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路033
“我们出发那天,刘老师还念叨,说林校长是他的学生,让我们在柳林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你帮忙呢。”田福庆说。
“没问题。”林建军说,一边招呼老师们进去说话。
一杯酒下肚,田福庆说起周跃辉捐资助学的事情,深表敬佩,举杯敬酒。周跃辉连连摆手,解释说刚刚酒精中毒出院,以水代酒敬莲花镇的老师们。
两杯酒下肚,桌上气氛轻松,林建军开始宣传五中的招生政策、奖励措施,讲五中今年在教育教改方面取得的成果。
“田校长对王政还有印象吗?”林建军问。
“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莲花镇最优秀的毕业生,那个孩子特别聪明,从初一到初三,几乎每次都考第一,初三那年连复课生都考不过他。他毕业那年,莲花镇中学败走麦城,只考了三个公费,他就是其中一个!”田福庆说。莲花镇是大镇,学生数较多,初一、初二都是八个班,初三有六个班,每班50多人。
“王政现在就在五中呢,前段时间和三中联考,他是两校第一名。”林建军说。
“他不是考上一中了,怎么又跑到五中来了?”田福庆诧异的问。
“一中管理松懈,王政学习成绩下降的厉害,放在三中只能算中等生。到了五中以后,成绩迅速提高,几个月时间,已经是三中和五中的第一,在一中应该也能排进前五十。”林建军得意的说。
“所以在一中、三中还是五中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学校的管理工作。好学生不管,成绩也要下降;差学生管好了,成绩也能提高。”钱云龙说,“林校长从三月末来到五中,到现在也就三个月的时间,五中教学工作开展得卓有成效,与三中进行了几次联考,每次成绩都有提升。”
“的确,自从林校长来了以后,老师们的工作态度、全校师生的精神面貌都有很大改观。”周跃辉赞同的说。
“林校长还是很有工作方法。”田福庆笑着说。
“我有什么方法,不过严和勤两个字罢了。”林建军笑着说,嘴上谦虚,心里其实也蛮得意,“严格要求学生,从严管理;想办法让老师们勤快起来,成绩自然也就提高了。”
“说起来简单,可是能落到实处、严格执行并长期坚持,这就是林校长的能力。”田福庆赞扬的说。
“田校长,我就是莲花镇中学的毕业生,咱们也算校友。莲花镇中学治学严谨,教学质量很高,这些年为各高中输送了很多优秀的学生,我今年刚到五中,还希望田校长多支持、多帮助,鼓励优秀的学生报考五中。有些发挥失常没能考上一中的,也请田校长和各位老师帮忙劝说,让他们来五中,有各位老师推荐,在学杂费、班级选择各方面,咱们都会有照顾。”
“好,没问题,一定要大力支持林校长的工作。”田福庆笑着说。
“田校长真是爽快,来,各位老师,我敬各位,还请各位老师多帮忙宣传五中,鼓励学生来五中五中就读。”
“没问题。”
“一定。”
吃饱喝足,林建军让周跃辉和钱云龙把莲花中学的一干人送回住处。
林建军喝了快一斤,晕晕乎乎的回到学校,他看到多数办公室都亮着灯,便过去转了转,每间办公室都有老师们在备课、批改作业,这让林建军比较满意。
高二一间办公室里,老师们一边讨论教学问题,一边嗑着瓜子。
经过团委办公室,林建军看到里边亮着灯,推门没有推开,门被从里边拴住了。
窗户从里边贴着大白纸,往里看,什么也看不到。林建军敲了敲门:“有人在里边吧?”
里边传来走路的响动,到了门边停下:“谁啊?”
“黄梅,你怎么没回家?”林建军听出是黄梅的声音,但她鼻音挺重。
“林校长呀,我没事。”黄梅说。林建军觉得她说话的语气、声调与平时很不一样。
“黄梅,你开门,我有事情要和你谈一谈。”林建军说。
黄梅迟疑了一下,才把门打开了。林建军进屋后,发现地上扔着不少擦鼻涕的手纸:“你感冒啦?”
“没有。”黄梅勉强笑了一下。
林建军看到她眼圈通红,关切的问:“你哭了?怎么了,是不是哪个老师欺负你了,还是学生不听话?你告诉我,我帮你做主。”
“都没有。”黄梅说着,眼泪又掉下来。
林建军确信黄梅受了委屈,他抬手帮她擦拭眼泪,温柔的问:“黄梅,你受什么委屈了,说出来,你心里会好受一些。”林建军帮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很亲昵,黄梅心里砰然一跳,不由想起上次林建军喝多了,自己送他回去休息,被他占便宜的事情。
黄梅抬起脸庞看着林建军,林建军的眼神平静,很关切的注视着她,也许是自己过于敏感,想的太多了。
她泪光莹莹的模样非常惹人怜爱,林建军有种想把她拥入怀里,好好安慰的念头。
“谢谢林校长关心,我没事儿。”黄梅垂下了眼睑,低声细气的说。
“胡说,没事儿的话一个人躲在办公室哭什么,是不是和丈夫闹矛盾了?”林建军问。
黄梅婆家是农村的,离镇上有差不多十里路,黄梅下班就回家。现在已经九点多钟,她还没走,估计是与家里人闹别扭了。
林建军的话,显然问到了黄梅的痛处,她的眼泪成串成串的滚落下来。
“黄梅,夫妻两人过日子,就是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哪有不闹矛盾的,就像舌头哪有不碰腮,夫妻两个人,要容忍、包容”林建军劝慰黄梅说。
“他背着我,和一个有夫之妇好上了”黄梅抽泣着说,她撕下一截手纸,擦了擦眼泪,又擤了鼻涕,接着说,“好的时间还不短,村里早就有风言风语,别人都瞒着我,呜呜”
“你不要听别人胡说,也许根本没有的事!”林建军笑着开导。
“他们被那个女人的丈夫堵在牛棚里了,怎么会是没有的事呢!”黄梅哭着说,“我辛辛苦苦工作,都是为了那个家,我哪点不好了,他要出去找女人?我洁身自好,清清白白,他倒好,背着我在外边偷女人,那个女人的丈夫要一万块,不然就要告他**”
听说是这种事,林建军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黄梅,只好开导她,说她丈夫只是一时糊涂。
“我风里雨里、日晒雨淋、冬天那么冷,我一天工作都不敢耽误,我在外边拼死拼活工作,他却在家里玩女人,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他离婚!”
俗话说宁拆三座庙,不毁一桩婚,林建军就劝解,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不容易,遇事别往心里去,不能受点委屈就要离婚,总得想想家庭、孩子。
提起孩子,黄梅犹豫了。她丈夫被人堵在牛棚里,奸妇的丈夫要砍死他,奸妇拉住丈夫,他跑掉了,害怕别人去家里找他麻烦,也不敢回家,出去躲着了。黄梅下班,听说这丑事以后气得跑回单位。也不知道孩子这会怎么样了,吃饭了没有呢,黄梅开始担心了。
“黄梅,你吃饭了吗?”林建军关切的问。
“嗨,我这问的就多余,你肯定还没吃饭呢,行了,别哭了,赶紧去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不想吃。”黄梅说。
“不吃饭怎么能行,要是把你饿病了,团委和工会的工作就没人干了。”林建军说,“走吧,我带你出去吃。”
黄梅还在迟疑,林建军抓着她的胳膊拉了一下,林建军没少喝酒,思维虽然清晰,但情绪方面比较冲动,做事就少了许多顾忌。林建军拉扯的动作,说实话已经超出同事和范围,黄梅心跳得厉害,低着头跟着林建军往门口走。
到门口,林建军便放手了,等黄梅出门,他关灯锁门,陪着黄梅向学校门口走。
路上,林建军心想自己陪着黄梅出去,男领导女下属,被人看到恐怕难免说闲话,他便借口去厕所,让黄梅先走,到光照小吃部等他。光照小吃部离学校比较远,林建军也仅是过路时看到有这个地方,从没去过。因为离学校远,而且小,所以老师们很少光顾。
香满园、喜来顺、世佳等大一点的饭店,林建军都去过,饭店的老板、服务员都认识他,柳林是小镇,新闻太少了,林建军和黄梅单独吃饭,若是传扬出去,被学校里人知道,对林建军和黄梅名声都不好。
林建军在厕所解了个手,这才出门,尾随着黄梅进了光照小吃部。黄梅失落的独自坐着,林建军进去以后问她要什么了。黄梅摇头,林建军就让老板下两碗麻辣烫,再来两个炒菜。
“我们去单间坐着吧?”林建军提议,黄梅默默点头,两人撩起半截的布帘子,走进单间里坐下。
林建军有一点紧张,如果被学校里的老师看到自己和黄梅单独在一起,肯定要传闲话。可是看着黄梅泫然欲泣的模样,林建军又不舍得走,想陪陪她。
黄梅的感情遇到了挫折,她丈夫出轨了,她现在一定很伤心,有机会趁虚而入么?脑海里浮现出的念头,让林建军暗暗责怪自己真是龌龊,可是这个念头一起来,就在他的心里疯长,他更不舍得走了。
香辣肉丝很快就炒好了,老板娘过来上菜,把米饭也端过来,问是否要喝点饮料。
“给我拿两瓶啤酒。”黄梅说。
黄梅要喝酒,林建军有点意外,但并没反对,甚至内心深处还有一丝窃喜。啤酒和杯子很快上来了,林建军开启以后,给黄梅倒了一杯。黄梅直接喝干,喝得有一点急了,忍不住咳嗽起来。
林建军叹口气,说:“你何必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犯错的是别人,折磨的却是你自己,何苦呢!”
黄梅不吭气,自己抓起啤酒瓶,倒满了,又喝下一杯。
“你别光喝酒,多吃菜。”林建军说,他主动给黄梅夹了些菜,放到盘子里。
“我既要上班,下班回家还要洗衣做饭、照顾孩子,我孝顺公婆,我很努力的过日子,别的老师买很贵的衣服、化妆品,我穿的还是好几年以前买的衣服你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他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乱搞,我做错什么了,他要这样对我!”黄梅情绪激动的问。
“他也许只是图一时新鲜,其实心里还是爱你的。”林建军说,他这样说的时候,心里便想起自己和周秀莉出轨的事情,他认真反思过,自己心里还是很爱妻子,很爱家庭。
当妻子以外的另一个女人为你敞开胸怀时,男人是很难抗拒的。男人总是不断的追逐异性,这也许和进化过程中,雄性要不断寻找异性,以保存种族的延续有关。
黄梅冷笑,丈夫出轨的对象,她也认识,是一个快四十岁的妇女,面目黧黑,水桶一般粗的腰身,而且一年到头总是脏兮兮,身上有股牛粪味儿,黄梅想不通,丈夫怎么会看上那样一个女人,自己哪里不比她强?
在林建军的频频劝说下,黄梅总算吃了些菜,她喝光了一瓶啤酒,还要再喝,被林建军把酒瓶按住了:“黄梅,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悲伤难过的时候喝一点酒,固然能放松,但也伤身,我不愿意看到你因为别人的错误折磨你自己,不要再喝了。”
“你别管我,我还要喝。”黄梅眼圈红红的,伸手去抢酒瓶。
林建军不放手,两个人的手就都握在酒瓶上,争抢了几秒钟,之后两个人都意识到她们的手正抓在一起,黄梅松手,想收回手臂,林建军放开酒瓶,把她的手握住了。
他的大胆的动作,让黄梅脸红心跳,她低垂着头,往回抽手,却没得逞,手被林建军紧紧握住了。黄梅不再用劲,任他握着。
“黄梅,你真漂亮。”林建军盯着黄梅的眼眸,小声说。
林建军轻轻的拉了黄梅一下,她的上身倾倒进林建军怀里,林建军拥抱着她,并没乱摸乱碰,他只轻轻的拥抱着黄梅,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黄梅的脸庞和头发。
有脚步声响,黄梅挣脱林建军的拥抱,坐直了,她的眼神很慌乱,脸红红的。林建军朝她笑了一笑,黄梅想着刚才被林建军拥抱,心里既觉得慌乱,又有点甜蜜蜜的感觉。
林建军是比她丈夫更优秀的男子,林建军都说她漂亮,还喜欢她,这让黄梅心里多了些安慰。
他是喜欢我么,还是只想从我身上占一点便宜?黄梅抬眼看林建军,林建军用很关心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神安宁、平和,里边并不掺杂的色彩,让黄梅觉得温暖、稳定,她的心终于不那么难受了。
老板娘把尖椒炒干豆腐和麻辣烫一起端上来,林建军让黄梅多吃点。
又热又辣的麻辣烫,让黄梅有了点食欲,她吃了小半碗,额角鼻尖就冒汗了。
“怎么不吃了?”林建军微笑的看着她。
“吃饱了,刚才喝的酒有点多,吃不下了。”
“那咱们走吧。”林建军说,他到外边付账以后,两人一起离开小吃部。
“你晚上怎么办?”林建军问,天已经完全黑了,黄梅无法回家。
“在办公室坐一晚上就是了。”
“那怎么行,要不你去哪个老师家里对付一晚上?”林建军探询黄梅的想法,她摇头,说不想麻烦别人。
“柳林镇上有旅社吗,可以去那里住一宿。”林建军提议。
“旅社倒是有一家,可是常年也没几个人住,又脏又破。”
“又脏又怕也比你在办公室坐一宿强。”林建军说,“走吧,我陪你过去。”
黄梅便跟着林建军,前往旅社,走了没多久,起风了,风势越来越大,本就黑了的天空阴得更加厉害。
戴着老花镜的老板看到一男一女来开房,并没多问,只让他们先交十五块钱房钱和三十块钱押金,林建军付完押金,老头拿了一支手电,领着他们上楼。
柳林镇只有一间旅社,是老式的二层楼,楼梯黑乎乎的,全靠手电的一点光亮。
上了二楼,阴面是一条走廊,有一股潮湿腐糜的气味直往鼻孔里钻。
整个走廊只中间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泡,林建军看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里透出光亮,其余房间都是黑着的。柳林这种北方小镇,流动人口极少,住宿的旅客就很少。
老头打开一个房门,絮絮叨叨的说:“你们就住这个屋吧,放心我这里安全得很,没有查房的,我在派出所里有人,要是没人,那还开什么旅社。”
黄梅听了老头的话,把她和林建军当成出来偷情的了,她本想分辨,说林建军只是送自己过来,他并不跟她一起住,可话到了嘴边,不知道什么心理,又收住了。
老头打开电灯,林建军与黄梅随着老头走进房内,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靠着两边墙壁摆着四张钢丝弹簧床,都只一米左右宽窄,床单、被褥都洗得发黄了,看着很僵硬。
屋里常有阳光照射,倒没有走廊里的那股霉味儿。
“注意不能把床单弄脏,弄脏了的话,要加收十五块钱卫生费。”老头说。
所谓弄脏床单,就是暗示林建军和黄梅不要太疯了,老头的话让黄梅有点尴尬,可心里却并没生气的感觉。
“厕所在走廊尽头,顺着楼梯下去,楼后边就有厕所。”老头交待说。
“你这有热水吗?”林建军问。
“有,喝的话自己下去提。”老头说。
林建军就跟着他下楼提水,黄梅一个人待在房里,她先把窗帘拉起来,坐在床上,她心里很复杂。想到了丈夫做出的丑事,对自己的背叛,她很气愤;想到林建军温柔、安宁的眼神,他手掌抚摸她的后背时触电一般的感觉,他一会就要回来,如果他赖着不走怎么办?
黄梅想到要和林建军发生点什么,心都悬了起来,紧张忐忑,却又有一点莫名的期待和兴奋。
我不能背叛家庭、背叛丈夫,如果林校长有什么企图,我应该坚决拒绝。可是他都不顾我的感受,和别的女人胡搞,我又为什么不能和别的男人做那个事儿?凭什么只要求我不能出轨?
林建军提着暖瓶进屋,他手里还拿了几个纸杯子。
“旅社的杯子黑乎乎的,还不如用纸杯子呢。”林建军轻松的对黄梅笑了笑,黄梅看到林建军关了门,突然紧张起来,觉得嘴里很干。
林建军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一边凉着,他神态自若,很放松的样子,在她对面的床上坐下来。
“谢谢您了,林校长。”黄梅说。
“我早就说过了,只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喊我名字,叫我建军就行。”林建军微笑着说。
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点钟了:“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记住不要再折磨自己,看到你伤心难过,我会难受的。”林建军柔声说,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黄梅低头坐着,手指折叠衣襟,叠起来再放开。听说林建军要走了,她心里放松了,可是莫名的又有不舍和胆怯。
林建军走到她身边,温柔的说:“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又是一个好天气,把一切不愉快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好吗?不要让自己难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让自己坚强、开心起来。”
林建军帮她把被子展开,这才离开。
林建军慢吞吞的向门外走,他很希望黄梅能让他留下。
林建军每走一步,黄梅觉得自己的心就向上提一分,她希望林建军能停下脚步,留下来陪陪她,可是又害怕,林建军如果真的留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夜,怎么可能不发生点什么,尽管丈夫背叛了自己,可是跨出那一步,对黄梅来说,还是有些不安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