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色官路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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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建军到单位，已经四点多钟，刚走进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进来。”
一个提黑色公事包的二十几岁青年男子走进来：“您好，林校长，我是春城市昊天光机有限公司的业务员赵国栋，这是我的名片。”
“你有事吗？”林建军问。
“我听说咱们五中想购买一台阅卡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同时跟您见个面。”赵国栋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他掏出了玉溪香烟，递给林建军，林建军摆手说不会。
赵国栋很会察言观色，林建军不吸烟，他就没吸，把烟和打火机放在林建军的桌角上。
“林校长，我是昊天公司松江地区的业务员，平津一中和三中的阅卡机都是我提供的，今天三中阅卡机出问题了，我去修理的时候，听说五中有意购置一台光标阅卡机，我们公司阅卡机质量最好，售后这一块也做得很好，您可以向一中和三中的领导打听一下。”
“我们学校暂时不打算购买阅卡机。”
“林校长，您先别急着拒绝，我给您算个帐，算完了，您再做决定。”赵国栋说，“咱们用数学科举例，数学是十二道选择题，一个班五十个学生的话，光改选择题，就要占用老师半个小时，然后统计各选项人数、加分，又得半个小时，如果用我们的阅卡机，一分钟搞定，而且准确率高，答案规范，节省出的时间，可以让老师们备课更充分，试题讲解更有针对性。”
看林建军在思索，赵国栋觉得有戏，越发卖力推销：“林校长，数学选择题是少的，英语动辄六十道甚至七十道选择题，能节省的时间就更多了，阅卡机前期投入高一点，但节省人力，大大提高工作效率。而且我跟您说，我在职权范围内，可以给五中最低报价。”
“阅卡机有你说的那么好用？”林建军问，周跃辉之前说过买阅卡机，林建军嫌贵，拖延下了。没想到卖机器的消息灵通，直接找上门来了。
“林校长，我说得再好，您不信也没用。这样，我让公司发一台机器，当面试用，您觉得好用就买，您觉得不好用，我立马走人，绝不耽误您的时间，您看这样行吧？”
“机器好用还是不好用，我说了不算，要老师们说了才算数。”林建军说，“如果老师们满意，我们可以购买一台。”
“对了，阅卡机坏了，你们负责给维修，是吧？”林建军问。
“对，一年内完全免费，一年到三年只收零件钱，三年以后，加收路费。”
“阅卡机好用吗，我的意思是作容易吗？”
“很简单。”赵国栋觉得这笔生意基本没问题了，心里挺高兴，提出晚上请林建军吃饭，林建军拒绝了，赵国栋起身和林建军握手，说那就这样说定，我明天带机器过来试用。
“行。”
赵国栋走了以后，尚广军来报告校园安全问题，学校实行了封闭式管理以后，没了往来的闲人，学生不再随意出入，校园安全大为提高。
报告完了，尚广军离开时，看到林建军桌角的玉溪烟，笑嘻嘻的拿起来说好烟啊。
林建军让他把赵国栋落下的香烟拿走，尚广军笑着说谢谢林校长。
周秀莉回到办公室，心情很糟糕，也很沉重。
和林建军出轨，既是对性的需求，关键是周秀莉并不反感林建军。她从没想过用身体换前途。
“今天骂赵国峰是蛆，算是把他彻底得罪了，他这人很阴险，肯定会找自己的麻烦，去你娘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不起我不干了，做什么不能养活自己！”周秀莉心里有了决定，心情虽然依旧糟糕，却不再压抑沉重。
赵国栋离开后，林建军让李得福通知李志刚到自己办公室。李志刚接到通知，便明白林建军找自己，是因为体罚学生的事情，路上，他想了各种应对林建军责问的答复。
“李老师，请坐。”林建军的神情并不像李志刚想的那样阴云密布、苦大仇深，相反林建军脸上满是笑容，这让李志刚心里轻松了一些。
李得福要给李志刚倒水，林建军接过了暖瓶：“得福，你去忙吧。”
林建军倒了两杯水，就在李志刚身边坐下，而不是坐在校长办公桌的后边，这拉近了他和李志刚之间的距离，不止身体距离，更有心的距离。
“李老师在五中，工作年头不少了吧？”
李志刚略加思索：“十二年了。”
“人生有几个十二年，李老师为五中的发展，贡献了人生最宝贵的时光呀。”林建军感叹，“李超越的家长没再找麻烦吧？”
“没有。”李志刚说，“林校长，我体罚学生，给学校造成了不良影响，我很抱歉，学校要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有怨言。”
林建军笑了：“处罚，谈不上，我始终认为教师管理学生并没有错，如果对学生的错误视而不见，见而不管，那才是教师的失职。不过，在管理学生方面，有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高中的学生十**岁，人格和世界观初步形成，简单粗暴的打骂式管理，容易起到反作用，而且打骂次数多了，也会影响学生的心理健康。”
“是，我接受教训。”李志刚说。
“咱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李超越这件事过去就是过去了，他的医疗费用，由学校全额承担。”
“谢谢林校长。”李志刚用真诚的感激的语气说，国家早就明文禁止体罚或者变相体罚学生，尽管在许多地方，体罚或者变相体罚学生的现象依然存在，但是引起严重后果的，老师还是要被处分，并承担后果。
林建军是校长，他说如何处分李志刚，李志刚都得承受，可林建军不但好言安慰，还由公家将治疗费出了，这让李志刚真的非常感动，打心眼里感谢林建军。
“我不希望这件事对你今后的工作积极性造成影响，但是在工作中，遇到事情，要冷静处理，不在酒后处理学生，不在气头上处理学生。”
“我记住了。”
“那就好，你是学校的教学骨干，要拿出骨干教师的气魄，在工作中起到带头的作用。”
“是，请林校长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把工作干好。”林建军的信任和鼓励，让李志刚在心里发狠，明年高考，自己任教班级科目的成绩，必须高出同学科老师一截，不然自己愧对林校长的爱护。
当天晚上，李志刚吃过晚饭，就要去办公室。他妻子温红问他去干吗，李志刚说去加班。
“你不是要考研嘛，还积极个什么劲呀。”温红说。
“我又不想考研了，林校长今天跟我谈话了，没批评我，反倒鼓励我努力工作，赔偿学生的医疗费用，由学校全额支付。”李志刚说，“林校长把我当人物，我要对得起他，以前不是有人说‘领导把咱当人看，咱为领导舍命干’，我现在就有这个冲动。”
温红听了，不由笑了，不由丈夫努力工作，追求上进，也没啥不好，她给他鼓劲，让他努力工作，争取也混个领导当当。
李志刚摇头说：“我就没有当领导的命，也没那个心思，林校长能看得起我，我就得好好干。”
李志刚到办公室批作业、备课，课间又把偏科的几个学生叫到办公室，指导他们从哪些方面去学，还着重强调，以后每天单独给偏科的几个学生布置额外的作业，而且要当面批改，帮助他们补偏。
出了屋，有个学生抱怨，说本来作业就多，李老师还要额外布置，这不是要咱们的命吗！
“我觉得李老师这样很好，说明他关心咱们的学习和成绩，给咱们布置额外的作业，又要当面批改，他的时间和精力增加许多。”
“对呀，李老师这是对咱们负责，为咱们好，咱们也要争气才行。”
周四上午，钱云龙和林禹峥一块找到林建军，林禹峥说为了给高三学生减压，高三级部准备组织一场班级篮球对抗赛，来征求林校长的意见。
“篮球比赛当中，身体对抗不少，再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万一有学生受伤，活动就失去了意义。”林建军说，“还是进行一些舒缓的运动比较好，比如投篮比赛、羽毛球比赛、踢毽子比赛。”
“林校长，篮球比赛激烈，节奏快，而且班级对抗，能增加班级凝聚力和集体荣誉感，最能让学生身心投入其中，达到放松心情的目的。”林禹峥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这些，我明白，可学生马上毕业了，再增加凝聚力、荣誉感之类，作用不大。”林建军说。
林禹峥还要争辩，钱云龙悄悄拉了他一下，钱云龙笑着说：“林校长考虑的很周全，组织活动既要让学生放松情绪，又要确保学生安全。我看篮球赛可以搞，但是可以换一个形式，由班级对抗，改为级部之间的教师对抗，也能调动起学生的兴趣，林校长觉得怎么样？”
“可以。”林建军说，“为了调动教师参与的积极性，可以给各级部参赛教师发放不同颜色的背心、短裤，再印上号码、姓名，这样就比较规范了嘛。”
林禹峥觉得这个法子也不错，除了体育教师外，其他教师整天坐办公室，严重缺少户外活动，让他们到外边运动一下也不错。
三个人积极讨论，很快形成了统一的意见。
钱云龙把周忠义、崔福祥和林禹峥叫到他的办公室，布置周末教师篮球赛的事宜。三个年级组长就是队长，在本年级选拔队员，每个级部报七个人，然后将队员的姓名、身高、号码报到政教处。
三个年级组长回去以后，就开动脑筋选拔队员，既要个子高，又要篮球基础好，在本级部老师里边扒拉一阵，发现人选真的不多。
96年的时候，阅卷机价格很高，里边利润也高，所以赵国栋很上心。上午就带了样机和答题卡到五中，林建军把周跃辉喊到办公室，赵国栋详细指导如何填涂答题卡，周跃辉找了一个上课的班级，布置了题目，又详细讲解如何填涂答题卡。
学生第一次使用答题卡，觉得很新鲜。下课后，课代表把收起来的答题卡给周跃辉送过来，赵国栋当场演示如何阅卡，标准卡涂好，，然后机读学生答题卡，全部阅卡后，统计分析，针式打印机把答对率、成绩整齐的打印出来。
“林校长，周校长，你们看一下。”赵国栋把成绩单递过去。
周跃辉接了，看完以后，又随即抽了一张学生卡，计算分数之后和成绩单对比，完全正确：“不错。”
得到肯定的答复，赵国栋心情轻松不少。
林建军注意到整个阅卡过程，不到一分钟。
“周校长，如果你批阅的话，要多少时间？”林建军问。
“最快也得半个小时。”周跃辉说。
“阅卡机确实节省时间，而且统计更准确。”周跃辉说。
“使用阅卡机的话，是不是每次学生都要涂这种专门的答题卡？”林建军问赵国栋。
“是，这种卡很便宜，再说答题卡钱可以从学生资料费里出”
“便宜的话，多少钱一张？”林建军问。
“五分钱。”
林建军简单算了一下，按照目前规范月的标准，每半月**一次，加上期中、期末考试，一个学生光答题卡每年就要增加十元。这还不算日常练习，阅卡机买回来以后，老师们为了省事，平常练习肯定也要用，这笔开销只会更大。
赵国栋看出林建军的犹豫：“一中和三中都是从我手里买的机器，答题卡也是我给提供，每张都是五分钱，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
“周校长，你的意见呢？”林建军问。
“我觉得可以。”周跃辉说，赵国栋通过三中的熟人，昨天请周跃辉吃的饭，请他帮忙促成这笔生意，以后逢年过节都会有所表示，周跃辉当时表示没问题。
“阅卡机和答题卡的价钱都要往下降一点，我们这是农村中学，不像城里学校财大气粗。”林建军笑着说，语气却很坚决，赵国栋苦笑，说真的没多大利润。
“周校长，你去食堂安排几个菜，不管成与不成，小赵来了，就是朋友，请他吃了饭再走。”林建军说，赵国栋看林建军态度坚决，就笑了，说那行吧，就按林校长说的，阅卡机一万八，答题卡每张四分五。
吃午饭时，林建军让周跃辉把教务处的职员李广涛喊着一起吃饭。吃饭时，周跃辉给李广涛安排任务，让他跟赵国栋学习阅卡，以后教师阅卡、统计成绩就由他负责。李广涛额外多出一项工作，心里挺不情愿，却无法拒绝。
吃过饭，林建军把刘涛叫来，腾出一间小办公室，作为专门的阅卡机，以后李广涛没事，就在阅卡室坐班。
下午上班后，三个年级组长就问心里确定的教师人选，能不能参加篮球比赛，大部分老师听说要进行篮球比赛，心里挺高兴，平时的生活太沉闷了。生命在于运动，老师们也喜欢活动。他们平时备课、批作业、写教案基本都圈在办公室里，缺少户外活动。
李得福给林建军打扫办公室，说：“林校长，听说学校要开展教师篮球比赛？”
“是。”
“咱们教工组咋不参加？”李得福问。
“教工组？那你去问问，如果报名的职工能凑起一队，就找钱校长报名。”林建军说。
“行。”李得福心里欢喜，他平时下班后总去打球，对自己的技术比较自信，也想展示一下。
职员组的老师多是老、弱、妇，为了凑齐一支队伍，李得福也是煞费苦心，把教务、政教的职员都叫上了，总算凑齐一支五人队伍，然后乐滋滋的去找钱云龙报名。
“职工队就五个人，连替补也不带？”钱云龙问。
“你是不知道，钱校长，我把全职的、兼职的都问遍了，才凑齐五个人。”李得福诉苦。
钱云龙转了转眼珠：“你没问问林校长，我看他块头也不小，兴许也能打球。”
“我哪敢问呀。”
“你把名单给林校长过目，征求他的意见，也许他愿意报名也不一定呢。”
“那好吧，我去问问。”李得福说，到了林建军办公室，林建军正在看书。
“您好，林校长，这是职员组的报名名单，您看一下。”李得福把名单递过去。
林建军把书翻过来扣好，李得福看到书名是《现代教师的角色和职能》。林建军看完名单，说报给钱校长就行了。
“林校长，我把你也报上，行吗？”李得福问。
周末，林建军本想回平津陪妻子，她刚刚怀孕，正需要自己陪伴、安慰。参与活动，是增加和老师们接触、交往的好机会，而且林建军大学就是系篮球队的主力，毕业后都少有打球的机会，长期不玩，心里也痒痒的。
“好吧，你给我报上。”林建军说，李得福大喜，问林建军喜欢什么号码，林建军说随便几号都行。
“那就23号？”
“拉倒吧，23号是公牛队乔丹的号码，我可不敢用，还是用13号吧。”林建军笑着说。
“林校长也喜欢看NBA？”李得福轻快的语气问。
“偶尔看看。”林建军说。
“我就爱看NBA，我特别喜欢看公牛队的比赛，乔丹真是厉害。”李得福满怀向往的说。
在林建军的印象里，李得福一直挺沉闷的一个人，见面除了打招呼之外，话非常少，关于篮球和NBA的话题，让他活泼了很多。
老师们得知学校新建了阅卡室，都觉得新奇，纷纷跑到阅卡室看热闹。十四寸鼓屏幕的计算机显示器，让他们觉得好新奇。
周五上午，林建军和张博、王海超一起，听了两节优质课。林建军以前听过五中老师的课，觉得这两节优质课无论从课堂反应、还是授课效果来看，都非常好。
如果老师们把日常的每一节课，都当初优质课来准备，那教学效果肯定能提高一大截，教学效果好了，学生成绩自然就提高了。看来，五中的老师不是不行，而是懒得下功夫。五中的老师们还有很大的潜力，还是要想办法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优质课讲完，听课的领导和教研室组织的评委要进行打分，以排出名次，排名胜出的就可以去平津参加优质课评选。
为了对比优质课和普通课的差别，林建军下午又随便听了两节课，比起上午的优质课，这两节课的老师从备课、到课堂组织方面都有欠缺。下课后，被听课的老师跟着林建军出门，虚心请林建军指点。
林建军笑着拒绝，说我就是个外行，看热闹还行，指点谈不上。
回到办公室，李得福很快就过来了：“林校长，你今天回平津吗？”
“不回去了。”林建军说。
“林校长，高一和高二级部都拉着老师去场练习去了，咱们职员组放学以后，是不是也去练习一下？”李得福跃跃欲试的问。
“也行。”林建军点头。
李得福兴奋起来，跑去通知职员组的队员。放学后，林建军换上短裤、背心，去场练球。看见林建军，球场上的老师们纷纷打招呼。
“林校长，你也会打篮球？”尚广军惊讶的问，在老师们的印象里，林建军挺沉稳，沉稳指性格，另外也有不喜欢运动的意思。
“职员组缺人，我是凑数的。”林建军笑着说，尚广军把篮球扔给林建军，林建军随意拍了几下，然后做了一个熟练的运球变向。
看到林建军熟练的动作，尚广军忍不住小声蹦出一句：“我靠。”
林建军瞄篮、出手，哐，篮球磕筐而出。几年不碰，球感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