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分手的除夕夜

    “宝贝，过年了，你又大了一岁，爸爸敬你一杯”，爸爸端起酒杯，跟张雯碰了一下杯，“祝宝贝新年快乐，每天开开心心”。妈妈也端起了酒杯，“祝宝贝新年顺顺利利，顺风顺水。”“祝爸爸、妈咪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张雯杯中倒的是酸奶，她小小地喝了一口。外面鞭炮声阵阵，还伴着到处绽放的烟花。“爸爸，妈咪，快看”，张雯指着窗外，放下杯子和筷子，像只快乐的小鸟奔向客厅的窗户，前面正在放着五颜六色的大礼炮，估计就在离家不远的市政广场上放的，礼炮的轰鸣声清晰可见。妈妈也来到床边，站在张雯的身后一起观看这绚烂的礼花。一串闪光急速冲向天空，在最高处绽放成一团绚丽的彩球，红蓝绿紫黄各种颜色都有，张雯看的有点呆了。过了一会，她折回来拉着爸爸的胳膊，要爸爸带着她去广场看礼炮。“先吃饭吧，吃好饭之后再带你去”，爸爸正喝着小酒。“不嘛，不嘛，我要你现在就带我去看，我想看焰火嘛，我想去广场看烟花焰火礼炮”，张雯继续撒着娇。爸爸抬头看着妈妈，希望她给个意见，“你看，妈妈烧的满桌子的好菜，咱得趁热吃啊。”“哎呀，看一会就回来，回来再吃嘛，回来我陪爸爸喝两杯，行不行嘛，我想去看嘛”，张雯摇晃着爸爸的手臂。“孩子想看，你就带她去吧”，妈妈看这情形，不带张雯去看，大家肯定都没法好好吃饭。“你这鬼丫头，让爸爸年夜饭都不能好好吃！好吧，赶紧去穿衣服，咱现在就出发”，爸爸看妈妈都表态了，只好依着张雯带她出去看焰火礼炮。张雯蹦了起来，先亲了一下爸爸脸，又跑过去搂着妈妈亲了一下，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挽着爸爸的胳膊出门了。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两三个小孩在那里奔跑互相追逐着，看来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在家里吃年夜饭，出来看焰火的人并不多。爸爸在路边摊上给张雯买了两只小烟花，点着后，张雯抓在手里晃动着，滋滋响的烟花在她面前划出一个个闪亮的圆圈。玩了一会，张雯见广场上的人并不多，也就没什么兴致了，挽着爸爸的胳膊回家了。到家后，张雯果然兑现自己的诺言，陪着老爸连干了三小杯白酒，还喝了小半碗妈妈自己酿制的葡萄酒。“宝贝，妈妈问你一个事。”“妈咪，你说吧”，张雯左手捻着一只饺子，右手端着装了酸奶的酒杯。“宝贝，你在兰城有没有遇到合适的男孩子？”妈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把问题端出来了。“合适的男孩子？没有”，张雯回答的很干脆，突然她心一惊，猛然想起沈阳发短信说今晚要来看她，都忘记给他回复让他不要来了，此刻没有来吧。张雯擦擦手，赶紧去卧室找手机。手机上有十多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未读短信，都是沈阳打来和发来的。原来沈阳年夜饭也没吃，在张雯家的小区门口等候了老半天。张雯和老爸去广场看焰火是从小区南门进出的，广场在小区的南侧，而沈阳一直在小区北门等候，这个门离张雯家最近，以前送张雯回家时都是送到北门。张雯考虑许久，走出卧室对爸妈说，“妈咪，爸爸，我几个高中同学现在广场，叫我过去一下，我去去就回”，边说边穿好外衣。“你刚去广场又要去啊？”妈妈有点不高兴了。“让她去吧，高中同学喊她，朋友聚聚没啥不好”，爸爸发话同意张雯去，“但是，宝贝，你记得早点回来，别让爸爸等太久哦，咱俩可是约好了还要一起看赵本山小品的哦”。雯雯点点头，拿上手机迅速走出家门。不知是因为冻的还是因为生气了，张雯看见沈阳时，他脸色铁青，“你终于来了”。“你等了很久了吧”，张雯怯怯地问。“你说呢？”沈阳没有好气地回答。“我下午心情烦躁，忘了给你回复短信，本来我想让你别来了”。“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沈阳提高了嗓门。“你今天来就是要告诉我这句话？”张雯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她本来有点心虚，听沈阳这样一说，心里也来气了。“我在这里等了你足足2个小时，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你一直不接，短信也不回，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东西？你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东西？”沈阳越说越去，“你对我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你如果不想见我，你可以明确告诉我，如果不想见我，可以叫我别来，你让我在这里像一个傻瓜一样立在这里傻等着，这算什么？我连回家吃年夜饭都放弃了，就为了见你一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觉得你太无情了吗？”“我又没叫你来”“你如果不想让我来，你直接跟我说啊，你又不说。我来了，好，你短信不回电话不接，我在你眼里连个屁都算不上”，沈阳情绪更加激动。“我手机调为振动了，放在卧室里，没听到，对不起啊。而且，刚才我爸爸带着我去广场看焰火了，也是刚回来”，张雯本来也要发火，但想想确实是自己不对，口气先软下来了。“你还知道对不起！既然你不在乎我，我也没什么好说，咱们好聚好散吧，祝你幸福”沈阳转身要走。“站住，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好聚好散，你什么意思”，张雯本来还想跟沈阳好好解释解释，听他要提出分手，火气突然就上来了。“我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嫁给我？如果想，明天跟我去我家看我父母，或者今天让我去看你爸妈，如果不想，一切免谈。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谈恋爱了，不想玩这种过家家游戏”，沈阳的口气很硬。“你不要***我，我说过，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张雯口气也硬起来了。沈阳转过身，定定地看着张雯，面目有点扭曲，“那好，张雯，咱们玩完了，一切都结束了，再见”。说过这句话之后，沈阳没等张雯回话，迈开大步就走了,走了几步，变为狂奔，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张雯原地站着没动，没去追，也没有喊他回来。她脑子还没转过弯来，4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以这种方式结束？脑子一片浆糊，从学校回来短短的10天，从车站感动的哭泣，到沈阳说她变了，到现在分手，这一切来得太快了。张雯回不过神来，在小区门口傻傻地呆立了好几分钟，最后怏怏地转身回家了。她刚进门，爸妈看她脸色和神色都不大对，赶紧过来问她怎么啦。“没什么，我刚到广场他们就散了，没见到他们，有点失望”，张雯说了个慌，然后继续坐在饭桌旁陪爸爸喝酒，妈妈早已吃好且把自己的碗筷都收拾进厨房了，看张雯又坐在餐桌旁，她也拿出碗筷和酒杯重新坐到餐桌旁。张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她给爸爸敬了一杯酒，然后让爸爸给她讲一个笑话，爸爸想了想，讲了一个他自己觉得比较好笑的笑话：有个小女孩在家里写作业，她爸爸在楼上睡觉。突然有人敲门，小姑娘赶紧跑去开门，她看到一个英俊高大的男士站在那里，“你找谁？”“是你妈妈昨天打电话叫我来的”妈妈从厨房走出来，看到他，即露出欣喜的笑容说：“你终于来了！”然后回头对小姑娘说：“叫爸爸！”小姑娘心想：这个男的是谁，为什么我要叫他爸爸，难道妈妈她什么都没说，默不出声。妈妈看小姑娘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再一次对她说：“叫爸爸呀！”小姑娘还是无动于衷，瞪著眼睛望著妈妈和那个男人。妈妈着急了，大声说：“快点叫爸爸！”小姑娘觉得受了侮辱，大声抗议，“为什么要我叫爸爸，我偏不叫”。妈妈急了，也火了，伸出右手打了小姑娘一巴掌，并且大吼：“让你叫下爸爸有这么困难？”小姑娘顿时傻了，没想到妈妈竟然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而打他，难过地哭了出来，很不情愿地对著陌生人小声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一脸惊异，说：“你有毛病啊你这样叫爸爸，他听的到吗？”小姑娘于是提高了嗓门，“爸爸”妈妈又打了她一巴掌，“你在这里叫什么叫，你赶快到房里去叫爸爸，就说修冰箱的师傅来了，让他赶紧下来！”**********张雯听笑话时正在喝酸奶，听到最后一句时，把口中的酸奶都喷出来了。妈妈也在旁边乐了，“我一开始还真的以为那个男的是妈的男朋友呢，哈哈哈哈”“爸爸讲的笑话经典吧，来，奖励一个”，爸爸把脸伸向张雯，张雯甜甜地亲了一口。爸爸的笑话让张雯暂时忘却了刚刚经历的分手之痛，妈妈在旁边想助助兴，“宝贝啊，啥时咱家门口也站这么一位英俊高大的男士，妈妈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咱家女婿来了，那该多好啊”。“妈”，张雯火气突然上冒，改叫妈，都不叫妈咪了，“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就知道女婿女婿，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嫁出去，离开这个家，免得在家里碍着你了”，说完，张雯气呼呼地走进卧室，用力把门关上。爸妈面面相觑，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玩笑就把宝贝闺女惹的如此不开心，其实他们不知道，张雯刚刚分手，内心正在伤痛着呢。