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盛剑清拥抱着瘫软成一团泥般的红枣,从床上舒舒服服地醒来时,已过了一曰。
    从窗边看出,少室山上郁郁苍苍的林海都蒙上一层庄严肃穆的淡金。
    夕阳西下,霞云万丈。
    “红枣?”他拍拍怀里小东西苍白的脸蛋。
    睡了一觉后,情欲高涨的红潮已从小脸上褪去,白至透明的肤色,似乎在提醒盛剑清纵欲多少也要考虑一下对方的体力。
    太疯狂了,这个小家伙哪里来那么大的魔力,能把他这个堂堂的武林高手,当今皇帝的亲弟迷惑到这般程度。
    犹如没有解药的毒,一碰上,就全乱了套,忘记了思考其他。
    修长的指尖在嫩滑的睡脸上肆意摩挲,缓缓的,勾起发丝,延着平滑的额,在眼睑上停下。薄薄的眼睑下是脑海中清晰呈现的乌黑的眼珠
    ,睁开时充满灵气,直接胆大天真的目光,没有丝毫遮掩心虚。
    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在他的怀里。没有语言可以形容这分满足。
    盛剑清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样温柔,他很惊讶,一个赤裸的身体在他怀里慵懒地静静地躺着,竟可以比狂热地发泄时更美,更使人怜
    爱,仿佛怎么抚摸都不够,让人爱不释手的,只想一辈子安安静静地拥着他,宠着他就好。
    “嗯……”沉睡的小人儿终于被脸上流连的指尖触感给弄醒了,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后,眼睑微微向上翻开,荡漾着水波似的眼眸缓缓搜寻
    着,最后定在盛剑清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师父……”
    他懒洋洋地想往里挨近,可受够了蹂躏的腰杆终于到了严重抗议压迫的时候,酸痛从整个下身沿着脊梁传递上来,可爱的笑脸浮现一丝难
    堪的扭曲。
    “疼……”
    “哪里?”
    “哪里疼?师父看看。”
    红枣羞涩地闭着嘴,仿佛不好意思似的把双腿夹紧,眉毛蹙起,求饶似的说:“师父不要看,看了,师父又要开始让我练武啦。”
    盛剑清脸皮再厚,也不禁红了一红。唉,谁叫红枣那么可爱呢?他确实……每次等红枣醒来后,看见他嫩嫩的脸蛋,还有赤裸的身体上青
    一块紫一块的吻痕,都会忍不住再来上几趟汗流浃背的“练功”……
    趁着盛剑清脸红的空档,红枣溜下床。做爱的时候虽然迷糊,但他可没忘记本门最高心法秘籍,随便披一条床单,拖着快软掉的腰杆一跌
    一爬努力走到角落,把装饰极奢的yin荡秘籍从地上捡了起来,恭恭敬敬小心地捧着,“对不起哦,秘籍,不是我把你扔地上的,不过你也不要
    怪师父。师父练功的时候每次都全心全意,可能别的都顾不上啦。”小心翼翼翻开第一页,愣了一下,奇道,“咦,秘籍上面只有图画,一个
    字也没有哦。”
    盛剑清差点笑倒。
    他先前说要教红枣真正的绝世武功,并非虚言。但现在回想,把辛苦弄来的yin荡秘籍扔掉,实在有点不智。红枣心里早把自己当成武林高
    手,只是偶尔功夫不大灵光,他痴痴等本门秘籍等了很久,现在要把实情直接说出来,盛剑清反复思量,还是觉得无法出口。
    管他呢!
    练习真功夫又不等于禁欲,那yin荡秘籍怎么说也是本门第一本秘籍,理当发扬光大,要是弃之不练,岂不可惜了床笫之间经典的龙阳十八
    招和皇帝老哥的亲就在后面,师父很熟,带你去玩?”
    红枣摇摇头。
    “你看那边那个大肚子的男人,就是河南有名的鸟怪,站在他肩膀上的鸟,人称神鸟,打斗时会帮主人啄咬对手。不如用它来试试你的武功
    恢复没有,你用指头隔空一点,师父保证它会一头栽到地上。”
    “鸟儿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戳它?”红枣还是摇头,“我学武功是为了做大侠,不是为了做坏人。”
    一句话,居然把盛剑清说得老脸一红。
    不错,红枣自以为身怀武功的这段曰子,确实没有一次肆意胡乱出手。遇见不平,不管事情多小,他都要出来主持公道,但没有公道需要
    主持时,他也真的从不用功夫欺负他人。有时候无聊或者很想试试新学的“招数”,最多用指对着树叶瓦片竹竿戳戳。
    以yin荡门第二宗旨——无事也要生非而言,他和他师父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
    不过,yin荡门第一宗旨,他倒是贯彻得不错……
    等中原博大精深的骂人词汇已经被运用得差不多了,大会中各门派对偷招牌小贼的痛骂渐渐告一段落,现在,又转入了对自家招牌历史白
    勺沉痛追忆中。
    武当派说这个招牌是当年祖师爷张真人留下来的,纯正的梨花木,一流手工;峨嵋说它们的招牌历史超过五十年,一直都没有换过,因为
    担心破坏上面的灵气,连洗都没有洗过一回,只有下雨的时候由老天爷冲一冲;少林寺的方丈更加痛苦,他笃定少林寺的招牌不会被偷,为了
    表示自身和少林寺招牌的命运心心相连,毅然把终身积蓄都藏在了招牌后面,谁料天下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众人正你一句我一句,一声清脆的声音忽然以盖过所有人的音量叫了起来。
    “我有话要说!”
    这声音充满朝气和勇气,在沉闷的会议中顿时引起注意,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角落的小小身影上。
    全场安静下来。
    笨蛋……盛剑清暗中翻个白眼。
    一眨眼的功夫,这笨小子怎么就猛然站了起来,速度快到连他这个师父都来不及扯住。
    “你要说什么?”坐在前面的一个不知道是哪个大派的男人问。
    红枣大声说:“我说你们不要吵了,难得大家碰面,说点武林重要的事吧。”
    “什么武林重要的事?”人群里有个老头问。
    红枣xiong膛一挺,一字一顿,清晰明朗地说出十二个字:“除魔卫道,护卫善良,惩罚奸邪!”
    人群一阵寂静,片刻之后,哄堂大笑。
    “哈哈!哪里出来的小笨蛋?”
    “想当大侠当傻了吧?”
    “我不是笨蛋,我是大侠。”红枣一脸稚气都掩盖在面具下,慷慨凛然道,“你们学武功,难道不是为了除魔卫道,护卫善良,惩罚奸邪。”
    他这么一问,大家倒不好说不是,个个面面相觑,停了笑声。
    少林寺方丈出来主持大局,“咳咳,武林正道,确实有责任除魔卫道……”
    “那好。”红枣眼晴一亮,“我们先来商晕一下,昨天我听店小二说江南最近出了采花大盗,连续作案一个月,官府抓不到……”
    “嗯,那是小事。”
    “呃?”红枣一愕,片刻又兴奋地说:“那我们先说说太平山的山贼窝,前几天我听一个镖师说,那个地方现在连镖局都不能走,寻常百姓
    更加……”
    “嗯,那个……也是小事。”
    “那江湖李为善的十二口灭门案……”
    “也是小事。”
    “不会吧?”红枣急得跺脚,“人命啊!人命关天,而且灭门哦,怎么会是小事?那那那……那什么事才是大事啊?”
    “我们的招牌。”
    “招牌?”
    一提招牌,表情安祥的方丈顿时怒目切齿。
    “我们的招牌被偷了,如此奇耻大辱,怎能善罢甘休?老袖今天召开武林大会,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就是为了正义……”
    “大师不用伤心,招牌嘛……”红枣皱眉想了一会,灵机一动,为他们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啊!重新做一个就好。”
    “什么?你说什么?”
    无数道激烈的目光,交错射在红枣身上。
    笨蛋……盛剑清又翻一个白眼,并且开始头疼。
    他又错了,看来红枣把yin荡教第二宗旨也贯彻得不错,简直就是贯彻得过了头——惹事很有趣,但惹到要被人群殴,那就另当别论了。
    他武功高,并不代表喜欢一个和几百个对打,尤其还要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红枣。
    气势汹汹的声音响起来,“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在武林大会众多前辈面前如此无礼?”“说!谁派你过来捣乱的?”群情汹涌。
    “我不是过来捣乱的!”红枣又是一挺xiong,露出非常自豪的神情,朗声作答,“我教就是以够yin荡,无事也要生非为两大宗旨,教众不多,
    但是个个都是大侠,最爱打抱不平的天下第一门派——yin荡教。嘿嘿,各位武林前辈,献丑献丑。”心里有几分得意,本教威名果然不同
    凡响。
    yin荡教三个字一报出来,顿时人人目瞪口呆,无不瞪大了眼睛盯着红枣。
    寂静的少林寺大堂内,只听红枣认真地说:“我们yin荡教除恶务尽,关心武林,我自从跟着师父学成神功,已经惩处了不少为非作歹的武
    林中人,但是武林太大了,坏人到处都有。人多力量才大,各位前辈们,我们不如联合起来,好好商量一下……”
    “哦!我想起来了!他就是昨晚在客栈里胡说八道的小鬼!”人群中忽然一声恍然低吼。
    “对啊对啊!我也想起来了!这小鬼带了面具!”
    “那个小疯子又上来了!”
    “***,好好的武林大会,怎么让个死小鬼进来了?”
    四周骂声一片,红枣眨巴眨巴眼睛,愕然看看东南西北。
    武林大会商讨武林最重要的侠义大事,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咦,昨天客栈里面那些低手不懂道理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各大门派的最高掌门人们都一脸怒色?奇怪,连少林寺方丈脸色也是半红半绿的。
    情况不妙……盛剑清暗中叫苦。
    他每次偷招牌,都是能下迷香就下迷香,能智取就不用力取,虽然行事任性,却不是没有智谋的蛮干之人。
    这时候群情汹涌,只凭他们师徒两人,真要和这里上百武林人动起手来,绝无胜算,此刻最好忍气吞声,先带红枣脱身再说。
    正在努力思索脱身的办法,忽然听见一个恶狠狠的声音道:“看你还敢满口雌黄?”风声顿起。一道高大的身影掠到直愣愣站着的红枣身
    边,竟然举手就劈。
    盛剑清见状大怒,心这,你打我家红枣?火气一起,平安脱身的主意也不管了,手里立扣一把金叶子,刚要打出去把欺负红枣的家伙身上
    打十几个透明窟窿,却有人比他更快一步阻止了那一掌。
    “慢!”打向红枣可爱小脸的手掌被人拉住,“贺二当家,这小孩不会武功,你这样随便一掌,会把他打死的。”
    盛剑清微微惊讶,想不到武林中人也有几个有良知的。
    悄悄把金叶子握在掌中,静观其变。
    “呸,凭他满口yin荡yin荡的,就罪该万死!教派名字如此不堪,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既然自称是yin荡弟子,一定干尽奸yin之事,
    说不定最近出的采花事就是他干的,杀了他也不冤枉!”
    “谁说我们yin荡教不好?你只听名字,不问实际,不公平!”红枣大叫,“本教只是教主和教徒要够yin荡,又没有逼你们一起yin荡,我们yin
    荡关你们什么事?”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大汉又提起手掌。
    没想到红枣个子虽小,却很有血性,丝毫不惧,直起脖子盯着对方,伸出食指警告对方,“你再不讲道理,倚仗功夫欺人,别怪本大侠用
    本教绝招惩治你。”
    盛剑清心里大大摇头,这个小笨蛋,看来终不免要落到被人群殴的地步。暗中数数金叶子,偏偏今天带得不够,只有三十来片,本来是拿
    来打树叶树干猫头鹰哄着红枣玩的,谁想到变成这样。
    正暗中凝气准备偷袭,不料要动手的大汉又被拉住了。
    “二当家,杀一个徒手小儿,胜之不武。将来传出去未免堕了你的名头。”
    “是啊是啊,一个死小孩,又是个疯子,杀了尸体还要处理。”
    少林寺方丈显然也不愿意让佛门净地染血,“咳,我们武林中人,一向以武德为上,不欺负没武功的人。况且大事为重,如今招牌的事情
    还没有解决,何必为了一个小疯子浪费时间?”
    “可是,难道就这么饶了他?”
    “饶了就饶了,我们名门正派,要有容人之量,何况我们昨天已经在客栈里惩戒过他了。”
    “哦,昨天打我一耳光的就是你!”红枣也认出来了,“你为什么趁我武功不灵光的时候打我?快点道歉。”
    “算了算了,别和疯子计较。这里是少林寺啦,不要血腥啦!”
    “赶他走啦。”
    “就饶了你这小疯子,快给老子滚!”
    红枣也怒了,大声道:“我不是小疯子!我是yin荡教教徒,教主以下,就轮到我,伸张正义,匹夫有责。师父,师父,你出来和他们说…
    …”
    话还没有说完,几个末等弟子一拥而上,抓住他双臂就往外推。
    盛剑清混在其中,轻轻扶了红枣的腰杆,就势带他出了少林寺门,走了几十米,见四周无人,把他往背上一放,施展轻功,腾云驾雾间片
    刻就下山回了客栈,关上门,拍拍红枣的脑袋,“你这小笨蛋可真会惹祸,想不到居然可以侥幸脱身。”
    红枣听了,难过地低下头,“师父,连你也说我不对。”
    盛剑清心里微紧,语气顿时软了,“师父没有说你不对。不过那些武林人士个个都是笨蛋,这些道理和他们说简直是对牛弹琴。”
    “师父,武林大会根本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大侠们聚到一起,为什么就是一直在说招牌招牌呢?”
    “乖徒弟不用生气,你看他们不顺眼吗?师父帮你教训他们,嗯,今天那个什么破二当家,趁他们高手都在少林寺,放一把火烧掉他们的老
    巢。”
    红枣摇摇头,露出认真思索的可爱表情,抬头问盛剑清:“师父,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武林大会成为真正的武林大会,多说点行侠仗义的
    大事呢?还有,还有,我们yin荡教行事高深莫测,他们不了解就算了,但是为什么只听到我们的教名,就说我们是坏人?”
    盛剑清冷冷笑道:“武林之中,谁拳头大,谁声音就响。等你练出一身绝世武功,武林人人臣服,到时候你想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要说什
    么,嘿嘿,说不定将来红枣大侠威名远扬,今天少林寺那些人个个打破了头要进我们yin荡教呢。”
    “我要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红枣眼睛一亮,追问,“我要他们立即察访惩处各地为非作歹的地方帮派,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我要他们每个月派出一半弟子,保护各派一百里范围内的夜行路人呢?”
    “当然可以。”
    “我要他们见到勒索贫民的流氓,一定不许袖手旁观?”
    “也可以。”
    红枣精神振奋,一跳而起,抱住盛剑清的脖子,“师父,师父,我要当武林第一高手,我要他们统统入我yin荡教,个个当真正的大侠。”
    盛剑清在他耳边吻了一吻,“好红枣,你一定可以做到。”
    “事不宜迟,抓紧时间练功!”光明前途就在眼前,红枣失望难过的神情早一扫而光,红扑扑的脸颊说不出的快活,飞扑去床边打开包袱,
    把珍藏起来的yin荡秘籍拿出来递到盛剑清眼底,“师父,我现在可以练本门最高秘籍了吧?”期待地看着盛剑清。
    盛剑清下腹一阵热流袭上,喉咙紧了一紧,被红枣诚挚信赖的目光直视着,半天才沙哑地回答:“现在……不能练这个……”简直不敢相
    信,自己居然会拒绝这么诱人的邀请……
    “为什么?”红枣大失所望。
    “因为今天你要先练外功。”
    “可是……徒儿好想快点练本门的最高武功,早点做更多大侠可以做的事……”
    “不许好高骛远,听师父的话,循序渐进,从低练起!”盛剑清沉下脸,藏在衣下的指尖为了压抑窜动叫嚣的情欲而微微发麻。
    天啊!你不要再诱惑为师了!我千年难得一次想好好教你武功……-
    “这是云南逍圣教的雾林起手三十二招,师父昨天晚上通宵不睡给你默写出来的。”几张薄薄的写满字的白纸扔到红枣头上,“从第一招开
    始,你立即给师父好好地练。”
    看见红枣乖乖地放弃yin荡秘籍,拿着真正的功夫秘籍开始一招一式地练习,盛剑清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极其丢脸地找个角落解决了似乎
    没完没了的“定力不够”问题。
    作茧自缚,真是作茧自缚!
    本教主发誓,只要红枣功夫小成,体质变好,我一定要每天和他把yin荡秘籍从第一式到第十八式练上一遍!
    不!三遍!
    不能练令人血脉贲张的高等武功yin荡秘籍虽然有点失望,但接触到师父给的第一本真正有招式有图有口诀的武功秘籍后,爱武的红枣立即
    又兴致勃勃起来了。
    照着上面的图样动作,一招一招地做,扎马出拳,稳步稳停,其实低微武功练起来也挺过瘾的嘛。
    呃,和我们yin荡教高深莫测的深奥功夫不同,这个……比较像想象中的武功……-
    一个下午,红枣对武功的痴狂展露无遗,移开桌椅等等后,就在房中认认真真练习起来,一练就不肯停手。
    盛剑清首次真正履行师父的职责,坐在一旁悠闲地品茶,边出言指点红枣动作。他很快就发现红枣其实很聪明,招数快慢,手脚位置,一
    点就通。
    看着红枣练了大半个时辰,外面忽然传来微不可闻的哨音。
    盛剑清放下茶杯,“师父出去一下,你继续练,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下。”踱出房门,果然是影子侍卫完成任务,前来禀报了。
    “王爷,这是王爷命我们取来的几块招牌。”
    一堆用麻布包裹着的长形不明物体恭恭敬敬递了过来。
    “王爷,传信的飞鸽刚刚已经回来,还带回了两种练功神丹。另附锦帛一张,说明各自效用。”
    两个小巧精致的瓷瓶和一张写满字的锦帛恭恭敬敬地递上来。
    盛剑清一手轻轻巧巧地托着包裹起来的沉甸甸的招牌,举重若轻,一手接了练功神丹,又问:“还有本王爷要的各种秘籍呢?”
    “秘籍太多,宫内需要整理,而且鸽子身小,一时也送不过来。属下会尽快遣人快马送来。”
    盛剑清点点头,想起三弟最近在王府里不知又遇到什么事,大哥在皇宫里又过得怎样,随口问了起来。
    这样一问一答,又花了不少时间。盛剑清看看时间不早,担心独自留在客栈里的红枣,遣退影子侍卫,拿着东西回去客栈。
    到了房间,红枣居然还在苦练,一招一式极其认真,汗流浃背也毫不在意。
    盛剑清进门,他全神贯注,竟没有发现。等将一套招式都演练了一遍,握拳收招,长舒了一口气,才猛然发觉盛剑清就在眼前,喜悦地露
    出笑脸,“师父,我把招式全部记住了。”
    “嗯,先坐下休息一会,等下练一次给师父看看。”
    “不用休息,现在就练给师父看。”
    红枣立即凝神静立,缓缓直拳双出,居然真的慢慢把一套雾林起手三十二招全使了出来。
    盛剑清看了,心中一动。
    这个小笨蛋竟真有几分练武的天分,整套雾林起手三十二招,他一个下午就记住了,演练得也不错,光这分认真和韧性就难能可贵。可惜
    他拜了这么多师父,竟没有一个肯认真教他。
    实在暴殄天物。
    “师父,徒儿练得怎样?”红枣身上湿得好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心情却非常振奋,跑到盛剑清跟前仰头问他。
    “很好。”
    “可是,这个功夫好像没什么用处啊,都没有我们yin荡教的指风厉害,我用这招对着书桌拍下去,书桌一点事也没有。”
    盛剑清大笑起来,“武功分内外两道,必须结合起来。你现在练的只是外功,内劲还没有开始练。如果曰后加上内劲,这套招数就有用了。师父演练给你看看。”说着随手一扬,以雾林起手三十二招中的第一招对着书桌出掌,内力轻轻一吐,刺耳的吱啦一声,平整厚实的桌面裂
    成几块,哐当哐当摔在地上。
    “好厉害!”红枣看得眉飞色舞,羡慕得差点流下口水,一把抱住盛剑清的大腿,用脸亲昵地蹭他,欢喜不尽地连声说:“师父师父,你快
    点教我内功吧。”
    盛剑清最怕他抱大腿,再蹭几下,自己一定又忍不住把红枣抓去练“本教武功”。咬着牙以无比毅力拎起红枣的后领,“放心,师父会教
    你内功的。首先,吃下这个。”
    小瓶子倒出两颗黑色的小药丸,送到红枣面前。
    “这是什么?”
    “啰嗦,要你吃就吃!”
    “哦。”
    武林圣药,一颗立添三十年功力,不但如此,以后练内功事半功倍,这可是:“他们没干什么啊,就是往我身上戳了几下,一点也不疼。”
    盛剑清心疼到了极点,轻轻抚着他问:“是这里吗?”
    “嗯,好像是的。”
    “谁戳了你,还认得吗?”z(^qzh
    “人好多,黑压压的,我没看清楚。反正又不疼。师父,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师父很好。”盛剑清柔声回答,不一会,又问红枣,“那天在客栈里面的人,你还记得吗?”
    红枣不明所以,苦思冥想回忆了一下,苦着脸说:“人好多,没有记住。”
    “记不住,不要紧。”盛剑清缓缓摸着他的黑发,语气渐渐转冷,似冰箭一般凝满森寒之气,唇边挑起一抹狠狠的笑容,“反正,他们此刻
    一定在少林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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