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公司
“老婆,以後我天天带你去公司,有时间也可以带你到别的地方转转。”
“为什麽?”不是不愿意吗,为什麽忽然改变主意?
“出去走走对宝宝好,我知道你闷坏了,以前是我没有设想到这些,忽略了你的心情,在公司活动范围不是很大,但是老公可以整天都陪著你。”
只是低低的‘唔’了一下,草根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欢喜,脸上有点点笑容却没有到达眼底,表情有些呆滞。
暴燥,草根忽然莫名的感觉到这种情绪,心思不宁的在屋子里回来走,著急想寻找什麽的样子,寒恺修看他急成这样,问他找什麽,他可以帮忙一起找。
草根抓著头发,困惑的,“我也不知道找什麽,但是我知道我有东西掉了,很重要的,是什麽呢?我为什麽会不记得呢?”
这是什麽情况?
寒恺修跟张妈大眼瞪小眼,跟在他身後整间房子又转了个遍,寒恺修拉住茫然的草根,“先别找了,坐下来慢慢想清楚,什麽东西不见了,再告诉我,我帮你找好不好?”
草根受刺激一样甩开他的手,眼睛里有火在燃烧,“不可以坐下来,我要找,一定要找到,我不能没有……可是,到底是什麽呢?”
张妈捧著他的零售罐子跑了过来,“草根啊,你看看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呀,你以前可是最喜欢吃这些酸味的东西,来……”
怔怔的盯著张妈手里的罐子半晌,陡然间,他抓在手里猛然朝工艺精美的台灯砸过去,里边的东西洒了出来,全都掉在地上,跟著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於耳。
一座好好的台灯转眼成了一堆玻璃渣,三个人都呆了。
被蝎子蜇了一样,草根整个人清醒过来,却又像变了个人,布满了惊慌,“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把它弄干净,我疼别打我……”
边说著别打我,边往後边退,退到墙边无路可退了,他像只孤独的小兽发出绝望的哀嚎,“我会听话,不会再打碎东西,你们别再打我了,我真的疼……”
草根陷入冥想,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了,张妈忧心忡忡,“少爷,草根不对劲,会不会有事啊?”
寒恺修尝试著靠近他,安抚他的情绪,“乖,先冷静,你看看我是谁,现在是在家里,有我有张妈在,没有人会打你,东西碎了就碎了,没有关系,老公不会生气;乖,拉著老公的手,感受一下,这里的一切包括我都是真实的,你现在是在家里,老公永远都会陪著你,几个月後还会有宝宝……听老公的话,放松身体,不要紧张,看著我,现在我们到沙发那边坐下……”
一步一个指令木讷的跟著他做,当寒恺修抱著他坐进沙发时,熟悉的光终於回到他的眸子里,揪著他的衣襟,草根哇哇大哭,“呜……我害怕,不想一个人,不想没有疼我,没有爱我,我害怕将来会没人再记得我。为什麽?为什麽他们都只想欺负我?我不要这样子,呜……”
天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草根到底受到了什麽样的心理煎熬?
“我不敢睡觉,睡著就会梦到不好的事情……我爸爸妈妈一直在哭,说他们好寂寞,好冷……你说他们是不是想让我去陪他们了?”
怪不得他总是不肯睡觉,原来是这样,寒恺修痛骂自己,每天睡在他身边竟然连这些都不清楚,“作恶梦了怎麽不跟我说?你这样,是想让我内疚死麽?不要瞎想,你总是让自己不开心,所以两位老人才会担心,他们哭是因为你过得不开心,他们心痛才会哭。”
泪眼婆娑,草根将信将疑,“真的吗?他们不是想带我走?”
“傻瓜,有老公宝宝在,他们怎麽忍心。宝宝不能没有你,老公也不能没有你,你是家里最重要的。”
以唇吮去他脸上的泪迹,任由咸涩的酸痛逸满xiong臆,“对不起,我说过要陪著你,却还是让你受这样的罪。原谅我,好吗?”
*
草根很兴奋,天还没亮他就醒了,闹腾的寒恺修也睡不了,“怎麽了?饿了还是渴了?”
“起床了好不好?今天不是要去公司吗,我睡不著了。”
寒恺修还很瞌睡,昨晚怕草根再作恶梦,他守到半夜才敢睡,睡了也不敢睡太沈。
“乖,现在还早,再睡会。”高挺的鼻子蹭蹭草根的脸,寒恺修迷蒙的再次睡了过去,草根知道他累,乖乖躺在他怀里体贴的没有再动。
草根是不安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卧床那段时间孤身一人,时不时蹦出来的猜测为昨天的失常埋下了祸端,怕被遗弃的恐惧和那些忘不去的过去像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都会扑出来咬他一口。
草根知道自己是悲微的,所以也不敢奢求太多,寒恺修的宠溺让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是被重视的。稍稍大起了胆子,提了点要求,不否认的说,寒恺修否决的那一刻,草根的一颗心都沈入谷底。
如果是在以前,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对他人的拒绝习以为常的草根不会在意;这种情况就好比一个穷人好不容易过上富庶的生活,忽然让他再过上穷人的日子,他肯定是空茫无措的,穷与富天壤悬隔,贫穷的可怕会让他失常甚至崩溃。
草根不害怕过苦日子,但他害怕他的人生、生活里没了寒恺修。
安格冶张著能塞下鹅蛋的嘴,不敢置信的看著坐在办公室吃酸梅的草根,“你……你是草根?”
天,脑袋肿的像皮球,一条胳膊比他的大腿还粗,还有那个发型,那个肚子……惨,不能形容草根现在的糗样,寒恺修不说他是草根,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草根被他看得身上长毛毛,他不会是想吃东西吧?正要送进嘴里的梅子踌躇了一下,他友好的笑,“给你吃!”
黑线的看著他捏著梅子不知在他嘴里进出多少次,沾满他口水的手,安格冶脸部扭曲,“不……不用客气。”
寒恺修不客气的伸过头,将他的手含进嘴里,吮了好几下,草根娇嗔的推他,没看见还有人在麽。
“奸……□,你们有□。”安格冶怀疑是不是昨晚运动量过多,没睡醒产生了幻觉。
“寒恺修,有没有搞错,丑成这样的人可不符合你以往的审美标准,这种货色你怎麽下得去嘴?草根我不否认刚见到他时是很清秀,可……可现在……”
草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损世容,在家里张妈和寒恺修一个劲的灌迷汤,都说还好,他也就信了,现在被人这麽亦祼祼的说丑,那点寒恺修宠出来的自尊受不了了,嘴一张,哭声连同嘴里的梅子一齐滚了出来。
“安格冶,你想死是不是?”狠狠剜了他一眼,寒恺修把体型比他还要宽阔的草根抱在怀里,“乖乖,不气了,他乱说的,你现在很好看,他是嫉妒你才这样说,我们当他在放屁,不听他。”
“真的吗?”草根看看一脸好像吃了大便的安格冶,再看看模样很严肃认真的寒恺修。那麽好看的人会嫉妒他麽?
“你没听说过怀孕的人最美吗,现在的你谁都比不上。”亲亲嘴,用行动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草根安心了,靠在他怀里,“如果生了宝宝我还这麽胖,你会不会不要我?”
“等等……”安格冶扑到他们跟前,“我确信刚才我没有耳背,你们刚才说的是……宝宝?”
指著草根的肚子,口水顺著大张的嘴巴淌了下来也没自觉。
乱了,乱套了。
手下的触感绝对不是发福发胖那麽简单,安格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寒恺修不耐烦要赶人时,他像弹簧一样窜了起来,活见鬼一样什麽话也不说就疯跑出去。
草根担心,“他怎麽了?”
还能怎麽了,肯定是被草根的肚子打懵了。拿出张妈准备的蛋糕,切下小块送进他嘴里,“别管他,他就这样,经常性发疯。”
草莓味的,草根喜欢的味道,满足的眯眼,他拿过小刀也切了一块喂给寒恺修,“好不好吃?”
“老婆喂的当然美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