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房间里,刘婕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转过头,有点狐疑的望着蓝珊珊。
    “郝挺,刚才刘婕流泪了,真的,”蓝珊珊知道我望着她是什么意思。
    什么?刘婕流泪了?难道刘婕真的醒了?
    我再次转过头去,仔细的看着静静的躺在被窝中的刘婕,真的,虽然她现在仍然紧闭着双眼,可她的眼角却有明显的泪迹,而且她的枕巾上也有一团湿湿的印渍。
    “刘婕,刘婕?”我压制住心头的激动,柔声的呼唤着,可她却象什么了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仍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不行,我得赶紧给刘婕联系医生,因为当时她出院时,主治医生赵文明曾跟我说过,一旦刘婕有任何异常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跟他们联系。
    对,还有乔恩先,乔恩先也说过,如果刘婕有新的情况也要第一时间通知他,还有谁呢?对,还有曹阳,好象曹阳来看刘婕时,也这么说过。
    可现在我已经管不了其他人了,我立即拨通了刘婕在医院时主治医生的电话,“喂,赵医生,我是郝挺,”
    “郝挺?”显然这么长时间,这位医生早就将我的名字忘掉脑后。
    “对,就是刘婕的丈夫,四个月前,我妻子在您的手底下治疗的,车祸,后来一直昏迷未醒,”我道。
    “噢,我想起来了,怎么了?有什么新的情况?”医生问我。
    “刚才我妻子流泪了,而且好象流了不少,我以为她醒来了,可我叫她她却又不答应,”我道。
    “哦?那这样,你家在哪,我立即让医院的救护车去将你妻子接到医院来,她这种现象说不定就是要苏醒的信号,你要知道,昏迷病人在昏睡几个月后苏醒过来是常有的事,有的病人甚至在昏迷许多年后才醒过来。也许,你们的亲情与努力已经唤起了她的部分意识,当然这一切都要等检查后才能知道,”医生道。
    “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听医生这么说,我的心头升起了一阵希望,也许刘婕真的能醒过来。
    “现在你什么都不需要准备,一切都等我们检查了再说,”医生道。
    既然一切都不需要准备,那我只能静静的守在刘婕的床前,等着救护车的到来。
    我向蓝珊珊转述了医生的话,她一边兴奋的与我讨论着刘婕的病情,一边赶紧收拾东西。我这才发现,我是真的兴奋过头了,连起码的刘婕住院所需要的东西都没想起来去收拾。
    我当然兴奋,刘婕昏迷的这段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她的醒来,虽然我知道这种机会很渺茫,甚至我多次的想到她可能就这么离我而去。可如今,她流泪了,这就是希望,那种失而复得的希望。
    在这个世界上,失而复得的那种欣喜与感情的回填是最幸福的过程。
    但这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并没有维持多长时间,当我们急匆匆的将刘婕送到医院,赵医生给她仔细的检查后却告诉我,刘婕对周围事物的反应一点没有改变,也就是说,她完全处于沉睡状态。
    “不可能,赵医生,我明明看到她流泪了,而且流了不少,”我仍不死心,虽然赵医生已经跟我解释了多次。
    “郝老师,我已经跟你解释多遍了,流泪并不一定就是人对于外界事物的思维感应,许多情况下只是一种机体本能的对外界反应的应激作用。如组成眼睛的角膜、虹膜、睫状体等组织病变,烟尘、化学物品的刺激,以及泪道的堵塞等。人的泪道一旦堵塞,正常分泌的泪液没办法进入鼻腔,就会出现流泪的样子。”赵文明道。
    “可”我还想说什么,但我发现自己的这些说明太苍白无力,赵文明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也许只是一次特殊的意外。
    “真的,郝老师,这种情况在昏迷病人中也常见,不过能流泪也说明一个现象,那就是病人现在的机体功能还是正常的,好好照顾她吧,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醒过来。”赵文明道。
    “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我嘴里念叨着。
    “医生,那现在病人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去办住院手续?”蓝珊珊知道我现在肯定是极度的失望,所以主动问医生道。
    “病人这样的情况不需要办理住院手续,最好还是回家照顾,”赵文明道,“而且现在马上就要春节了,到时医生、护士也会休息,医院的照料反而不及家里照顾得好。我看了一下病人的护理情况,几个月时间,病人身上一点褥疮都没有,说明你们家人照顾得很好,没有必要让病人呆在医院。何况医院本身就是个比较脏的地方,各种病菌滋生,病人在身体还很虚弱的情况下,最好能有个清洁的环境,而且”
    我没再听赵文明在说什么,我的心里一直被这那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巨大情感落差所笼罩着。
    “郝挺?你怎么在这?”正在这时,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循声望去,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乔恩先。
    “乔乔队长,你怎么在这?”被乔恩先从自己的感情世界里惊醒,我不禁随口问道。
    “噢,我这边一个嫌疑人企图自杀,送到医院抢救,刚刚脱离危险,”乔恩先道,“你呢?”
    “我,我看到刘婕流泪了,我以为她会醒来,可医生检查后说这只是正常现象,这”我不想再说下去,因为这种巨大的失望让我的心灵再次遭受了重创。
    其实我也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不懂医学的缘故,如果当初我就知道刘婕的流泪可能会是由各种原因造成的,那么我就不会有那样的欣喜和希望。可如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真是这样。
    “哦?”乔恩先听了我的话,貌似在略有所思,只是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乔恩先看了一眼赵文明白大褂前的胸牌,对赵文明道,“赵医生,象病人这样昏睡了几个月出现流泪现象,会不会是一种苏醒的信号?”
    “你是谁?这个问题我已经跟郝老师解释过了,这只是其中的一种情况,”赵文明道。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医学常识的人会认为病人流泪就是一个苏醒的信号对吗?”乔恩先问。
    “你什么意思?”赵文明一时没明白乔恩先话里的意思,别说乔恩先没明白,我也没明白,因为赵文明已经表述的很清楚,乔恩先为什么要再问一遍?
    “我的意思是说,一般情况下,我们认为昏睡病人躺在床上是没有知觉的,但如果某一天,她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异动,如流泪、手指或脚趾的运动,甚至眼球的转动,在普通人想来是不是就会觉得病人有可能苏醒了。当然,我知道,这些要经过医生的检查,也许大多数都是一些一过性的表象,是这样吗?”乔恩先解释道。
    “嗯,是这样,对于没有医学常识的人来说,一般都会这样认为,就算是我们医生,也不敢轻易的下结论说这些病人的这些异动是不是苏醒的前兆,所以我们必须做系统的检查才能得出相应的结论,”赵文明道。
    “我明白了,”乔恩先道,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警官证,“赵医生,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乔恩先,我想请问现在有多少人知道病人这次流泪只是一过性的,并不是苏醒的前兆?”
    “你什么意思?”赵文明可能有点糊涂了。
    其实不仅赵文明,连我也糊涂了,“乔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郝挺,我一会跟你慢慢解释,”乔恩先对我道,然后又转头向赵文明。
    “除了我们这当班的两个护士和我,其它没人知道,”赵文明道。
    “刚才病人做了那么多检查,经过那么多科室,其它科室的人不会知道么?”乔恩先问。
    “不会,”赵文明道,“病人去其它科室只是检查其中的某一项指标,只有这些检查结果最终汇总到我这,才能由我做出最后的判断,一两项指标是说明不了问题的。”
    “那好,赵医生,请你现在就去告诉那两个护士,让她们不要对外说病人根本没有苏醒迹象的检查结果,”乔恩先道。
    “为什么?”赵文明问。
    “因为病人的昏迷跟一桩刑事案件有关,我希望您和两位护士能对病人的身体康复情况保密,”乔恩先道,“具体的公文我马上会让局里传真给你们医院。”
    “那好,”赵文明知道当初刘婕住院是因为车祸的原因,只不过当时定的是交通肇事,现在听说跟刑事案有关,他也重视起来了,立即找那两个护士去了。
    “乔队长,什么情况?”等赵文明走后,我问道。
    “郝挺,刚才听你说了这件事,我想到了一个方法,也许我们能抓到害刘婕的凶手,”乔恩先道,“我们已经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可对方做的很干净,虽然我们明知道这是一桩谋杀案,但这么长时间却毫无进展,这一次,我们有了机会。”
    “什么机会?”我问。
    “这位是?”可能是乔恩先要跟我说比较重要的事,所以他看到蓝珊珊在我的身边,并没有直接说下去。
    “这是我师妹,也是我同事,帮我照顾刘婕的,”我道。
    “那好,”乔恩先道,“既然是你师妹,我就直说了,希望这位老师也替我们保密,因为这还需要你们的配合。”
    “你说吧,我们应该怎么配合你们?”听说能抓到谋杀刘婕的凶手,我心里一阵激动。
    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不敢相信刘婕是遭人谋杀的,虽然我并不怀疑陆卫林的判断,可乔恩先他们这么长时间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我已经渐渐淡忘了这件事,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照顾刘婕的事上来。
    可现在,乔恩先说有可能抓到凶手,那我倒想看看,到底是谁想置刘婕于死地,我们究竟跟他有多大的仇恨?
    “这样,郝挺,刘婕可能暂时不能回家,”乔恩先道。
    “啊?”刚才赵文明说了,象刘婕这样情况最好是回家照顾,毕竟医院马上过年的时候也要放假,到时医生与护士要休息,在医院照顾还不如在家里照顾来得方便。而且医院里感染的机率比较大,象刘婕这样虚弱的身体很容易就会被感染。
    可想到能抓住凶手,能为刘婕讨回公道,我还是答应了,“好吧,你有什么安排,尽管说。”
    “是这样,谋杀刘婕的凶手我们一直都没有抓到,甚至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我们曾经调查过几个可能的对象,甚至包括你。但都被一一排除了,而其它人,我们实在找不到他们谋害刘婕的动机。但有一点我们坚信,凶手当时的目的就是要置刘婕于死地,他绝不想到刘婕会是现在这样一种状态。”乔恩先道,“当然,也正因为这样,凶手肯定也在担心,因为他肯定不知道在他行凶过程中,刘婕是否发现了什么,所以他一定会怕刘婕醒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终于明白乔恩先说的什么意思了,怪不得他要赵文明跟两个护士交待,不要将刘婕依然如故的状态说出去,他要给凶手释放一个信息,那就是——刘婕可能要醒过来了。
    如果凶手得到这个信息的话会怎么做?很显然,再次行凶,如果说第一次行凶凶手还有选择去做和不做的话,这一次,他必须去做。一旦刘婕醒来,凶手就有可能立即进入警方的视野并被抓获,因为他绝不知道在自己行凶的那一刹那,刘婕知道了哪些东西。他当时肯定是想一击致命的,所以有些保护措施就不可能做得那么到位。
    人都这样的惯性思维,如果去做一件事,怕被人发现,他一定小心翼翼。可如果已经将对方看成了一个死人,那么他一定会放松很多,谁也不怕死人会对外说出什么。
    可这样,就要将刘婕置于危险之中了,如果说她在完全正常的时候还能有一丝自我保护能力的话,现在可是完全直接暴露在凶手的屠刀下。
    “不行,我不能将刘婕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想到这,我断然的拒绝了乔恩先的建议。
    “放心吧,我们会安排警力保护的,”乔恩先道。
    警力?警方能二十四小时保护?凶手既然敢杀人,那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刘婕已经这样,我不想她再遭受到任何可能的伤害。
    “不行,”我道,“她本就是个苦命的人,如今更是这样了,我不能再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师兄,我看可以,”此时,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蓝珊珊突然道。
    我有点惊讶的看着她。
    “也许你不想刘婕再受一丝伤害,但你觉得刘婕愿意就这么不明不白躺在这吗?我想她肯定希望警方能尽快的抓到凶手,还她一个公道。再说了,要么刘婕不能醒来,只要她能醒来,哪怕有一点醒来的迹象,凶手恐怕也不会放过她,”蓝珊珊道,“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同意乔警官的建议,只是我想跟乔警官提个建议。”
    “你说,”见蓝珊珊在劝我,乔恩先连忙道。
    “我建议弄一个两个人的病房,里面再安排一个病人,乔队长明白我的意思吧?”蓝珊珊道。
    “这个,我当然明白,行,就这样办,”乔恩先道,“郝挺,我还是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你看?”
    “好吧,”蓝珊珊说得没错,我不能让刘婕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躺在这,作为丈夫,我有义务去帮警方查明真相,找到谋杀她的凶手。
    “那我这就去安排,”乔恩先道。
    当晚,刘婕被安排到了病房里,而且还安排了一个病人,一个三十二三岁的女性患者,病历上写着,撞击,脑震荡。
    我知道这是警方安排保护刘婕的人,只是警方只安排这么个女人,我觉得还是有点心里担忧,虽然警察都经过简单的格斗训练,但现实中的这些警察大多养尊处优惯了,何况是女警,如果凶手是个健壮的男子,她有能力将对方成功控制么?
    现实生活中,象那种我们在电影电视中看到的那些具有高超身手的警察根本是少之又少,你没看那些警察在进行行动时,一般都是四五个,甚至七八个人去摁一个犯人?一个人,还不知是谁把谁给弄翻呢。
    不过第二天,我心就放下了不少,因为这次来的是一对夫妻,对外说是这个‘女病人’的妹妹和妹夫,而且你别说,这个‘妹妹’跟‘女病人’还真有点相似,可见乔恩先确实是花了心思的。
    赵文明每天来给刘婕挂水,其实主要是一些营养物质,而那个女病人也经常吊着个水瓶,当然那就是普通盐水或糖水了。
    在这期间,按照乔恩先的吩咐,无论接到谁的电话都要跟对方有意无意的说起,刘婕可能要苏醒的事,因为他认为,凶手可能就在我的周围。
    乔恩先总觉得,齐小倩的死与刘婕的被谋杀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所为,抑或是同一个人在幕后指使。所以,他们也到齐小倩支边的地方去调查过,可对方的地方政府似乎并不配合,他们认为,齐小倩的死就是个意外。而且这是得到当时双方政府和警方共认的,现在我们再去查这个案子,有点对他们的不信任,而且,作为支边干部,出现意外死亡,也许还可以说得过去,如果是被谋杀,那么,对于他们这个非常贫穷,迫切需要各地援助的落后地区来说,这将是个致命的打击。哪个地方政府愿意将自己的职工派到这么一个不安全的地方来?既然江城的支边干部能被谋杀,那么其它地方来的支边干部呢?
    对于当地的做法,乔恩先说他也能理解。而且,他们在当地也做了些调查,由于并没有多少现场证据,再加上那些局里的职工肯定也被当地政府下达过封口令,所以一直也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我能明白乔恩先的压力,自从他上任以来,江城市发生了三起人命案,而到现在为止,一桩都没有破,别说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齐小倩死了,虽然不是在江城,却是江城的干部。刘婕被撞成了植物人,而且已被陆卫林确认为谋杀。杨丽丽死了,同样死于谋杀。可这三个案子,却都被扔进一个迷宫一样,乔恩先左冲右突,却找不到一点可能的进展。如今,刘婕出了这样的异动,这也许就是打开这个迷宫的一把钥匙,所以他只能紧紧的抓着不放。
    听了我的回复,有不少熟悉的人都来看望了刘婕,其中包括李芸、郝强、唐峻、曹阳,还有学校的一些同事,甚至包括陆蔚。
    陆蔚已正式走马上任,成了建安公司的董事长,在这过程中,唐峻虽然对陆蔚的能力提出过质疑,但随着陆蔚到任后的几桩大事的处理,唐峻就已经完全认可了她,而且现在两人合作的相当不错。
    每一个人其实都是过一遍警察的筛选,但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刘婕的邻床会是一个假病人,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婕身上。虽然刘婕还是躺在那一动不动,但按赵文明教我的说法,我一遍一遍的向前来看望刘婕的人说着早就背熟的台词,什么‘她现在生命体征较以前已经有了较大改观,’‘她有时会流泪,而且次数好象多起来了,前两天又流了一次,’‘医生做了检查,可能近期会醒过来,’等等。
    所有的人都留下了美好的祝愿,祝愿刘婕能早点康复,虽然我知道这祝愿有点不太现实,但听着听着,我自己都觉得似乎那一天真的不远了。
    希特勒之所有能让那么多的士兵为其效死,除了纳粹的精神教育,更因为他有一个好的宣传部长——保罗.约瑟夫.戈培尔。戈培尔就说过,谎言重复一千遍也会变成真理。在宣传上,戈培尔确实是个能人,虽然他犯下了严重的战争罪行。戈培尔认为宣传的唯一目的就是使人相信。“真理是无关紧要的,完全服从于策略的心理,”“信仰什么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们有信仰”。
    正因为自己也似乎觉得那一天真的不远,所以我跟别人再一次介绍刘婕的‘病情’时,就会更加的自然,因为我的心里此时也充满了对那一刻的期盼。
    而临床的那位病人,恐怕也完全受‘谎言说一千次也变成真理’的影响,她的表现更专业,有时,我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个演员。因为当有人来看望刘婕的时候,她那种因‘脑震荡’表现出来的痛苦非常的真实。
    几天过去了,陆陆续续的有人来看望刘婕,隔壁‘病人’的陪护人员也在不停的变换,但一般情况下总会保持有人在。这也符合客观事实,脑震荡病人经常会出现头晕、呕吐、眩晕等症状,身边根本脱不开人。
    蓝珊珊每天在饭点的时候给我送饭,她不想遇到学校的同事,因为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来看望病人的。
    有时,晚上蓝珊珊也会替我在医院照顾刘婕,让我回到家里睡一个踏实的安稳觉,医院那种小床根本无法酣然入睡。
    当然,还有的就是我需要参加一些实在推不掉的应酬的时候,蓝珊珊也会帮我去顶一下班。
    就象今天,曹阳约了我谈开春后,清扬路拓宽和旧城改造的事,他说了,虽然刘婕现在成了这样,但建安公司还要运转,建安公司那么多的职工还得要饭吃,不能鸿泰小区一结束,建安公司就解散。
    在这件事情上我从心底里感激曹阳,如果没有他建安公司根本就不可能成立,更别说能长期存在下去,而我的副校校职位同样来自于他的鼎力相助。
    我现在发现,我对曹阳的感情是非常复杂的,一方面,我从心底感激他,感激他对我的帮助;一方面,我又在怀疑他,怀疑他会不是有其它的阴谋,我甚至怀疑他是杀害杨丽丽的凶手。我知道这种怀疑毫无根据,但却就是在内心中有这种想法,这可能就是王新和杨丽丽对往事的描述让我对曹阳有了一种负面的情感。
    不管怎么说,直到现在,曹阳自己还处在伤痛之中的时候,还能想着建安公司,这还是让我非常感激的。
    只不过,我的这种感激很快被一种惊喜给冲刷干净,因为乔恩先给我打来电话,案情获得重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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