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离间计（3）

    一早，荣妈就带着灵幽来到曾痕的新居。
    “夫人在此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唤门。”
    灵幽点头笑笑，总觉得不安。
    “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谁知道那女人又会出什么坏主意，倘若她误伤了夫人可如何是好？”丫鬟不放心，只怕夫人这一进去会遇到什么不测。
    灵幽咬咬唇，知道丫鬟说的不无道理，心里萌生退意。可是，她即已答应了荣妈，这会儿又怎能临阵退缩。犹犹豫豫时，对面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一转身拐进了胡同。灵幽心里暗惊！
    “夫人，那好像是庄主。”
    听见丫鬟的惊呼，她缓慢回神。真的是他？他来做什么？不好的预感让她顿时浑身疲软，心像悬在空中，急速的跳跃。她用力握紧双拳，压制着微微颤抖的身体。
    “夫人，我们可以进去了。”荣妈带着灵幽沿着曲径，来到大厅前，“夫人在此稍等片刻，刚刚有人拜访，姑娘可能还要晚些时候才能过来。”
    “什么人？”灵幽问的急速，声音透漏着紧张。
    “是……”荣妈状似为难，“是庄主。”
    庄主？心蓦地一阵疼痛。她打起精神，直视着荣妈：“可以带我去见他吗？”
    “这……”荣妈闪烁的眸子里出现挣扎，“夫人还是在这儿等等的好。”
    “既然庄主在这里，夫人不是更应该去看看吗？”丫鬟不善道。
    许久，荣妈叹了口气道：“夫人请跟我来。”
    灵幽忐忑不安的跟着荣妈行至偏院一处走廊，荣妈回头：“前面那间便是了。庄主和姑娘都在里面，奴婢就先退下了。”
    走出几步，她又回头，“夫人……”
    “什么事？”
    摇摇头，荣妈神色复杂的看看灵幽，快步离去。
    打发走丫鬟，灵幽站在门前，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夫君说的都是真的吗？”门内隐隐约约传出曾痕的哭泣声。透过门缝，灵幽看见曾痕娇弱的身体软软的坐在季傲怀中，无辜的眼眸溢满泪水。
    “我怎么会骗你，乖！再忍些时候，好吗？”
    这是季傲的声音，温柔的语调本该是人间天籁。然而，现下却只让她觉得心一阵痛过一阵，翻涌不定。
    “夫君为何要这么做？她以前可做了什么惹怒夫君的事吗？”曾痕偎依在季傲怀里，冬日的阳光淡然洒下，晴丝袅人，合该是一副恩恩爱爱的甜美画面，可为何在她听来却清澈如玉碎。
    “要怪就该怪她那纵火的父亲，如果不是那一场大火我父母也不会葬身火海，命绝于此！”
    “当年纵火之人竟是夫人的亲父！”
    轰！心像被炸了个洞。灵幽瞳孔一缩，难以置信的疯狂摇头。眼泪似被秋风扫过的落叶，急速的滚落。隐藏在袖中的手指深深嵌入皮肤，似有血液从指间淌出。
    “这么说，夫君真的会在夫人爱上您的时候把她休离？”曾痕脆弱的一再确定。
    “你呀！”季傲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也只有你敢这么一再质疑我的话。”
    耳畔风声呼啸，灵幽只觉的天旋地转。xiong中的痛楚急速发酵，突然喉间一甜，xiong腔中的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恍如曼珠沙华绽放于夜空。点点鲜红，浸染了她一袭白衣。
    “谁！”门蓦地被推开，季傲寒着一张脸就这么毫无预料的出现在她面前。默默地，她注视着季傲，眸中那抹悲凉竟如同断雁叫西风般多了绝望。
    呕！血再次喷涌而出，空中顿时盛开万千朵的血花，似曼珠沙华妩媚而妖艳。滴滴鲜血洒在季傲身上，血腥味即刻弥漫开来。还有些沾到她的脸上顿时化作冰凉，一如她此刻残破的心。
    曾痕得意的看着灵幽，眸中写满憎恨。
    “够了吗？”熟悉的嗓音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季傲冷冽的眸子直直的注视着眼前那张跟自己一摸一样的面容。
    “庄主！”曾痕脸色铁青，不自主地瘫软在地上。
    季傲几步走到灵幽跟前，拿手帕轻轻拭去她嘴角的鲜血，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
    “我们的帐是该算清楚的时候了。”他冰冷的眼眸闪过杀意。
    孤独绝撕下脸上的伪装，沧桑的眸子微润，声音里带着颤抖：“终于见面了，庄主。”
    季傲闪过他身边，并未答话。
    哽咽着，孤独绝继续道：“属下这次前来除了想要弥补她们母女之外，更是想跟庄主、跟凌风山庄做个交代。”
    冷哼一声，季傲把灵幽安放在床榻上，冷眼扫过一干人等。
    孤独绝惨笑，转头看向曾痕。眸子里尽是遮掩不住的愧疚：“当年我情迷大夫人，不惜背弃她们母女二人。甚至看着她们一再遭受大夫人的羞辱，却仍旧袖手旁观。与她们，是我无情。”
    “为了大夫人，我泯灭人性，纵火弑杀二少爷，背弃老庄主对我的信任。于此，我是无义。”孤独绝闭紧了双眸，一滴泪自眼中滑落。
    “当初用毒设计夫人，如今假扮庄主意图破坏庄主和夫人的感情，都是我的错。属下任凭庄主处决！”
    蓦地，孤独绝下跪，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指喉咙，想要一剑自刎。季傲快他一步，在剑落下之际运用掌力抛出桌上的茶杯，打掉了软剑。
    “就这么死，未免太便宜你了。”季傲眼帘微动，眸染寒霜，“来人！”
    声落，只见两名下人恭敬地抬着老庄主和季傲母亲的牌位缓步而入。曾痕惊恐的看着那两个牌位，面如死灰般连连后退。
    下人们将灵牌置于大厅主位之上，恭敬地分站两侧。一时间，厅堂内再无声响。
    孤独绝震惊的看着那两座牌位，一阵疼痛猛然穿透了四肢百骸，眸中刻满凄绝。这么多年，他对庄主和二夫人一直心怀愧疚，如今再见到他们的灵位却是在这般情形下，这让他情何以堪。倘若他日黄泉再见，他又有何颜面面对他们。
    他踉踉跄跄地奔过去，愧疚的泪水早已奔流满脸。这一刻，他几乎崩溃了。
    季傲如地狱复仇的使者，一步步走向孤独绝。他眸中迸发出嗜血的狠劣：“外界盛传，他们是因救我而葬身火海，命丧黄泉。可有人证实你纵火行凶前，我父母曾出现在那座院落。此后，却再也没有出来。直到第二日才在那片废墟中找到他们的残骸，而出现的位置却是那座院落的密室之中。”
    季傲脸色yin郁的看着孤独绝，嘴角勾出一抹冷绝。低沉的嗓音又yin森了几分：“更奇怪的是以我的修为，大火当晚居然毫无察觉。逃生之后，却被人诊出身中剧毒。”
    孤独绝震撼的看着季傲。他嗜血般的眼神愤恨的直直射向曾痕。孤独绝惊愕了，他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