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案情急转直下

    209.案情急转直下
    盛大明马上就要提审了，这事是不是要向涂局长汇报一下，在这么多铁证面前，他会不会改变主意？难道他还要袒护吗？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袒护，那我真没话说了。如果上头依然要置盛大明于死地，他们必然要踹开我们几个，同时要消灭罪证。嗯，我得交代他们几个把证据给我保管好。
    他把特别行动组的几个人喊来，把情况互相通报了一下，并布置郑警官除了找张雯她们班长录口供外，还要再找苗助理谈谈。然后神色凝重的对大家说，“现在事情已基本有了眉目，但我估计不会这么简单。我准备向上头汇报，但我不会说出你们几个。现在你们帮我做好两件事情：一是把相关证据给我保管好，除了我以外，任何人不要提供给他们；第二，如果上头还是一意孤行，把我踢出局，希望你们能坚持。其他事没有，希望大家各尽其职。”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感觉白副局长在交代后事一样，语气很沉重。不好多说什么，见白副局长有逐客之意，也只好起身离开。
    在办公室犹豫片刻，白副局长还是去了涂局长办公室。敲门进去的时候，看见陈虎正在涂局长办公室，心里咯噔一下，对陈虎笑笑又掩门要出去。
    涂局长喊住了他，让其一起来座谈。白副局长只着头皮坐下。
    “白副，这位是东西区的陈书记”，涂局长给他介绍。
    “我们早就认识了，白局长以前是东西区的公安局长，我早就听过他的大名了，今天早晨还在我的办公室见过面了。”陈虎堆着笑脸，给白副局长抵赖一颗烟，“这是黑利群的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哈哈”。
    白副局长接过烟，还没有开口，涂局长就乐呵呵地介绍，“陈书记代表东西区区委区政府来我局进行慰问，并想听听案子进展情况，白副，你先说说吧”。
    白副局长表情有点尴尬，这让他怎么说呢，想了想，他只好说些官话，“这个案子嘛，现在进展还比较顺利。根据市委统一部署，涂局长带领我们制定了作战方案，我和刑侦队的同志正在一步步实施这个作战方案，取得了一定的成效，目前我们掌握了一些有力证据，还有一些线索正在追查中。下午将对犯罪嫌疑人盛大明进行提审，具体情况就这些”。
    这通话，除了透露下午将提升盛大明以外，说了跟没说一样，全是套话。
    陈虎关切地问，“盛大明现在哪里，他身体情况、精神状况还好吧？”
    “他已经被关进我局的看守所，目前的身体和精神各方面都还好”。
    “哦，那就好，我相信公安一定会秉公办事，给东西区全区人民一个满意的交代”。
    陈虎还在那里惺惺作态，白副局长听了只想发笑，你这王八蛋，还挺会装，那我配合你演戏吧，“请陈书记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一定会让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罪有应得”。
    又座谈了一会，陈虎起身告辞。
    等陈虎离开之后，白副局长把办公室门关上，很严肃地对涂局长说，“涂局，根据您在作战会议上的精神：不错过任何可疑的线索，我又对外围线索进行了一些调查，从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疑凶应该不是盛大明，而是另外一个人”。
    涂局长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不是盛大明？那是谁？你的证据可靠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要儿戏”。
    “涂局，我以自己的乌纱帽做担保，这个案子不是盛大明做的，是另外一个人，我怀疑就是刚刚离开的这个人”，白副局长回答的斩钉截铁。
    “啊，你有什么证据？”白副局长的回答既出乎他意料，又在他意料之中。他其实也感觉到这个案子与陈虎脱不了干系，但既然上头要求把责任摊到盛大明身上，他也只好遵照执行。如果白副局长真的查到确切证据可以证明这事是陈虎干的，那这事就棘手了。
    “我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陈虎的嫌疑很大，包括鞋印、指纹、背影，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证据，而且他所说的时间证人可能也是假的，我现在派人正在追查时间证人的证词的真实性。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陈虎很有可能在说谎”，白副局长把事情说了个大概，没有详细说明。
    “什么指纹、鞋印，怎么回事？”
    “我们找到陈虎的指纹，经过比对，与李涵大腿和胸部上的神秘指纹十分吻合。后来我又对盛大明办公室和住处进行第二次搜查，现场发现有一个新鲜的陌生脚印，经过比对，发现这个脚印与李涵房间里的那个脚印，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在发现的药粉上面，没有找到盛大明的指纹，也没有找到任何人的指纹，而且我们发现，这个药粉的外包装袋子是经过处理的，被谁冲刷过，目的就是消除指纹，更加重要的是，这几包药的外包装，可以确定是昨晚被水冲刷过，然后再放入盛大明的办公室和住处，目的可以推定只有一个：对盛大明进行栽赃陷害。
    盛大明被关在酒店里，寸步难行，根本不可能出来，也切断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所以不可能是盛大明所为，必然另有其人”，白副局长丝毫没有停顿，接着往下说，“我恳请我们的作战方向作重大调整，在确定时间证人做假口供之后，立即传唤陈虎”。
    涂局长额头冒出细小汗珠，按照常规，这样做是没错，但真要动陈虎，那得书记点头，否则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自己衣服弄脏不说，可能还会把帽子也弄丢。
    “容我想想”，涂局长紧皱眉头苦思对策，但想了老大一阵子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这样，你跟我马上去市委走一趟，这是得向丁书记当面汇报”，说完他起身给丁书记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来意。
    丁书记正在召开一个会议，听涂局长的语气比较急，心想，你这个局长怎么当的，这种事情还摆不平，他很平淡地说，“我正在开会，会后再说”。
    “书记，这事万分紧急，希望您能排出时间听一下汇报”。
    丁书记沉吟片刻，“那你现在过来吧，我在海鲜世界大酒店2楼大会议室，到了给我电话”，说完就挂了。
    涂局长和白副驱车赶到会场，跟丁书记约好在会议室旁边的贵宾厅等候，等了20多分钟，丁书记才出来。一见面，涂局长就让白副局长向丁书记汇报案情进展情况。
    白副局长把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大致跟丁书记汇报了一遍，并明确指出犯罪嫌疑人应该是陈虎，而不是盛大明。不过他并没有说DNA比对的事情，这个证据还在比对中，也是最关键的证据，他不能轻易透露出来。
    但是，丁书记的反应出乎白副局长意料之外，他本来以为丁书记听完之后，会兴奋地让他抓紧落实，尽快侦破。但只见丁书记的脸色越听越难看，等白副局长讲完之后，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说完了？涂局长，你有什么补充没”。
    涂局长看着架势，还是少参和的好，这时不表态不发言就是最好的无声胜有声。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可以补充的。
    “办案的程序，你们比我清楚，我不多说了。关于犯罪嫌疑人，白副局长，你不能主观臆断。你说李涵身上有陈虎的指纹，那上面还有盛大明的指纹，怎么解释？鞋印，两双鞋的印子不一致，你怎么能推断是同一人？即使是同一人，你怎么能确定就是陈虎？至于时间证人，你想想张雯与盛大明是什么关系，她与陈虎又是什么关系，她的话可以相信吗？”
    丁书记喝了一口茶，继续说，“我知道你与盛大明共事过，建立起了一定的工作情谊，但公是公，私是私，公私要分明，知道吗？不能为了私人感情，就在办案的时候偏离正确方向。你说盛大明被关在酒店，切断了与外界一切联系，你就能保证这里面没有通风报信的人吗？”
    白副局长听完之后，心里凉透了。看来这个市委书记铁心要保陈虎。
    “你先回去，我和涂局长说点事”。
    丁书记把白副局长打发走之后，他冲着涂局长发火了，“老涂，你看看你找些什么人在办案，怎么找一些不会开窍的榆木疙瘩来办案。这样下去，会把事情搞砸的。网上议论那么多，你现在又整出一个区委书记，难道你们公安希望兰城市闹翻天吗？原先定下来的方向，谁让你们改动了。案子一天不侦破，我这个市委书记就一天不得安宁，你是不是希望我这样？你是何居心？”
    涂局长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地听着。
    “你赶紧给我落实几件事：第一，把这个姓白的调离专案组，同时警告他不要惹事生非；第二，看看他是不是后面有一个小集团，对这种搞小集团的行为要坚决遏制和打击；第三，派一个懂事的人负责这件案子；第四，最好让姓白的闭嘴，如果不行，就让他消失几天，别阻碍破案。还有，把他说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证据证词，都搜罗过来，控制住，别让他拿出去造谣生事。”
    布置完几个事情后，丁书记又强调了一遍，“我再给你说一次，希望你记住。要有大局观念，要从维护兰城市整体形象出发，坚持原先定的方向不动摇。希望你能听明白，不要再给我捅什么娄子”。
    说完之后，丁书记怒冲冲地回到会议室，留下涂局长一个人在贵宾厅。
    涂局长十分为难，他现在已经隐隐约约觉得陈虎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明摆着市委丁书记要袒护他。一边是公正与正义，一边是权势与利益，他架在中间，左右为难。两边都可以让自己丢了乌纱帽。
    思前想后，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权衡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向权势低头，毕竟，选择前者，可能会让自己立即丢掉乌纱帽，而选择后则，反正后面有大老板撑腰，出事了，他会给我顶着的，而且如果事情办好了，说不定这顶帽子可以变大一些。
    正道是：风云突变急转下，权势压人得低头。
    欲知白副局长将遭遇何种待遇，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