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算计市委书记

    223.算计市委书记
    陈虎立即把身子坐直，在这个时候听到这种消息，就好像寒冷的冬天里突然有人送来一盆炭火。他瞅着吴主任，“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快点说出来让我听听”。
    吴主任从桌子上拿起那张银行卡，“办法就在这里”。
    陈虎迷惑地看着他，“这里会有办法？有什么办法？”
    “这种卡，我告诉你吧，我以前也办过的，这种卡送礼，非常方便，比购物卡还好。购物卡，只能到指定的商店购买东西，又不能全额退钱。领导家的东西哪需要自己买啊，所以购物卡对于某些领导而言，是打折的现金，收到1000元的卡，最后可能只能退900。但这种卡就不一样了，它就是现金，随时可以支取的现金，送这么一张卡，就相当于把10万元的钞票搁在他桌子上，而且还不显眼”。
    “你别给我做广告了，这卡里到底有什么办法，赶紧告诉我吧”。
    “我不把这卡的原理告诉你，你怎么能找到办法。别急，听我慢慢讲，先干了这杯酒”，吴功农主任端起酒杯，笑嘻嘻地要和陈虎碰杯。
    陈虎只想和闷酒，哪有心情干杯。可主意在人家脑子里，只得打起精神陪着笑脸与吴功农主任干了一杯，“快点说吧，我快急死了”。
    “瞧你这猴急的样子，怪不得追不到美女，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看，你对李涵就是下手太早，同时下手也太重，导致现在的后果，你这个心急的老毛病该改改了”，吴主任不着急给陈虎“传经送宝”，反而调侃他。
    “好，听你的，我改。我先满满敬你一杯，感谢吴老师的指点”，陈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把酒杯倒满，端起来敬吴功农。
    酒喝过之后，放下酒杯，吴功农主任才慢悠悠地说，“这种卡呢，有几个好处，一是既可以当购物卡，而且是任何商场都可以使用的购物卡，又可以当储蓄卡，每月还有利息的；二是送人的时候，不显山不露水，一张小小的卡片，你想存多少就存多少，下不保底，上不封顶，1万2万10万20万随便你存；三是没有密码，不用特意告诉他密码多少多少，万一人家忘了，总不好意思再来问你吧。你瞧瞧，多方便”。
    陈虎哪有心思听他胡扯这些，只想听听吴主任到底想到什么办法，可是又不好催他，否则又要被说自己心太急。只好耐着性子听吴主任介绍这种银行卡的妙处。
    吴主任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咀嚼着。咽下去之后，才接着说，“奥秘在什么地方呢？你听我说，这卡，取现金、转账、刷卡消费都不需要密码，也不需要身份证，任何人都可以用，所以如果丢了，那就跟丢了钞票是一样的。但是”他故弄玄虚地看着陈虎，留下半句话不说。
    陈虎在快速分析着他的每一句话，他突然明白了吴主任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说这张卡可能不是他老婆办的，而是别人送的。这卡消费时不用身份证，但是办理时需要身份证，所以我一去查，就能查到是谁送给姓丁的，对不对”。
    “真不愧是区委书记，一点就透”，看陈虎已经自己琢磨出来了，吴功农主任也就不再往下说了。
    陈虎接着开始分析，“他收我购物卡，不管他老婆知道不知道，但还我钱，肯定不是他老婆的意见，女人家，哪有这种心思。而且，这种卡，也不是一般人随便就能办理的，对不对？她老婆如果要他还钱给我，应该会问我账号，然后把钱打给我。而现在是姓丁的把这张10万元的卡给我，算是还钱，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陈虎的话尽管没什么逻辑性，但意思是很明确的，他现在有理由怀疑丁书记是把一张别人送的卡转给他了。如果真是这样，这就相当于丁书记用一张满是屎的废纸来擦，结果越擦越脏。
    “是啊，你查到这些问题，不就相当于抓住他的小辫子了么。你看看，你又拿回了10万元，又可以收获一条小辫子。别人是花钱寻找小辫子，你是拿着小辫子收钱，这回你是挣大了，哈哈”，吴主任开心地笑起来。
    陈虎把思路又重新理了一遍，“我现在手里有这张卡，我明天到银行去查一下，是谁办的卡，然后就知道是谁给他送钱了，于是我就可以再次要他提供帮助，嗯，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谢谢你，吴哥，你比我亲哥还亲。”他兴奋地拍着吴功农主任的肩膀，“谢谢吴哥，谢谢吴哥”。
    突然，吴主任收住笑脸，低声问，“这里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能证明这张卡是送给他的，而不是送给你的？姓丁的要说你栽赃陷害，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陈虎难住了，立刻从刚才的兴奋中冷静下来，“啊，这个问题我没想到，是啊，如果他不承认，你说怎么办？”
    吴主任手指敲打着桌面，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好办法，“你明天先去查查看是哪个公司或者哪个人办的卡吧，到时再看情况咯”。
    “这太消极被动，不能这样。我必须找到一个办法，让他不得不承认”，陈虎咬牙切齿地说着。
    “其实呢，也不用刻意去找什么办法让他承认，他不承认又怎么样，你只要把这些信息往他面前一放，他保准就吓坏了。丁书记，这个人，我看，他官瘾还是很重的，头上这顶乌纱帽看的很重，他得知你掌握他的受贿证据，绝不会对你坐视不管。你想想，如果你被抓进去，你就是一个光脚的，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肯定是他怕你嘛”，吴功农主任得意洋洋地说着，可是刚一说完就后悔了。我这是给他出什么馊主意啊，要是到时他也这样来对付我，那我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蠢。但话已经说出口，也没法收回了。
    “嗯，有道理，我明天先去查查，先揪住这条小辫子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要整我，没这么容易”，陈虎恨恨地说着，给吴主任和自己的酒杯都倒上酒。
    吴主任端起酒杯来敬陈虎，“没人要整你，是你自己整自己，瞧把自己整成啥样了。好了，别多想，今晚先好好喝酒”。
    两人又一起商议了一些事情，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家。
    *********
    第二天一上班，陈虎就把东西区公安分局和区金融办的领导叫来，让他们速去查一下这张银行卡还有多少余额，是谁办理的卡。他给两位领导扯了个慌，说是他小舅子公司前段时间收到这张卡，用来抵货款，但想不起来是哪家公司付的款，没法做账，所以想查证一下。这个谎话有点牵强，但也说得过去。他小舅子是做钢材贸易的，每天与大量的客户打交道，发生这种事情，也是比较正常的。
    没过多长时间，两个领导就返回来了，说这个卡是由“兰城金牡丹房地产开发公司财务部”办理的，上面余额10万元，另外还有6元4毛5分的利息。同时还有一个令陈虎开心的消息，财务部一次性办理了60万元的这种卡。
    带两位领导离开之后，陈虎立即兴奋地拿起电话告诉吴功农主任，“宝贝的妈妈找到了，是在金牡丹房地产开发公司工作的”。
    他打着暗语，吴主任一开始没听明白，后来就知道了，“啊，是这家公司？那就对了，这事，面谈吧”。
    放下电话后，陈虎立即驱车赶往市城建委。
    吴功农主任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就在上个月，这家房地产公司为了获得土地出让金减免，来找过自己。他一开始不敢承办此事，后来接到丁书记电话指示后，就给他们减免800多万的土地出让款。想必，他们是花钱买得这个电话的。但问题在于，我自己也收受过他们的好处啊。虽然不是那种银行卡，但自己以前帮一位亲戚买房，找这家公司的老总打过招呼，在最优惠的基础上，又便宜了10万。这下有点头疼了。
    陈虎来他办公室时，他正在琢磨着到底怎么跟陈虎说明白。
    “我找到孩子他妈了，是你们系统下的一家公司”，陈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你先坐下，我们慢慢聊”。
    坐下之后，吴功农告诉陈虎，这家公司是有可能给丁老板送礼的，因为他们前不久刚刚获得一笔土地出让金减免，价值好几百万。但他希望陈虎点到为止，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别搞得满城风雨，否则可能会牵连出不该牵连的人。
    陈虎惊愕地看着吴主任，立即就明白了，吴主任与这家公司可能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交易关系。嘿嘿，自己不小心又多了一个小小的辫子。
    “我看这事还是低调处理比较好。你不是喜欢写举报信吗，你就再写一封，举报谁，你应该清楚。然后你拿着这封信，找个机会当面呈给老板看，我相信丁老板立即会明白你的意思”。吴功农主任给陈虎支了一招，这样做既可以敲山震虎，又不至于闹得天翻地覆，更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