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吕佩亭在晚餐前回到家,发现父亲正在睡觉,她让护士不要出声,缓缓坐在父亲的床边。微笑地望着父亲沉睡的容颜。
    此时此刻,她决定不再依赖别人、倚靠别人,就算再辛苦也要靠自己。她相信天下无难事,只要有心就一定可以突破任何难关,不过前提是她不卖房子,绝对不卖这栋他们家住了几十年的房子。
    “小姐,医院来的电话……”阿秀进入房间,凑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谢谢。”
    吕佩亭赶紧来到客厅,接起电话,“我是吕佩亭。”
    “吕小姐,我是吴医生。”
    她以轻松的语气问道。“吴医生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父亲上个星期进医院做了术后检查,现在报告已经出来了。”
    他说这话时带点踌躇。
    “结果怎么样?”她敏感的察觉到对方的迟疑,xiong口不禁紧绷起来。
    “经过仪器的检查,你父亲的病情似乎有恶化的倾向,目前需要用药物控制住,否则等到真正恶化时,要再控制就不是这么容易了。”
    “怎么会?他最近情况很好!”会不会检查出了问题?
    “因为是初期,所以还看不出来,但是若置之不理,也许很快会危及性命。”
    医生解释着。
    “天……我该怎么做?”吕佩亭紧张地急问道。
    “目前有一种新药的控制力非常好,但是健保不给付,价格稍高,你可以考虑看看,如果因为经济方面的问题,当然可以改用其他药物。”
    “这么一来,是不是效果有限?”她可以猜得到。
    “嗯……得看每个人体质接受度。”
    他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是吕佩亭可以听得出来那就是效用有限了,“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
    “好,你好好想想。”
    挂了电话后,她烦郁的揉揉太阳穴,接着又回到父亲的房间,此时他已醒过来。
    “爸,您醒了?”
    “是呀!说要等你回来,结果忍不住就睡着了。”他笑着说。
    “看爸的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是呀!真的好多了。”吕佩亭微笑的安抚道。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一两天特别想睡,往往一沾枕就睡着了。”他的话让她想起刚刚吴医生所说的检查结果。会不会是因为恶化的缘故,所以爸才会觉得疲累?
    “睡得着是好事,别想太多了,应该快开饭了,要不要我扶您起来坐一下?”
    吕佩亭隐藏起满腹心事,只想带给父亲快乐与轻松。
    “也好。”吕汉泉缓缓坐了起来,仔细看着女儿那张略显清瘦的小脸,“虽然你不想听,但是爸还是非提不可,你就别再去见他,他这么做分明是想报复我。”。
    她看着爸,不懂爸为何老是要这么说赵赫修,虽然一开始她也是这么想他,觉得他像极可恶魔,可渐渐地她发现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如果他真是恶魔,就不会逼她走,也不会给她支票,更不会……慢慢地走进她心中。
    这阵子,他们虽然每天见面的时间都不长,但她竟会被他隐藏在孤傲、霸道、冷绝背后的神秘影子所吸引。她好想揭开覆盖着他的面纱,挖掘他的秘密。
    “爸,您放心吧!我已经离开他了。”她露出一抹笑。
    “真的?那他要多少钱?”吕汉泉挺直背脊问道。
    “他不要钱,您就不要再说了。”爸愈是这么说,她就愈觉得对不起人家。是她一开始就欺瞒他,她没办法为自己辩驳。
    “好吧!既然你不肯说,那爸也不再提了。”
    “对了爸,之前的工作我已辞去,接下来得去找工作了,可能一开始会有点儿忙,以后晚上或许没办法天天陪您吃饭。”
    “也是,你尽管去忙,有阿秀在我没事的。对了,护士……”
    “不行,不能辞掉护士,阿秀没有医护经验,我不在的时候如果您有什么状况,那该怎么办呢?”她摇摇头。
    “但是这会加重你的负担,你又不肯卖房子,这小小的肩膀怎么扛呀?”吕汉泉烦恼地说道。
    “别为我担心。爸,我已经长大了!”她弯起嘴角,绽露轻松的微笑要爸爸安心。
    这时阿秀在外头喊吃饭,吕佩亭于是扶着父亲坐进一旁的轮椅,“走,咱们吃饭去。”
    “好。”能和宝贝女儿一起用餐,吕汉泉已别无所求。
    赵赫修不时翻阅着桌上的资料,一边研究着各部门的报告,不知不觉中午休息时间已经到了!但是他完全没有休息的念头,全副心思都摆在公事上,打算利用午餐时间将所有的报告看完。
    直到下午一点半,门板响起敲门声,赵赫修眉尖轻拢了下,“进来。”
    严正走进办公室,很严肃的对他说:“总裁,已经很晚了,您还不准备用餐吗?这样身体会搞坏的。”
    他很清楚,赵赫修专注子公事时不喜欢被打扰,可是已经这么晚了,总不能让总裁一直饿着肚子办公吧?
    “我还不饿。”赵赫修敷衍道。
    “这样不行的,现在正是公司的忙季,您不能不注意身体。”
    严正克尽秘书的职责道。
    “够了!”他不耐烦的抬起脸瞪着严正,“你有完没完呀?我是七老八十了吗?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严正眉心一锁,忍不住小声嘀咕,“以前吕小姐在的时候您就不会这样。”
    “你干嘛又提她?”’
    没错,她刚走的那段日子,每逢午休时间,他就开始怀念起她的厨艺。可如今都快一个月过去了,他已经调适得非常好也不会再想起。
    “您如果让我打电话订餐盒,我就不说了。”就算外面的东西不好吃,但总得吃吧。
    “你以为我不敢辞退你?”赵赫修的表情再认真不过。
    “属下不敢这么想,就算总裁辞退我,我都要这么说。”严正垂着脑袋,恭谨地说道。
    “你——”他重重的闭上眼,还真不得不服了严正,“好好,你高兴怎么做就去做吧!”
    严正这才笑了出来,“是,我马上去订。”
    他往外走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件公事,“对了总裁,张董约您今晚见面。”
    “没兴趣。”那个张立方每次应酬总喜欢到声色场所,那不是他的喜好。
    “总裁,他们的原物料供应充足价格又低,为了能与他们合作下去,您就委屈一下!”严正劝道。
    他心底清楚总裁不喜欢被威胁、不喜欢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但是公事为重,他相信总裁会顾全大局的。
    赵赫修靠向椅背,抬头望着他,“你呀!还真像管家婆!”
    严正立正站好,“严正不敢,请总裁原谅。”
    “算了,几点?”严正说得也没错,做生意总免不了应酬,不喜欢也得接受。
    “八点半,美华香大酒店。”
    “我知道了,你下去。”
    眼看严正退下后,赵赫修走避专属的休息室脱下西装、解下领带,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为了手边这个案子,他已连续三天每天睡不是两个小时,只好趁午休时间稍作歇息。
    半个多小时后,严正敲敲门送了饭盒进来,却不见赵赫修的身影,于是走到休息室门外,见他在睡觉也就不吵他,提着饭盒打算出去。
    “把饭盒放着吧!”没想到赵赫修开口了,显然没睡着。
    “您醒了?”
    “我只是休息一下,没打算真睡。”他坐起身,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饭盒,打开看见里面的菜色,忍不住叹口气,“一看就没食欲。”
    “总裁,我这次换了另一家日本定食店,风评不错呢!”严正拿起筷子给他,“总裁快吃吧!”
    “好,我会吃,你先出去。”赵赫修朝他挥挥手。
    “是。”严正看总裁拿着筷子的模样就大概知道他会不会吃了。
    直到他离开后,赵赫修便合上饭盒,将它丢在茶几一角,双手枕在脑后又躺回床上,“为什么总会在这时候特别想她?”
    美华香大酒店是台北着名的风月场所,经常可见政商名流来此交际应酬。
    “赵总裁,今天你来真是我莫大的荣车,以前只要我开口,你就只会推辞。”
    张立方董事长笑望着赵赫修,“既然难得来了,今晚我们一定要不醉不归。”
    赵赫修身边的保镳立即上前为他挡酒。
    “哎呀!赵总裁你这么做就太没诚意了,瞧这里的小姐都在看着你、等着你,就希望你赏脸喝一杯。”张立方摇摇头,随即抽走杯于不让他的保镳碰。
    开什么玩笑,开这瓶洒花了他多少大洋呀!怎能随便给无关紧要的人喝,“还有,请这两位大哥到外面好吗?咱们谈生意可要谨慎点。”
    “这些人都是我信任的,还有问题吗?”赵赫修眯起眸问。
    “呃……既然你这么说,当然没问题。”见他完全不给自己颜面,张立方眉头一皱。
    “现在我们可以谈生意了吧?”赵赫修心里清楚,张立方花钱请他来这种地方肯定有目的。
    “好吧!既然你直接阀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张立方从公事包拿出一份资料,“原物料一年一年辗涨,我们的价钱也不能一直不动,这是报价单,还请赵总裁过目。”
    赵赫修看着桌上的报价单,“这不是该交给本公司负责的许经理吗?”
    “哈……赵总裁真爱说笑,我们都知道最后的审核者还是你。”
    “如果许经理那关就被退回了,也送不到我这里,你还是按照程序定比较恰当,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包厢里空气又闷又嘈杂,他直想找机会去外面透透气。
    就在他前往洗手间,通过长廊时,突然听见一旁的包厢传来男人轻浮的声音,“你是新来的吧?不过是让你喝杯酒,为什么就是不喝?”
    “以为老爷我钱太多吗?就算钱多,我也不会糟蹋在你身上。”酒客见跟前的女人都不说话,火气都上来了,“再不喝酒,我就把你们经理找来,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女人一听他这么说,立刻紧张地说道:“先生,千万别找经理,我求求你。”
    “那你喝酒呀!”
    “不是我故意不喝酒,而是我的酒量真的不行。”情势所逼,她不得不卑微地说明。刚刚才两杯下肚,她已感觉头晕目眩,就怕再喝下去就会完全失去意识,在这种地方失去意识可是非常可怕的。
    包厢外正好要举步离开的赵赫修蓦然停下脚步,因为这个女人的声音很耳熟。
    “那你还来这个地方干嘛,怎么不回家做你的良家妇女。”男人发出邪肆的笑声,“哈……既然你不能喝,那就换种方式取悦我吧!”
    “什么?”她心下一惊,立刻站了起来,“先生,我只是来陪酒的。”
    “可是你又不喝酒。”他发出yin邪的笑声,“要不然你把这杯喝下去呀?”
    “好,我喝就是……”她颤抖地端起酒杯,忍耐地将酒灌入口中,“先生,这样可以了吧?”
    顿时一股酒气直冲脑门,她只觉得天旋地转,都快吐了。
    “对,这样才对,来……再喝一杯。”男人得寸进尺,又要灌她酒。
    “不行了。”她真的不能再喝。
    “你既然这么不听话,那我可就要……”他发出一阵yin笑,接着扑向她,使劲地将她推倒在沙发上,一双醉眸泛出污秽的光影。
    “别这样……救命……救命呀!”她拼命抵抗,扯开嗓门呼救。
    “你再叫呀!我就看在这种地方有谁会这么无聊多事!”他嘿嘿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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