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办公室的密谋
接到舒婷电话后，吴院长在客厅兴奋地走来走去。以他多年泡妞经验，那几点给张雯一讲，利害关系摆在她面前，她必然就范。现在事情已基本摆平，他在陈虎面前可就立了大功，既抓住了他的把柄，又提供了巨大支持，哈哈，恩威并施，以后陈虎也要乖乖就范。有了发盖委的全力支持，设计院承接项目会更加顺利。陈虎是兰城市少壮派领导，位居最重要的部门——发盖委主任，深得书记、市长的器重，今后必然会更加重用，哈哈，那自己的前途和钱途可就一片光明了，想到这里，吴院长不由得哼起了小调。
他老婆是一名老师，也是他发迹之前的同事，吴院长之前就是一名中学教师，后来被兰城市城建委（当时还是建设局）领导看重，调入城建系统，一步步从科员做起，逐步爬升到规划设计院院长的位置。他这个人不拘小节，办事泼辣，生性风流，院里的同僚和下属们对他既爱又恨。不过老领导们倒是都对他比较满意，毕竟他为人大方，逢年过节都会少不了亲自登门拜访并送上厚礼，因而尽管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喜欢沾花惹草，劣迹斑斑，但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叫他本事大，把这个设计院经营管理的井井有条，财源滚滚。
他老婆本已睡下，迷迷糊糊中听到吴院长在客厅来回走动，看了一下手机，已经快1点钟了，就蹟着拖鞋出来喊他早点睡觉。吴院长在外面风流成性，但对家里的糟糠之妻倒是一直不离不弃，只不过这几年一直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老婆基本不用，工资基本不动，抽烟基本靠送，吃喝基本靠公。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老婆自己睡去，他正在思考重大工作问题。老婆没再管他，这么多年都是如此，工资卡、奖金卡都在自己手里，他工作上的事情参合不了，老吴在外面花天酒地、彩旗飘飘的事也早已心知肚明，但只要老吴不提离婚，她也就懒得管这门子事情。她就两条底线：钞票不能少，红旗不能倒，除此以外，其他都不重要，她的主要精力放在管好儿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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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上班之前吴院长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陈虎，“陈主任，您交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好，请您放心”，他决定还是放低姿态，今后继续在陈虎面前装孙子，还得对他毕恭毕敬，这样就可以消除陈虎敌意，然后更加牢固地掌控他。
陈虎昨晚几乎整宿没睡，他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但这次性质不一样，以前他总能找到相关的利益来制约对方，通过某种交易把风浪平息下去，可这次，能拿什么作为交易？吴院长是什么人，陈虎心里无比清楚，他就是一头贪得无厌的狼，对美*色、金钱、权力有着狂热的追求，现在把柄落在他手里，还能有好？
张雯那边也不好收拾。这已经是第三次对张雯“施*暴”，但三次都因为这个那个的原因而失败。俗话说，事不过三，前两次张雯选择了隐忍，这次她还会忍下去吗？前两次只有她和自己知道，这次却是四个人知道，她会继续保持沉默吗？如果她说出去，那自己肯定要完蛋了，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官场事业，将要毁于一旦。我真他妈的混蛋，干嘛要去招惹这个浑身是刺的小娘们。吴院长更混蛋，非要在那个时点经过那里还特意停下来走过来瞧瞧。
晚上想得太多，以至于他早起的习惯都被打破，直到被吴院长的电话吵醒才匆匆起床，在家里不方便说，他让吴院长到办公室面谈。
早饭都顾不上吃，陈虎匆匆下楼，司机已在单元门口等候，从陈虎手里接过钥匙，一溜小跑到后面的停车位把车子开过来。张雯的包和手机还在车上，陈虎把手机搁进她的包里，然后把包塞进座位底下。
在办公室等候了一会，吴院长就来了，陈虎把门反锁上，然后领着吴院长到小圆桌旁坐下。这是吴院长第一次坐到小圆桌旁，以前每次都是坐在陈虎办公桌前面。那时是汇报，今天是回报，情况不一样。
吴院长坐下后，接过陈虎递过来的烟和茶水，然后把昨晚陈虎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特别讲到在张雯宿舍门口遇到盛大明，吴院长更是夸大其词地描述他如何蒙骗盛大明的，然后让他完全相信张雯一直与舒婷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手机进水了而伤心哭泣。他把盛大明的表情变化详细描述给陈虎听，把陈虎听的一惊一乍，心想这个老狐狸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临场应变能力真不含糊，把堂堂盛书记都能糊弄过去。
吴院长一口气讲完，喝了一口水，末了不忘夸一下舒婷，“舒婷这个丫头很机灵，与张雯关系很铁，张雯肯定会听她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陈虎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事情因他而起，因吴院长的出现而转折，现在又因吴院长而转机，实在是过于惊险。他给吴院长茶杯中添了一点水，端起茶杯自己也喝了一口，他在想该如何向吴院长表达感谢，“老吴，这次多亏了你，让你奔上奔下的，费了不少心。你的好，兄弟记在心里”。
吴院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冬虫夏草香烟，抽出一支给陈虎，陈虎想从口袋找打火机，但吴院长手快，马上帮他点上，“陈主任，您说这话就见外了，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平常对我和设计院都是十分关照的，这点小事我是应该去做的，算不得什么”。
陈虎深深吸了一口烟，狠狠地把烟吐出来，没有说话。
吴院长也吸了一口，接着说，“这事就算过去了，兄弟我走出这个门就会全部忘记，我这个人本来就大大咧咧，记性不好。”他知道陈虎在顾虑什么，所以趁早说出来了，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呵呵”。
陈虎心里一惊，不过什么？你要提条件了，靠，你这也太心急了吧，办了一点事马上就来邀功讨赏，奶-奶-的，真是老狐狸，吃不得一点亏，落不下任何好处。陈虎估计吴院长要提条件了，这样也好，如果能给他好处，大家也就扯平了，省得以后欠人情，在他面前直不起腰。陈虎不动声色地问。“不过什么？吴院长有话尽管说”。
但吴院长的话却让陈虎吃了一惊，吴院长并不是来提交换条件，只听他说，“不过呢，我劝兄弟要多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
陈虎脑子在快速转动，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要用我的前途来威胁我？靠，你少来这一套，老子要是倒了，你也好不到哪去，老子如果因你而倒台，怎么地也要拉你垫背。我的前途用得着你来心，少他-妈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陈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吴院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院长继续卖着关子，“陈主任，您年轻有为，又深得丁书记和程市长又都很欣赏你，你真是前途无量，要多为自己着想啊”。
陈虎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吴院长到底想说什么。你在这里打马虎眼，是不是想我这里套取更大的好处？靠，你这个老狐狸，我且看看你要开什么价格，“吴院长有什么就直说吧，不要这样吞吞吐吐，这不像你说话的风格”。
吴院长看陈虎有点着急了，心里乐了，我可不是来勒索你的，你担心个屁，我这是来帮你的。他吐了一口烟，凑过来低声对陈虎说，“东西区的赵书记据说马上要高升，这个位置马上就要空出来了”。
陈虎心想你关心这干嘛，再怎么地，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你，也不撒泡照照自己，而且，你跟我说有什么用，你想去这个位置，自己跟书记说去啊，我再怎么欠你人情，你即使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无能为力。陈虎淡淡一笑，“怎么，你想去这个位置？”。
吴院长摆摆手，“我可没这份胆子，借我100个胆子我也不敢想这个位置。我是说你可以考虑考虑。你想啊，东西区是兰城市高新技术产业发展的重点区块，也是兰城市经济发展最好的地区。兰城市高新技术产业发展，你发盖委最少有一半的功劳，而且你又当过县长，你不去，谁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嘛”。
陈虎没想到吴院长说的是这事，原本对吴院长还心怀戒意，此刻只有感动了。这个位置确实是他想去的，只不过近期一直在忙黄副书记和刘子铭的事情，没来得及考虑自己。吴院长这么一说，陈虎倒是动心了。虽说发盖委主任与区委书记同等重要，但作为部门领导与作为县区一把手，这权力的含金量是不一样的，从县长位置调任发盖委主任，这可以算是重用，而从发盖委主任位置去当区委书记，这在某种意义上也属于重用，特别是东西区，这是兰城市乃至省里的重点城区，历届区委书记都得到很好的提拔任用，兰城市的常务副市长马市长就是从这个位置直接提拔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陈虎干笑了两声，“呵呵，我最近一直在忙着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没考虑这些事情。再说，共产党干部，组织让我们去哪就得去哪，这是组织考虑的事情”。
吴院长知道这是陈虎惯用的太极手法，鬼才相信你没有这个想法，说不定你早已采取了行动。但不管怎么说，我今天给你这个建议，就表明我是全心全意为你考虑的，你以后不会把我当外人防着我，关键时刻说不定能拉我一把。他满脸堆笑对陈虎说，“我的陈主任啊，凡事都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马*克*思不是教导过我们嘛，任何事情都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嘛。你不去争取，说不定这个位置就落入别人的囊中了。比如说，盛大明。你希望他当区委书记吗？他要是哪天超过你了，张雯一看你争不过他，到时再咬你一口，事情就糟了。”
陈虎陷入沉思，狠狠地吸了几口烟。他不清楚吴院长出于什么目的说这些话，但听着似乎是为自己着想。这个老狐狸有这么好吗？他可是聚贪官与奸商于一体的人，这种全然为别人考虑而自己没一点好处的事情，他怎么会干？陈虎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吴院长干脆把自己的底牌全部亮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啊。你如果能去东西区当区委书记，好处有很多，第一，你为自己的进步打下了更加扎实的基础，东西区区委书记，那可是在省长、书记和省委组织部那里挂上号的，到了这个位置，提拔就指日可待，你看看，马市长和丁书记就知道了，他们在这个位置呆的时间都不长就立刻提拔了；第二，如果你能去，你到时就可以压住盛大明和张雯，还怕他们背后弄什么幺蛾子？把他们盯的死死的，不就万事大吉了；第三呢，您去了东西区当书记，今后对兄弟我也能有更多关照啊，你是那里的一把手，说话谁敢不听，兄弟我也能趁机沾点光嘛”。
陈虎总算明白了老狐狸的“良苦用心”，他也就不打太极了，“既然吴院长这么看得起兄弟，那我就去努力努力。咱们以后也好相互有个关照这事我会认真策划。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忘记你为我做的这些事情，咱们是好兄弟，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说”。
吴院长是个聪明人，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也已经达到，该走了。于是起身告辞，在门口与陈虎重重握手，“哎呀，瞧我这个记性，出了门就什么都忘记了，年纪大了，记性确实不行。你看，我昨天还把一个包和手机忘在你车上了，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下”。
陈虎意领神会地和吴院长一起下楼，到车里取出张雯的包交给吴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