说过再也不回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那个男人把我怎么了吗?"我已经半年没有再回过那个家了。
"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捂住耳朵。
"你听我——"
"我才不听!"我大叫。
"你听我说!"他吼起来,气势一下子盖住我的,把我吓愣了,不愧是s,吼起来都比别人有气魄。
"好。"我回答。
"那个"他咳嗽一声,"你准备把豆浆和油条再提多久?都一大清早了,我还没吃上早点。"
我继续沉默。
于是我就跟他一起蹲在门口,看路过的扫地的大嫂,然后吃油条喝冷掉的豆浆。
"事情都已经过去半年了。前几个月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你不能够永远不理他们啊。"
我不说话。
"就算你不愿意原谅你父亲吧,难道你的母亲你也要不再见面?我不记得你是那样的人啊。"
她要和那个男人一起就一起去!我才不稀罕!
"你真的不想见她?"他诱惑我,"和她把关系搞僵?"
""
他看我不回答,叹气,然后摸着我的大腿,一边告诉我:"这么说吧。八月份的时候,我去找过老总,就是你妈。"
我白他一眼,这个我知道!
"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当时就很担心,也找过你吧?不过她告诉我你一直都不理她,她是很关心你的。所以我想应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告诉我是你的室友,然后和她她过这个问题"他顿了一下,"你不觉得让你自己的母亲告诉具体的情况会更加好吗?"
我看他:"他当时做了什么事情,我告诉过你吧?"
他点头。
"他做的事情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也告诉过你。"
他继续点头。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还站在他那边?!为什么!"我站起来,低头看他,心里很恨他,"难道他真的那么值得你去同情?我妈是那样!你也是那样!为什么啊?遭受伤害的是我,是我是我!为什么要去怜悯他。"
"那你说要怎么对待他?"他面无表情地看我。
我暴跳如雷:"当然要惩罚他,排斥他,冷落他"
"永远也不原谅他,永远惩罚他的良心,同时也永远也不原谅自己吗?"他反问我。
"我——"我哑口无言,找不到词语来反驳他,"你"
"你其实是不原谅自己。你放不下那段伤害,你就永远没有原谅自己。而我和你的母亲希望你能够走出这个yin影。你不明白吗?"
我才不想明白!
"乐乐,看着我。"他站起来,让我直视他,"你总是这么的让人喜爱,又让人心疼,想要寻找快乐然而永远也找不到,虽然那种东西就放在你的面前。你就好像无头苍蝇到处——"
"我才不是苍蝇!"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不是,我说错了。但是我和你的母亲之所以希望你原谅你的父亲,并不是因为想让他获得解脱,而是希望你幸福,你明白吗?"他的声音轻柔低缓,就好像跳跃着的轻盈妙舞,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美丽和动人。
我别过头去,咬住嘴唇:"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跟文艺诗人一样。"
"嗯?"他有趣的看我。
深呼吸两次,我一拳打倒他肩膀上:"你他妈真是讨厌!说这些话,根本就是惹我哭的!"
"嗯?然后呢?"
然后我窝在他怀里,静静哭了起来。
似乎从和他在一起开始,我总是这么的爱哭。
从一开见面,直到我打上火车走的那个晚上,我就开始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我记得他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在我耳边吹着气说:我喜欢爱哭的奴隶。
我记得两年后那个夏天,我在路边哭着问他:你还要我吗?
我记得我在他的惩罚中不服气的哭。
我记得半年前我跪在他的脚下,哭着哀求他给我惩罚。
我们真的在一起很久了。
两年半多一点儿,是一个在这个圈子里显得太稳定的数字。
有人说,只有在所爱的人身边才会露出自己的脆弱。
所以,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