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K星异客
“感觉怎么样？”
“哦啦……”周英奇舒舒服服地抻了一个懒腰，“棒极了！就像武装泅渡……”
大少突然瞪大眼睛，他只是在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回答这个人的问题，可这个人是谁？
面对房间中霍然出现的陌生人，周英奇的第一反应就是拔枪！可他哪来的枪？大少手边只有一床被子和一个赤裸蜷睡的女人……无奈之下，周英奇只得扯过被子完全盖住女人的胴体，他翻身下床，双拳紧握，以胸膛直面房间中的一个人形物体。人影立于卧室的门廊和走廊连接的过道内，周英奇看不清对方的面孔，他只有仔细地调整呼吸，以便应付不速之客的攻击。
“感觉怎么样？”
暗影又说话了，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但这一次周英奇听得极为真切，这不是真人说话的声音，话音是通过录音机或是扩声器传递出来的。
“走出来！让我看到你！”
周英奇发出一声低喝，他很冷静，就和昨天晚上第一次抱住一个女人的时候一样！对于一位前空降兵上士来说，独力对付入室行凶的歹徒还不算什么大事情。
闯入房间的陌生人没有任何动作，周英奇开始琢磨，他悄悄攥住窗帘旁边的金属拉线，接着便使劲儿一扯！卧室在顷刻之间大放光明！
英奇痛苦地闭上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涌入室内的光线并不是自然光，而是刺眼的白光！突如其来的强光柱在昏暗的室内肆虐无忌的一瞬间，那种爆亮的效果像极了一颗闪光弹！
不幸之中的万幸！前空降兵上士接受过应对闪光弹的专门训练，他在眼睛受到重创的一瞬间便尽可能大地张开嘴，此举可以扩充鼻腔和耳道，用以加强五官对外界的感知能力，同时加速恢复双眼效用的时间。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陌生人在移动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周英奇就是知道对方的动向！他的眼睛仍在不断地滴淌眼泪，但已可以稍稍睁开，他看到那个模糊的人形物体正在向自己伸出手臂！
前空降兵上士在大难临头的时候绝不会坐以待毙，再说此时此刻的他又不是孤家寡人，万一床上那个娇滴滴的混血小妖女有个什么闪失……周英奇是个明什么？外星人会用两个小时甚至是六个小时的时间欣赏一套地球人制作的电影剧集吗？答案自然是否定，所以周英奇可以依此最终断定——他是在做梦！不管外星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必然是在做梦！
“黑客帝国系列电影……还有那部九个小故事组成的同名动画电影，可以说囊括了人类对生命的认识以及人类自身的思想精华！参看人类现阶段的思想意识的平均形态，黑客帝国对人类的意义就是生命启示录！”
周英奇没有转身，但他知道那个能够发出女声的外星生命就站在他的背后。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得保证……等我睡醒了，你们就滚回火星去，再也别来烦我！”
女声外星生物似乎坐到沙发上了，它的下身并不像人类那样长着两条腿，而是像坦克一样挂着两副履带，不过周英奇认为，这东西是架轮椅也说不定……
“你很惊讶？我们的下肢在几千万年前就已开始退化，因为我们习惯用脑！”
周英奇并不想了解“它”的生活背景和婚姻状况，“咱们别兜圈子，你们闯进我的梦，闯进一位小姐的卧室，为什么？”
“我一直试图告诉你答案，可你坚持认为这是一场梦！”
“难道不是吗？”周英奇当然认为这只是梦，因为一个异星生命体就坐在他的对面，可无论怎么看，这个异星生命的形象都只是科幻电影里的造型师手工制作的工艺品，而且符合电影对“怪物”的一切要求。
“意外！那场事故！你真的不相信是我们的飞行器撞毁了你的交通工具？”
“你说什么？”
“你能坐下吗？这样谈话更平等！”
周英奇将信将疑地坐到沙发上，无论是触感还是舒适度，这具沙发给人的印象都很真实。
“你是说……飞碟……ufo！我的车和不明飞行物撞在一起了？”
“我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声有点不乐意，“我的星际飞行器有一个动听的名字——eco！在我的故乡，遥远的k星，eco就是智慧女神的意思！”
“很好！”周英奇像恍然大悟那样点了点头，他大着胆子拍了拍异星人的触须，“姐们儿！我不管你吃错了什么药，也不管你的飞行器是eco还是雅典娜！总之还是那句话，哪来的就赶紧回哪！咱们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地球是很危险的！”
“这点我很清楚！”女声k星人费力地上下摆动脖子上的“马桶”。
“eco的空气置换装置在你的城市、也就是龙城上空因无法排净有害气体而导致中控系统当机，引擎失去动力，最后不得不在地面上迫降，迫降的时候……”
“悲剧发生了！”周英奇接过话，他的表情精彩至极，样子就像听到一个星际笑话。
“一点也没错！”女性电子声清晰地透露出悲哀和沉痛，“悲剧！惨烈的悲剧！令查布查布斯难以置信的悲剧！我们……”
“你等会儿！”周英奇突然叫停，“查布查布斯是什么东西？”
“最后一次纠正你！”k星人举起一只触手在地球男性眼前微微晃动，“就像人类自称为人！等到咱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希望您不会叫嚷着怪物，而是称我们查布查布斯！”
“查布查布斯……”周英奇百无聊赖地点了点头，无非是一个名字而已，地球人不会太固执。
“我们的飞行器在失去控制的时候撞毁了一辆被地球智慧生命称之为benz的交通工具，同时！这场意外还导致另外一个更加严重的后果！”
“还能有什么后果？”大少挠着头，他的第一辆benz的确已经开过追悼会，可他的人不是毫发无伤吗？
“一个被星际法定义为四级的智慧生命体意外丧生！你相信吗？查布查布斯和查布查布斯的飞行器杀害了一个四级智慧生命体！你能相信这是真的吗？”
“你……你别激动……咱们哥们姐们儿之间有话好说……”周英奇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着女声外星人的触手。不过若是连这个外星人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那周英奇就更不会相信了！
“查布查布斯怎么能不激动？”电子声突然出现扭曲的杂音，这说明模拟中文口音的k星人确实很冲动。
“虽然是意外！可星际法第2007条第8914款明文规定，对四级及四级以下智慧生命体的意外伤害事故，主要责任人应背负刑事责任……”
后面的听不清了！外星语言对中文普通话的翻译装置似乎跟不上机主说话的语速。
“慢点！您慢点……”周英奇一边说一边转向白惨惨的空间，“有人吗？给这位查布查布斯来点喝的！豆浆、牛奶、咖啡……随便啦……”
几乎是立刻，四壁白墙中真的走出一个同样顶着“马桶”的外星人，在这个外星人的触须里面夹着一本厚实的纸质书籍，然后它还端着一个形状古怪的容器……也许里面盛着饮料，周英奇如此猜测！
“谢谢……”查布查布斯向为它端来容器的船员摆了摆触手，接着它便接过容器，开始……
周英奇掩住鼻子，“马桶”上的肉缝里不断朝容器中滴落墨绿色的液体，整个空间充斥着一种腐肉的气息，我们的大少爷若不是当过兵、打过仗，他的精神防线一定会在此时此刻完全崩溃，最终沦为外星人的玩物、性奴隶……这都只是周英奇一相情愿的猜测。
“好了！舒服多了！我们说到哪了？”
“刑事责任！”
“对了！刑事责任！”女声k星人不再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它似乎平静下来，“查布查布斯不会像地球人一样说谎，但查布查布斯也不想接受审判，所以……我们尝试着对意外造成的损失进行弥补！”
“弥补？怎么弥补？”周英奇笑了起来，“我不是好端端的吗？那辆benz也有保险公司的赔付。”
女声k星人摇了摇马桶头，它的触须朝电视机指了指，雪花画面渐渐清晰，最后变成车祸的事发现场，英奇发觉这个镜头的影象竟与警方监视画面如出一辙。
“查布查布斯所说的弥补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画面中的黑色奔驰在路面上急驶而过，与警方监视画面不同的是，电视机的画面并没有闪电一般的白色光闪，而是无比清晰地显示着一辆benz.s230轿车被撞飞、翻滚、扭曲、瓦解的全过程！
周英奇瞪着大大的眼睛，他清楚地意识到看在眼中的画面完全就是车祸发生的那一幕，可他在哪？他一度认为自己是在危险到来的一瞬间跳车逃生，可电视画面中的奔驰车由正常行进到瓦解变形的时间不过两秒钟，就算他是前空降兵上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功脱逃……难道……
“抱歉！”自称查布查布斯的k星人语气消沉，“实在抱歉，你……你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