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肖蕾与黄金

    从主任那里出来，肖蕾再次把黄金喊出教室。
    肖蕾先道歉，“黄金啊。老师刚才批评你，脾气有些急躁，态度不好。对不起啊。”
    黄金有些意外，看她一眼，冷冷地说，“没关系。”随即把眼睛看向别处，不看肖蕾。
    肖蕾奇怪地想，“郑主任说让我像对待王昊一样对他，可他哪里知道：王昊在我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他要是也是这样一幅令人讨厌的样子，我怎会喜欢他？”
    心中做着对比，渐渐就有了气。但为了工作，她还得忍着。
    “你有啥想法，也可以对我说嘛。”肖蕾强作笑颜，语气尽量温柔。
    “我没有错。我在家里也是这个样子。”黄金忿忿不平地说。
    “可是学校毕竟是公共场合，不是你的家呀。”
    “我知道，反正我在家啥样，在这里也啥样。”
    肖蕾心中郁闷，觉得这家伙家教太差，简直什么都不懂。
    心中突然就想到了对牛弹琴这句话。
    肖蕾想，“眼前这家伙不就是一头牛吗？和他讲道理，不正是对牛弹琴吗？”
    转念又想，“牛是动物，不懂音律，对它弹琴干啥？明知道它听不懂，还要对它弹奏，那个弹琴的家伙是不是也很可笑？天！他是牛，我是谁？我不就是那个弹琴的傻瓜吗？”
    想到此陡然失去了和他谈下去的心情。
    肖蕾看着黄金，心中思索对策。
    黄金看着别处，根本不看肖蕾。
    过了一会儿，肖蕾说，“明天，让你爸爸到校来一趟吧。”
    “干啥？”黄金敏感地看着肖蕾，很生气的样子，“想告我的状吗？”
    “你！”肖蕾被他说中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就是想告状吗？有啥了不起！”
    “不是告状，是想和你爸认识一下，交换一下看法。”肖蕾调整了一下情绪，尽量和蔼地说。
    “不用。”黄金生硬地说，“我爸不在家。”
    “啊？那……你爸现在哪里？”
    “他去广州了。”
    “不会吧？不是说他是司机，在工厂里上班吗？”
    “是啊，他是司机。可他现在出差去广州了，不在家。”
    “哦，这样啊。那，让你妈来一趟吧。”
    “我妈也不在家，到北京学习去了。”
    “不会吧？”
    “咋不会。真的。”
    “那他们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要半个月，也可能一个月，甚至时间更长。”
    “他们没对你说准确的时间？”
    “他们一会儿说一个时间，总说回来，可总是不回来。所以我搞不准。”
    “既然这样，现在谁在家里照顾你？”
    “没人照顾。我自己照顾自己。”
    “这样啊……”
    “就是这样。”
    “那，老师对不起你。老师不了解情况，原来你是自己照顾自己，挺不容易的。”
    “没啥。习惯了。”
    肖蕾看着他，陷入了沉思。
    肖蕾想，“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如果是，那他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他这样的表现也就情有可原了。许多家庭的孩子，不就是因为父母忙工作没时间照顾，所以才走下坡路的吗？只是，如果他说的不是真话，那就有些气人。那说明这学生已经养成了说谎的恶习，真的很讨厌。”
    搞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一时也没有办法说服他。
    没办法，只能冷处理。
    “既然这样，你先入班吧。”肖蕾说。
    黄金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记住：好好听课，别再违纪了。”肖蕾叮嘱。
    黄金答应着，已经走出了好几步。
    看他这样没规没矩，肖蕾有些生气。想要把他叫回来批评几句，一转念，叹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