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市委书记的补偿

    229.市委书记的补偿
    原来电话里，涂局长交代白副局长不要对盛大明说太多情况，特别不要把里面的波折告诉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最后说市委丁书记要见盛大明，让他赶紧带着盛大明去市委。
    上车之后，白副局长把盛大明的手机还给他，“这是你的手机，现在完璧归赵。不好意思，还是要让你坐警车，不会不习惯吧”。
    盛大明接过手机，想开机，但没电了，他把手机装进裤兜里，问白副局长案子侦破的经过。白副局长回答的含糊其辞，只说按照他提供的那些线索，一条一条去查，后来就确定陈虎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们审问他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害死李涵？”，盛大明在车里追问。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因为白副局长他们根本就没有审问过陈虎，甚至还没有在作战指挥部开会确定他是嫌疑人。严格意义上，对他正式的调查还没有开始。可是，如果说没审问过他，他怎么会畏罪自杀？一个还没有被正式列为犯罪嫌疑人的人，怎么会畏罪自杀？如果说没审问过他，盛大明势必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而涂局长已经交代不能透露更多的案情。所以他也就含糊其辞地回答，“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没有参与审问。”
    白副局长想转移话题，“你手机是不是没电了，你看我，还你手机时还说完璧归赵，连电都没有了，怎么能算完璧归赵。我粗心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你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么，你怎么会没参与审问？”果然，盛大明围绕着李涵的案件，继续追问下去。
    “啊，这个，我当时有另外一个紧急任务，外出了几天，所以，这个案子就暂时由涂局长亲自负责。你看，那天对你的审讯，啊，对你的问话，也是由涂局长亲自主持的。”白副局长扯了一个小小的谎言，没说他被纪委请进去喝了几天的茶。真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地告诉盛大明，他还不得对自己感激涕零？在某种意义上，我可以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盛大明又追问到底是什么证据锁定了陈虎就是凶手，白副局长挑其中的要点给他答复，同时，故意把话题扯的比较远，一个简单的事情，他重三叠四地讲着，话还没讲完，就到了市委大院。盛大明还想留在车里听白副局长讲完，但白副局长看看手表，告诉他，丁书记紧急召见，还是不要让他等太久。婉转地拒绝了他。
    盛大明出现在鲍副主任办公室时，小鲍一时还没认出他来。原先一头乌黑的浓密头发，现在基本上是光头，原先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看起来萎靡不振，特别是脸颊，现在是又白又瘦。
    鲍主任办公室里还有其他领导在排队等候，见盛大明来了，鲍副主任赶紧进去书记办公室汇报，原来丁书记特意交代，盛大明来了之后，立即向他禀报，并让他先汇报。小鲍跟了丁书记这么多年，知道丁书记一定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找盛大明谈，所以见他一到，只是简单地和他握了一下手，然后急匆匆地去书记办公室汇报，连茶都没给他倒。
    其他领导纷纷围过来向盛大明表示问候与祝贺，他们早已得知陈虎跳楼的消息，也知道盛大明一直被当做是嫌疑犯关在里面。见他出来了，自然是要祝贺他恢复自由。
    与世隔绝半个月，盛大明仿佛迟钝了，他木然地与大家握手，除了说谢谢外，嘴里好像找不出其他的词。
    本来马副市长正在书记办公室里面汇报，上次给书记的交通规划图纸，丁书记已经认真看过了，正在里面商议这件事。但一会儿，马副市长与鲍主任一起走出来。
    马副市长也向盛大明握手表示问候与祝贺，并指指门里面，“丁书记让你插队先汇报，哈哈。大明，看来书记对你很重视啊，哈哈”。
    盛大明进了书记办公室，丁书记起身把他迎到沙发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鲍主任进来给盛大明倒了一杯茶之后关上门出去了。
    丁书记挨着盛大明坐下，掏出一颗烟递给盛大明，“在里面憋坏了吧，是不是很多天没抽过烟了”。
    “谢谢书记”，盛大明接过香烟，没说多余的话。摸摸口袋，没找到打火机。
    丁书记亲自帮他把烟点上，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软中华的烟和一个高级打火机送给盛大明，“拿着吧，你好好解解馋”。
    盛大明拘束地坐在沙发上，这段日子在看守所已经养成了听人训话的习惯，标准的坐姿。
    丁书记见盛大明没有说话，一时有点小尴尬，他看着盛大明，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气度，都与从前的盛大明有着很大的差别。看来，他需要一段时间来重新适应“新”生活。
    丁书记自己点上一颗烟吸着，吐出一口烟雾，慢悠悠地说着，“大明，李涵的事情，我都知道。公安部门一开始简单办案，想当然地把你当犯罪嫌疑人，害你受苦了。不过，你也要理解公安的难处，哦，对了，你和我都一起当过政法委书记，对公安办案的程序应该很清楚，所以，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我没有怪公安，他们没做错”，盛大明回答的很简单。
    “大明，这半个月的工作给落下了，你准备怎么大展身手？”丁书记把话题引到工作上来，他今天找盛大明谈的重点就是工作上安排，他失去了一个得力干将，现在需要重新找一位得力干将。他早就想把盛大明拉入到自己的队伍，现在，机会来了。
    这个问题问的有点突然，在被关禁闭的前几天，盛大明还会担心工作落下了该怎么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区政府去处理，即使他不在，也可以通过电话交代其他副区长去办，可惜在酒店里，他根本没法与外界联络。被关的时间长了，工作上的事情，他已经毫无知觉，哪有心情去考虑那些事，自己是死是活还不知道。他摇摇头，“我没考虑过”。
    “哦，这也难怪，你在里面消息封闭了半个多月，许多事情你都不清楚。我们长话短说吧，你对你之前在区长位置上的工作，自己感到满意吗？”丁书记开始慢慢引导盛大明，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他的状态和心情。
    “我感觉还行”，盛大明回答依然很简单。
    “大明，说实话，当初，是我提议你去东西区当区长的。你去东西区当区长后，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你工作踏实，有思路，有干劲，工作有成效，上头决议有落实，组织上对你总体上是满意的。”丁书记抛出一半的话，留了一半的话，他在等着盛大明对自己表达感激之情。
    可是，丁书记只等到盛大明四个字的回答：“谢谢书记”。语气相当平淡，仿佛丁书记表扬的是其他人，与己无关。
    丁书记在心里犯嘀咕，难道一个人被关个十天半月，会发生这么大变化么？怎么感觉盛大明变得反应迟钝。再一看他笔挺的坐姿，丁书记明白了，这肯定是看守所洗脑的功劳。
    他拍拍盛大明的肩膀，“大明，放松点，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看守所，你不要这么拘谨”。
    这句话提醒了盛大明，他这才从混沌的思维中慢慢清醒过来。歉意地对丁书记笑笑，“对不起，书记，我在看守所呆的时间长了，每天从清早开始就要接受训话，搬个小凳子坐着听指导员训话，回答的不对就要挨骂，所以人都变机械了”。
    “要不要给你放几天假，让你休息几天再上班？”丁书记确实担心盛大明的状况，想让他放松几天，慢慢把状态调整回来。他需要那个办事虎虎生威、说话干净利索的盛大明。
    盛大明想了一下，“不用，我今天回家休息一下就够了，明天一早去上班，谢谢书记关心，我没事”。
    丁书记看盛大明转变的挺快，放心了许多，“好，那你今晚就彻底放松，好好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争取回到到以前的盛大明，甚至要比以前做的更好。”
    “好，我一定会的”，盛大明的回答又充满了自信。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明，我准备让你挑更重的担子，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丁书记重新把话题引到工作上，他要趁热打铁把盛大明收了。
    “书记您尽管吩咐，您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眼都不眨一下。”
    丁书记对盛大明的这个回答比较满意，“现在东西区的陈虎书记已经跳楼自杀了，这个位置空出来，我想让你暂时区委和区政府两头都兼着，不知道你会不会累？”
    “不会，我不怕累。谢谢书记的关爱”，盛大明脸露激动之色，同时还有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