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你?呵呵,”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女人,就有这样撒娇弄痴的权利。
“我什么我,难道我这只雌孔雀还不值得你开屏吸引?”唐峻微笑着看着我。
什么意思?唐峻今天这是怎么了?这算是在引诱我么?不会吧,她来了这以长时间了,自从上次唐峻跟我经过一次深聊后,我们就一直象朋友一样,现在这
正在这时,服务员将酒拿了进来,倒一时解决了我的尴尬。
我接过酒瓶,拧开,先给唐峻倒上,然后又给自己满上。
“来,祝我们的事业象孔雀开屏一样,炫丽多姿,”我端起酒杯道,我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正好借着这酒岔开。
“郝挺,没见过你这样的,你刚才说了,孔雀开屏可是求偶呢,”没想到唐峻居然还没有跃过这话题的意思。
“管它是求偶还是保护,作为我们只要看到它炫丽的身姿就已经足够了,来,喝酒,”我将杯子与唐峻的杯子碰了一下。
“喝,”唐峻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仰起头一饮而尽。
后面,我尽量的避开这些敏感的话题,唐峻也不再提起,而是跟我聊起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以及公司今天的规划。
由于酒越喝越多,唐峻的话也越来越不清楚,本来我还想着我的酒量不错,每次给她倒大半杯,我自己倒一杯。可渐渐的,倒酒已经变成了机械性动作,两个人都不知怎么把酒灌下去的。
当我真正真的有意识的清醒过来之后,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想伸手去摸床头的灯,可触手可及处居然是一个光滑的身体。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身上也是不着寸缕。
啊,使劲摇了摇头,借着房间外的路灯光,我才依稀发现我这是睡在一间宾馆的床上,在我的身旁睡着一个长发的女人,由于灯光太暗,再加上长发松散在头上,我根本无法看清这个女人是谁?
我们不是一直在喝酒么?怎么会到了这床上?心里有点纳闷,按说我现在的酒量,一斤根本不可能醉得什么都不知道。可现在,我却实在无法记起我是怎么到这个房间来的。
轻轻的拧开床头灯,并将灯光打在最暗档,我才发现,睡在我旁边的正是唐峻,而我们俩的衣服正散落在房间从门到床上这一段,可见我们进来的时候是何等的急切与疯狂。
说实话,虽然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都有真正去一览唐峻那极色美臀的,但我却从没想过和唐峻上床,我总觉得我们都是公司的董事,我们是朋友,我们的目标就是一起把公司做好。何况我并不参与公司的经营,再加上刘婕已经成了这样,公司大多数是在唐峻的手里,虽然最近陆蔚接替了刘婕的位置,但一切都在刚刚起步。
可不该发生的却已经发生了,我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去面对。
我蹑手蹑脚的爬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然后开门,轻轻的带上,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开始走上正轨,一切都是那样的波澜不惊。虽然警方借助陆卫林的判断,明确齐小倩、刘婕、杨丽丽都是被人谋杀,但却毫无证据。
凶手绝对算是个专业的人才,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杨丽丽死那天,曹阳的家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而刘婕出车祸的现场,连一个监控像头都没有,肇了事的大货车事后被人扔到公路边的沟里,公路上人来人往,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齐小倩出事的地方,事情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再加上当地政府部门的不配合,案子也是没有任何进展。
在这期间,乔恩先一直没有再找我,也许案件限入了僵局,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他们只是警察,而不是神仙,象这种毫无痕迹可循的案件,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什么突破。
我有时在想我是不是该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乔恩先,但随即就自己给否决了,我没有任何的证据,更没有任何的把握,仅仅是靠自己的臆测,这显然不行。而且,一旦我将自己的猜测告知警方,那么一些一直被隐藏了事实就会暴露于天下,对许多人来说应该是个非常严重的伤害,包括杨丽丽的父亲、曹阳、甚至包括我自己。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曹阳这天给我打来了电话。
自从杨丽丽死后,我已经很久跟曹阳联系过了,过年的时候也只是群发了一个短信,我害怕面对曹阳,我知道我的心里有很大的结,而且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我该怎样去认知曹阳,在王新和杨丽丽的叙述里,他是一个官欲极其旺盛的人,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可以出卖自己的妻子、情人,当然还有自己的灵魂。
可他对我却又是那样的好,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的具体原因,但他对我好却是事实,无论是公司,还是仕途,甚至是金钱。
这是一对矛盾体,我想从心底里鄙视他,却又从心底里感激他。
当然,矛盾的不仅仅是这一点。
在杨丽丽死这件事上,我总觉得那换药的人,曹阳嫌疑是最大的,虽然那次他扔在垃圾筒里的药没有任何问题,可这并不能就洗脱他的嫌疑。而且,在杨丽丽生病后,他在外面找女人,还有意的将留有女人口红、香味的衣服带回家,有意的刺激杨丽丽,不能不说他的阴毒。可我呢,其实我知道,直到现在为止,警方也没有完全排除我可能是杀害杨丽丽凶手的假设,因为那天我在曹阳家里呆了整整半天,而且是疯狂的半天,杨丽丽尸检的时候,法医断定她死前有过激烈的性行为,只是他们并不确定那就是我,因为当时乔恩先说过,也许是死者自/慰的结果。也正因为是这样,这属于死者的隐/私,所以才一直没有被披露出来。而真相一旦被揭开,曹阳不杀了我才怪。
“曹哥,”接到曹阳电话,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自然,毕竟和与杨丽丽有了那样的关系,而且我的心里现在一直对他有所怀疑。
“郝挺,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也不给打电话?”曹阳问。
“没忙什么,”我道,“护工回家了,过年期间我得在家里护理刘婕,不好意思啊,曹哥,其实我应该早给你打电话的,”
曹阳刚失去了杨丽丽,如果我不知道曹阳过去的那些事情的话,对于一个新近痛失爱妻的人,我确实应该给他打电话安慰安慰的,可我没有这么去做,曹阳心里可能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好在,他并没有责怪我,而是叹息了一声道,“是啊,我们都是苦命的人。”
是啊,都是苦命的人,他的老婆死了,而我的老婆躺在床上那样,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不过,从曹阳的这一声叹息里,我还是听出了他的感情,起码杨丽丽死了,他是伤心的,无论他们以前怎么样,他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而且还有个儿子。
“曹哥,你找我?”我知道,曹阳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
“你现在有空吗?出来陪我喝点酒吧,”曹阳道。
其实从心里讲,我现在极不愿意跟曹阳单独呆在一起,因为心中的那个怀疑,让我对他有了一丝防范的心理。
但我却不能拒绝,因为我没有理由拒绝,而且建安公司的发展还要靠曹阳,我不能让刘婕的心血跟林永健当初一样付之东流。
“好啊,在哪?”我问。
“到我家来吧,这个年过得太安静了,安静得我都快憋出病来了,”曹阳道。
怎么会?曹阳怎么说也是一个区委书记啊,虽然杨丽丽去了,但过年的时候那么多去给他拜年的人,怎么会太安静?
噢,我明白了,他说的安静应该是指心理吧,毕竟一个家庭缺少了女人,那种凌乱与静谧是无法形容的,这个我深有感触。
人是很奇怪的,一对夫妻,女人嘴比较唠叨,所以男人一辈子都在嫌弃女人这张嘴,可真有一天,女人这张嘴不再唠叨的时候,男人一定会觉得自己的生活里缺少了什么。其实这就是一种习惯。
人在遇到一个自己以前从未遇到过的陌生环境时,总会化很长的时间去适应,适应了后他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于是,一旦他已经适应的环境再次改变后,他又会觉得极不适应。
所以,即使曹阳对杨丽丽的感情已经几乎不再存在,但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家中有杨丽丽的气息,如今,杨丽丽去了,他肯定体会到了那种失去的孤独。
当我到曹阳家的时候,曹阳已经准备好一桌菜,不过都是一些冷菜,很明显是在外面的熟食店买的。
两个人喝了一瓶,曹阳又去开第二瓶
“曹哥,咱们少喝点吧,”我没有去阻拦他开酒,但我还是劝他少喝点,“杨姐已经去了,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好好的过日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想当初,我”
我没有说下去,其实我只要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到了就行。
我不想让曹阳知道我在怀疑他,更不想让曹阳知道我其实知道他跟杨丽丽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我只能让他理解到,我以为他这么孤独痛苦是因为失去爱妻的缘故。而这种经历我同样有过,不仅仅是齐小倩,包括现在的刘婕
刘婕那样躺在那,跟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死人还痛苦。因为人一死也就一了百了了,而她却要在不停的受着病痛的折磨,而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
“没事的,郝挺,我想喝醉,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曹阳道,我发现曹阳的眼里居然似乎在闪动着泪花。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曹阳对杨丽丽还是有很深感情的?因为我看得出来,曹阳现在的情感绝不是装出来的,这应该是他内心的真实体现。
可杨丽丽明明跟我说当初他是如何待她的呀,而且王新也知道这件事,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曹哥,杨姐已经不再了,你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而且你还有家文要照顾,”我道,我想也许此时家文才是曹阳最好的精神抚慰剂。
“唉,自从你杨姐出事后,家文现在又很少说话了,经常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你说什么他都不答,”曹阳道,然后他伸出手,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将自己面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倒进了自己的口中。
放下杯子,曹阳并没有去吃菜,而是直直的看着我。
他的眼里似乎有一种东西,但我却无法抓到,他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我,看得我都心里有点发毛。
“曹哥?”有颤声的叫了他一声。
“郝挺,曹哥想拜托你一件事,”曹阳道忽然道,他的脸色很严肃,我知道这件事一定很重要。
“曹哥,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我道,这时候,虽然对曹阳的怀疑并没有减少,但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曹阳在我面前如此的落寞,我还是心生不忍,因为我也曾有过,何况我现在还在将他当恩人看待。
“好,郝挺,记住你今天说的这句话,曹哥以后肯定会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希望你到时候不要拒绝。”曹阳道。
“放心曹哥,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尽力去做,”我道,我不知道曹阳会拜托我做什么事,但我现在必须表这个态,因为我不想让他对我起疑。
“好,这才是兄弟,来,干了,”曹阳再次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郝挺,我不想在江城呆了,想换个地方,”曹阳道。
什么?不想在江城呆了?曹阳混到今天这个位置可是费了大量心血的,一个区的区委书记啊,怎么说也是一方诸侯。想当初,仅仅是为了一个县局的小局长,他都愿意将自己的妻子奉献出去,现在怎么会突然愿意舍弃自己现在的官位呢?
难道杨丽丽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他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心的地方?不会吧,曹阳应该不是那么经受不住打击的人。想当初,老婆抑郁,儿子自闭,他不也一样过来了么,而且一路从一个县的局长,上升为市委秘书、市委一秘,再到现在的区委书记,现在这打击?
何况,传言是他跟杨丽丽的夫妻关系
难道?我忽然在心里有了一种奇怪的想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会这种想法,只是一瞬间的事,当然我知道这有点荒唐,因为当时他和我在一起。
而我的这个荒唐的想法就是,杨丽丽是曹阳害死的,呆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可能会有一种心理的惊恐与压抑感。甚至他害怕事情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所以他要逃避。
“你现在是区委书记呢,一方诸侯,”我道。
其实我说的是实情,他现在是区委书记,正处级,而且是刚升上来的,离开江城去其它地方,哪有这样现成的位置?如果没有这样有实权的位置,对于官欲极其旺盛的他来说,怎么可能接受?
“什么一方诸侯啊,也就是个听人差遣的命,”曹阳道,“我算是看出来了,做官这条路是永远没有止境的,你永远得看你的上级脸色行事,除了你成了一整个国家的一把手。”
曹阳这话虽然是实情,不过我却听出了他话里不一样的意思,这个人野心不小,也许他一辈子准备冲击的目标还真有可能是他刚才嘴里所说的那个位置。
不过这也太天方夜谈了吧,整个国家的一把手?开什么玩笑。
“那”
“对了,郝挺,你现在跟王新联系得多吗?”曹阳突然转换话题问。
王新?我知道,这才是今天曹阳叫我来喝酒的真正目的,他的目标仍然是王新。
作为一个区委书记,曹阳肯定是非常关注省里的人事变动的,而且更善于捕捉信息,我想王副省长有可能成为省长的信息,曹阳肯定早就听说了,所以他现在要极力的抓住王新这根绳。虽然王新现在只是个副省长的秘书,可一旦王副省长成了正职,那可就不一样了,到时省里所有的这些正厅副厅干部,还不全是王省长说了算?而作为王省长的秘书,王新的意见恐怕起很大的作用。
我现在甚至怀疑曹阳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王新是我的同学,而他帮我完全是在演的一出戏,他的目的就是要连线上王新。
可他第一次见到王新的时候,那种惊讶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呀,也就是说他帮我时应该并不知道,那么那时个他为什么会帮我呢?真因为我矫正了他孩子的自闭?
我一直不敢说我医好了他的孩子,因为我不是医生,我只能说我只是运用自己学过的一些知识,恰巧解开了孩子的心结而已。
“有过联系,但并不是很多,他其实是很忙的,”我道。
最近我确实没怎么跟王新联系,因为过年,王副省长也忙,王新得跟着,再加上王新自己也有很多事,而我家里又成这样,所以联系的很少,也就是过年的时候互相打电话祝福一下,不过我们说过,年后一定要找机会聚一下的。
“是啊,省长秘书嘛,对了,郝挺,你能不能约一下他,咱们什么时候聚聚?”曹阳问。
“行,一会我问问看,”我道,我知道王新对曹阳并没有好感,所以我不想当着他的面给王新打电话。
“你就现在问吧,”曹阳道,看似漫不经心,但我却不好拒绝。
“好吧,”我没有办法,只能拿起电话,“喂,王新,我郝挺,”
“嗯,怎么想起打我电话了,”王新问。
“上次不是说了嘛,年后我请你来江城聚一次,”我道。
我想让王新知道我这个电话是在不得己的情况下打的,因为我们前几天约的是由王新请客,我们到省城去聚一次,王新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
“曹阳是不是在你身边?”王新低声的问。
这家伙真是成了精了,我一说,他立即明白我的意思了,但我却不好直接回他,所以只能假装用一般回复的语调,“嗯,”
我确定,王新声音这么低,曹阳肯定听不到。
“你告诉曹阳,我明后两天去江城,到时约他见面,”王新道。
什么?王新要约曹阳见面?他不是一直反感曹阳的么?怎么这次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可王新这么说了,我当然不能问为什么,只好道,“那好啊,你来之前给我打电话,”
“嗯,”王新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曹哥,王新今明两天会抽个时间来江城,到时”我问。
“这样吧,这一次我来安排,”曹阳道。
“呃,好吧,”既然王新知道是曹阳要找他,居然还答应来江城,而且好象是专门为曹阳来江城的,我想曹阳安排的,他一定不会拒绝吧。
只是我搞不明白,王新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接受了明显是曹阳的这份邀请了呢?
曹阳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这酒喝的也就不再有什么滋味了,很快,我告辞出来。
刚到楼底下,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王新又想起了什么事,连忙拿起电话,电话上显示的却是蓝珊珊。
蓝珊珊这个时候应该在我家里吧,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难道是刘婕?
我发现我现在都是神经质了,看着刘婕一天天枯瘦下去的身材与脸庞,我真怕哪一天我接到的一个电话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噩耗的。
“珊珊,”我赶紧接通电话。
“郝挺,你现在在哪?怎么没回来吃饭?”蓝珊珊问我。
“我在外面吃饭,刚吃完准备回家,”我道。
接到蓝珊珊的这个电话,我忽然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一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刘婕出事,我的电话中关于这样的问候已经没有了-
“噢,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蓝珊珊道。
“什么事啊,”我问。
“等你回来再说吧,我等你啊,”蓝珊珊说完,挂了手机。
会是什么事呢?蓝珊珊的语气是平和的,应该不是刘婕出了什么问题,但我觉得她的这种平和里好象有一丝期盼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